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御书房内,将军谢大山带着朝中依附在他巨大权势之下的半数大臣,第十三次请求皇上赐婚。
这赐婚的对象,自然是他的儿子谢燕庭以及丞相之女慕容裳了。
金黄真丝的龙榻上,文轩帝慵懒的靠着靠枕,和颜悦色的脸上蕴藏着无法忽视的霸气。
脚下奏请圣旨的大臣跪了一地,他都好像没看到一样,惬意的享受着愉悦的午后霞光。
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连续七日,谢大山一直上书恳求,朝上朝下多次启奏,带着党派大臣动不动就是长达半日的跪拜。
这可是当年战功赫赫,辅佐文轩帝打下这大梁江山的开国将军,原本皇帝是礼敬三分的,可这次就是没给他一点面子。
赐婚的事情僵持了这么多天,文轩帝始终也没表过态。
这婚赐与不赐,与他这个皇帝来说,也不过是一道圣旨。
但对那个女人来说……
“颜贵妃驾到~~~”门外宣读太监的通报声极具穿透力的响彻整个大殿。
文轩帝腾的站起身,刚刚表现出来的疲惫一扫而光,对下面跪着的大臣道:“这件事明日再议,朕有些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谢大山听到这话,鼻孔喷出两股气,给皇上行了个大礼,头贴着地皮,“皇上!臣知道,如今的燕庭配不上慕二小姐的身份,可是燕庭她心心念念只有慕二小姐一人!皇上您也是至情至圣之人,您就看在燕庭的深情上,成全他的一片痴心吧!”
众大臣齐声跪拜,“求皇上成全!”
皇上的贴身内臣高沾喜颇有为难道:“谢将军,您带着各位大人先回去吧,皇上这会儿怕是没什么心情听这件事了,明儿再来吧,没准皇上一高兴就答应了呢?”
众人抬头,金黄刺眼的龙椅上,哪里还有皇帝的身影。
谢大山不甘心的用手捶地,愤恨的想要杀人,他最怕的,就是慕倾颜出现阻拦这件事,所以才会这么着急,一边逼迫慕家,一边逼迫皇上。
没想到事情走到这一步,还是没能如他所愿。
高沾喜宣了退班,安慰了谢大山几句便走了。
乾清宫内,金黄的龙踏上。
文轩帝亲密的抱着慕倾颜,褶子恒生的脸上,笑出几道密纹,“颜儿,自从一年前离开这里之后,你再也没主动来过乾清宫。”
慕倾颜微微点头,今日,悉心装扮的她,脱离了那日与龙战会面的简陋,盛装打扮,娇艳垂手,格外的蛊惑人心。
她不说话,龙文轩却没有半点不愿意,依旧笑道:“晚膳想吃什么?朕立刻吩咐御膳房准备。”
“距离晚膳的时间还早呢,皇上您也太着急了。”
他格外高兴的握住了她的手,“朕当初赐予你的金牌,你今日终于拿出来用了。”
当初大婚典礼之后,她出言不逊,被他罚去启修院,没过几日他就后悔了。
可不管他怎么去哄她,她都不愿回来。
没办法,便赐予了她一块令牌,只要她想明白了,可以持这块令牌随时来乾清宫找他。
自从慕家出事,龙文轩就一直在等她。
龙文轩清楚,慕倾颜最是重情。
她唯一的妹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是绝对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高沾喜在外无声带走了所有下人,吱呀的关门声传来,龙文轩即刻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温柔的亲吻她。
身下,慕倾颜绝望的闭上眼,任由身上的人胡作非为。
心在滴血,强大的罪恶感吞噬了她的灵魂,可是,为了自由,她不得不这么做。
身和心,她能为那个人守的,只有一个。
软榻上,慕倾颜瞪着眼,看着大门高处透过来的微弱日光,怔怔出神。
情到深处,他附在她的耳畔,温柔细语,“颜儿,你让朕等的好苦啊。”
她的脸晕红娇柔,让他心生爱怜,可眸中的清冷宛若刻在骨子里,“皇上,以前是颜儿不懂事,希望您不要怪罪。”
“怪罪?朕怎么舍得。”
龙文轩用力抱紧她,封她为妃这么长时间,除了这样的时刻外,他没有一分钟觉得她属于过他,“给朕生个孩子吧。只要你有孩子,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朕可以满足你所有想要的。”
“臣妾要的从来都不是那些,皇上,您知道的。”
他神色惊喜:“颜儿今天主动来找朕,难道只是因为想念朕?”
她心惊,微微敛下眼帘,“臣妾确实有事……”
“是慕容裳的事吧?”龙文轩打断她的话,早早料定一般。“所以朕说的话你要考虑清楚,有了权势和地位,即便不来求朕,你也可以保护你妹妹。”
她故作无措的拉住他的衣袖,“那是以后的事。当下事情紧急,颜儿能求的人只有皇上您了。”
龙文轩眸光深不可测,“战儿他找你也是为了这件事?”
慕倾颜一惊,双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头,心里一阵阵发慌,慌到冷汗浸透了全身,面上却不动声色,“战王爷能来找臣妾为裳儿求情,臣妾也很意外。”
良久,他翻身而下,躺在她身边,紧紧抱着她。
好像如果不这么做,他就彻底抓不住她了一样。
“让她进宫吧。”
怀中的可人儿明显僵硬如铁,她强制自己放平呼吸,“如果臣妾说不,算是抗旨吗?”
“你不喜欢朕的提议?”皇帝答非所问。
即使她真的抗旨不尊,只要不是当着满朝龙武,只要不是为了离开他,他都不会舍得碰她一根汗毛。
“身在后宫,臣妾人微言轻,将她接进来只会和我一起吃苦,倒不如在丞相府,至少清闲自在。”
文轩帝支起半个身子,柔情的打量她,精明的目光透着运筹帷幄的笃定。
他笑着说,“从明天开始,你搬回椒房殿,居侧殿,辅佐皇后好好打理后宫。至于你妹妹的事情,等明日正式恢复册封之后,你自己看着处理。不管你想怎么处理,朕有依你。”
慕倾颜莞尔一笑,“臣妾谢过皇上。”
这么久,她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