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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八尸抬棺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将镖物重新放入了镖车中。

镖物锁在一个金光闪闪的箱子内。那箱子三尺见方,外表镶金嵌玉,看起来华美珍贵。主体以千年棘木的硬心打造,坚硬程度,堪比钢铁。

在搬运镖物的过程中,南宫武悄悄打量一旁的唐飞絮和唐飞镰二人。这二人只是静静地看着,神色如常,并未显露出什么可疑的地方。

袁崇宝因担心南宫武安危,带着客栈的十来号打手护院,自告奋勇地加入了押镖的队伍,令南宫武颇为感动。

众人收拾应用之物,再度起程。临行前,袁崇宝注意到,南宫武身边原有的四名镖师,只剩下了三名,另一名却不见了踪影,这让他心中生疑。他尚且记得,那名镖师的名字叫做李骏,昨日吃饭的时候,曾坐在自己的身边。

当此敏感时期,李骏无故失踪,是为哪般?他想出言提醒南宫武,但转而想到,李骏是南宫武的部下,南宫武不可能察觉不到他失踪的。既然南宫武不想声张,自己又何必说破,平白引人注意呢?

众人出了山门镇,沿着崎岖不平的山道,向西北行进。沿途多是荒山乱石,人烟稀少,且越往巴州深处,地势越高,行得也便越发艰难。众人顶着炎炎烈日,一直行至晌午,才终于来至了鬼谷镇。

鬼谷镇坐落于群山之中,因西侧毗邻鬼谷而得名。

鬼谷横跨百里,纵深百丈,周遭山岩如刀削斧劈,其内古木森森,迷雾重重,常有毒虫猛兽出没,令人畜不敢妄入。此谷如巴州大地的一道伤疤,隔断交通,山道至此便蜿蜒向北绕行,平白多了数百里的路程。

此处地广人稀,相较山门镇更为偏僻,买卖店铺便也少了许多。众人在镇子外围找了一处相对安静的饭馆。那饭馆很小,外面搭着遮阳的棚子,棚内摆着石桌石凳,虽然粗糙简陋,倒也干净整洁。众人将镖车停在一旁,围着石桌坐了,点了几个简单的小菜,要了几壶凉白水,连灌了几碗之后,暑意这才消退一些。

趁着上菜的间隙,南宫武道:“过了鬼谷镇,前面大概要连续走三个时辰,才能到下一个镇子,山路难走,弟兄们还要辛苦一些。另外,干粮饮水也要多带一些,以备不测。”

身侧镖师点头应是。

唐飞絮道:“听南宫兄所言,似乎对这条山路很熟悉。”

南宫武道:“熟悉却算不上。家父将西南各州的生意交与我打理,故而前前后后走过几次。”又道:“我们今日忙于赶路,是以这饭菜要的简单了些,还望唐门二位仁兄不要见怪!他日,南宫定于巴州分会中准备好酒好宴,向二位谢罪!”在说到“唐门二位仁兄”的时候,他刻意拔高了些音量,却不知有何意图。

唐飞絮道:“南宫兄此言着实令我二人惭愧,你远道是客,该我们备好酒宴,为诸位接风洗尘才对!”

正说着,忽见不远处一人朝这边走来,却是一名年老的乞丐。那老丐原本蹲坐在不远处的墙跟,见饭馆前来了食客,便起身颤巍巍地走了过来。他右手杵着一根长长的木杆,左手托着一只掉碴儿的破碗,朝众人望了望,很快明白南宫武才是这群人的头儿,于是一瘸一拐地走到南宫武近前,递过破碗,口中道:“老板大吉大利,行行好,可怜可怜我这瘸腿的老丐吧!”

南宫武心生怜悯,从怀中掏出一些散碎的银子,放到了老丐的碗中。老丐何曾见过这多银两,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频频叩头,嘴上连声说道:“多谢老板,多谢老板!祝老板生意兴隆,逢凶化吉!”

“逢凶化吉”四个字,听起来有些别扭。乞讨之人,多说些祝福的话儿,原本是很正常的事情,但说出这四个字,却是有些不太合适的。南宫武不知道是老丐激动之下口不择言,还是别有用意,忍不住低头多望了两眼。但老丐一直跪在地上叩头,并无起身的意思,令南宫武一时无法看清他的面容。

于是,南宫武起身弯腰,伸双手相搀,却在手掌搭住老丐手掌的刹那,蓦地愣在了原处。

老丐右手食指,在他左手的掌心,快速地滑动,写下了一个字。

他愕然望向老丐,老丐却如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抬头朝他笑笑,那张生满渍泥的脸上,满是真诚的感激。

老丐再次道了一声谢,而后直起身子,拄着长杆颤颤巍巍地离去。

南宫武没有叫住他,也没有扭头多看他一眼,就连脸上那一丝难以察觉的愕然,也在抬起头的一瞬间消散。他知道,老丐以这种隐晦的方式给自己提醒,说明自己周围一定是有一些眼睛在盯着的,如果自己做出任何不合时宜的举止,只会令大家更快地陷入麻烦之中。

他缓缓坐回座位,同时脑中盘算着老丐刚刚写下的那个字:尸。

没错,是“尸体”的“尸”。这令他甚为疑惑,不知老丐写下这个字,究竟是要表达什么。

“南宫兄好生慷慨!”唐飞絮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以商人之心,行侠善之事,在当今这个世道上,确是难得一见!却不知南宫兄可曾想过,一个人生了双手,却闲散懒惰,只靠乞讨度日,这样的人,值得可怜么?”

南宫武望了他一眼,确定他没有察觉老丐方才的小动作,才放心回答道:“自然值得可怜。对方若是确有难处的真丐,受尽饥饿冻馁之苦,我救济他一些财物,便可为自己行善积福;若是偷奸耍滑的假丐,我的施舍,便当是他出卖尊严的酬劳,尊严无价,为了有价钱财,出卖无价尊严,才是世上最可怜之人!”

唐飞絮道:“南宫兄见解独到,所言皆是至理,在下受教了。”

他话音未落,忽听镇上传来一阵唢呐锣鼓之声。众人循声望去,见从镇子里,走出了一支送葬的队伍。

那队伍有数十号人,中间抬着一口红漆的棺材,沿着山道向镇外走。队伍中人披麻戴孝,雪花般白茫茫一片,行经之处纸钱纷飞,灵幡招展,哭声凄凄,哀乐瑟瑟。

望着眼前这支队伍,南宫武没来由的一阵心慌,隐隐感觉似乎有哪些地方不太对劲。他双目迅速在队伍中搜寻,终将目光定格在了那些抬棺人的身上。

抬棺人共有八个,乍一看与常人无异,但细瞧,却觉他们举手投足间,不似常人那般灵活自然。那种姿态,绝非因肩上负重造成的,而是一种身体上的僵涩,仿佛每一个关节都生了一层薄薄的锈。他们脸上冷冰冰的,不带一丝表情,泛着一层令人说不出的气息,让人见了,便从心底里觉得不舒服。

这些人穿着宽大的孝服,裸露在外的手、脸、脖子上,都散布着一些紫灰色的斑点,这种斑点,南宫武曾不止一次地见到过,是尸癍,死人身上生出的东西,这令他骤然明白,这些人脸上那种令人不舒服的气息是什么了。

那是死气,尸体的气息。

这八个抬棺人,是八具行走的死尸!一念及此,南宫武心中大骇,他很快联想起了老丐留下的那个“尸”字,那是在提醒自己,眼前这支丧葬队,有诈!

“护镖!”南宫武低声喝道。他刻意压低了嗓音,同时将身下的凳子轻轻朝后缩了缩,来给自己身前留出更充分的攻防空间。

对众镖师而言,这“护镖”二字,实乃最为敏感的词汇,他们一瞬间便心领神会,条件反射般地调整姿态,探手握住刀柄。

在众镖师动作的同时,送葬的队伍也动了。那些人中,似乎有人耳力极佳,竟在这喧闹的锣鼓声中,分辨出了南宫武的那两个字。他没有留给镖师们更多的反应时间,即使尚未达到最佳的攻击距离,他仍然迅速下达了攻击的命令。没有人知道这道命令是如何下达的,只看到那抬棺的八人,齐齐动了。他们伸手抓住棺材的棱角,共同发力,将棺材朝众镖师抛了过来。

棺材旋转着飞向众人,带着呼呼的风声。能够发出如此大响动的,一定是一个沉重的家伙。

“起!”南宫武双手一托身前石桌,那石桌至少有二三百斤,他双膀较力,竟猛地将之举了起来。桌旁众镖师会意,纷纷上前援手,齐齐发力,直将石桌朝棺材推了出去。

那石桌汇众人之力,与棺材撞在一处,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碎石四溅,木屑横飞。

混乱间,一件红色事物从棺中掉落,摔在众人身前。细一看,却是一具女子的尸首。

那女子身穿一袭红衣,骨瘦如柴,面上涂着厚厚的妆粉,被水冲刷得一道一道,宛如活鬼一般。众人心中惊骇,其中一些是被这女尸的装扮与面相吓到的,而另外一些,却是因为认识这具尸体。

正是此前黑沙江劫镖的飞天鬼沙天魅! KMeuRwWw6jSn16Ymj17EoBekF2AZypaz7bSPl47y8Fh0yQcQJBR9aOaE+gOWsz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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