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同的沟通与交往途径下,听障儿童面临的沟通与交往对象不同,使用的沟通与交往方式也会有所差别,因此,听障儿童的交往也表现出不同的特点,下面分别从学校、家庭、社会三个方面进行介绍。
听障儿童的听力损失程度和沟通方式一定程度上影响着教育安置的选择,80%接受特殊学校教育安置的听障儿童都有中重度以上的听力损失,普通学校的特殊班可以服务各种听力损失程度的学生,而一般随班就读普通学校的教育主要服务于轻度听力损失的儿童。不同的教育安置下的沟通模式也存在差异。
综合性特殊教育学校包括了不同类型的特殊需要学生,主要有听障、智障、视障、自闭症等。在综合性特殊教育学校,听障儿童的沟通交往对象较多,包括听障同伴、其他儿童以及老师。这就需要听障儿童在与不同的交往对象沟通时,采用不同的沟通方式。手语是听障儿童表达情感思想、进行交际的重要语言工具。由于手语不受听力限制,不受双方文化水平的限制,所以手语仍然是最主要、最便捷、最容易为听障儿童所接受的,也是听障儿童沟通与交往的主要方式。听障儿童必须学会并熟练掌握手语,并运用手语与同伴进行交往。但是除了听障儿童以外,综合性特殊教育学校还有其他类型的障碍儿童,因此,口语和书面语也是必不可少的交往工具。听障儿童虽然有听力损失,但很多儿童的发音器官是好的,而且通过辅助设备和读唇,听障儿童还是可以接收到交往的信息的。听障儿童在与其他障碍儿童交往时,应该根据自身的情况,如有没有残余听力,读唇能力如何等,直截了当地告诉对方,让对方采用合适的方式与自己交谈。有的听障儿童与他人交谈时,只能看懂熟悉人的口型,读懂其他人的口型有些困难,于是,一些听障儿童就会变得自闭,不敢和不熟悉的人交往。下面这个案例 就是听障儿童自闭导致的交往障碍。
浩浩,男,听障儿童,就读于某综合性特殊教育学校。浩浩的性格内向,比较封闭,虽然浩浩的读唇很好,但是只能看懂几个上课老师的唇型和一个同桌的唇型,不擅长与人交往合作。浩浩很爱学习,成绩不错;但是不喜欢与同学探讨,同学问他问题,浩浩都不愿意帮助他人。久而久之,同学们都觉得浩浩很自大、自私,都不愿意与他交朋友了。长此以往,孤独的浩浩又产生了自卑的心理,更不愿意与同学们交往了。从此,浩浩迷恋上了网络游戏,忽略同学、老师之间的交往,因此学习也不如以前了,烦恼也越来越多。
听障儿童在与人交往过程中,自卑心理是培养交际能力的一大心理障碍。听障儿童不应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更不应该封闭自己。要争取每个机会参与交往,参与实践,多认识朋友。对于浩浩这样有封闭心理的儿童,老师和同伴应该帮助他正确认识自己、努力改变自己。身边的同学和老师要多关心他,使他通过与他人交往,在自己和他人的相互作用中了解自己,完善不足的地方。老师在听障儿童交往遇到困难时,应该积极主动地帮助其克服困难,并发挥自身的力量带动听障儿童参与日常的交往。
由于条件限制、听力损失严重等原因,我国大多数听障儿童只能去聋校就读。而聋校一直实行封闭式管理,这使得听障儿童交往范围缩小,交往对象局限于听障同伴之间。陈雪英对聋校高中生人际交往进行研究,发现听障儿童人际交往方面存在诸如嫉妒、猜疑、道德观念淡薄、自控能力差、意气用事、是非不分、自卑等方面的障碍 。贺荟中、林海英采用调查法与社会网络分析法,对聋校三年级学生班级群体友伴网络进行了两年追踪研究,以探索友伴网络的建构及发展特征,发现在三年级初期,听障儿童友伴网络个体中心度与个体外貌、成绩、年龄等个人特征显著相关,但是随年级升高该相关性逐渐消失;听障儿童友伴网络中存在一个十分稳定的中心小团体,其成员在整个网络中处于中心地位;听障儿童班级群体中互选朋友关系呈中等程度稳定性 。也有研究者对聋校听障儿童在交际中语码选择和转换进行了个案研究,发现个案在交往中选用的语码类型丰富,与健听老师和听障同伴交往时出现了五种类型,即:口语、手语、手口并用、口语中夹杂有手语词和肢体语言。在与健听的陌生人交往时,又增加了书面语这一类型。但是由于该聋校一直坚持口语教学,所以研究还发现个案与健听陌生人、健听老师交往时,以口语为主,手语运用比例很少,间或出现其他的语码类型。而其与听障同伴交往时则以手语为主,但口语和手口并用的比例也不小 。由此可见,听障儿童的交往方式会受到学校教育方式的影响。但是,大部分聋校还是趋向于利用手语进行日常交际,听障儿童也习惯于使用自然手语,而聋校教师则更多使用文法手语,由于手语使用存在一些差异,师生之间的沟通有时也很难达到令人满意的效果。张又宝、高宇翔以乌鲁木齐市为例对聋校师生手语使用现状进行了调查,发现听障儿童对于教师教学使用的手语能够理解大多数的有33.3%,基本不能看懂的占2%;同时,教师认为自己的手语可以被听障儿童理解大多数的仅有5.9%,相信听障儿童基本不能看懂自己手语的比例达到23.3% 。
我国特殊教育在长期实践的基础上,积极吸取融合教育理念,同时结合我国的具体国情,实行了特殊学生随班就读政策。听障儿童随班就读政策是对相关的适龄学生实施教育的一种重要形式,营造一个积极向上、交往和谐、蓬勃发展的人文环境,把经过早期听力语言康复训练并达到一定标准的听障儿童安置在普通学校随班就读,与普通儿童一起学习交往,有利于他们自身的全面发展和充分发展,良好同伴关系的建立也有助于听障儿童社会能力的发展 。
当听障儿童所在的班级老师和学生能平等对待听障儿童时,可以适当扩大听障儿童的交往范围。有研究证明融洽和谐的同学或同伴关系,有利于听障儿童的社会适应,具体表现为:促进了社会文化的交往和学习;促进了正面自我概念的发展;有利于形成听障儿童间的依恋感、归属感、同盟感,促进他们建立友谊,以群体的方式适应主流社会 。听障儿童以群体的方式学习、生活,有利于增加沟通与交往的机会,促进其沟通与交往的欲望,进一步发展其社会适应能力。然而,由于听力损失,听障儿童与普通儿童交往时,需要靠触摸等来吸引别人的注意,这样相互交往的协调性就会缺乏,同时也容易引起他人的误会,造成与他人沟通的矛盾,阻碍听障儿童交往的发展 。
一般而言,安排在普通班级中的听障儿童人数不宜过多,1—2人最佳,最多不超过3人,而且障碍的程度不宜过重,最好要有一定的残余听力,或者能佩戴相关的辅助设备,以保证基本的沟通。国外已有学者对在融合教育环境下听障儿童沟通与交往的情况进行研究,有研究者发现,融合环境中的许多听障儿童很难与普通儿童产生和保持同伴关系 ,并且普通儿童虽然出于亲社会目的与听障儿童成为朋友,但听障儿童在班级中的社会地位低下,经常被同伴忽视 ,即使拥有与年龄相匹配的语言能力,发起交往和回应的技能与普通儿童无显著性差异,仍然被同伴排斥 。所以,虽然听障儿童有和普通学生交往的机会,但仍倾向于选择与听障儿童交往 。更有研究显示,由于无法和普通儿童进行足够交往,听障儿童更愿意回到特殊学校 。在我国也有一些因为沟通障碍而回流到特殊学校就读的听障儿童,但是成功的例子也并不缺乏,如周婷婷、姚登峰等。
此外,人工耳蜗植入作为听力学进步的一项新成果,它让原本没有希望听见声音和进行口语表达的重度听力损失的儿童和家庭看到了希望。但是综合对不同背景、不同年龄儿童的耳蜗植入的效果研究可以发现,耳蜗植入的效果具有巨大的个体差异性。瑞典学者蒲赖斯勒等人访谈了11位耳蜗植入历史在5—7.5年的儿童,其中5个来自普通学校。访谈发现11个儿童都满意于耳蜗植入让他们听见声音,但听见声音并不等于听清楚和理解,他们的听力状况类似于重听儿童;大多数儿童经常佩戴耳蜗,只在某些特别的场合比如运动和周围声音喧嚣时取下;在普通学校接受教育的儿童虽然也接受口语教育,但常常有交往的困难,比如觉得老师讲得太快、声音太小,和同伴交往有时候也需要手语帮助等 。
也有研究运用同伴提名、观察、访谈及质化分析的方法,对早期融合教育班级内两名听障儿童的同伴交往过程进行了动态考察,研究结果表明:听障儿童发起的交往有效性低,提出的交往要求经常不符合情景,有使用攻击行为引起他人注意或模仿他人发起交往的行为特点;听障儿童与同伴维持交往的形式单一、持续时间短,经常因为无法相互理解而中断;在产生冲突时,听障儿童以抱怨或诉求的方式解决冲突,方法有效度差 。下面的两个情景 就是研究者实地观察到的听障儿童在融合教育班级中的沟通与交往的情况:
情景一:角色扮演游戏:医生与病人
普通儿童C在佳佳家“晕倒”,医生佳佳(听障儿童)将他扶到医院,帮他躺在病床上,给他盖被子、量体温、挂温水瓶并打针。然后,佳佳拿出听诊器在C身上来回敲击,C试图从床上爬起,佳佳将他按倒,又给他盖被子,C使劲爬起,扔掉被子离开了病房。
情景二:集体游戏
在集体游戏时,洋洋(听障儿童)一个人在“建筑区”里面转悠,普通儿童C正在独自搭摩天轮。洋洋突然拿走摩天轮上面的“乘客”,并笑眯眯地看着C,C没有理会他。洋洋就拿积木扔摩天轮,然后又抬头看着C,但是C仍然没有反应。洋洋继续扔,C略带生气地问他:“干嘛?”洋洋这才停止了捣乱,笑着帮C一起搭造摩天轮。
资源教室是一种教育安置形式,它是指在普通学校中设置的,专为特殊儿童提供适合其特殊需要的个别化教学的场所(教室),这种教室聘有专门推动特殊教育工作的资源教师,配置了各种教材、教具、教学媒体、图书设备等。特殊儿童于特定的时间到此接受特殊教育,其他时间仍在普通班级中上课 。听障儿童在离开学前语训班进入普小随班就读的过程中,还会出现交往困难,如:发音不清、听不清、听不懂、表达不了内心的感受等问题,因此他们的思维总是停留在较低水平。资源教室是随班就读的重要支持系统,为了解决他们的困难,资源教师要把对听障儿童进行坚持不懈的语言训练当作首要任务。首先:练好字词句,保持沟通与交往的意识,推动创造性思维的发展;其次:一字多词,一词多句和扩展句子,发展语言的两种方式,并利用不同的语言方式进行交往;最后:多种形式结合,强化听说能力。在训练中教师要为听障儿童提供可看、可听、可读的直观材料,引导听障儿童把观察到的、听到的、想到的用完整的句子表达出来,发展他们的语言逻辑思维,提高其认识能力,从而促进他们与普通儿童的沟通与交往 。只有提高了他们的听说能力,才能保障他们与普通儿童进行沟通与交往,并促进其身心全面发展和健康成长。
亲子沟通指家庭中父母与子女之间信息交往的过程。亲子沟通的质量、状况、方式等将会影响儿童自我概念的建立、道德判断的形成,以及儿童的学业成绩、心理行为问题 。家庭,作为听障儿童沟通与交往行为最先开始的场所,也是其心理发展和行为塑造的最基本、最经常的场所,是儿童同伴交往的除个人、社会因素以外的重要影响因素。家庭影响因素具体包括:家庭的物理、心理环境;家长的教养态度、观念及教育选择等 。
听障儿童家庭亲子沟通的程度和水平对于提高听障儿童的生活质量,促进其语言、认知,尤其是社会性的发展具有特殊价值。美国的拉克纳研究了由特殊教育专业人员推选出的19个健康的听障家庭,健康的标准主要包括家庭沟通直接清楚、家庭成员关系亲密、家庭角色职责分明并具有一定灵活性、接受听障儿童的缺陷等,研究发现促使这些家庭健康的因素主要是:承担家庭责任,学会用手语和听障儿童交往,得到来自大家庭、朋友和社区的支持,得到来自教育机构的专业人员的支持和对听障儿童有高的期待 。由此可见,家庭沟通直接清楚是评判一个听障儿童家庭是否健康的标准。
艾维克等通过质性研究考察了影响重度听力损失儿童的父母选择沟通方式的因素,主要有四个方面:父母得到的关于沟通方式的信息、对助听设备的效用认识、专业人员和教育权威等对沟通方式的态度以及他们能够接触到的支持性服务,比如是否有接受手语培训的机会 。听障儿童父母对沟通方式的选择不是可以自由决定的,它依赖于信息的获得、技术条件以及经济条件和当地的社会支持状况等 。
一位听障朋友曾讲述她在家庭中与家人的沟通情况:“我总是主动跟家人沟通,而且我很渴望自己能用言语和家人一起交往,每当我试着用言语交往时,我的声音自己能听到,只是我的声音一时大,一时小,发音一时清晰,一时含糊,所以我的家人有时候不能耐心听我说话,但大多数时候他们耐心倾听,也愿意花时间在我身边听清我的声音,除了听,他们还要看我的唇形,为了方便沟通,他们努力看懂我的唇形和听懂我的声音。每次和家人交往的时候,我都会着急,盼望家人能够看懂我的语言,我很渴望自己能像某个正常人一样说话,轻松和别人交往。说实话,我觉得很累,因为他们要花两分钟才能看懂我的意思,一天天我渐渐地习惯了,如果我要说简单的话,我就开口说话跟他们沟通,如果我要说一段复杂的话,我就用笔和纸来写字和他们交往。这就是我与家人的沟通方式。”这位听障朋友依靠自己的意志改变自己,努力克服听障带来的沟通障碍,通过各种不同的沟通方式,积极主动配合家人的交往习惯,只为了与自己的家人能够顺利地沟通交往。
从上面的案例 中可以看出家庭内听障儿童的沟通与交往需要听障儿童自身和家长的共同努力,只有通过相互间的磨合才能形成高效的沟通模式。
我国有研究者从沟通方式、沟通内容、沟通态度、沟通对象、沟通时间等方面对呼和浩特市听障儿童的亲子沟通情况进行了调查,结果发现:在采用何种沟通方式方面,家长的期望和学前康复机构具有一致性,为了使听障儿童进入普通学校,融入主流社会,家长和康复中心都不希望听障儿童过早使用手语,而是希望通过植入人工耳蜗、戴助听器等手段实现口语沟通,往往排斥听障儿童使用自发的手势语。然而儿童的听力损失程度、人工耳蜗的植入时机、康复的效果等都将在一定程度上限制儿童的口语沟通,因此在沟通方式上往往会表现出局限性和矛盾性。在沟通内容上,主要为了解听障儿童基本的生活需要,满足听障儿童的个人要求,难以做更深层次的交往,沟通内容比较单一。在沟通态度上,研究者通过对听障儿童家庭的深度访谈,了解到许多家长对听障儿童的个性以及与他人交往态度的评价具有一定的主观性。并发现由于受到我国文化背景的影响,超过半数(51.3%)的家长觉得家长的权威很重要,大多数听障儿童处于亲子互动的被动地位,亲子交往呈现单向性等 。赵庆春对农村新入学的听障儿童家庭交往进行调查后发现,听障儿童的家庭交往状况不佳,表现在家长与听障儿童之间没有共同的、规范的交往工具;他们之间使用少量的“家庭手势”,但根本不能满足正常的交往需要;许多家长不知道听障儿童是怎样交往的,也说不清他们是怎样与听障儿童交往的。更多的家长是只管听障儿童吃喝,其他就不管了,亲子交往极其贫乏 。
听障儿童融合教育的最终目的是希望他们能够进入社会,达到社会融合。布劳(P.M.Blau)在其社会交往研究中从交往结构视角出发,根据交往的密切程度将社会交往分为交友和通婚两个表现形式,他认为如果双方建立起跨群体的社会交往网络,彼此密切接触而不是“形式的、表面的”互动,将促使彼此接纳对方,进而发生社会融合 。而听障儿童的沟通与交往分为在现实社会和虚拟社会中的沟通与交往。
听障儿童由于听力受损,与健听人交往较少,因而主流社会对听障儿童不了解,很多人认为残疾人很可怜,所以愿意在物质上给予一定的帮助,但一般情况下也不会主动与听障儿童进行交往。另外,一些经济落后地区的听障儿童往往被人利用,成为偷窃集团的主要成员,因而社会上有一部分人对听障儿童有很大的戒备心理,甚至歧视他们。这样,往往就把听障儿童与健听人的交往无形地隔断了 。
尽管听障儿童在融入主流社会时存在一定的困难,但是听障儿童仍然渴望和普通儿童进行交往。有研究者对听障儿童人际关系进行调查,发现听障儿童对人际关系有很高的期望。53.65%的听障儿童希望能有大量的健听人朋友,37.5%的听障儿童希望在生活(学习)的地方有较好的人际关系,45.83%的听障儿童希望在生活中有良好的人际关系 。也有研究者对听障儿童运用信息技术与听障儿童和社会人士进行沟通与交往的意愿进行调查,发现沟通与交往的意愿强烈,困难较低,且不受性别和学段的影响 。
在现实社会中听障儿童会根据不同的交往对象而改变自己的交往方式。赵锡安对江苏省一所聋校的听障儿童进行了调查,发现主要有两种交往方式:①主体校内交往。是指听障儿童在校内同教师、同学交往。听障儿童在校内进行交往时,83%的听障儿童喜欢使用手语,且最喜欢与同伴进行交往。②主体校外交往。是指听障儿童与家人、社会上的聋人、健听人的交往。与健听人和家人交往使用书面语最多,与社会聋人交往使用手语较多 。
下面两段文字 是听障儿童在现实社会中与人沟通交往时产生的真实心理想法。
“有时去外边买东西和卖家不方便交往,买东西也无法讲价。当自己有心事时,又因为语言能力不足无法跟健听人倾诉,总是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自己的心事还没解决,又因为沟通问题愁上加愁。”
关于听障儿童去医院看病,通常都让健听朋友或父母陪同,因为“看病的时候,身体部位的名字都不知道用手语怎么打,即使打出来医生也看不懂,很麻烦,无法与医生流畅地表达病情;另外看病的时候,让写东西,写部位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写,然后没有耐心就很生气,有时候还吵架,然后就说算了,就走了。……很多时候听障儿童焦急无奈之下干脆放弃看病”。
随着信息化时代的到来,信息技术的应用在很大程度上满足了听障儿童的特殊教育需要,使他们能够尽可能克服或弱化认知、情感以及身体和感官障碍带来的困难,更加自主地学习、交往与生活 。网络为听障儿童的沟通与交往提供了一个全新的平台。网络交往是指人们以互联网为载体,利用图像、文字和声音进行信息交往、沟通思想、联络感情的过程 。网络交往具有交往时空的即时性、无限性;交往方式的间接性、隐蔽性;交往角色的虚拟性、匿名性;交往关系的平等性、民主性;交往对象的群体性、复杂性等特点 。在现实生活中,由于交往手段的限制,听障儿童往往“更乐意和听障人士进行交往” ,但是网络给生活在无声世界的听障儿童带来了极大的便利,它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听障儿童传统沟通和交往方式(口语、手语、笔谈)的不足,方便了听障儿童与他人(聋人、健听人)的交往 。
尽管网络给听障儿童的沟通与交往带来了许多便利,但是听障儿童在虚拟社会中的交往仍需要注意引导。江小英对中学听障生网络交往的情况进行了调查与分析,研究发现中学听障生普遍喜欢网络交往,高中听障生网络交往的频率显著高于初中听障生;在网络中,中学听障生与健听人网络交往的意愿很高,但现实中仍以听障人为主;中学听障生网络交往的内容主要集中在娱乐游戏、情感交往、学习生活三方面 。但也有研究者发现听障儿童在运用信息技术进行沟通与交往的对象选择上没有差异,即不存在沟通与交往对象(是否特殊)的选择偏向 。网络交往以其虚拟性和隐蔽性的特点,使听障儿童可以在抛开现实人际交往中的种种顾虑和阴影的情况下,轻松而自信地与网友进行平等的交往,如下面的案例就是一位听障人通过网络交往获得了自信。网上交往的成功体验和不断积累的交往经验,也使他们能够更加自信地投入到正常的人际交往中去 。但也有研究者发现,一些听障儿童在利用网络交往的同时出现了网络依赖,对人际关系产生了不良影响,导致人际关系敏感、焦虑、敌对、偏执等 。
都说实现梦想是要吃苦的,我不怕,但成年后,因为沟通不便带来的失意,曾让我不再做梦……直到有了网络,我才发现,世界因网络变得如此大,网络成为听障人沟通世界的路径,我干枯已久的梦想如沐春雨,开始发芽了。我开始在网上做一个文学梦,天天与文字为伴,书写着生活和情感。因为美丽的文字,我结识了很多志趣投合的文友老师,是他们对我的引导,让我在写作路上一路进步。那一篇篇我与孤灯为伴“熬”出的作品通过网络,慢慢地出现在厂报、市报,再到发表于外省报刊上,我重新找到了寄托。每天,心中便有了一轮太阳在我手下敲动的键盘中升起,在我投稿失败的空当儿落下。然而,又会继续在我新敲打出的文字中升起……年少时的梦想早已一个个破灭,但我却欣喜地发现,在那一个个追梦失败的过程中,我已懂得,我的缺陷恰恰是我前进的动力,因为,我一直都用努力去弥补它。梦想让我学会了坚强和勇敢,让我有了不比健全人差的文化,让我有了作品见报带来的自信和快乐……如今,我的梦想就是用我从失败中磨炼出的坚强和勇敢、乐观和自信,用我笨拙却执着的笔辛勤地耕耘,期待着笔下早日开出成功的花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