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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静观

流年不利,这个词用在现在的我的身上,最为准确不过。先是徐忆昔的死,让我蒙受了不白之冤,后又因为苏贞一的意外流产,让我百口莫辩,再到如今被张纯山禁锢在这样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简直插翅难飞。

不知道为什么,被关在这里的这些天来,我的心里没有多少恐惧,反而获得了一种意想不到的平静。我有了一次难得的静观自我的机会。同时,我也需要这样一个远离尘世喧嚣的隐秘之地。我不在乎这是在哪里,这些年我已经习惯了跟自己相处。我更多的是在逃避,逃避生活中乱七八糟的一切。

张纯山在我面前展露的狰狞面容以及可怕的心理想法,在过了最初那段恶心的时间之后,我再也没有觉得害怕。我当这是一个游戏,一个考验我们意志的游戏。表面上,他看起来张牙舞爪,实际上却虚弱得很,像一只纸糊的老虎。也许他在用一个荒诞的借口掩盖其内心真实的目的。我不知道他有什么其它意图,但以我这些天对他观察和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丧心病狂的人。我甚至感受到了小时候跟他在一起玩闹的愉快心情。这么多年过去,他在我的心里的伟岸形象,丝毫未改。

这些天,我一直在反思自己。

不可否认,这么多年的艰苦奋斗,我得到了很多。只是如今回头检视,我也失去了很多,比如亲情、友情和爱情。那些我曾经执着追求的东西,现在看来未必给我带来了幸福和快乐,更多是却烦恼和痛苦。

我一直想要成为的那个我,变得不再是我。

是的,在我的成长过程中,我从小就受到各种伤害,亲情的爱情的。年少时候的遭遇,毫无疑问影响了我,改变了我。我承认我有人格不健全的一面,甚至阴暗的一面。苦闷时,我只能自己去找渠道发泄、消解。有些是正确的渠道,有些却未必那么正确。我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可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去修补,也没有人向我伸出善意的援手。我的心肠变得坚硬、冷漠,很多时候缺乏应有的同情心,甚至有时候对普通的正常的情感失去了感同身受的感受能力。

比如徐忆昔的死,我扪心自问,是否真的做到了一个姐姐该有的责任。我不敢说。当我和李牧远设计揭穿她的隐秘的身份时,我心里的想法就异常复杂,其中夹杂着一丝幸灾乐祸。我想起了她的母亲,我的继母杨慈曾经骂我和母亲的那些恶狠狠的话。我在徐忆昔的身上,体会到了天道轮回的快感。在这个问题上,我的内心是阴暗的,我把两代人的恩怨纠缠在了一起。如果在当时,我能分清楚这些情感的脉络,也许处理起来就不会如此混沌模糊,以致被一些旁枝末节的东西,影响我理性的判断。

当然,我绝不承认徐忆昔的所做的一切是我教唆的结果,她对自己应该承担绝大部分责任,毕竟她自己才是行为的主体。只是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姐姐,我绝不应该在知道她的行为是玩火的时候,置身事外。她死的时候,我有过难过,也自责过,但一切已经于事无补。我应该在那之前多劝导,多关心她。

如果我做了,也许会改变事情发展的方向,极端的事件能够避免也说不定。总之,我没有把我的影响力施加给她,也没有去做一个亲人该做的事情。我只是远远地看着她走到悬崖边,然后被狂风卷走,坠入深渊。

在徐忆昔的葬礼上,父亲骨瘦如柴的身影,杨慈狠毒的眼神,都让我心生愧疚。虽然我明白我什么都没有错,但是他们的面前,我常常莫名心虚,仿佛真的如杨慈骂我的那样,是我带坏了徐忆昔。

唉,在这件事情上,说什么都有我错失的地方。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不应该那么随意挥霍浪费。以徐忆昔的天赋和才华,说不定用不了几年她就会在绘画上取得令人瞩目的成就。怨谁呢,怨她不够坚定,抵制不了诱惑?还是怨这个社会太乱?我说不清楚。一件事情的发生,追究因果关系是人们的思维定势,个人、家庭、社会、教育、道德、价值观等等,交缠纠结像一团乱麻,没人能理得明白。

杨慈失去了生活中唯一的骄傲和希望,人一下苍老了许多,精力也大不如前。不时,我让李牧远去探听一下有关他们的近况,并试图通过委婉曲折的渠道表达我的关怀之情。我不祈求他们能够接纳和原谅我,只希望他们能够幸福地安度晚年。我对他们再也没有了怨怼,包括对杨慈,一丁点儿都没有。

某种程度上,我理解了他们当年的行为。有些事情的发生,绝不是一方的原因,而是多个因素综合的结果。客观地说,或者站在旁观的立场上,我的母亲计觅双也不是绝对正确,她一开始就有着不那么光彩的目的。我无意评判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对错,只是从他们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中有了更深一层的领悟。生活,并不像表面呈现的那样,它有着盘根错节的复杂背面。

如果说徐忆昔的死,跟我只有间接关系的话,那么苏贞一肚子里两个孩子的流产,则和我有着怎么也无法摆脱的直接关系。

跟宋子鱼维持那么一段怪异的关系,绝对不是我有意为之。是事物的发展,一步步变成了那样,不是我所能控制的。在他们结婚之前,我在一次朋友聚会上认识了他。我欣赏他在法律上的专业能力,许多复杂的事情,他一下子就能抓住主要矛盾并加以完美解决。同时我也需要那么一个人来帮助我。恰好在那样一个时间点,我遇上了他。

从宋子鱼看我的炽热眼神,细微的肢体动作,我读得出来他喜欢我,或者更多。为了更加牢靠地抓住他,我知道我必须付出些什么。他的外型没有多少突出的地方,虽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是绝对称不上讨厌,甚至相处久了还让人心生依赖。

那段时间我非常排斥依赖这个词,一旦发觉自己对某个人产生类似可靠的情绪时,我就会在心里警告自己要远离。在我的理解里,人性是迷宫,是深渊。信赖,往往是进入迷宫的钥匙,是掉入深渊前脚下那块松动的石头。

我有这样的认识,全拜初恋情人苏元所托,是他给我上了深刻的一课。那时,我信赖他依赖他,全身心依靠他。可是到最后,他却视我如敝帚,随意弃置而不顾。他的无言离去,让我对男人,对他人,对人性,又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为了不再重蹈覆辙,我用距离和冷漠把自己武装了起来,隔离一切试图走近我的人。

不可否认,作为一个身体各项指标都健全的女人,我有正常生理需求。而在性爱上的表现,宋子鱼堪称优秀,不是因为他有驴一样的那活儿,而是他能够让我得到全身心的愉悦。跟苏元在一起时,我得尽量取悦他,让他开心,让他满足。而他在心满意足之后,往往只会倒头就睡,从来不会在意我的心理感受。那时我不知道,以为让心爱的男人得到性满足,就是女人最大的幸福。同时我也羞于表达自己的性需求,认为那不是女人的重点。我跟大多数女人一样,秉持着传统的道德观念。

跟宋子鱼上了一次床后,我才发现以前的每次性爱,简直可以用味同嚼蜡来形容。是宋子鱼,让我体会到了一个女人需要一个男人的真正滋味。怎么描述那种感觉呢,具体我也说不上来,反正跟宋子鱼上床,我可以放开身心,跟着他的节奏全程享受。他所有的前戏、挑逗、进入的时机、轻重缓急,以及事后温存等等,都以我为中心,恰到好处。他以取悦我为能事,以我开心和满足为目标。

我的某些观点也在他影响下,全然改变。他说在行进的过程中,我可以随时把自己的感受放心大胆地说出来,不要害羞,更不要有思想负担,任何需求都是纯洁的。每次,我都能从他那里感受到性爱的颤栗和美好。

这是我时不时需要他的全部真相。

我们知道,爱情的产生,除了肉欲之外,还需要心灵上的契合。灵肉合一,才是理想中美好爱情的最高境界。认真追究起来,我跟苏元和宋子鱼,都没有产生过真正的爱情,他们只能让我得到一方面的满足,另一方面欠奉。我把自己的心交给了苏元,可是他不懂我。宋子鱼在性爱上满足了我,却无法得到我的心。

估计,这就是我的悲剧所在。我要的太多。

有一段时间,我当宋子鱼是鸦片一样的存在,需要时,疯狂地吸上一口,得到满足后,心理又会产生强烈的厌恶感。我不仅厌恶他,也厌恶饥不择食的自己。这样矛盾的心理,周而复始。我就像一个吸食多年的鸦片佬,上瘾了,已经无法戒掉。

我明确表达过我不会爱上他的想法,具体原因我也说不清楚。感情这个东西,没有办法强求,即使在性爱方面我们那么和谐也不行。宋子鱼说他理解我的想法,也充分尊重我的决定。他说我既然划了一条线,他保证做到不逾越,一切以我的需求为准。

跟宋子鱼在一起,有一个非常奇怪的心理体验,我得说一说。

当我产生某种需要的情绪时,荷尔蒙的刺激下,宋子鱼在我的眼里,魅力无限,似乎每一寸肌肤都充溢着挑逗的气息。一旦从最高点降落,那种感觉潮水般消退之后,他立刻暗淡成一个毫无特色的人,甚至有点让人生厌。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许我骨子里就是一个喜新厌旧的女人。然后,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愿意再见到他,除非有工作上的交集不得不见。这样的情况持续几次之后,他非常默契地理解了我心中的想法,然后主动远离我,退到一个让我舒服的恰当距离。等我再次需要时,他又充满激情地回来,像一个披挂整齐的战神。

宋子鱼很懂得其中的分寸感和距离感,把握得天衣无缝。职业特性的缘故吧,外人很难从他的面部表情以及细微的肢体动作,捕捉到他内心情绪的波动。即使后来他跟苏贞一结了婚也是这样。我的需要,他放在了首要位置,必要时可以插队,优先处理。我不知道他的心里究竟怎么想,应该比较得意吧。同时被两个女人需要,他肯定乐此不疲。更重要的是,其中一个还不黏人,更不会吵着要什么名分之类世俗的东西。各取所需,多好。一种理想的状态,不用为彼此负责。

宋子鱼认识苏贞一,纯属偶然,我没有做刻意的介绍。当时,苏贞一刚刚又一次失恋,为了让她尽快走出情感的阴霾,我组织一大帮朋友开了一个PARTY,喝酒、吃饭、吹牛,怎么高兴怎么来。在聚会上,苏贞一对他颇有好感,一来二去他们就结了婚。对于他们的婚姻,我是非常支持的,因为他们各方面都很般配。

他们结婚后,我忍了一年多没去找宋子鱼。后来,实在克制不住内心的强烈欲望,我暗示了他。我知道那样不好,万一有一天露馅儿了没法收场,毕竟我还是很在意和苏贞一的友谊。可是女人的感性一上来,理性、理智等等阻拦心底原始本能的屏障,一下就被划破,撕得粉碎。也许我天生就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越危险越刺激,越能获得最大的心理满足。宋子鱼似乎也很享受和我在一起的冒险活动。于是,我和他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危险关系,像一个随时会引爆的火药桶。

在苏贞一心理问题非常严重的那个时间段,为了表达我的关怀之情,我热心地向她推荐了国内一个非常有经验的心理医生,并抽空陪她去了一趟外省的那家医院。那一次的治疗时间非常长,苏贞一跟着医生进去之后,一个下午都在说话,偶尔还传来她低低的啜泣声。我想,那应该是治疗有效的表现吧。我无聊地坐在门外的长椅上,随意翻看一本无甚内容全是广告且印刷精美的时尚杂志,偶尔抬头看一眼空荡荡的走廊。

这时,宋子鱼发来一条短信,询问苏贞一的治疗情况。我淡淡地回复了几句,告知他说苏贞一还在治疗的过程中,具体情况得她出来后才能知道。宋子鱼发来一个哦,表示已经知道。突然,我恶作剧地给他发了一条没头没脑的短信,说好久了。一会儿,响起短信到来的提示音。宋子鱼说他订好了机票。

我的肾上腺素一下飙升了好多倍,兴奋度完全被调动了起来。我做贼心虚地四下看了看。走廊里依旧空无一人。随后,我发短信告诉了宋子鱼我和苏贞一住的宾馆和房间号。他说他估计半夜才会到,已在附近的宾馆订了房,到了他再给我电话。我说我尽量让苏贞一早点入睡,然后再去找他。

刚交待完最后一句话,苏贞一半垂着头,拉开门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跟着身材高大长相斯文的医生。苏贞一的脸颊上尚有泪痕未干,眼睛红红的,像一只兔子。我吓了一跳,手机差点儿脱手而出。也许正沉浸在自己痛苦里的原因,苏贞一并没有留意到我的异常举动。我站起来,顺手把手机插进了牛仔裤的口袋里,然后亲热地挽着她的手,问她怎么样,好多了吧。她孩子似的点了点头,不说话。我体谅地伸手理了一下她鬓角散乱的发丝,又安慰似的搂了一下她的肩膀。

随后,我转过身面向医生,礼貌地握住他的手,真诚地表示感谢,说让他费心了,同时又简单问了一下苏贞一的病情。他笑着说没有多大问题,吃点他开的药就行。他补充说一定要放松心情,别像一根绷紧的橡皮筋。我跟他道别,客套地说有空到京城,我一定好好感谢他。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希望有幸能请我吃饭。

回到宾馆,苏贞一很快就沉沉睡去。

淤积的情绪得以释放,她的确累了。

一切都很顺利。我又一次享受到了宋子鱼的贴心服务。在最高点,我忍不住尖叫出声,随后滩成一汪春水。摸着黑,我再次回到宾馆。适应了一下黑暗的环境,正准备躺下睡觉,苏贞一嘟囔着问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她双手互抱着坐在床上,头颅深深地埋在双膝间,形成一个暗黑色的剪影。我吓了一跳,双腿发软差点儿摔倒,心脏感觉要冲出来。我捂着胸口,嗔怪说吓死我了。

我重重吁了一口气,接着淡定地说,那个医生软磨硬泡要请我出去玩。没办法只得去应酬一下,还不是因为你。这是在回来的路上,就想好的应对理由。苏贞一没有表示怀疑,她说她睡不着,让我陪她说会儿话。我说好。于是,我们絮絮叨叨地聊了一个晚上。

这是我感觉最为惊心动魄的一次约会。虽然一切都如咬合紧密的齿轮,没有半点儿差错,但是我心里却经历了过山车一样的上下起落。

宋子鱼和苏贞一生活和情感上的所有细节,包括他们夫妻性生活从不和谐走向和谐,以及他们求子过程的艰辛,我都了如指掌。苏贞一从做丁克到疯狂求子,我都坚定地支持她。我曾经跟苏贞一真诚地说我要做两个孩子的干妈,我要把我的母爱毫无保留地献给他们。我陪苏贞一去商场买各种婴儿用品,共同期待着两个孩子的降生。我们商量着给两个孩子取名字,查字典、网上搜索,甚至无聊地找了路边的一个算命先生。我们的友情似乎因为有了两个孩子,更加亲近了,我们的生命也因之连接在了一起。

也活该出事。那天我去了一趟医院,看望在那里疗养的父亲。临走时,碰到从门外进来的杨慈。她毫无道理地抓住我一顿好骂。我哪敢应战,礼貌地冲她弯了一下腰,赶紧灰溜溜逃走,心情却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低落到了极点。出来后,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到了宋子鱼。我极其需要一场激烈的碰撞,来消解我聚积到爆炸的负面情绪。刚好又有一些法律上的问题需要咨询,于是我果断地打了一个电话给他。他当然听得出我语气里的暗示,于是我们约去他的办公室聊一会儿工作的事情,然后再去附近的宾馆。苏贞一打来电话时,我就在他的旁边。她打乱了我和宋子鱼的计划,更没想到她会出现在他的办公楼下。

接下来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推到了一副多米诺骨牌。事后,我试图跟苏贞一达成和解。可是事情远非我以为的那么简单。我不可逆转地毁掉了苏贞一的希望,毁掉了一个家庭的幸福。苏贞一像远离麻风病人一样远离了我。她一见到我,就浑身颤栗,恨得牙痒痒。的确,我就是她的噩梦,说什么做什么,都于事无补。

我不知道该怎么弥补我犯下的错。

除了这两件事情之外,我在网上连载的小说《一座古宅的自白》,也给我带来了越来越多的麻烦。这是我利用空闲时间写的一个长篇小说,遣词造句生涩得很,想不到会引起这么多人关注和讨论。可能是因为叙述的视角比较特别吧,网络上从未有人像我这么写小说。再加上故事生动有趣,收获读者,也在情理之中。其实,对于写作,我一向不太自信,读书时也不擅长。只是我从小就喜欢阅读,尤其喜欢读一些课本之外的闲杂书籍,故脑子里有着各种各样的古怪想法和念头。

在网络文学异常火爆的这几年,我也追读过一篇人气火爆的小说。通篇阅读下来,我的感觉就是这样的文章我也能写,我有自信比他写得更好。于是,凭着这样一个不服输的念头,我开始了在网上的写作,并且在读者追更和留评的鼓励下,我越来越自信,故事越写越丰富,也越来越长。

《一座古宅的自白》,以我曾经生活五年的古宅为背景,加上个人的独特想象而写就的一篇小说。因为有跟爷爷徐岩川在那里生活的真实经历,故我笔下的文字,洋溢着浓厚的个人情感,读者很容易代入进去。也正因为如此,大部分粉丝都认为我小说里的故事真实发生过,并对我的私生活产生了强烈的好奇之心。他们在网上讨论最多的就是我对古宅地下室有一个藏金库的描述,他们认为这个故事一定是真的,并在网上发起了相信和不相信的投票。经过一个月的火热投票,结果相信以85%的得分,获得了压倒性的胜利。当然,网上也有言辞激烈的反对的声音,他们说现在的粉丝就是脑残,文学应该高于生活,怎么可能一一跟现实的生活对应,但他们的观点很快被更多反对的声音淹没。

如果仅仅是网上的讨论,不会对我造成多么大的困扰,我不看就是。可是他们激烈的战火,因为媒体的添油加醋,蔓延到了网络之外。大量媒体和粉丝秉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着精神,通过各种途径找到了我的公司和住址,然后大举进攻过来,企图得到我的回应。后来实在没有办法,我在网上发表过一篇申明,大意说我的小说全是虚构的,藏金库纯属子虚乌有。可是因为我不肯在媒体上露面,故他们对这个回应持强烈的怀疑态度。

我相信大部分媒体和粉丝都是善意的,他们纯粹是为了满足心中的好奇之心。而他们的认真,提醒了某些人,比如我的堂叔徐天亮。

徐天亮是爷爷弟弟的儿子,曾经也在那座古宅里生活过好长时间,后来因为分家,搬去了别的地方居住。结合他的生活经验,加上我描述得那么逼真,他直觉认为我的爷爷徐岩川在去世前肯定向我透露了什么关键信息,藏金库说不定就在古宅地下某个地方。他找到我,直言不讳地说他也是徐家后代,藏金库里的财宝他也有份。我笑着说哪有什么藏金库,都是瞎编的,骗小孩子的文字。他不相信,说我肯定隐瞒了什么,要不然说得跟真的一样。他说如果我不透露实情,他就联合徐家所有的后代去那座古宅里挖地三尺也要找出那个藏宝库。我平静地对他说,他想怎么做尽管去做。我不会阻拦他们。

后来,又有好几个自称徐家后代的人来找过我。

一样的说辞,一样贪婪的目光。

我的生活,全乱了套。 H4a5BksUvDHVruxB1wU49knyyU4bsBSDtwttV+N5E95oYhtJ2OPEgxcU2FmEIV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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