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花面色色苍白,薄嘴紧抿,摇摇欲坠得好像随时都要晕厥过去。她勉力在地上坐直了身子说:“我没事,你累不累?”
碧霄是真正在耗力气的人,还反过来问被背的她,让她觉得很内疚,奔跑了改几个小时,碧霄的身体到底受不受得了?
碧霄额头上有细密的汗水,他也没理会,只顾笑着答她:“不累,你又不重。我去找些吃的,你休息一会儿吧。”
夏花抬起袖子帮他把额上的汗擦掉说:“对不起,我什么忙也帮不上,你太辛苦了。”
夏花觉得很着急,语言上的困难让她根本表达不出心中的歉疚和对碧霄感谢的万分之一,简单的话语无法完全传达出她想表达的意思,她急得手足无措。
碧霄眼神温柔的望着她,伸手抹平了她皱成川字的眉心,慢慢地、一字一句地告诉她:“不辛苦,只要你活着,我就不辛苦。”
夏花这两天也有深切地感受到,在这个时空里:生死都是可以轻言的事。
就像“花儿”,她只是个微薄的祭品,生死掌握在别人的手上。就像碧霄是妖,而她是人,他在两千岁的时候才刚刚成年,这一生是无休无止的漫长,她却不过是百年身,转瞬即逝。
可是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他一直强调的只有一个句话:你活我生,你死我亡。
明明是时间都不对等的两种生命体,他为什么总要求同生共死呢?他和“花儿”之间到底有怎样刻骨铭心的过往呢?
在夏花陷入沉思的时候碧霄已经去找食物了,夜刀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他抬手放在她的背心上。夏花感到背上一热,吓了一跳,想清楚是谁也不敢回头,只端正地坐着喊道:“少主。”
夜刀一路上见她始终苍白着一张脸,好像一直在鬼门关徘徊一般,强悍如他实在是看不过眼:人族就是没出息,一不能打,二不能扛,三不能跑,这么脆弱的族类到底是怎么维持生生不息的?
夜刀是仙、妖、魔三界公认数一数二的强者,他十分看不过眼居然有这么脆弱的生命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所以像救碧霄一样的要渡些修为给她,一试之下发现居然完全没有用。
他从未和人族打过交道,本以为身体的构造都是一样的,现在看来是完全不一样,人族难道是没有修为这个东西的?他有些纳闷,就坐在她背后沉思起来。
夏花见他半天没动静又不言不语的,不知道在干嘛,她悄悄地回头偷觑了他一眼。这还是第一次,夏花那么近距离地看他。
少主有着英挺的眉眼,眼神时刻都是犀利的,看谁都跟在看敌人似的,这点她早领教过了。
夜刀自己在沉思也没注意到她在可劲儿看他,夏花因为少主没有阻止,于是将他看了个仔细。
夜刀的头发很特别,他有一头乌黑亮泽的长发,但是正中间却有一指白发。夏花有些好奇,通过碧霄的事,她知道妖的年龄是没办法通过外貌来判断的,但是少主到底多少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