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采补,就是大肆屠杀一片地域内所有生灵,尤其针对人类,再将所有生命精华吞噬吸收掉,强大自己。
生物链的能量层级,逐层递进,草吃土,羊吃草,狼吃羊。
到了这些高等生命的层级,物质类食物已经满足不了生命所需。
咱讲道理,都是高等生命了,还得撸串喝啤酒,枸杞泡水养生,用黄酒送服韭菜籽壮阳,忒没逼格,也犯不着争论豆腐脑是甜是咸,粽子里包肉还是包枣。
它们物质需求,不管是氨基酸,还是核糖,或者脂肪酸,还是甘油,都能汲取基础物质分解合成,比光合作用还牛逼。
但是,没有活性,这是最大的硬伤。
高等生命可以制造出低等生命,可以促进一个广袤区域的生物进化。
但这些,消耗的都是它们本身的生命活性。
所谓活性,是类似灵魂的一点灵光。
曾有科学家将濒死的人,放在精度极高的称上,在他被判定死亡的瞬间,显示重量少了21g。
这玩意的质量,经过大量试验表明,在15—25g之间。
这是无数研究也无法解析的上帝密码。
它无法凭空产生,是高等生命基础的主食。
这种饮食癖好,会把地府吃倒闭,把孟婆吃自闭,死了连鬼都做不成。
今天这一幕,完全超出赵闲的预料。
他前世是底层人类,靠脑子和技术活的还行,但接触不到末世世界的高层隐秘,只知道大量基础情报和规则。
铁律之一,就是末日初期第一年,没有任何高等生命敢采补人类活性物质,没见到,没听闻。
他看着那数以千计的怪物袭击人类,心里已骂了无数次娘。
他并不担心这次的安危,却充满了对未来的惶恐。
如果它们可以大肆收割生命活性,那人类一年的平稳缓冲期就没了,他赵闲不等成长到可以抗衡,就可能挂掉,末世又没有意外伤害险。
“难道我重生以来的全部布局,煞费苦心,就要付之东流?”
战斗中分心,对于赵闲来说太罕见了。
脸颊肌肤的冰凉滑腻和刺痛,让他回神。
齐美人的一道剑锋,擦着他的脸而过,将一只怪眼睛斩的粉碎,难免的,削去赵闲一绺额发。
“呵,不好意思,开小差了。”
赵闲轻笑,流露出些许洒脱之意,随意一抖袖,从系统兑换出两剑一盾,递一剑给齐白鱼,扔一盾给身旁余秀,自己手持一剑。
指挥若定,大气安稳,随着一道道指令发出。
闲园八百人战阵结成。
赵闲不是白痴,他带了大量粮草辎重,抽调了手里大多数精锐,不是为了观光旅游,不是为了摆排场。
他拿到雪白请帖后,就推演训练出的自保手段之一,战阵。
首尾相顾,彼此相护,配备有铁质护具和兵刃。
队形看似松散,却没有漏洞,在战场上面对山呼海啸之敌,也能共同承担压力,互为依仗。
换防有度,不会让同一批人在战阵锋线上鏖战太久。
坚不可摧,名为铁疙瘩。
这战阵在末世一年之后就被创造出来,末世第三年还是经典常用中型战阵,可想而知其质量过硬。
而这八百人又都是在闲园或鬼市生死轮战过的经验丰富之人。
一经运转展开,声势迫人。
在山顶三分之一的面积上,与那不计其数的怪眼斗一个势均力敌。
其他人就没那么幸运,他们都是强者不假,但手下的兵马都贡献给猫了。
单打独斗,这几十个家伙都比项羽吕布猛好多倍,但蚂蚁多了咬死大象。
战斗持续一段时间之后,难免有死伤。
死了的人,眼睛都被挖去,凭空消失,只留下空空的眼部骨廓。
末世恐怖的原因之一就是,哪怕你今天醇酒美人,掌权一方,过几天生物进化进化,草丛里蹦出来个变异蚂蚱就把你咬死了。
圈养几只野兔,过几个月突然有一只变异了,兔主就成一盘菜了。
只要是活的智慧生命,在暗金色太阳照耀下的地球上生存,都有大恐惧。
不列入高等生命序列,这种负面情绪就不会消失。
山顶大战阵亡率不高,大概百分之7。
但他们这些人进化等级都不低于20,对于濒死的高等生命来说。已经小有补益。
赵闲前一世,他所知的,临死前人类进化等级最高的,37级。
他那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如今亲身成为进化者之后,才觉得简直荒唐。
以目前的进化速度来看,赵闲觉得,两年之内,地球上就该出现五十级进化者,
“为什么最高才37级?”
赵闲仿佛当年被苹果砸到头的那位科学家,这个问题引起了他的探究欲望,今天第二次走神。
“你身体出了问题?”
齐白鱼面带忧色,轻声问道,旁边余秀听了,立刻一股微弱的疗伤能量覆盖住赵闲。
“不碍事的,就是一直以来太顺风顺水,竟有些膨胀,不知自己其实是坐井观天了。”
赵闲有些虚弱,所以既已有了战阵保护,就索性坐在空地上,仅下达指挥命令。
兑换出一块芝士蛋糕和鲜牛奶吃喝起来,偶尔目光远眺,看征伐,看尸体,看乱世,看一看祝由被攻击炸出来的坑,想一想末世中藏的那些坑。
当然,最后他看的还是那只猫,陆陆续续,山下有最后人清醒过来,但老狸涧方圆百里之内,陷入幻境的人过万,生还者不足2000。
死的云淡风轻,不着痕迹。
但赵闲在思考一些很奇妙的问题,这只生物百分之九十九是猫,只不过真的太强大。
那么,它是公的还是母的?
赵闲在思考,斗争在继续,死伤在增加,
山下人不敢登山,唯恐波及自己。
山下人想下山,求之不得。
吵吵嚷嚷的杂乱,生与死的喧嚣,尸体和血的臭味,都令人作呕。
何况猫最爱干净,因此被扰了清梦,它决定醒来。
雪白的长毛让它的身子看起来宛若晶莹雪团。
眼睛紧闭,卧在峰流最小的矮个子怀里。
不见有丝毫挪动,微微弱弱,似婴儿梦语般,发出来一声,浅浅的叫声。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