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长被激愤的人们押走了,琼雪措、祁桂花、香珍等这些女人也跟着“平民社”的孩子们呐喊,他们骂军阀统治,骂保甲制搜刮民膏。
他们做饭的时候骂,骂着骂着就生气,饭里放多了盐,吃的时候就笑自己糊涂。
他们割穗子的时候骂,骂着骂着就把穗子割完了,他们大笑生气了可真有力气。
后来,“平民社”平息之后,女人们也就不骂了,他们盼着北战的男人们回来。
那些少年们也成了一派,学着红军的样子。他们闲了就上山坡狩猎。打野兔,打得多就分给人家,让每家的孩子都吃上兔肉,打得少就自己几个吃,他们吃着兔肉,把身体养得壮壮的,到深秋还穿着单薄的衣服,这时候老人小孩都感冒,这些精壮的少年倒是不怕严寒。
少女们也长开了,打水做饭不成问题,少年们闲了就趴在少女家的墙头上,说山贼来了不怕,有他们挡着,少女见了,对他们挤眉弄眼,她妈闻声出来,趴在墙头上的少年们一溜烟就不见。
那日傍晚的时候,巡逻的男人发现了有一个穿黑衣服的人在山里走,还遇见人说着闲话,四处打探着情况,小孩子们无知,把男人们去北边打仗的事儿告诉给这个来历不明的人,这人听了就鬼鬼祟祟往山上走,少年们悄悄跟在后面。
黑衣人在山腰上和另一个黑衣人对上了,对他说:“好时机啊,那些拿枪杆子的男人们大部分都和红军去北边打仗去了,现在剩下了一些婆娘、老人和孩子,咱们去了,收获满满啊。”
那人也笑了一番,说自己去寨里回话去,叫他去山下暂住几日,准备迎接寨主光临。
少年们听到了自己的村子马上要遭殃了,私下商量叫两个回去禀报,剩下的人把这穿黑衣的王八羔子活捉去,若是他不老实就拿石头砸死。
天色渐黑,少年们拨弄灌木丛,学狼叫。
黑衣人心里怕着,又不敢开枪,怕惊动山下扛枪的男人,就往四处跑,这些野少年可是逮野兔逮惯了的人,眼下的这个黑衣山贼,可比那些野兔笨拙些,擒住他可是件小事情。只是这人手里有枪,孩子们不敢正面与他对抗。
聪明的少年们早已在左右小道上下了扣子,就等着黑衣山贼像野兔一样扣住,这不,黑衣人的脚正好被扣子扣住,他不动还好,越动扣得越紧,黑衣山贼骂道:“哪一个傻子!把人走的道儿上安了个扣子!”
孩子们就从灌木丛的四面扑过来,把黑衣人死死压在地上,少年头子全德大喊:“抢他的枪!”几个少年枪黑衣山贼手里的枪,黑衣山贼不松手,他们就用牙咬胳膊,黑衣山贼胳膊流出血,少年们用石头砸手,就像在砸核桃一样,黑衣山贼忍不了痛,放了手里的枪。
黑衣山贼在挣扎,少年们把枪口对着他脑门,说再不老实就几枪崩了他。
山下的男子们来了,捆着这个黑衣山贼下山去。
黑衣山贼最后被捆起来,藏在林家的地窖里。人们打算等霓玛他们来了,就让这黑衣山贼带着去山里,把山贼的老窝端了。
人们也担心山贼趁他们不备的时候打来。
山贼最无耻,自己不下地,自己不受苦,等这些可怜的人收成了庄稼,就拿刀拿枪来抢。
回寨的人带着头领下山来,他们遇见羊儿就捉羊儿,扛枪的男人们瞄准一个杀一个,山贼们不再敢向前走。
远处呜呜呜地喊着,马蹄声咚咚地响起来,霓玛的队伍来了,呼呼杀过来,里面才仁也喊着,隆主也喊着。山贼怕了,调头就往山上逃。
才仁说对这些山贼斩草除根才是,就留下隆主护着这里,才仁和霓玛带上那个关在林家地窖的山贼,寻山贼的老窝去了。
山林里枪声响起来,惊飞了野鸡。山下,孩子们在家里,躲在母亲的怀里睡着了。
霓玛、才仁一伙儿到第二天午间才回来,他们杀了不少山贼,也带来一些人,这些人是受苦的人,在山里给山贼做老婆,做苦役。
这些人都各自去找自己的故乡,霓玛和才仁才回到家里,阿奶拉姆吉就等着看儿子们一眼。
儿子们回来,跪拜在母亲面前,阿奶拉姆吉知道孩子们都是为了大家,为了安宁,现在看到大家都在,这里的人们都在,也里放心,咽了最后一口气。
人们现在奔走相告,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
汉子们上到神山上,将风马洒向太空,风马飘飞得很高很远。
太阳爬上高高的山岗,孩子们也爬上高高的山岗,想要采下金色的阳光,献给自己的母亲,献给伟大的地母,献歌伟大的共产党。
大家在谁做族长的事情上说着不同的意见,才仁说各组人民一家亲,以后没有什么族长,大伙都是一样的民。
人们也跟着说:地母是伟大的,大家生在地母的怀抱,死在地母的怀抱,大家是血肉相连,手足情深,大家是一样的人。
孩子们满山跑着,女人们有时候会嫌弃自己的丈夫喝多酒,可他们终于过上了磕磕绊绊的美好夫妻小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