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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瑟谷,我就发现了许多与我兴趣相投的人……这个学校大大超过了我的期望……每天大家都在热火朝天地做事情……这地儿简直就像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我还记得第一天去瑟谷的情形。那天是去面试,所以我对当时的校园还有印象。大概75个孩子吧,到处都是……让人大开眼界!都是些我一直想见而老家没有的人——就像《生活》杂志和电视上出现的那些人。在家里,要是有什么不明白,我就看电视,或者看书和杂志。我很想知道,怎样才能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战争会如何进展,还有粮食问题,音乐,等等。但我得上学,而学校里没有这些。所以我经常看电视,电视里都是别的地方发生的事,我周围的人都漠不关心。相反,他们对我想知道这些事付之以嘲笑。他们跟我说:“孩子,你成天想着这些事,你应该站到剑桥的肥皂箱(译者注:美国人街头演说站的肥皂箱)上去。”而一到瑟谷,我就发现了许多与我兴趣相投的人。有人画画,有人踢球,有人饶有兴致地阅读。有人在看漫画书,而我当时也正热衷于画漫画。有个孩子弹吉他,我立马跑过去坐在旁边听,一下子就入迷了。这个学校大大超过了我的期望!

每天大家都在热火朝天地做事情。厨房里飘出烘焙的味道,楼上有音乐声,有的房间满满地都是书,还有个池塘。大家的穿着和样子五花八门。我原来的学校有许多限制。我们不能穿靴子,不能穿无领衫,必须留短发,裙边和衣服边都有特别的规定。真让人无语。但每个人都得遵守这些监狱般的规定。瑟谷没有这些。女孩子们穿得像花蝴蝶一样,男孩子里也有穿得花枝招展的——感觉棒极了。大家都极其放松。有人闲坐聊天,有人看书或弹吉他,或做着别的什么自己喜欢的事情。那种对着街角出神的空洞眼神在这儿是完全见不到的。

我一下子就适应了。这地儿简直就像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后来有段时间,学校遇到了些麻烦,我也有点受惊,但总的来说一直很淡定,真的。尽管中途有些人离开了,但我始终觉得瑟谷能渡过难关。大家都很有信心。我们坚信自己发现了一些重要的事情,而且我们一定能做得很好。

我最初是从克雷格那儿听说瑟谷的。克雷格是我的高中同学。有一天他在餐厅里问我:“你听说过瑟谷学校吗?”当时正是我对自己的高中生活感到很糟糕的时候。到处都在变化,我的内在也是,但我感觉学校却没有跟上。我也不确定自己在寻找什么。成绩在不断下滑,但我不认为是因为我没有好好学习。

我在小学时是个优秀学生,各方面都很出色。那些东西我在家已经学过了。我从两三岁时就开始阅读,每个周末都出去玩或在外干活,帮我们家老头儿做事情。他是个多面手,有自己的生意,还出海,造烟囱,修缮房屋,挖地基……而且教会了我们所有这些东西。回头看来,我才发现,虽然生意做得不大,但他却是那种可以称之为“万金油”的人。许多门道都得知道,不然得付许多钱找人帮忙,而他又没那么多钱付给人家。所以他的办法是,“不知道怎么弄时,我就先去查查书。然后,如果我还是不知道那个水管怎么装,我就给一个水管工打电话(因为看过书,心里多少有谱),我只问他:‘把接合管装到肘管上时,用多少焊锡?0.5还是0.10?’他一听就知道,你做过功课了,于是就直接告诉你:‘哦,我一般用0.25。不过,要不我过来帮你看看?’”接下来,我老爸就会上节免费的课了。如果你很好学,人人都愿意教你。

不过,回到故事的开端——我当时在高中,学校里教的许多东西我都没兴趣。我们开始学物理,开始有团队,还有乐队。虽然我从小就学大提琴,但现在仿佛一下子,我得在行进的乐队里拉大提琴……总之,高中生活里除了学习,还多了许多别的事情:舞会、装扮、小团伙、早恋……而我对这些都不感冒——我还没到时候,也不想被同化。我想按自己的节奏来学习。

我还总被欺负。我知道如果不转学,我后面还会被欺负得更厉害。我长得矮,很容易成为欺负对象,再加上经常做些“蠢事”,比如骑独轮车,戴着游泳眼镜拉大提琴,等等。总有人指着我说:“咱们去教训一下那个家伙。”抑或下课时,我的衣服上会被挂上一个纸片,上面写着“和平”或者“反对越战”之类的。然后就有人觉得,这家伙是好欺负的。那时我也开始留长头发,穿鹿皮鞋……基本上,毫不夸张地说,整个9年级我都很害怕。学校里痞子太多,我都不敢上厕所——我知道里面会有人等着我。我每天都憋着,一放学就赶紧跑回家上厕所。

一到瑟谷,我就感觉又回到了小学时代。那时我很受欢迎,是乐队的领队,在学校里如鱼得水。在瑟谷也是,我可以经常跟4岁的孩子玩。我还没准备好长大,到现在还是。我很少参加家长教师联席会,或跟其他30岁以上的人在一起。我更喜欢去摇滚俱乐部、动物园、儿童博物馆、餐馆以及其他有各色人等的地方。

我们家分工很清楚,老爸挣钱,老妈管孩子。爸爸说:“嗯,我读过书,一直念到大学。我的孩子们为什么不行?我知道这很难,学校有它的问题,但是抱怨归抱怨,他们还是得给我乖乖地去上学。”妈妈不同意:“可是,他们刚刚让咱女儿回家来,仅仅是因为她的裙子太短了。”或者“咱儿子今天没法上学,因为他想穿高领衫,而学校规定必须有衣领子。我受不了这些奇葩规定了。真是疯了。”妈妈跟镇上的老旧思想很不合拍,而学校里的许多规定恰恰是这些老旧思想的体现。我觉得这反而给了她坚持己见的机会,“我才不按他们的来。我相信自己的孩子胜过相信学校里的那些人。他们老给我打电话,说孩子们得穿别的衣服上学,真是够了”。

终于有一天,我回家跟他们说:“克雷格告诉了我一个新学校。”妈妈说:“好吧,咱们来查一查。”妈妈很感兴趣,爸爸也满腹狐疑地过来看。然后就有了我们对瑟谷的首次造访。当时它还没成立。我们去面谈了一次,双方都很轻松。我们发现了一个还没成立的学校,他们发现了一个还没成立的学校的学生。我们谈得很深入,妈妈和我都很开心。爸爸有些保留意见,但总体上也觉得不错,愿意让我来上学。

跟我们面谈的那个人看起来很聪明,很有学问的样子。这对爸爸来说很有说服力。他是那种人,得看到人家是有文凭的,理着整齐的头发,戴着眼镜,穿着斜纹软呢外套,一副知识分子的样子。要是那人是个长头发的奇葩哲学老师或其他什么人,爸爸可能就不会那么支持了。

第二年,妹妹也来瑟谷上学。我们很亲密。尽管她比我小2岁,但不是说女孩儿比男孩儿早熟吗?所以我们的心理年龄大概差不多。我们有时各玩各的,有时一起玩。她会跑到剑桥去听音乐会,而我要是发现一个人特别有趣,会邀请他来家里做客。我们围坐在桌边谈天说地,妈妈也参与进来。我们有许多共同的朋友和共同的兴趣。妹妹喜欢音乐,以及跟音乐相关的一切:时尚、服饰、艺术,还有那些音乐人。我们一直很亲密,同在瑟谷上学也延续了这种亲密。还有一个好处是,我们家现在3个人都是瑟谷的铁杆粉丝了,如果爸爸想让我们出来,我们三个就联合起来对付他一个。

爸爸奉行边做边学,我们在家也正是这么做的。但他仍然对瑟谷持保留意见,真是好笑。其实他的十八般武艺都是通过“瑟谷模式”学到的,他还常常称之为“我的木工骗术”或“我的秘诀:做水暖时如何做手脚”。他不愿意觉得自己的这些技能都是自学的,总喜欢去贬低它们。但若你看到他接的电路板、造的房子、出海的样子,还有他的摄影作品,你会发现他跟其他任何专业人士没什么两样。瑟谷的理念其实一直都活在我们家,现在仍然是。

第一年刚开始时,爸爸的态度日趋谨慎,尤其是最初的几个月里,学校遇到了一些麻烦,差点解散了。这加剧了他的担心。他开始来学校参加各种会议,跟大家相互沟通。许多信息需要告知家长:事情的原委、不同的观点,等等。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他开始成为瑟谷的粉丝。他跟别人的步调总是有点不一致,有时超前,有时落后。但多年以后他告诉我,当时学校处理事情的方式,以及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他觉得这个学校真是太棒了。经过这一切之后,他对学校有了坚定的信心。

在瑟谷的时光极其快乐,各色人等、各种活动——而这只是瑟谷的好处之一。我也曾经历过情感和心智探索方面的困境,但学校会给我空间,允许我尝试,直到找到解决办法。有时我会懵然顿悟,一下子发现问题在哪儿。有时不过是做白日梦,但我居然会像模像样地在学校大会上提出自己的想法。有些人会面带微笑地支持我,更多的人则说:“没法儿弄。”但我真的会去试。我记得曾尝试过好多不同的“事业”,比如成立一家公司,收购《花花公子》杂志,或别的什么泡沫经济。曾有同学跟我一起捣腾,结果把其他人都害惨了。具体的人和事我已不记得了,但当时的兴奋劲儿还栩栩如生。那种兴奋会持续1到2周,因为在学校里捣鼓这些就像驱鬼一样让人来劲儿。我的自恋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所以不会再像有些人那样,想要坐在公交车上对着所有人大声讲话。

我也会去学校周边。当时我正玩吉他,得有地方练习。一开始是在琴房,但我们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那些玩个人音乐的人受不了。我们玩的更像是为几千人演奏的那种。于是,我们只好去池塘边、地下室或谷仓里的偏僻角落。那段时间,我跟着乐队到处跑,也看许多的书和杂志。吸烟室我也很喜欢。我自己不吸烟,但那儿有个看起来非常甜蜜的女孩子。她很漂亮。我当时正处于青春期,特别渴望有漂亮姑娘看我,对我笑,并说点好听的。

校园是开放的,没有围墙。有个学生有部老爷车,经常载着我们去诺布斯卡特。我们就在那里吃午饭,或者洗车。洗车要50美分。坐等洗车似乎也很快乐。实际上,有时我们想要的只是改变一下节奏而已。就好像你在家里待了一整天,突然之间,太阳出来了。你出去散散步,到街边小店买点东西,然后你会感慨:“嗯,出来走走真是不错呢。”其实不过出来买个冰淇淋而已——不过一点小小的改变。大人小孩都一样。上班的人们喜欢从办公室里出来一下,去街边热狗车上买个热狗。不一定得去里茨吃午餐,只是出来走走,看看不同的脸都会给你重新充电,让你整个下午精力充沛。瑟谷非常开放,没有用围墙把我们圈在里面。

有时我会和一个朋友去玉米地,玩射飞机。杰克会给我们上课,他的课至今仍是我最喜欢的课程之一。我们坐在草地上,围成一圈,杰克给我们讲各种哲学。我也会去美术室画漫画,去暗室工作。父亲在家有个暗室,但我还是喜欢在学校里做这些——那儿有一个特别的女孩子。她在暗室时,我就在旁边给她打下手。

我的学习更像是按天来划分的,而不是一天里学不同的学科。有段时间,我很喜欢听齐柏林飞艇(Led Zepplin)和披头士的唱片,可以连续听3天,然后在厨房里烤2天的苹果派。接下来的一周,2天在暗室,另3天与乐队挤在谷仓里玩音乐。中间也穿插做些其他的事情。

还记得第一天上学时,我看到大家全都坐在草坪上,就想制造点轰动效应。我跑进艺术室,画我的鼠人漫画——有点反社会的喜剧连环画。我在里面穿插了一些笑话,然后把它送给某人,或放在吸烟室的桌子上,让它开始流传。待大家全都看过并为之着迷时,我就从灌木丛里钻出来说:“那是我画的。”我就是这样。曾有人跟我说:“你喜欢操控别人看待你的方式。你无法让他们走进来,看着你,然后作出自己的判断。”也许是这样。

我能一下子想起来的、在学校做的唯一与学术有关的事儿就是阅读,大量的阅读——包括《性变态》( Psychopathia Sexualis )这种书,我们都看过。那么大的孩子看到那些复杂的词语和被禁忌的内容,着实让人兴奋。我们也找了一些关于有性繁殖的书,坐在岩石上认真阅读。更多的时候,我们会去读一些严肃的经典文学作品。

任何时候,只要你需要帮助,工作人员就会在。但若不需要,或你不想让他们在旁边,他们一定会回避。工作人员只是学校里另一帮有趣的人而已。学校聘用他们,是因为他们深谙瑟谷的精神实质。可以说,有了这些工作人员,就有了瑟谷学校。在孩子们加入之前,工作人员们本身就是非常有意思的组合,就像一批形形色色的化学试剂。然后再加上孩子们,就能发生有趣的燃烧啦。

我从玛格丽特那儿学到了许多东西。比如,许多人一进吸烟室就摇头,“这些孩子干嘛要在吸烟室里浪费时间呢?”但玛格丽特不一样。她走进来,毫不介意齐柏林飞艇的高音,径直过去靠在窗边,点燃一支烟,先讲个笑话,然后缓缓地说:“天哪,你们居然在这儿听这些鬼哭狼嚎,多没劲。咱们干嘛不下去烤个苹果馅饼?”接下来的事情不用多说——所有人都会去厨房,跟玛格丽特一起烤馅饼。她总是在那儿说笑话,讲故事,完全颠覆了你对老一辈的古板印象。

玛格丽特的食谱和她做的吃的是我在烹饪领域的最初体验。我在家也跟妈妈一起做饭,但从没有像跟玛格丽特一起做那么快乐。她的食谱和书都超级棒,能让我长时间地沉浸其中。我现在已是个专业厨师,但玛格丽特的那个食谱仍是我最喜欢的一本,而且我简历上列的专业导师正是——瑟谷学校的(玛格丽特)帕拉夫人。

可口可乐机的事情是个伟大的尝试。不记得是谁最先在诺布斯卡特发现它的。那儿有个老药店,后面有片空地,那个旧可乐机就那样蹲在那儿。好像是肯骑自行车时发现的,然后告诉了我。于是我们打主意把这玩意儿弄到学校。肯说他有足够的工程机械知识,可以把它修好。我则盘算着拿它来发点横财——我们可以给它重新上漆,让它看起来像新的一样,然后制定一套商业策略,游说大家把他们的零钱拿到学校来,买可乐喝,一天可以喝好几瓶。就这么定了——我们弄了个平板拖车,跟主人一说,他就同意了:“好吧,你们拖走吧。”于是我们把它弄到了学校。

肯把制冷器修好了。我给伍斯特的可乐经销商打电话。这种是老式的可乐机,卖的是6个半盎司一瓶的可乐,一瓶1毛钱。经销商说:“哦,我们还有些这种旧瓶子。你们有几个机器?就一个?在哪儿?真稀奇……那好吧。”于是他派他们那个巨大无比的可口可乐送货车到温奇街(译者注:瑟谷所在的街道名)——比平常的路线绕了5英里,把那些旧瓶子捎给我们。一切都很顺利。他每周会给我们捎12箱瓶子。

我们在学校大会上讲了这个,结果大家都说:“弄这个的话,会把学校搞得一片混乱的。”我们就自己弄了一场大型宣传活动,向大家说明,“瓶子别扔了,要回收的,不然就没有可乐喝了”等等。然后有孩子抱怨:这机器只卖一种口味的饮料,没有可选择的。我们就买了三四种口味的饮料放进去。最先出来的是雪碧,接着是可乐、橙汁和根啤。如果你不喜欢抛出来的那种,没问题,可以跟别人换,然后接着投币,直到抛出你喜欢的。这个生意持续了近1年。后来,我把我的股份卖给了肯。肯又经营了几个月,直到卖掉整个公司。再后来不知什么时候,有人把事情搞砸了,又有人压根儿没商业头脑,这事儿就这样玩完了。

我也是学校大会的忠实追随者。最初几年,我对规则很感兴趣,想看看一切都是如何运行的,并热衷于投票和组建学校。我觉得自己是学校的一个很重要的组成部分,所以每次都去参会。我们设立委员会、书记员制度和各种公司,有意思极了。我还记得没这些制度的时候,我们想出各种办法,来决定谁可以弹钢琴,谁可以使用我们购买的工具,等等。这个制度化的过程特别有趣。

我也惹了不少麻烦。一次,有人用水枪打我,我逃跑时把侧门给踹坏了。按规定我得赔钱。但我很生气,理由是“那扇门在早上9点至下午5点之间就不该锁着”。事情越闹越大。我觉得是负责开门的人没有履行职责,而且我当时正被水枪追击,把门踹开逃进去是完全合理的——为了一点所谓的权利我会一直纠缠下去。还有一个好笑的,是关于一件压根儿没发生的事情。不记得我为什么要瞎编乱造了,大意是有学生在图书馆放火,然后在上面撒尿来灭火或类似的事情。后来就有人说要告我,把我赶出学校,因为我玩弄律法、践踏正义等等。我使劲儿辩护:“真的,真的,这是真的。我可以找到证人。”这事儿持续了好几周。我把瑟谷的体制当成一个舞台,在上面表演了好一阵。

我当了1年楼管员。履行职责让我感觉很好,就像去军队服役一般。我觉得自己在校期间应该履行一个什么职责,就挑了一个不那么光鲜的。其实我并不是很擅长这个,但担任职务本身让我很开心。我还小,也不擅长处理整体性的事务,而楼管员的任务很艰巨,需要注意到从地基到天花板的各种情况,并不适合我——现在也还是这样。

学校的一个重要理念,是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教给我的——“等等看”这三个字。那时我还是个孩子,父亲组装一个柜子,有个角没弄好,我就想,“那怎么弄呢?”我问父亲:“最后那个角怎么弄呢?”他说:“等等看。”然后我就拭目以待。有时在车上,我会问他们:“我们去哪儿?”“等等看。”于是我就等着。慢慢地,我学会了安静地等待,就仿佛我知道接下来会怎样。事情会进行到下一步,我自然会看到,尽管有时也会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可能那个柜子的最后一角很难弄,父亲自己也不会,但他会想办法,我也会帮他,最后我们一起把它弄好。或者我们没法到达目的地了——有个车胎瘪了,我们只得去一个A&V根啤摊位,随便买点什么当午餐!总之,“等等看”比知道答案更好,因为知道答案就没乐趣了,而且答案可能并不如你所料。“等等看”让你对每一件事都持开放的态度。与其站在那儿问问题,考虑我们能否达到目标,我是否会一切都好,能不能毕业,能不能考上大学……与其在接下来的4年或40年里成天焦虑这些事情,还不如边做边——等等看。

毕业答辩时,我觉得我到底得跟瑟谷对抗一下。我对导师说:“我有论文,而且是一流的,但我不想做成一份书面的东西。”导师觉得我的情况很棘手。我告诉他:“就这样了,我已经准备好去外面的世界闯荡了。”他说:“好吧,那你打算做什么呢?”我说:“不知道,但我已经准备好了,想做什么都可以做。”诸如此类……可怜的导师无可奈何。我说:“我不想写书面论文。我要出去了,向人们解释这一切,回答他们的任何问题。”我确实准备好了。答辩本身其实是有意义的。它让我停下来反观自己,是不是真的作好准备当一个成年人了。

我一直觉得自己很聪明。学校也让我这么觉得。它认可我所有的感受,给了我很大的自由。如果我想在池塘边待一整天,我就在池塘边待一整天。学校对我有足够的信心。它让我觉得,我是对的,是非常聪明的。 fEZOho/5PcI6qPvWMi0MquV2ectb/3o27nAGSVtEnbSBGfHKvKHRWvInCn8+Pu/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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