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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波依香背上了老套筒双管猎枪,腰上挎了砍刀,领着张坚进山了。

波依香年轻时的名字叫岩龙,结婚生了女儿取名依香,他就根据傣家的风俗改名叫波依香,意为依香她爹。而他爱人则由依罕改为咪依香,意为依香她娘。而两人年轻时的名字,随着时间的推移,则渐渐被人们淡忘了。

波依香和张坚赶路,翻过了后山,又淌过了几道山沟。真是热带雨林,这儿人迹稀少,灌林茂盛,各种奇花异草让人目不暇接。

波依香告诉张坚,这雨林中野兽特别多,有大象,野牛,狗熊,猕猴,麂子马鹿,还有各种毒蛇,蟒蛇,说得张坚一阵心悸,害怕什么时候碰上,两只耳朵也竖着,仔细听听两边是不是有些什么异常的声响。很快,已经到了中午时分,肚子也开始叽里咕噜叫个不停。该吃午饭了。可是当他们习惯性地一摸挎包,两个人都傻了,由于早上出门太匆忙,依香为他俩进山准备好的,用芭蕉叶包着的糯米饭和牛肉干巴,都搁在了桌上,谁也没带,波依香包里只一小包常备的盐巴。没有办法,看来只能饿着肚子找这七叶一枝花了。

波依香告诉张坚,说:“这七叶一枝花不会长在山上,爱长背阳潮湿的地方,我们沿着这山沟上去,在山沟的两边找。以前我就在这儿挖到过七叶一枝花。我们早一点挖到,早一点回家。”

又走了一程,还是没有发现七叶一枝花的影踪。两个人觉得肚子实在饿得不行,便停下了脚步。

波依香说:“我们还是先找点吃的,吃饱了才有精力找七叶一枝花。”

张坚望望四周,除了山沟中的潺潺流水和两边的灌木林,哪有什么吃的?

“放心吧,西双版纳的山里根本饿不着人。”波依香说,“坡上面有竹子,我们编个鱼篓赶鱼,中午就吃烤鱼。”

“赶鱼?怎么赶?”

“一会儿你就明白了。”

“破篾条编鱼篓我会。”

张坚说完便上坡去砍了两根石竹下来,两个人破竹削蔑,编成小鱼篓按放在小溪中央,鱼篓的两侧用卵石拦成了一道石坝,然后,波依香跑到上游,拿了根长长的竹杆不停地拍打水面。他说,这就叫赶鱼,等波依香赶鱼赶到石坝,马上提起竹篓一看,好家伙,足有五六斤。俩人杀鱼、抹盐、挖地葱,拣柴、点火烤鱼。波依香还在溪边的坡地上发现了二支山药,挖来放在火中一并烤着。不一会儿,一阵阵诱人的烤鱼香夹带着烤山药的香味扑鼻而来,馋得张坚直咽口水,眼睛直盯着在篝火上“吱吱”作响的鱼,恨不得马上就把整条鱼往嘴巴里塞。

“小黄蜂。”突然有几只小蜜蜂从灌木丛中飞出来,仿佛是被这烤鱼的香味吸引了,直向那堆篝火飞来。

“蜂要蛰人的”。张坚看到蜂就要躲。

“这种蜂不蛰人。”波依香说:“今天的运气太好了。有这种蜂出没的地方,一定有蜂窝,那蜂窝里有蜂蜜,还会有不可多得的蜂儿(乳白色的蜂的幼虫)。”

波依香仔细地寻找着,果然,不远处的灌木里,发现一只脸盆大的蜂窝,蜂窝内一半是蜂蜜一半是蜂儿,细看,蜂蜜滋润,蜂儿晶莹。摘下蜂窝回到篝火旁,鱼也已经烤熟。波依香把蜂窝掰开,递了一块给张坚,说:“快吃吧,这蜂儿营养好,吃了大补。”

张坚望着手中的蜂窝,无从下口。只见得波依香一口蜂儿一口烤鱼吃得津津有味,也忍不位掰下一块蜂窝塞进嘴里细细地嚼了起来。纯纯甜甜的蜂蜜、更难忘的是那晶莹剔透的蜂儿,一口咬下去,那浓浓的乳香,还有鲜味的烤鱼,喷香的山药。

吃饱了,两人继续沿着山沟向上走去,没多久,在潮湿阴暗的平坡上,发现了一棵七叶一枝花,只见一根拇指般粗的茎杆笔直向上,在二米左右的高处长了一圈轮叶,轮叶中央向上升展出一枝小茎,上面开着一朵鲜艳的小花。那一圈轮叶不一定都是七叶,有的五、六叶,有的八、九叶。因为大多数的轮叶为七叶,所以叫七叶一枝花。今天这花就不同,足足长了十一叶。波依香告诉张坚,七叶一枝花的根、枝、叶都可入药,药效最强的是根块。

波依香和张坚小心翼翼地用刀子挖掉根部的土,一根胳膊肘粗,六七十公分长的白色的七叶一枝花根茎呈现在俩人眼前。

“珍贵,太珍贵了,我挖了这么多年的草药,今天还是第一次碰到,这可是一枝上百年的老花啊。”波依香感叹万分。他把七叶一枝花的根茎叶放在背篓里,便准返回。

“这次我阿爸的腰伤可以治好了。波依香,真的谢谢您,要不是有你帮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七叶一枝花呢。”张坚高兴地说。

“不用谢。其实也是你的运气好,我们才能很快就挖到了七叶一枝花。上次我进山找了一天,就是没挖到七叶一枝花。”波依香说着,又在坡上找了棵树,割下了一些树皮放在张坚的背包里。

“这是什么树皮?派什么用场?”张坚问。

波依香说:“这是杜仲,告诉你阿爸,七叶一枝花泡酒时放几片杜仲一起泡着,喝了效果更好。”

张坚说:“啊,这就是杜仲呀!杜仲我以前在上海的时候就听说过,药店里也不大好买,说是泡酒治腰疼的,没想到我们西双版纳的山上到处都有。这儿的中草药也真多。”

“听说北京医疗队来我们西双版纳给少数民族治病,总结了这么几句话,说别的地方没有的病我们这儿有,别的地方没有的中草药我们这儿也有。还有人说,在西双版纳山里,只要你一屁股坐下去,就有三种草药被你的屁股压着。”

“这有点夸张了。”

“其实北京医疗队说得一点儿也不夸张。你看,这开着花的我们这儿叫做吊兰花,你们汉族叫石斛,也有叫铁皮枫斗,是生津补液的。这一节一节的草叫接力草,煮水喝可以去除疲劳。那边的鱼腥草是清火解毒的,路边的小功劳是治拉痢的,坡上那边有几棵野党参,是大补元气的。见到那大树了吗?那树有剧毒,叫见血封喉,人在树下待久了都会中毒,会头晕眼花,严重的还会昏迷不醒,以前,我们用弩进山打猎时,在箭头上抹一些树浆,猎物一旦中箭,过不了多久就会倒下毙命……”

“哇,这么说来,这一地真的都是药材呀!波依香你知道得可真多。”张坚不得不佩服。

“嘘—,”波依香用食指放在嘴边轻轻嘘了声,示意张坚别说话,自己轻轻摘下斜挎在身上的老套筒猎枪,扳开击发的机头,枪口对准了左边的山坡,屏住了呼吸瞄准着。半晌,他才松了一口气,放下了猎枪,关上了机头。

“坡上有大大小小的好多野象。”波依香说。

“野象?它们不会伤人吧?”

“这是一个野象的家属群,在一般的情况下是不会伤人的。野象和其他野兽有一个共性,家属群在外活动,因为它们没有遭到过人类的伤害,所以,只要你不惹它们,它们也不会主动攻击你。但是你如果碰到单只的野兽,那就得小心了。因为,这野兽造成单身的原因可能有两个,一是它的家属被人打散了,它对人怀着敌意;二,它是因为犯错被驱逐出家属群的,这两类野兽就有攻击牲,会伤人。”

两人边说边走,很快走出了那片无边无标的热带雨林,又翻过了高高的茶山,来到了山脚下。山沟边长着许多又高又大的野芭蕉树。波依香上前挑粗壮的砍了一棵,削去了上面长长的芭蕉叶,扛在肩上。

“波依香,这么远的地方,你砍这芭蕉树要扛回家?”张坚问。

“是啊,回去这野芭蕉树剁碎了,掺上些精料,猪爱吃。出来一次,顺带扛一棵回去。”

“寨子里不是有许多香蕉树芭蕉树吗,砍几棵下来就行,也用不着在这么远的地方砍了扛回去,这样太累了呀。”

“寨子边上的芭蕉树香蕉树都是我们栽的,那香蕉芭蕉结出来能吃,等收了香蕉芭蕉,那树也快枯了,也不能喂猪了。这野芭蕉树结的果又小又涩,不能吃,这芭蕉树刚好用来作猪饲料。”

张坚听波依香说完,也挑大的砍了一棵,削去了上面的叶,扛着。

俗话说路远没轻担,这话一点儿也不假。扛了一棵二三十斤重的芭蕉树,走了这三四公里的山路,肩上也被压得又痛又酸,别说张坚了,就是波依香,也累得有些气喘吁吁。 IRIrJi9dFMNUgmWPSS9oKCCq/wRgLB4PtOlsukBCD7ZpfOyj1FE6OP7D+/7C02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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