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蝉衣补或者不补,只有猫知道。
进入幻境中的人们,知道的就是,丫牛逼大了。
李蝉衣亮了,他在发光,准确些说,是他整个人都变作光质,而不是人类的蛋白质,白润如水晶。
那双眼睛,是天空样的幽色深蓝,仿佛蓝黑墨水。
身体上浮现出类似血管的诡异纹路,头发疯长,垂盖至地面。
“唰唰唰唰……”
一阵悉悉率率的响动,村里的植物在疯长。
严格来说,是赵闲周身地带,生出一片小草地。
野草如活,往赵闲身上缠。
草木如山水大泼墨。
有蘑菇生瘴,有垂柳狰狞如蛇。
渲染扩张。
然后百花齐放。
如果说那双脸生物是创造了一个缩小无数倍的生物圈。
那李蝉衣只算是造出一个大群落,或者小生态系统。
它们都仿佛李蝉衣的手臂,组成一个严丝合缝,无懈可击的战阵,攻击陷入其中的赵闲。
“草木樊笼失乐园,请你破之。”
“破你麻痹……”
骂人的是魏铸。
他,余秀,齐美人,都也在李蝉衣的攻击波及之中,很是不好过。
他这个胖子,目标体积太大,几个呼吸之间,已添了不少伤口。
只见夜里百花齐放,花中跑出一个个彩色带翅膀的小人儿。
它们分七种颜色。
仅有杏核拇指肚大小。
飞舞在空中结队,圈圈绕绕,对赵闲等人投掷光质能量化作的锋利标枪。
每根标枪仅有银针大小粗细,但多如牛毛,盘旋汇聚,宛如夜色中一条长虹。
长虹能贯月!
更加能杀人。
赵闲见此,也不禁后悔,给盛天闲园那只双脸小萝莉讲了太多童话故事。
要是让这熊孩子自己瞎琢磨,它也整不出这么有创意的大招。
幸好,李蝉衣也就是个使徒。
所以赵闲半点不慌,以他为中心,有一股诡灭之气,冲天盖地。
骤然如风暴爆开。
小村夜,云层乍厚,遮住明月,天长夜。
滔滔如江河的诡异青黑之气,恍如天边流云下坠于地。
将那一片勃勃的草木之地,生机尽灭。
花草树木凋衰不存,那密密麻麻的带翅膀小人儿,一只只死绝,化作一场七色流星雨,纷纷而下,又爆开消散成偌大无数繁华烟花。
赵闲与齐白鱼并肩而立,看那烟花将小半个村子,照彻如昼。
齐美人不动声色的伸手扶住赵闲。
他面色苍白,有些虚弱。
显然,将李蝉衣精心准备的大杀招一击打散,他也很不轻松。
最起码好几天都动不得武,宛如待宰羊羔。
可赵闲平生倒驴不倒架,纵是如此情况,也要装作若无其事,坚强装逼。
只见他一副欠扁神情,嗅着齐美人的清雅体香,感慨道。
“纵然有烟花美人为伴,锦绣天下入怀,我终究还是比万里大雪山更寂寞。”
“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串虚弱又连绵的咳嗽声响起,李蝉衣恢复了“人类”状态。
窝蜷在轮椅里,气若游丝。
为了使用一次本属于那只高等生物的能力,他的代价就是,主动被同化更多。
原本至少也得一年时间,李蝉衣才会完全化作傀儡,失去自我意识,可在今天之后,他仅剩半年时间。
这特么的纯属较劲,拿命和赵闲较劲。
就像是肺病之人不肯戒烟,胃出血的家伙仍然痛饮。
肝癌晚期不肯安心治疗,非骑着摩托越野远游。
蹩脚剑客明知必死,也要慷慨决斗。
九十岁老人孤身爬到山巅,看白云吹口琴。
如此不理智,有些孩子气的行为,是成年男人无趣的人生中,仅剩的灰色童话。
挺他妈带劲的,男人懂男人。
所以赵闲不杀李蝉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