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别动,谁动打死谁!”
一脚踹开门之后,萧晓立马便领着两名警卫班战士冲进了门中,与此同时,书房两侧的窗棂也被几名事先埋伏到位的战士捅开,一支支黑洞洞的枪口瞬间便瞄向了室内。
“小兄弟,误会了吧?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一派惊愕的死寂中,身材肥胖的李肖田率先回过了神来,尽管明知情形不妙,可还是强作镇定地探问了一句道。
“听好,爷们就是新四军,都举起手来,再敢乱说乱动,小爷手中的家伙可不认人了。”
萧晓到底还是有些孩子心性,在自报家门时,难免自得不已,手中的大肚匣子摆动的幅度也就不免稍大了些。
“呯、哒、哒哒……”
此时此刻,从三面围住了书房中诸敌的新四军一方无疑已是掌控了局势,萧晓就算因得意而稍有些闪失,本来也自不妨事,可坏就坏在左跨院方向突然响起了一阵紧似一阵的暴烈枪声,在场之人几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吓了一大跳,视线自觉不自觉地都往左边瞧了去,个中就包括萧晓在内,如此一来,萧晓先前暴露出来的微小破绽也就难免放大了不少。
“呯!”
几乎之所以是几乎,就意味着有例外,这不,就在众人的注意力皆被转移之际,一名立在李肖田身后的伪军副官飞快地逃出了腰间枪套里的手枪,抬手便打,呼啸而出的子弹擦着萧晓的头皮而过,虽不曾真正命中,却还是将萧晓的头皮拉开了一道血口,鲜血瞬间便顺着额头流淌而下。
“呯、呯呯……”
事发突然之下,萧晓根本没时间细想,抬手便还击了一枪,固然是将那名副官撂倒在地,可也因此引得精神紧绷的众警卫班战士们全都不管不顾地扣动了扳机,刹那间,密集的弹雨便在书房里肆意地横扫着,措不及防的李肖田等人当即便全都被打成了筛子。
“停火,都停火!”
八把大肚匣子全力扫射之下,那等火力密度着实高得惊人,待得站在房外的盛家龙察觉到不对,高呼停火之际,书房里麋集着的十数人早没了个囫囵的。
“书记,我……”
望着书房中的一派狼藉,萧晓顿时便傻了眼了,这才想起他所领受的任务是活捉李肖田等一干伪军军官,可这一家伙却将人都给打杀了个精光,任务显然是失败了的。
“走,去左跨院!”
盛家龙本来是打算生擒李肖田等人,以逼降镇中守军的,可眼下人都已死光了,再去责备萧晓也没用,再者,此际正值战时,他也没那个闲工夫去呵斥萧晓的办事不牢靠,一声喝令之下,率警卫班便往左跨院赶了去。
“书记,这群二鬼子很顽固,一直在顽抗,这都已连着向外冲了两次了。”
胡冠仁正自趴在地上举枪射击之际,突然察觉到身边来了人,赶忙警觉地侧头一看,见来者是盛家龙,紧绷着的心弦当即便是稍稍一松。
“让战士们上墙,用手雷轰!”
本该押到此处来劝降的李肖田等人都已被打死了,再要想劝降,显然不是件容易之事,而一旦镇中各处的伪军反应过来,己方进了城的这么点兵力可就有些不够看了,为防有变,盛家龙也就顾不得保留实力了,紧着便下了道命令。
“书记……”
盛府可是盛家龙的家,左跨院更是盛家龙的住宅,真要是手雷乱轰,这左跨院显然不可能保得住,对此,胡冠仁自不免有些担忧。
“执行命令。”
用不着胡冠仁往下说,盛家龙也知晓他心中的担忧何在,但并未多言解释,仅仅只是遇到冷厉地断喝了一嗓子。
“是,一排长,带人翻上院墙,用手雷炸!”
听得盛家龙声色不对,胡冠仁自是不敢再稍有迁延,赶紧紧着便咆哮了起来,旋即便见三十余名士兵飞快地跑去旁的地儿搬来了家具等物垫脚,纷纷上了墙头,冲着左跨院便是一通子手雷狂轰乱炸。
左跨院占地虽是不小,可架不住湖区总队战士们的手雷雨实在是扔得太猛烈了些,刹那间,大半个跨院里全是炸开的火团,措不及防的伪军士兵们当即便被炸得个鬼哭狼嚎不已,军心大乱之下,哪还有多少的组织性可言,没死的全都稀里哗啦地掉头往院子内的房屋里蹿了去。
“冲进去,不降者,杀无赦!”
打铁自是须得趁热,这一见院中的伪军已然陷入了崩溃状态,盛家龙自是不会有丝毫的犹豫,一声令下,率部便冲进了院中。
左跨院中的伪军本有着一个连的兵力,装备相当不错,只不过在夜里遭袭之下,有三分之一的士兵还在睡梦中便已被湖区总队的士兵们用匕首干掉了,之所以还能组织得起抵抗,说起来就是个意外——一名起夜的士兵睡眼朦胧间正好发现了猫腰潜入房中的一名湖区总队士兵,大声呼喊之下,将剩下的伪军士兵全都惊醒了过来,仗着人数上的优势,强行将潜入院中的十数名湖区总队士兵赶出了院子,在试图发起反攻时,胡冠仁及时率部赶到,这才打成了僵持,可在被湖区总队这么一通手雷雨一炸之后,伪军们就再没了抵抗的勇气,很快,随着湖区总队的大举杀入,残存的六十余伪军官兵死的死,降的降,战事仅仅只持续了两分钟不到的时间而已,便已告了终了。
“报告书记,敌军从镇南、镇东两个方向冲来了,夜太黑,看不清具体规模,估计应不下一个营的兵力。”
就在湖区总队官兵们紧张地打扫战场之际,一名在府门处警戒的士兵突然狂奔而来,这一见着盛家龙的面,紧着便高声禀报了一句道。
“将所有俘虏关进房中,一排随我断后,其余人带上缴获的武器弹药,撤回地道。”
进了盛府的湖区总队官兵拢共也就六十五人而已,一场血战下来,已伤亡了十数人,剩下不过就一个排的兵力而已,显然不可能挡得住伪军一个营的攻击,盛家龙自是不敢意气用事,紧着便下了撤退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