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去,楚安宁知道今天估计是回不去候府,恰巧,傍晚时分,天空下起了一丝蒙蒙细雨。
微风吹着,很是寒冷,就更是不可能回去了吧。
果然,柳氏吩咐嬷嬷给寺庙的住持说上一说,让她们借住一宿,若是冒雨返回,怕是要都生病了。
主持答应,柳氏又添了一把香油钱,回头对着她们说道:“青山寺乃佛门境地,入夜之后,不可外出,你们皆是女子应当知道名节的重要性,不可给候府抹黑,更不可叨扰寺内清净,若有违者,逐出候府!”
“是。”众人点头。
楚安宁随着带路的僧人来到住处,楚灵玉跟在她身后,两人厢房就连在一起,不过是多了一扇门板阻隔。
“真当是晦气!”楚灵玉瘪嘴,对此相当不满,也无可奈何,只能是带着嬷嬷丫鬟进入厢房关起门来。
“施主安心等待,晚膳稍后便会有人送来。”
“多谢。”
僧人离开,楚安宁带着傲雪凌霜进入厢房。
借着朦胧光线,可以看到里面干净整洁,似乎四处都透着淡淡檀香。
“小姐,你冷么?”傲雪将房里的蜡烛点燃,以便照明。
“不冷,你们坐吧,一会吃了饭就早点睡觉,累了一天了。”楚安宁起身靠在窗边。
思绪飘远,柳氏能够放心在这里住下,真的很不符合常理,而且这里住一晚可不便宜。
到底是为什么呢?
一个下午她都没少看柳氏跟楚流姝的表情,一点破绽也无,难道是巧合,意外?
细想之后,不,她不相信是意外。
用过晚膳,傲雪凌霜被楚安宁强硬撵去睡觉,这两妮子原本是要打地铺,跟她一起睡一个房间。
但楚安宁怕有意外发生,便拒绝了,而且如今天气寒冷,她没心情这么糟蹋自己的丫鬟。
即便身体再好,睡一晚地板也必定会生病。
于是她熄了灯,未宽衣,一个人在床上静静的躺着,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她渐渐的开始了打瞌睡,脑袋里迷糊一片。
糟糕!
几次欲睡着的楚安宁倏然猛地清醒,手里刷几根银针,对着自己来了几下。
她站起身,捏住鼻子,不知何时开始,房内已经飘满了一种奇怪的香气,将檀香的气味一点一点的完全覆盖住。
说得巧不如来得巧,就在楚安宁发现窗上有一小孔,考虑着自己要不要出去时,屋顶上方传来了细微的声音。
下一秒人就能进入屋子里,来不得思考,她本能的蹲躲在了床边的角落处。
先看看来人是什么人再说。
再不济,不是有系统空间么?
吱——
黑色靴子踩在地板上发出的轻微声音,楚安宁紧张的屏住了呼吸,脑袋小心翼翼的探出去张望。
好在没让傲雪凌霜在房里,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人似乎是早有计划一般,直奔她的床铺,掀开被子发现没人后,将目光放在了床边角落处。
哪里黑漆漆的一片,即使夜晚视力再好也不一定能看到哪里有没有人,更何况楚安宁还披上了一件藏在床下的深灰色布衣,就更难看清楚了。
看着那人步步走来,楚安宁已经银针转出手指尖,准备战斗,她就说嘛,好端端的来上香,肯定没好事,果然是算计她来着。
咻。
楚安宁瞪眼,姑奶奶的是什么一个情况?
她又被定住啦!
啊啊啊,此刻真是想死!
那人轻笑,有些坏坏的:“你还能躲哪儿去?”
说罢,快步过去将楚安宁拎起,翻出窗户,御着轻功往寺庙的东边飞去。
感受着耳边呼呼吹的凉风,楚安宁心跳加速,她着急着想要挣脱他的手,奈何自己怎么都动不了,连系统空间都进不去,只因为身体被定住了。
失策!
她垂着脑袋,大脑想着他会将自己带到哪儿去。
知道自己住在那个房间,那肯定知道她的身份,那么会是谁要大半夜的掳她,为了啥?
楚安宁正想着,忽然感到自己脖子衣领一松,身体直直往下掉,她大惊,卧槽,被点着穴呢。
这么摔下去不得死啊!
她已做好了疼死的准备。
幸好,千钧一发之际,在与大地母亲来个亲密接触之前。
一个熟悉的怀抱将她拥进怀里,脚尖点地飞回厢房里。
北宫屹动手将蜡烛点燃,楚安宁神魂未惊的坐在床边,身体冷得瑟瑟发抖,身上披着他的披风。
“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了么?刚才那个人是谁?”
她很好奇,自己到底被卷入了什么是非中,导致北宫屹都亲自上山来。
难道不是楚流姝与柳氏的鬼把戏么?
说道这个,北宫屹有些不悦,浓眉紧蹙不放,“今日晌午,父皇微服出宫到寺庙上香,此刻正在东边厢房。”
当今皇上也来了青山寺上香?!
楚安宁诧异,她探身拉过他的手,握了握,才道:“那……刚才那个人是要把我送去你父皇的,的房间里,是吗?”
只有这个可能,只能是这个可能!
不然柳氏的反常作何解释,那迷魂香又作何解释?
“嗯。”北宫屹垂眸看了看她的手,触感冰冷,思此,他没甩开,任由她拉住自己。
斟酌了措辞之后,他又道:“你父亲早已知晓此事。”
就连北宫屹自己,也才是刚接到的消息不久,便匆匆赶了来,还好及时将她截下。
他知道楚安宁变了不少,可终究是一个女子,再聪明也斗不过会武功的暗卫,然而,他猜对了。
还真是,她毫无抵抗力的被掳走。
楚安宁有些啼笑皆非,楚敬候……她的父亲。
他真是一刻也等不了了么?这么迫不及待的设局要让她入宫为妃?
也是,一来全部的事情都说通了,柳氏肯定是知情者,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皇上今天来上香,于是就策划这么一出戏,把自己送到床上去。
到时候就算顾及着寺庙境地,皇帝没做啥,她入宫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清白已失,她还有退路么?
她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一家子人了,个个都是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