实际上,读经典、明医理是我们知识的积累,有了知识是不是就有了技能?不是,做临床才能把知识转化为能力。有的人熟读经书,但不一定会看病;有的人会看病,但经书并不明白;这两种都不好。所以我们熟读经书明白医理后,还要做临床转化为技能,能力提高了,疗效自然就提高了。跟明师是为什么?也是为了做临床,跟完明师才知道临床如何去做。咱们医院的很多名家,跟赵老学习的很多,比如温振英温老,跟赵老学着用黄芪,用黄芪治什么呢?治儿科病。张炳厚张老跟赵老学五藤饮,治什么呢?治肺间质纤维化,道理是一样的。老前辈们在相互沟通时会有很多提高。
如果我们光读书不明医理,不去转换为能力,就永远停留在“儒”的层面。古代称医生为两种,一种为医生,另一种为儒医。儒医就是读书很好,很懂医理,但不一定会看病。我们都知道柯琴,他的《伤寒来苏集》非常好,对于六经的认识、《伤寒》的注释方面,是一位大家。但是他不会看病,看病的疗效很差。我认为就是因为他虽然对于医理非常精通,但没有做临床,没有跟明师,即没有把他的知识转化为技能来解决实际问题。
中医大家张景岳,在读经典明医理方面,为我们做了榜样。《类经》是对《内经》的注释,是从中国最早的《易经》的基础上对《内经》非常好的理解,所以张景岳对于医理非常精通。这个人不仅是个医学家,还是个水利专家,在当朝做过官,搞水利也是用中医学的理论去做,还懂兵法,如《新方八阵》《旧方八阵》,就是用阵法研究药和方子。《景岳全书》内容很多,各科病都有,我读的时候就惊异于张景岳怎么什么病都看过,而且他什么病都讲得很有道理,还确实与现在的临床有很多贴近之处。后来我逐渐在读书中明白,张景岳对于医理、临床都很有体会,有些病他可能没有看过,但是根据这类的医学道理,根据临床经验,对这些病种做了非常好的总结。比如,把喘证分为虚证和实证,既有临床经验又有总结,对后世临床指导意义非常大。当年非常著名的中医大家,忙于临证,没有时间去写书,非常可惜。例如,叶天士如果没有学生在小船上记录他的讲话,给他写很薄的《温热篇》,估计他的学术传不下来。
我们年轻时要读经典,把经典读好了,还要思考。我们要做一个好的徒弟,把老师的经验传承下来。名师与高徒,不在于名师,而在于高徒,高徒至关重要。所以要读经典,做临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