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专补气。而肺为主气之脏,故独入肺经也。肺家气旺,则心、脾、肝、肾四脏之气皆旺,故补益之功独魁群草。凡人元气虚衰,譬如令际严冬,黯然肃杀,必阳春布德,而后万物发生。人参气味温和,合天地春生之德,故能回元气于无何有之乡。
王海藏云:“肺寒可服,肺热伤肺”,犹为近理。至王节斋谓参能助火,虚劳禁服。自斯言一出,印定医家眼目,遂使畏参如螫,而病家亦泥是说,甘受苦寒,至死不悟,良可叹也。独不闻东垣云人参补元气生阴血而泻阴火 。仲景于亡血、虚家,并以人参为主。丹溪于阴虚之症,必加人参。彼三公者,诚有见于无阳则阴无以生,气旺则阴血自长也。
愚谓:肺家本经有火,右手独见实脉者,不宜骤用。即不得已而用之,必须盐水焙过,秋石更良。盖咸能润下,且参畏卤咸故也。若夫肾水不足,虚火上炎,乃刑金之火,非肺经之火,正当以人参救肺,何忌之有?
元素云:人参得升麻,补上焦之气,泻肺中之火;得茯苓,补下焦之气,泻肾中之火。
凡用必去芦净,芦能耗气,又能发吐耳。
李言闻曰:东垣交泰丸用人参、皂荚,是恶而不恶也。古方疗月闭,四物汤加人参、五灵脂,是畏而不畏也。痰在胸隔 ,以人参、藜芦同用而取涌越,是激其怒性也。是皆精微妙奥,非达权者不能知。
少用则壅滞,多用则宣通。
甘平之品,合土之德,故独入脾胃。盖土位 居中,而能兼乎五行,是以可上可下,可内可外,有和有缓,有补有泄,而李时珍以为通入十二经者,非也。
稼穑作甘,土之正味,故甘草为中宫补剂。 《别录》云:下气治满。甄权云:除腹胀满。盖脾得补,则善于健运也。若脾土太过者,误服即转加胀满,故曰脾病。人毋多食甘,甘能满中,此为土实者言也。世俗不辨虚实,每见胀满,便禁甘草,何不思之甚耶!
甘草为九土之精,故能化百毒、和诸药。热药用之缓其热,寒药用之缓其寒。理中汤用之,恐其僭上;承气汤用之,恐其速下耳。凡下焦药中勿用,呕吐家及酒家勿用。
生用有清火之功,炙熟有健脾之力。节能理肿毒诸疮,梢可止茎中作痛。
甘草与甘遂、芫花、大戟、海藻四味相反。而胡洽治痰癖,十枣汤加甘草,乃痰在膈上,欲令攻击以拔病根也。东垣治结核,甘草与海藻同用。丹溪治痨瘵,芫花与甘草同行。故陶弘景谓古方多有相恶相反,并不为害,非妙达精微者不能也。
微苦,微寒。以补阴清肺为用,故久咳肺痿,右寸数实者颇为相宜。但体质轻虚,性用宽缓,非肩弘任重之品也。
甘而微温,气薄味厚 。入肺而固表虚之汗,充肤实腠;入脾而托已溃之疮,收口生肌;逐五脏恶血,去皮肤虚热。原其功能,惟主益气。甄权谓其补肾者,气为水母也。《日华》谓其止崩带者,气旺则无下陷之忧也。
东垣曰: 《灵枢》云卫气者,所以温分肉而充皮肤,肥腠理而司开阖。黄芪补卫气,与人参、甘草三味,为除热之圣药。脾胃一虚,肺气先绝,必用黄芪益卫气而补三焦。
丹溪云:肥白而多汗者宜与黄芪。若黑瘦而形实者,服之则必胸满,宜以三拗汤泻之。
黄芪同陈皮、白蜜能通虚人肠闭,补脾肺之功也。
防风能制黄芪,黄芪得防风,其功愈大,乃相畏而相使也。
古人制黄芪多用蜜炙,愚易以酒炙,既助其达表,又行其泥滞也。若补肾及崩带淋浊药中,须盐水炒之。
味甘,性温。得中宫冲和之气,故补脾胃之药更无出其右者。土旺则能健运,故不能食者、食停滞者、有痞积者,皆用之也。土旺则能胜湿,故患痰饮者、肿满者、湿痹者,皆赖之也。土旺则清气善升而精微上奉,浊气善降,而糟粕下输,故吐泻者不可缺也。 《别录》以为利腰脐间血者,因脾胃统摄一身之血,而腰脐乃其分野,借其养正之力,而瘀血不敢稽留矣。张元素谓其生津止渴者,湿去则气得周流,而津液生矣;谓其消痰者,脾无湿则痰自不生也;安胎者,除胃中热也。
米泔浸之,借谷气以和脾也;壁土蒸之,窃土气以助脾也。惧其燥者,以蜜水炒之;惧其滞者,以姜汁炒之。
甘而辛烈,性温而燥,入脾胃二经。发汗而去风、寒、湿,下气而消痰、食、水。开郁有神功,肿胀为要药。化一切积块,除诸病吐泻,善逐鬼邪,能摄灾沴 。
宽中发汗,其功胜于白术;补中除湿,其力不及白术。大抵卑监之土,宜与白术以培之;敦阜之土,宜与苍术以平之。
杨士瀛曰:脾精不禁,淋浊不止,腰背酸疼,宜用苍术以敛脾精,精生于谷故也。米泔水浸二日,去粗皮,研芝麻拌蒸三次,以制其燥。
苦辛,气轻性平,入肺经。载引诸药入至高之分,为舟楫之剂。肺经 称职,则清肃下行,故能利膈下气,散痞满,治胸胁痛,破血结,消痰涎,理喘咳,疗肺痈,排脓血,清上焦热。凡头目、咽喉、口鼻诸症,一切主之。
丹溪云:痢疾腹痛 ,乃肺经之气郁在大肠,宜桔梗开之。
按:桔梗之用,惟其上入于肺,肺为主气之脏,故能使诸气下降。世俗泥为上升之剂,不能下行,失其用矣。
凡用桔梗,去芦及浮皮及尖,以百合捣烂,同浸一日,锉碎微焙。
甘平入脾,柔润入肾,故能补中益气,逐热除蒸,治一切不足之症。用代人参,不寒不燥,大有殊功。朱肱用治风温,亦为其能去风热与湿也。但性味平和,力量宽缓,譬诸盛德之人而短于才者也。水浸半日,饭上蒸透。
苦寒。气味俱厚,沉而下降,为肾经本药,兼能清肺者,为其肃清龙雷,勿使僭上,则手太阴无销烁之虞也。泻有余之相火,理消渴之烦蒸。凡止咳安胎,莫非清火之用。多服令人泄泻,亦令人减食。此惟实火燔灼者方可暂用。若施之于虚损之人,如水益深矣。盖苦寒之味,行天地肃杀之气,非长养万物者也。近世未明斯义,误以为滋阴上剂、劳瘵神丹,因而夭枉者不可胜数。余故特表而出之,永为鉴戒。
凡用,须去毛锉碎,以盐、酒久炒如褐色。
味甘、咸,微温,补肾而不峻,故有从容之号也。主男子绝阳不兴,女人绝阴不育,益精气,暖腰膝,止泄精遗沥,带下崩中,多服令人大便滑润。
坚而不腐者佳。酒洗去甲。
甘温入肾。补阴益精,润燥养筋。凡大便燥结、腰膝软弱者珍为要药。
酒润焙。
甘平,为肝家气分之药。主风湿成痹,四肢拘挛,通血脉,强筋力,利舌本,疏痰气,为中风家必需之要剂。
元素云:止头痛,理风虚眩晕。
酒浸一日夜,湿纸裹煨。
辛甘微温,肾家血分药也。强筋骨,起阴痿,益精气,止遗泄。治小腹痛引阴中,疗水胀,理脚气。
酒浸一宿,去心焙。
味苦微温,肾经气分药也。强志益精,治善忘。盖精与志,皆肾所藏者,精不足,则志衰,不能上交于心,故善忘。精足志强,而善忘愈 矣。壮阳固精,明目聪耳,长肌肉,助筋骨,理一切痈疽,破肾积奔豚,主治虽多,总不出补肾之功。或以为心经药者,误矣。
甘草汤浸一宿,焙干 。
辛温,有毒,肾经药也。益阳道,暖腰膝,强筋骨,美颜色,腹冷不能食,挛痹不能行,皆为要药。
按:仙茅宣而能补,颇称良剂,但有小毒,服以纵欲者,自速其生,于仙茅何咎?
忌铁,以糯米泔浸一宿,去赤汁阴干用,便不损人。
色黑,苦寒,肾经药也。清肾家之火,解癍疹之毒,利咽喉,通小便,明眼目,散瘤疬,理伤寒、狂邪、发渴、心内惊烦。
按:玄参主用繁多,咸因肾水受伤,真阴失守,孤阳无根,亢而僭逆,法当壮水以镇阳光,常体此意,便得玄参之用矣。
忌犯铜器 。
苦寒微酸,肝家药也。善入下焦理血,凡肠风下血、尿血、痢血、月经不止、带下崩淋、久泻者,皆宜用之。寇宗奭云:其性寒,专主热痢。若虚寒及水泻者不可轻用。
地榆虽能止血,多用能伤中气。稍能行血,必当去之。
多以生用,见火无功。
苦平,色赤,心与包络二经血分药也。补心血,养神志,止惊烦,祛积聚,破宿血,生新血,安生胎,落死胎。丹参一味,抵四物汤四味之功,故胎前产后,珍为要剂。
酒润微焙。
味甘气寒,入心包络及肝经,血分药也。治癍疹豆毒,凉血活血,通大小肠。
按:紫草之用,专以凉血为功。痘疹毒盛则血热,血热则干枯而毒不得越,得紫草凉之,则血行而毒出。世俗未明此旨,误认为宣发之剂,非也。其性凉润,便闭者乃为相宜。若大便利者,不敢多用。
嫩而紫色染手者佳。
苦寒,入肺。止肺 家之吐血,疗诸疮以生肌。
苏恭云:手足折裂者,嚼涂有效。
味涩善收,颇合秋金之德,故入肺止血,治疮生肌。
凡吐血者,以水盆盛之,浮者,肺血也,羊肺蘸白及末食之;沉者,肝血也,羊肝蘸食;半浮半沉者,心脾之血也,羊心、羊脾蘸食。
微火略焙。
苦寒,入心,为治火之主药。泻心火而除痞满,疗痢疾而止腹痛,清肝胆而明眼目 ,祛湿热而理疮疡,利水道而厚肠胃,去心窍之恶血,消心积之伏梁。
《大明》曰:治小儿疳气,杀虫。
成无己曰:蛔虫得苦则不动,黄连之苦,以安蛔也。
韩懋云:黄连与官桂同行,能使心肾交于顷刻。
李时珍曰:黄连大苦大寒,用以降火,中病即止。安可久服,使肃杀之令常行,而伐其生发之气乎? 《内经》曰:五味入胃,各归所喜,故 久而增气,物化之常也。气增而久,夭之由也。王冰注云:增味益气,如久服黄连,反从火化也。近代庸流,喜用黄连,以为清火神剂,殊不知黄连泻实火,若虚火而误投之,何异于操刃耶!
愚谓:黄连大苦大寒,行隆冬肃杀之令,譬如圣世不废刑威,惟不得已而后敢用。若概施之,则暴虐甚而德意穷,民不堪命矣。喜用寒凉者,尚其戒诸。
黄连止入心家,言清肝胆者,实则泻子之法也。
李时珍云:古方香连丸,用黄连、木香;姜连散,用干姜、黄连;左金丸,用黄连、吴茱萸;口疮方,用黄连、细辛。皆是一冷—热,寒因热用,热因寒用,阴阳相济,最得制方之妙。所以有成功而无偏胜也。
清心火者,生用;清肝胆火者,吴茱萸拌炒。上焦之火宜酒炒,中焦之火宜姜汁炒,下焦之火宜咸水炒。盖辛热能制其苦寒,咸润能制其燥耳。
苦寒,入心,旁通肝胆。产于胡地,而性味功用与黄连相类,故有是名。主五 心烦热,劳瘵骨蒸,小儿惊痫疳积,女人胎蒸,伤寒温疟,消果子积。折之尘出如烟者真。
苦寒,轻飘者入肺,坚实者入大肠。主风热,湿热,痰热,骨蒸,火咳,下痢,喉间腥气,上部积血,寒热往来,失血,痈疽,安胎,疗淋,养阴退阳。
李时珍云:洁古言黄芩 泻肺火,治脾湿;东垣言片芩治肺火,条芩治大肠火;丹溪言黄芩治三焦火。仲景治少阳症,小柴胡汤;太阳少阳合病下利,黄芩汤;少阳症下后心下满,泻心汤并用之。盖黄芩苦寒入心胜热,去脾湿热,一则金不受刑,一则胃火不流入肺,即所以救肺也。肺虚不宜者,苦寒伤土,损其母也。少阳症,虽在半表半里,而胸胁痞满,实兼心肺上焦之邪。心烦喜呕,默默不欲饮食,又兼脾胃中焦之症,故用黄芩以治手足少阳相火,黄芩亦少阳本经药也。成无己但云柴胡、黄芩之苦,以发传经之热;芍药、黄芩之苦,以坚敛肠胃之气,殊昧其治火之妙。《直指》云柴胡退热不及黄芩,盖亦不知柴胡之退热,乃苦以发之,散火之标也;黄芩之退热,乃寒能胜热,折火之本也。仲景又云:少阳症腹中痛者,去黄芩,加芍药;心下悸,小便不利者,去黄芩,加茯苓。似与 《别录》治少腹绞痛、利小肠之文不合。成氏言黄芩寒中,苦能坚肾,故去之,是亦不然。至此当以意逆之,辨以脉症可也。若因饮寒受寒腹痛,及饮水心下悸,小便不利、而脉 不数者,是里无热症,则黄芩不可用也。若热厥腹痛,肺热而小便不利者,黄芩可不用乎?余因感冒犯戒,蒸热如火,吐痰废食,遍服诸药益剧,偶思东垣治肺热烦渴昼盛,气分热也,宜一味黄芩汤,遂用一两煎服,次日尽愈。药中肯綮,效至此哉。
得酒上行,得猪胆除肝胆火,得柴胡退寒热,得芍药治下痢,得桑皮泻肺火,得白术安胎。
稍夹虚者切勿轻用。
味苦性平,本入阳明,兼通肝胆。主阳明风湿,搜肝胆伏风,所以能养血荣筋,除蒸退热,理肢节痛及挛急不遂、黄疸、酒毒。世俗不知其功能本于祛风,凡遇痛症,动辄用之,失其旨矣。
能利大小便,滑泄者勿用。
苦而微寒,入胆经。主伤寒疟疾,寒热往来,呕吐胁痛,口苦耳聋,头角疼痛,心下烦热,宣畅气血,除饮食、痰水结聚,理肩背痛、目赤眩晕、妇人热入血室、小儿五疳羸热。
东垣云:引清气升腾,而行春令者宜之。
银柴胡主用相仿,劳羸 者尤为要药。
欲上升者用其根;欲下降者用其稍。
勿令见火。
味苦,微寒,肺肝药也。散风祛热,消痰下气,开胃化食,止呕定喘,除嗽安胎,止小儿夜啼。
柴胡、前胡均为风药,但柴胡主升,前胡主降,为不同耳。种种功力皆是搜风下气之效。
肝胆经风痰为患者,舍此莫能疗。
忌火。
辛甘微温,入肺与膀胱。主上焦风邪,泻肺实,大风头眩,周身痹痛,四肢挛急,风眼冷泪,兼能去湿。东垣云:防风治一身痛,乃卑贱之职,随所引而至,风药中润剂也。防风能制黄芪,黄芪得防风,其功愈大,乃相畏而相使者也。
治上焦风,用其身;治下焦风,用其梢。本主治风,又能治湿者,风能胜湿也。
乃一类二种,中国生者名独活,羌胡来者为羌活。气味辛温,为手足太阳引经之药,又入足少阴、厥阴。小无不入,大无不通,故能散肌表八风之邪,利周身百节之痛,头旋掉眩,失音不语,手足不随,口眼歪斜,目赤肤痒。理女子疝瘕,散痈疽,散血 。
好古曰:羌活色紫 气雄,可理游风。独活色黄气细,可理伏风。
气血虚而遍身痛者禁之。
辛平,入脾胃二经。主头额间痛,牙根痛烂,肌肉间风热,解百毒,杀鬼邪,辟瘟疫,消癍疹,行瘀血,治阳陷眩晕,胸胁虚痛,久泻脱肛,遗浊崩带。
东垣云:发阳明风邪,升胃中清气,引甘温之药,以补卫实表,故元气不足者,用此于阴中升阳,又缓带脉之急。
大抵人年五十以上,降气常多,升气常少。 《内经》云:阴精所奉其人寿,阳精所降其人夭。千古之下,窥其微者,东垣而已。
凡上盛下虚者勿与。
苦寒,入肾。主风热虫症,肠风下血,积热下痢,擦牙止痛。
丹溪云:服苦参者多致腰重,因其性降而不升也,非伤肾也。治大风有功,况细疹乎。
火旺者宜之,火衰虚弱者大忌。
气寒,善行,味苦,性燥,入肺脾二经。主恶毒诸疮,风癞疹癣,湿痹死肌,不可屈伸,通关节,利九窍及血脉,肺热咳嗽,天行狂走,头目痛。
气息似羊膻,多服损中气。
辛温,入手足太阴、厥阴四经。行血利气,止痛落胎,通经络,利小便。
玄胡索兼理气血,故能行血中气滞、气中血滞,理一身上下诸痛,确有神灵。时珍颂为活血化气第一品药,非虚语也。往往独行多功,杂以他药便缓。
上部酒炒用,中部醋炒用,下部盐水炒。
味苦,微寒。主烦热,心下满,润肺,消燥痰,散项下瘿疬,傅 恶疮收口。
俗以半夏有毒,用贝母代之。殊不知贝母寒润,治肺家燥痰之药;半夏温燥,治脾胃湿痰之药,两者天渊,何可代乎?
去心同糯米炒,米熟为度,去米用。
甘寒,入胃。主内热烦渴、吐衄、黄疸、水肿,消瘀血,通血闭,止喘呕 ,利小便,亦良物也。世皆以其微而忽之,惟事苦寒,致伤冲和之气,乌足知此!
苦涩,大寒,肝胆经药也。主肝经邪热、下焦湿热、目病赤肿瘀肉、小儿客忤疳气,去肠中小虫。
时珍曰:相火寄在肝胆,有泻无补,故泻肝胆之热,正益肝胆之气也。但大苦大寒,过服恐伤胃中生发之气,及助火邪,亦久服黄连反从火化之义也。
甘草汤浸一宿,晒干用。
辛温,入足厥阴、少阴血分,为手少阴引经之药。主风寒湿头痛,痰结气壅;利九窍,明目,聪耳,通鼻,除齿痛、肤痒、风眼泪出、口疮喉痹、惊痫、咳嗽。
时珍曰:气之厚者能发热,阳中之阳也。辛温能散,故风寒湿火痰气者用之。用治口疮齿疾者,取其散浮热,火郁则发之之义也。辛能泻肺,故咳嗽上气者宜之。辛能补肝,故肝胆不足、惊痫目疾者宜之。辛能润燥,故通少阴,耳聋便涩者宜之。
辛散太过,凡涉虚者酌而投之。
甘辛微温,入心、肝、脾三经。主一切风、一切气、一切血,温中,止头目心腹诸痛,破恶血,养新血,润肠胃,养筋骨,泽皮肤,理痈疽,排脓止痛生肌。
好古云:心主血,脾裹血,肝藏血,故入此三经。头止血而上行,稍破血而下行,身养血而中守,全活血而不走。
气血昏乱,服之而定。能领诸血各归其所当之经,故名当归。
脾胃泻者忌之。
去芦,酒洗微焙。
味辛性温,肝家药也。主一切风、一切气、一切血,血虚及脑风头痛,面上游风,目泪多涕,昏昏如醉。除湿止泻,行气开郁,去瘀生新,调经种子,排脓长肉。
苏颂云:蜜丸,夜服,治风痰殊效。
弘景云:止齿中出血。
东垣曰:头痛必用川芎,加引经药:太阳羌活,阳明白芷,少阳柴胡,太阴苍术,厥阴吴茱萸,少阴细辛是也。
寇氏云:川芎不可久服,令人暴亡。
单服既久,则辛喜归肺,肺气偏胜,金来贼木,肝必受邪,久则偏绝,是以夭亡。若药具五味,备四气,君臣佐使配合得宜,宁有此患哉?
小者名抚芎,专主开郁。
辛甘,入肾。温肾助阳,祛风湿、痒痹,消恶疮,暖妇人子宫,起男子阴痿,利关节,止腰痛。
蛇床入肾而补元阳,大有奇功,谁知至贱之中,乃伏殊常之品。舍此而别求补益,岂非贵耳贱目耶?
去壳,取仁,微炒。
苦辛微温,足太阳本经药也。主太阳巅顶痛,大寒犯脑,痛连齿颊,头面身体皮肤风湿。
元素云:藁本乃太阳风药,其气雄壮,寒气郁于本经,头痛必用之药。巅顶痛非此不除。与木香同用,治雾露之清邪中于上焦。与白芷同作面脂,既能治风,又能治湿,亦各从其类也。
辛温,手阳明引经本药也,兼入肺经。解利手阳明头痛,中风寒热及肺经风热,头面皮肤风痹爆 痒,眉棱骨痛,鼻渊、衄,齿痛,崩带。能蚀脓。
东垣云:白芷疗风通用,其气芳香,能通九窍,表汗不可缺也。
时珍曰:白芷能辟蛇,故蛇伤者用之,亦制以所畏也。
微焙。
味酸,微寒,为脾肺行经药,入肝脾血分。泻肝安脾,收胃止泻,实腠和血。痢疾腹痛,脾虚中满,胎产诸疾。退热除烦,明目,敛疮口。赤者破血下气,利小便。
东垣曰:芍药酸涩,何以言利小便?盖能益阴滋湿而停津液,故小便自行,非通利也。
按:芍药微寒,未若芩、连、栀、柏之甚也,而寇氏云减芍药以避中寒,丹溪云新产后勿用芍药,恐酸寒伐生生之气。嗟乎!药之寒者,行杀伐之气,违生长之机,虽微寒如芍药,犹且谆谆告戒,况大苦大寒之剂,其可肆行而莫知忌耶?
避其寒,用酒炒;入血药,用醋炒。
苦辛微寒,肝经药也。清肾肝之虚热,理无汗之骨蒸,凉血行血,通关腠,排脓消瘀,定吐衄血。
时珍云:牡丹皮治肾肝血分伏火。伏火即阴火也,即相火也。古方惟以此治相火,故仲景肾气丸用之。后人惟知黄柏治相火,不知丹皮更胜也,此千古秘奥,人所不知。赤者利血,白者补人,宜分别用之。
肉厚者佳。酒洗微焙。
性温味辛,气味俱厚,沉而下降,统理三焦气分。主心腹痛,健脾胃,消食积,止吐利,安胎气,理疝气,疗肿毒,辟鬼邪。
李时珍云:诸气膹郁,皆属于肺,故上焦气滞用之者,乃金郁则泄之也。中气不运,皆属于脾,故中焦气滞宜之者,脾胃喜芳香也。大肠气滞则后重,膀胱气不化则癃淋,肝气逆上则为痛,故下焦气滞宜之,乃塞者通之也。
形如枯骨,味苦粘牙者良。凡入理气药,只生用之。若欲实大肠,须以面裹煨熟用。
辛温,独入脾胃。主寒邪腹痛。止呕吐,宽噎膈,破冷癖,除瘴疟,消宿食。
东壁土炒用。
辛温,入脾胃二经。温中下气,止心腹痛、呕吐、噎膈、泻利。
李时珍云:脾胃多寒湿郁滞者,与之相宜。然多用能助脾热,伤肺损目。
面裹煨,去皮。
辛温,入肺脾二经。散肺中滞气,祛胃中停积,退目中云翳 ,通噎膈,除疟疾,解酒毒,止吐逆。
杨士瀛云:主脾虚疟疾,能消能磨,流行三焦,营卫一转,诸症自平。
《肘后方》云:患恶心者,惟嚼白豆蔻最佳。
其功全在芳香之气,一经火炒,便减功力,即入汤液,但当研细,待诸药煎好,乘沸点服尤妙。
辛温,入肺、脾、胃、肾四经。和中行气,消食醒酒,止痛安胎,除上焦浮热,化铜铁骨哽。
同熟地、茯苓能纳气归肾;同檀香、白蔻能下气安肺;得白术、陈皮能和气益脾。
炒香,去衣。
辛温,能达心与脾胃。进饮食,摄涎唾,止遗泄及小便多,止女人崩漏 ,亦能安养心神。
《直指》云:心者脾之母,进食不止于和脾。盖火能生土,故古人进食,必先益智,土中益火也。
去壳,盐水炒。
辛温,善入手、足阳明。暖脾胃,固大肠,消宿食,宽膨胀,止吐逆。
按:土性喜暖爱香,故肉果与脾胃最为相宜,其能下气者,脾得补则健运,非若厚朴、枳实之偏于峻削也。
以糯米粉裹,于煻火中煨熟,去粉用,勿犯铁器。
辛温,宜肾,兴阳事,止肾泄,暖丹田,敛精神。腰膝酸痛、肾冷精流者,不可缺也。
白飞霞 云:补骨脂属火,收敛神明,能使心包之火与命门之火相通。故元阳坚固,骨髓充实。
《本事方》云:肾气虚弱,则阳气衰劣,不能熏蒸脾胃,令人痞满少食,譬如釜中无火,虽终日不熟,何能消化?补骨补火,固能生土。更加木 香以顺气,使之斡旋仓廪,仓廪空虚,则受物矣。
揉去衣,以胡桃肉拌擦炒之。
苦温,善达肝脾。下气破血,化癥瘕血块,消痈肿。大者为片子姜黄,能入臂理痛。
辛苦,入心。下气破血,止心腹痛,产后败血冲心,失心癫狂,衄血吐血,痘毒入心。
《经验方》云:一妇人患癫十年,用郁金七两,明矾三两,为末,薄荷丸 。才服五十丸,心胸间觉有物脱去,再服而苏。此因惊忧而痰与血凝于心窍也。
苦辛而温,专走肝家。破积聚恶血,疏痰食作痛。
李时珍云:郁金入心,专司血病;姜黄入脾,治血中之气;蓬术入肝,治气中之血,稍为不同。
多用醋炒,引入血分。
苦温,肝家血分药也。破坚积结聚,行瘀血宿食,治疮肿坚硬,通经下乳,堕胎。
昔有患癥癖死,遗言必开腹取之,得病块硬如石,纹理有五色,削为刀柄,后因刈 三棱,柄消成水,故知能疗癥癖。
元素云:能泻真气,虚者勿用。
醋煮,炒干。
辛甘微苦,足厥阴、手少阳药也。利三焦,开六郁,消痰食,散风寒,行血气,止诸痛,月候不调,崩漏胎产,多怒多忧者,需为要药。
丹溪云:香附行中有补,如天之所以为天者,健运不息,故生生无穷,即此理也。
李时珍云:生则上行胸膈,外达皮毛;熟则下走肝肾,外彻腰足。炒黑则止血,便制则入血补虚,盐炒入血润燥,酒炒则行经络,醋炒则消积聚,姜汁炒则化痰。得参、术则补气,得归、地则补血,得苍术、抚芎则解郁,得黄连、栀子则降火,得紫苏则发散,得艾叶则暖子宫。
韩飞霞云:香附能推陈致新,故诸书皆云益气。而俗有耗气之说,宜于女人,不宜于男子者,非矣。
辛温,脾肺之药也。开胃进食,温中快气,止心腹痛,为吐逆要药。
东垣谓其芳香助胃,故能止呕进食。今市中售者,殊欠芳香,定非真种,安望其有功耶?
凡使须水洗净。
苦而微温,肝、脾药也。破瘀血,消癥癖,宣九窍,利关节,通小肠,治水肿,涂痈毒。
按:泽兰芳香悦脾,可以快气,疏利悦肝,可以行血,流行营卫,畅达肤窍,遂为女科上剂。
辛温,入肺。发散暑邪,通利小便,定霍乱,散水肿。
世医治暑,概用香薷,殊不知香薷为辛温发散之剂。如纳凉饮冷,阳气为阴邪所遏,以致恶寒发热、头痛、烦渴,或霍乱吐泻者,与之相宜。若劳役伤暑,汗多烦喘,必用清暑益气汤。如大热大渴,人参白虎汤,以泻火益元。若用香薷,是重虚其表,反助其热矣。今人不知暑伤元气,概用香薷代茶,不亦误乎?
《外台秘要》用香薷一斤,熬膏,加白术末七两,丸如桐子,米饮送下。治通身水肿,颇著神功。
忌火,亦忌日。
辛温,入肺、肝二经。散风热,清头目,利咽喉,消疮毒,祛瘰疬,破结聚,下瘀血。
按:荆芥本功治风,又兼治血者,为其入风木之脏,即是藏血之地,故并主之。
与河豚、黄颡鱼、驴肉相反,若同日食之,多致丧命,不可不痛戒也。
荆芥穗,炒黑,治下焦血有功。
辛凉,肺、肝药也。除风热,清头目,利咽喉,止痰嗽,去舌苔。洗瘾疹、疥疬,涂蜂螫、蛇伤,塞鼻止衄血,擦舌疗蹇涩。
按:薄荷气味俱薄,浮而上升,故能清理高巅,解散风热。然芳香尖利,多服久服,令人虚汗不止。瘦弱人久用,动消渴病。
辛温,肺家药也。叶可发散风寒,梗能行气安胎,子可消痰定喘,解鱼蟹毒,治蛇犬伤。
按:紫苏以辛散为功,久服泄人真气。俗世喜其芳香,爱其达气,或为小蔬,或作蜜饯,朝暮用之,甚无益也。古人谓芳草致豪贵之疾,盖指此耳。
味甘性平,入肺、肾两经。清头目风热,定风虚眩晕,利血脉,安肠胃,悦皮肤,止腰痛,翳膜遮睛,冷泪流溢,珍为要品。
菊花,属金与水,惟其益金,故肝木得平而风自息;惟其补水,故心火有制而热自除。甘美和平,得天地清纯冲和之气,是以服食家重之如宝玉也。钟会赞菊有五美,云:圆花高悬,准天极也;纯黄不杂,合土色也;早植晚发,君子德也;冒霜吐英,象贞质也;味和体轻,神仙食也。
甘者功用弘多,苦者但可理痈。白者入气,赤者行血,神而明之,存乎其人耳。
忌火,去蒂,浆过晒干,乘燥入磨。
辛苦而温,通行十二经。温中气,祛寒湿,定吐衄,理下痢,安胎气,除腹痛,止崩带,辟鬼邪,杀诸虫。灼灸百病,大著奇功。
艾性温暖,有彻上彻下之功,服之以祛寒湿,可转肃杀为阳和,灸之以通经络,可起沉疴为康泰,其用最普,其功最巨。苏颂讹云:不可妄服此。必燥热者,久服故耳。今人谬执斯言,没其神用,何以异于因噎而废食耶!老弱虚人,下元畏冷,以熟艾兜其脐腹,妙不可言。
生用则凉,熟用则热。
足太阳药也。治发黄,驱湿热,利小便,通关节。
按:发黄有阴阳二种,茵陈同栀子、黄檗,以治阳黄;同附子、干姜,以治阴黄。总之,茵陈为君,随佐使之寒热,而理黄症之阴阳也。古法用茵陈同生姜捣烂,于胸前、四肢,日日擦之。
苦寒,入肝经血分。主真阴不足,伏热骨蒸,生捣傅金疮,止血止痛。杀鬼气尸疰,理久疟久痢。
按:青蒿得春独早,其发生在群草之先,故治少阳、厥阴诸症,独著奇功。然性颇阴寒,胃虚者不敢投也。童便浸一日夜,晒干。
即益母草。心、肝二经血分药也。活血破血,调经止痛,下水消肿,胎前产后一切诸症,皆不可缺。可浴瘾疹,捣傅蛇毒。
茺蔚子,功用略同,但叶则专主行血,子则行中有补,故广嗣及明目药中多收之。然毕竟职专行血,故瞳神散大者,又在禁例。
微炒,舂去壳用。
苦辛微寒,独入厥阴,消瘰疬,散结气,止目珠痛。此草补养厥阴血脉,又能疏通结气,目痛、瘰疬,皆系肝症,故独建神功。然久用亦防伤胃。与参、术同行,方可久服无弊。
咸甘微温,入肺与大肠二经。通血脉,消结痰,祛痞坚,除水肿,散风湿,开胃气,止呕逆。
旋覆之功甚多,然不越乎通血、下气、行水而已。但是走散之品,非虚衰者所宜也。
去皮及蒂,洗净微焙。
辛温,入心与肝,血分药也。活血通经,去瘀散肿。产后血晕,胎死腹中,并宜用之。
多用破血,少用养血。
酒喷微焙。
甘温,入脾、肝二经。破宿血,生新血,安胎气,止崩漏,定吐衄。
大小蓟皆破血,但大蓟力雄,健养消痈;小蓟力微,只可退热,不能消痈也。
酒洗,童便拌,微炒。
苦而微温,独入肝家。助血气,续筋骨,破瘀结,消肿毒,缩小便,止遗泄,理胎产崩带,及跌扑损伤。
血痢,用平胃散五钱,入续断一钱二分,煎服必效。以其既能行血,又能止血,宣中有补也。
酒浸炒。
苦温,纯阳之品,补火之药也。主元脏虚寒,疝瘕,寒湿,腹胁胀满,脚气。
胡芦巴,乃海南番中所产萝卜子也。温补下元,导火归经,与肉桂同功,至宋时始出,故 《图经本草》未之及耳。
酒浸炒。
即鼠粘子。辛温,入肺。达肺气,利咽喉,去皮肤风,消癍疹毒,出痈疽头。
牛蒡,本入肺理风之剂,兼利腰膝凝滞者,一则金为水母,一则清肃下输,或谓兼入肾者,非其升浮之用也。
苦寒,入肝。主风气麻痹,骨痛膝弱,风湿诸疮。
按:豨莶苦寒之品,且有毒,令人吐,以为生寒熟温,理或有之。以为生泻熟补,未敢尽信,岂有苦寒搜风之剂,一经蒸煮,便有补益之功耶?世俗见 《慎微本草》誉之太过,遂误认为风家至宝。余少时亦信之,及恪诚修事,久用无功,始知方书未可尽凭也。古人所谓补者,亦以邪风去则正气昌,非谓其本性能补耳。
酒蜜润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