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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不是有那样的日子吗?天气明明很好,阳光却刺得人眼睛不自觉地流泪。那天,虽然有细微的小雨、漫天的云层,可我觉得,这分明就是那样的日子,你安好地坐在那里,我远远地看着你,你转过身像阳光那样对我美好地微笑,可我,却被你刺得泪流满面,这,是宿命吗?

妮娜偷偷地在自己的《永夜城》封底上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然后将它紧紧的收在怀里,贴在最靠近心脏的地方,泪流满面。

“你怎么哭了?”索尔穿着合体的白色西装,整理着真丝衬衫的翼领,近似固执地调整着领结的位置,不容许它出现丝毫的偏差。可是透过镜子,他却看到了不远处,一身白纱如仙子般清丽可人的妮娜,看到了她眼角极力掩藏却还是暴露的眼泪。

“不知道啊,莫名其妙地就……”妮娜赶忙伸手,慌乱地擦了擦眼角。

“小笨蛋,眼泪可不是这样擦的!”索尔俯下身,掏出了自己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服帖在妮娜的脸颊上,轻轻的吸附着她脸上的泪痕:“你那种擦法,会将妆都擦花的,”索尔仔细地将妮娜的脸捧在手心,反复审视检查了一番,才放心地将手帕收起,“啊,对了,结婚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我可是一直等待着最终审判日的到来呢。”

“笨蛋……”妮娜的睛天还没来得及支撑半分钟,又一场大雨狠狠的下在了眼睛里,她忍不住一下子扑进了索尔的怀中,将头埋在他的颈窝中狠狠的把他的肩膀含在嘴里,却始终不忍真真的咬下去:“你这笨蛋,我已经穿成了这个样子……”

“当然,我得确定一下,你不是被胁迫的,或者,是出于对一个大龄未婚男青年的同情,”索尔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将妮娜真真切切抱在怀里的温暖和踏实,“我希望,你是心甘情愿地与我在一起。”索尔捧起妮娜的脸颊,认真地说道:“妮娜,我要你亲口承认你要成为我的人,这一切太不真实了,我很没有安全感。”

“啊?”妮娜却猛然愣了愣:“你不是,开玩笑的?这场婚礼,难道不是为了引那个变态杀手的出现?”

“当然不是!”索尔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怒气:“你这傻瓜,我迟早会被你的迟钝气死的。”他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直直地看着妮娜的眼睛,“我的名字叫索尔·坎德利·德库拉,以德库拉伯爵高贵的姓氏为证,以它千年来的纯净和忠贞为誓——妮娜小姐,请你,成为我的妻子。”

看着索尔那一脸的严肃与认真,妮娜的表情瞬间又睛转多云了。曾几何时,她抱着《永夜城》,心里不止一次的默念,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索尔,原本只是她平淡生活中一个绮丽的梦境,和她幻想的那座城一样,可望而不可及。但如今,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高贵男子,竟然信誓旦旦地向自己求婚,请求自己与他携手看遍世间风景……妮娜突然间不敢睁开眼,如果这是梦,就让她永远不要醒,沉溺到死吧。

“嗯,这可不是做梦的时候。”索尔轻轻地低咳了一下,提醒妮娜自己还在等待她的回复。妮娜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伸出手轻轻地在空中细细勾勒着索尔的轮廓,随即,她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垂下头:“其实,你不用这样为难自己,同情和爱情,我还能分得清,分的,很清楚!”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当最后一个字吐出来的时候,她转回头故意不去看索尔,却虚弱的全身发抖,仿佛被抽干了此生所有的力气。当幸福离她最近,在她眼前环绕她包裹她的这一刻,她却可耻地选择了逃避。

“什么时候,你才能认真地听我讲一次话呢?”索尔扳过妮娜别过去的脸,牢牢地将她抱在怀里,不容任何一丝躲闪和逃脱:“我会无聊到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结婚?你对自己没信心也就算了,拜托别侮辱我的品位!”

“不,我……”妮娜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索尔一脸不耐烦地打断了。

“走吧,别让我们亲爱的牧师等的太久。”

“可是,杰茜……”

“今天的主角是我们,”索尔不容置疑的说,“先不用去管她,该出现的时候,她自然便会出现了。”索尔牵起了妮娜的手,走向了教堂。

“呵,我说什么来着?”索尔站在妮娜的面前,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仿佛还在梦游的新娘子,“你这身白纱,还真是,和我蛮相配的,结这个婚我没吃亏。”索尔刮了一下妮娜的鼻尖,“有白纱,有教堂,有牵着你手的新郎,妮娜,为了圆你的梦,我可是赔上了自己的一辈子。”

“谢……谢谢!”妮娜低垂着头,有些抽噎地说到。

“谢什么?现在,整个人都是你的了,”索尔故作无奈地说道:“即使这是场梦,我也会陪你永远的做下去。”索尔挺了挺脊梁,仿佛保护他眼前的新娘不会受到任何潜在的伤害:“别一副委屈的样子,”索尔用手指向上牵动起妮娜的嘴角,努力地使她看上去在微笑,“我只是个游客,而你又是避世者,没有观礼者很正常,我们不需要那些看上去很美丽的祝福,不过,这还真是有点儿教堂谋杀案的气氛。”索尔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空无一人的教堂,看着妮娜没来由地打了个寒战,随后他嘴角微微一挑:“逗你玩儿的!有我在,谁敢动你,我让他血债血偿。”索尔特意露出了自己洁白的牙齿,故作一副凶猛狰狞的样子:“呃,怎么样?和我结婚,你连保镖都省得请了。”

“别闹了,牧师,牧师来了!”妮娜强忍着笑,抓紧了索尔的胳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从教堂的后面缓缓走出来的牧师。之所以说目不转睛,是因为牧师此刻的打扮如此与众不同,宽大的黑色斗篷遮住了他的面容,胸前巨大的十字架与他单薄的身材极不相衬,U2的《With   Or Without You》伴随着他的脚步,在教堂中回响,不知怎的,原本动人的旋律,此刻听来竟有一丝莫名的感伤。

“梅林牧师去传教了?这是杰茜从哪里找到的牧师啊?”妮娜小声的向索尔询问。

“嘘。”索尔闭上睛一脸陶醉状,“听我选的婚礼进行曲……”

See the stone set i n your eyes

See the thorn twi st i n you s ide

I wa it for you

【你冷若冰霜,你周身带刺,我依旧等待……等待】

Sl e ight of hand and twi st of fate

On a bed of na i l s she make me wa it

And I wa it... without you

【任物是人非,任煎熬难耐,我依旧等待……哪怕等不到你来】

My hands are tied

My body bruised

She's got me with nothi ng to win And nothing else to lose

【我束手无策,我支离破碎,你夺走了一切,原来你便是一切……】

“多美的词,我特意选的呢。”索尔随着U2略显悲怆的声音轻轻哼唱。

妮娜听着唱词,突然有一种刺穿一切感觉汩汩流出的粘稠在回忆里四处游走,蔓延……

“感谢命运将这份煎熬小心的馈赠予我,

得你,此生何此幸

毋你,倘若如此,

我会陪着自己一直等待……等待……”

“你在说什么?”索尔见妮娜闭着眼,却无论如何也听不清她口中的呢喃。

“没什么……”妮娜睁开了眼睛,“只是这首歌,好熟悉,让我突然间想起了什么。”

“我们是不是有点跑题了,”索尔指了指前面,“牧师好像不大高兴。”

牧师走到了主礼台前,放下了手中的圣经,一双锐利的目光从斗篷下射了出来,冷冷地扫视着眼前的这对新人。

“喔,牧师,对不起,请原谅我们是第一次结婚,有点紧张。”索尔向妮娜做着鬼脸,“下一次就会好了,我保证。”

妮娜听罢,暗暗捶了索尔一拳。

“咳。”牧师清了清喉咙,并没有被索尔的调笑所干扰到,只是中规中矩地翻开了圣经,将手搭在上面:“索尔·坎德利·德库拉,你愿意妮娜成为你的妻子,从今天开始相互拥有、相互扶持,无论是好是坏、富裕或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直到死亡才能将你们分开?”

“我愿意!”索尔毫不犹豫地说到。

神父不带任何感情地转向了妮娜:“你愿意他成为你的丈夫,从今天开始相互拥有、相互扶持,无论是好是坏、富裕或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直到死亡才能将你们分开?”

“我……”妮娜刚要开口,却被索尔打断了。

“牧师也是用牛奶泡手的吗?”索尔盯着圣经上那双柔嫩的不像话的手:“瞧你那又细又长的手指,居然比我的手还要好看,我说过,这世界上,绝不可能有另一个男人的手比我的手还要漂亮!”索尔伸出了自己的手,反复地打量,“嗯?牧师也允许染指甲了?还是这么,血腥的深红?所以,我亲爱的牧师先生,或者,嗯,该叫您牧师小姐了?”

“什么?难不成她是……”妮娜惊讶地看了看牧师,又看了看索尔。

“没错,如你所看到的,这根本不是什么牧师,而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凶手!”索尔漫不经心地抚摸着手上的戒指,“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在和我们捉迷藏的真正凶手——亲爱的牧师大人!”

“你?”妮娜看着索尔,张大了嘴巴,惊讶的神情在精致的妆容下无限的放大,再放大:“你早就知道?”

“嗯,抱歉,忘记通知你。”索尔转过头,敷衍地表达了一下歉意,“没错,从一开始我就很确定,凶手是伪装成牧师来作案的,因为现场没有第四个人留下的任何痕迹,尤其是搏斗的痕迹。”索尔抱起了双臂,“这当然是相识的人所为,而与彼此不相识的三对新人都相识的人,便只有主持婚礼的牧师了。”索尔的嘴角微微上挑:“所以,从一开始,凶手便扮演着最熟悉的陌生人,开始上演他的教堂连环杀人案。”

“为什么不报警?”妮娜有些愤怒,索尔在明知道凶手是谁的情况下,竟然选择了沉默。

“报警有用吗?”索尔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只知道凶手扮演成了牧师,没有证据,没有证人。”他叹了口气,“更何况,在昨天之前,我还根本没搞明白,凶手是怎么做到,将犯罪现场弄成那个样子的。”

“这不重要吧,”妮娜疑惑地看着索尔,又将目光转向了被索尔指定是凶手之后,就始终一言未发的牧师:“她肯定是逼迫着新人站好位置,然后,一枪再一枪……”妮娜忍不住惊呼:“天啊,她眼睁睁的杀了六个人!”

“不,不是六个!”索尔不容置疑地说道:“是三个!我们亲爱的牧师只杀了三个人而已。”

“结这个婚让你发昏了吗,妮娜?”索尔点上一支烟,“你之前不还是根据受害者伤口位置的不同,推出凶手只杀了倒向门边的那几个人。”

“那其他人是谁杀的,”妮娜困惑的看着索尔,“凶手不是只有牧师一个人吗?”

“凶手……”索尔意味深长地看了牧师一眼,“的确只有一个人。”

“在美国西部,牛仔们之间有一种公平的决斗。”索尔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背对着背,同时向相反的方向走去,当数到十的时候,同时转身,看谁出枪的速度更快,枪法更准,谁就能赢得决斗的胜利,活下去。”

“我们的牧师也许受到启发,改良了这个游戏。”索尔戏谑地,但眼神中却不易察觉地流露着一丝担忧与心疼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凶手”:“六个人虽然都是背部中枪,但情形却各不相同,靠近门口的三个人,中枪的位置分毫不差,都是心脏的正中央,即便是外科医生,也未必有这样精准的手法……”索尔的语气中,竟然透出丝丝的赞赏之情,“而另外三个,虽然也都是射中了心脏,但位置却各不相同,我想,那应该是在,凶手的指导下完成的。”

“那三个人,是其他三个人杀的?”妮娜如梦初醒地看着索尔。

“没错,他们只是太过入戏的傀儡凶手罢了,而且都已经死了。”索尔叹了一口气,“还是听这场戏真正的幕后导演,教堂谋杀案唯一的真正凶手,为我们解构一下剧情吧。”

“好聪明的索尔先生,这么轻易地就识破了。”牧师并没有抬起头,但即便是妮娜也能察觉到,她在斗篷下的,微微翘起的嘴角:“没错,这很简单,我只是让他们背对背站好,然后发给他们每人一支枪,我只数到五,五秒内,如果他们不能杀死对方,我就将他们全部杀掉。”

“为,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要在新人的婚礼上?”妮娜捂住了嘴巴,眼睛通红地看着牧师:“为什么要在他们人生最幸福、最重要的时刻,让他们做出如此残忍的抉择?”

“喔?这样就残忍了吗?”索尔却突然间挠了挠头,似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比这残忍的事情,不知还有多少呢。”

“多么幼稚的人们,以为私奔,以为在教堂结婚,就真的是双方爱到至死不渝了,即便他们犯下过多么不可饶恕的罪过,似乎只要在上帝面前祈祷,所有罪责都可以得到宽恕。”牧师转过了身,背对着妮娜,“我只不过证明给他们看,在死亡面前,爱情是多么的可笑,上帝是多么的不可靠,事实证明的确如此,上帝很忙,没时间来救赎他们!”牧师嘲讽地笑了笑:“三对情侣六个恋人,没有一对撑足五秒,都是败给了对死亡的恐惧,先转身拿枪瞄准了另一半,那可是刚宣过誓要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的另一半呢,我多仁慈,教导他们把枪口对准心脏,然后用我的枪,威力更大,一枪结果最好,不用受无畏的折磨。”

“可是,为什么,那另外三个人你也不肯放过呢?”妮娜摇着头,面对着眼前的视杀戮如游戏的凶手,她没有恐惧,只是愤怒,只是不解,“他们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们会在良心的谴责中熬过一辈子。”

“良心的谴责?”牧师的笑声中充满了讥讽:“妮娜小姐,当他们连许下誓言的爱人都可以转眼背叛的时候,你觉得他们还有良心可言吗?他们才是最可恨的人!”牧师轻蔑地嗤笑着,“海誓山盟还没来得及海枯石烂,仅仅是转瞬间,浓烈的爱情便可以变成无边的恨意,曾经誓死相随的人就反目成为杀你不二的人,这岂不就是最真实的人性,最精彩的戏剧。”

“我让他们走,可怜的人啊,以为可以活命,便拼命的向门口跑,我就一枪在背后解决喽,不想看到那些恶心的嘴脸,那么,现在,轮到你们了!”牧师不慌不忙地掏出了两支短枪,放到了面前的圣经上,而自己的手里却提着一把AK-47,饶有兴趣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两个人。

她慢慢地摘下了兜帽,这是自婚礼开始以来,牧师第一次将自己的面容展现在了索尔和妮娜面前。

那一瞬间,妮娜感到浑身的血液都结成了冰,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斗篷下,神秘的牧师,冷血的杀手,竟然会是——杰茜!

“杰……杰茜……”妮娜不敢置信地看着杰茜,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游戏看来结束了,如果索尔想要的只是一个《永夜城》第四部的结局,那么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杰茜可以从所扮演的角色中走出来了,但是她却发现,杰茜手中的枪口缓缓抬起,对准了她的胸口,妮娜脸色大变:“杰茜,你,不是在开玩笑?”

“玩笑?”杰茜不置可否,只是用黑洞洞的枪口示意他们拿起属于自己的那把枪。

“喔,看起来,好像真的不是在开玩笑!”索尔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好吧,妮娜,拿起枪!”

“不,杰茜,收起你的枪,你不能把枪口对着你的哥哥!”妮娜压抑着急促的喘息,厉声说到。

“抱歉,这场游戏我定的规则,我说的算。”杰茜挑起眉,一字一顿清晰的说到,“我只是证明给你们看,索尔所抗拒的,你所压抑的,那所谓纯粹默契的爱情,在死亡面前,什么都不是,”杰茜缓缓地走到妮娜面前,在她的耳边说,“我就是要你们亲眼看见,自己错得有多可笑。”杰茜的脸上波澜不惊。

“好吧,我们就来赌赌看,看谁活得更久一些……”索尔嘟囔着,拿起一支枪,转过了身,杰茜的嘴角微微上挑,等待着一出好戏的上演。

“杰茜,你不能这样做,他是你哥哥,如果这场游戏一定要有个结果,一定要有人死的话,我来好了!”妮娜固执地站到了索尔的身前,用自己单薄的身躯,尽全力地护住索尔的全身,面对着杰茜的枪口,她竟然没有丝毫的胆怯和退缩,此刻的她,已经无力再去思考杰茜为什么会要这样做,她脑海里唯一的念头,便是一定要保护住她爱的人,哪怕要透支来世,只要为他,便在所不惜。

“亲爱的妮娜,这样可不好。”杰茜轻轻摇了摇头,颇为怜悯地看着妮娜:“你破坏了我好不容易才设计好的规则,我不会亲手杀掉你,这样便证明你是索尔最心爱的人;同样,我也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易的为索尔去死,这样他便会挂记你一辈子……这可不好,我想让你们直至临死前的一秒钟都彼此相互怨恨呢……那么,游戏开始。”杰茜话音刚落,“砰”的一声,枪声惊起。

妮娜的身体猛地一震,垂下了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胸前,却没有任何的伤口,那瞬间短路的神经此刻也明确地提示她,身体内部确实没有传来任何的痛感。当她抬起头,对上的,却是杰茜那震惊的眼神。

“原来有你的一辈子,这么短!”知名的本格推理作家,征信社的私家侦探,杰茜相依为命的哥哥,妮娜的顶头上司,和,几乎成为她丈夫的索尔,自杀了,子弹穿透了他的心脏,汩汩的鲜血流淌出来,在他的胸前绽放出大片大片的嫣红,染红了他那身此刻看来白得刺眼的西装,犹如一朵怒放的紫罗兰,疯狂地涌动着。

带着血迹的弹头还在地上跳动着,发出清脆的响声,和着一样跳跃着的弹壳,谱着一曲走调的悼念的乐章。

妮娜缓缓地转过了身,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悲伤还是什么,她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喃喃地说道:“你这傻瓜,连个机会都不肯给我,连让我说完‘我愿意’的机会都不肯给我,你从来都是这样,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做决定。”

妮娜转身面向了杰茜,笑了,脸上尽是一副胜利者的骄傲姿态,但在那骄傲之中,却暗藏着绝望到底的悲戚,索尔那一枪所结束的,不单单是自己的生命,更摧毁了他为妮娜构建的整个世界。

“你真可怜,有件事,你永远也不会懂,因为你从来都不曾相信,”妮娜摇着头,叹息着。“Game over,游戏结束,你输了!”

“你可以走了!”杰茜推开了教堂的大门,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无论如何,妮娜也看不出,这就是那个她认识的杰茜,就是那个跟随着自己的哥哥相依为命的杰茜,对于索尔的死亡,她却似乎没有一丝的伤感,只是倒垂着枪口,走到了门边,呆呆地看着外面,看着那栋他们居住的别墅一言不发。

妮娜紧紧地攥着手中的枪,没有再看杰茜一眼。

“不想知道那件事情是什么吗?”妮娜高声的质问,“爱情!是爱情!你完全败给的,是我一直笃信的——爱情!”

砰——

又是一声枪响,妮娜直直地倒了下去,脸上带着安详的笑容,手上的枪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jh8wCewsBz57F2q52E1un4soBCGZozjvYa9LHJQF/9Xt/dV/9FyJ3RTfw0EW3a2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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