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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他们的工作

“当我环顾四周时,我发现在瑟谷学校就读过的学生所从事工作的种类远超那些在传统背景下就读的学生。他们不仅仅在大学教书,或做类似工作。他们中有很多人在教授舞蹈,或者是做摄影师,或在荒野中生活——他们在追求各种不同的兴趣,非常个性化。”

寻找工作

瑟谷学校校友找工作的方式和其他人几乎一样。图7显示的,是我们询问回答者他们如何找到工作时所得到回答的分组情况。最多的回答是“不知怎么就进入了……”,指这些人并没有特地寻找他们最后所做的这份工作,包括那些在公司中没有积极寻求升职却被提升到某个位置上的人们。

图7 回答者找到工作的方式

一些回答者在回答过程中所用的言辞丰富多彩,表明了瑟谷学校经历对他们寻找工作产生的影响。下面就是一位毕业生描述的他为把自己这位资历尚浅的厨师推销出去所做的努力。他头脑中对自己想找的工作有清晰的概念;他的问题是如何不用走太多弯路就能找到这份工作。

我记得在瑟谷学校度过的那些时光。除了制作音乐之外,我最热衷的一件事,就是和学校员工玛格丽特·帕拉到处闲逛,她是一位很好的厨师。当我还是一个孩子时她就教我烘烤。我妈妈对烹调不那么喜欢,但玛格丽特却乐此不疲。在那些年中,我经常会烘烤一些玛格丽特向我演示过的东西。因此我想,嗯,也许我应该开一家餐馆。我对一位开餐馆的朋友说:“嗨,我想开一家餐馆。”他说:“如果你想开餐馆,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当一名厨师。学会如何成为一名大厨,你就能拥有你想拥有的所有餐馆。但如果你自己不知道怎么做的话,你的大厨就会任意摆布你。情况就是这样。”我说:“我知道如何烹调。”他说:“不仅仅是在你的厨房里做馅饼,而是学会厨师餐饮服务风格,以及如何管理厨师们。”我认识一个在后湾希尔顿酒店工作的女孩,她将我推荐给这个酒店的大厨。我编造了一两点事实,对简历进行了美化。他雇用我担任厨师,我在那里干了几个月。

然后我搬家到了洛杉矶。我直接去了兰赫美特酒店,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我在波士顿希尔顿酒店担任大厨的经历,就在这家饭店找到了一份工作。过了几个月,我又到了比弗利山庄饭店。我在马球酒廊担任了两年的午餐大厨,后又回到了波士顿。由于我有在比弗利山庄饭店工作的经历,我在波士顿海港酒店找到了担任大厨的很好的工作。到此时我已真正了解了厨师工作。那里有一些很不错的法国厨师。我很善于掩饰,从不让他们知道我只粗通皮毛。我经常一言不发,只是做我自己真正有把握的事情,然后我会奉承他们,说:“哦,我知道怎么做这道菜,但我想看看你会怎么做。”我在那里工作了六年,所以我现在已经有了十年在饭店担任大厨的经历,这简直太美妙了。

另外一位毕业生通过走学徒制路线,取得了同样的成就:

我到波士顿最好的法国餐厅,说:“给我一个工作机会。”他们当场就雇下了我负责切菜。我以前接受过一些烹调方面的培训,但没有什么用处。法国餐厅有很强的学徒制传统,他们将你安置在某个岗位上,你就要经受磨难,然后不断进步。我刚开始进去时做准备蔬菜的工作,后来他们让我当糕点厨师,然后让我加入食品烹调线,算是有所晋升。当我离开时,我成了一名助理厨师。

学徒制在很多环境下都能起作用:“事实是我一直在协助和教授武术,我是以一种旧式的学徒模式学会这一点的。这是我的学徒期阶段。我从事这个行当十年,但作为专业人士只有一年时间。”

志愿者经历也是人们迈入某个行业门槛的有用方式。一位绘图设计师在一个非营利组织中找到了一份全职工作,他说:“我为他们做过志愿者工作,并利用业余时间为他们做了一些别的事情,在那以后他们就雇用了我。”我们刚刚遇见的那位学徒厨师,为了进入一个全新的行业,也走了一条志愿者路线:

我当时在艺术学院工作。最开始时我是一位电影放映员,为他们播放电影,安装技术设备,后来有了一个管理项目协调者之类的工作空缺。我问他们是否愿意雇用我。我已经为这个组织做了很多志愿者工作,因此他们了解我。在我看来,如果你想继续前进的话,做志愿者工作是一块敲门砖。

当你在找工作时,结识某个人不会对你有什么坏处,尤其是当这个人因为找到一位新员工会得到奖励时:

我决定我确实想回到东海岸。我的一位朋友刚刚在博思艾伦咨询公司找了一份工作。每当她推荐某个人而这个人最终被雇用的话,她就能得到一笔介绍费。因此当我向她提到我想回到东海岸时,她说:“何不把你的简历给我?我把它递给博思,也许有用。”我就把简历给她了。几个月后他们让我飞过去,对我进行了面试,然后给了我份工作。

有时候个人联系会产生出乎意料的结果,比如下面这个例子。在这个例子中,学徒制和志愿者经历都起到了重要作用:

我在学校里总是做些缝纫工作。我的父母不想支持我或支付大学学费,因此乔安妮让我坐下来,问我:“你想干什么?”我说:“我也不知道。我意思是说,到底什么事情能让我喜欢并一天做到晚呢?我一直呆在缝纫室里,我想这不错。”我不知道有哪些工作可以做,或是否能挣钱,或有什么赚钱的工作。我知道我不想成为一名设计师,因为我想为自己设计,而不是为了工作而设计,这样我就不会有那么大的压力。不管怎样,我不想出卖我的创造力。乔安妮手下发型师的妻子过去是一名设计师,在家里经营着一些小生意。我得到了学校提供的一个学徒机会,每周跟着她训练一两天,为她免费干活,就是为了学到一些经验。

当我从学校毕业需要找工作时,她给她的一位兄弟打了个电话,她的这位兄弟当时拥有普里坦公司(即后来的卡尔文·克莱恩牛仔裤公司)。这是一家非常非常大的公司。他们的工厂在沃尔瑟姆,他雇用了我。所有这些都多亏了乔安妮的发型师!

如果你联系的是一家家族企业,它能为你的事业提供一个健康的开始:

我在父亲公司里工作。我帮他把一台为做生意而编程的电脑,转换成了一个多用户系统,并学会了如何锁定记录和锁定程序等等。这样多个用户能获得同样的信息,他的生意得到了发展。从这里起步,我大学毕业后在一家小型网络公司找到了一份工作。这家小公司有点像是家族朋友开办的。我想他们雇用我是因为——我不想说“同情”这个词,因为我想这个老板见识过我的一些技能——他想看我能干些什么。我想,这就像是在这里偶尔休息一下,在那里偶尔休息一下,其他时间都在学习、吸收和做出好的决定。

有很多种途径被校友们描述为“不知怎么就进入了”某项工作。下面是三个例子:

我通过一家临时工作机构得到了工作。我从来没有受过任何计算机培训,因此我不能直接得到一份工作,但这家临时工作机构让我参加一系列关于电脑能力的测试,然后我就胜出了。

我住在马萨诸塞州,兼职担任一名农夫,后来这家农场要被出售,我们就马上抓住了这个机会。这个农场仿佛是在暗示,我全职务农的机会来了——得到这个美丽的农场使我们乐不可支。

我到了史密斯学院,过得很不错,觉得当一名学生和学者很快乐,并打算由此起步去获得英国文学方向的博士学位,终身当一名学生和学者。我上了研究生院,结果仿佛撞上了南墙。我过得不太开心,一切和我想的截然不同。因此,我休学了一年,说:“哎,现在该怎么办呢?”就这样,我在波士顿一家图书馆度过了我的过渡期。

我当时是流通部职员。这是一家小图书馆,我责任很重,花费很多时间和学生们相处。我想:“嘿,这是我喜欢做的事情,而且依然在教育和学术领域。这里有很多有趣的事儿。”这样,从那时起直到现在,我就一直在图书馆工作,获得经验,学习新知。那年的经历给了我动力,最后我获得了图书馆学硕士学位。

当然,还可以通过广告找工作。下面这位回答者对这种方法的有效性深感惊讶:

无论你是否相信,事实上你不可能通过登出的广告获得工作,但我不知怎么地做到了。当时我住在马里兰州,因为想搬到马萨诸塞州,就订阅了一个环境工作方面的时事通讯,它会列出全国范围内的工作。我看见了这份工作的相关广告。我提出申请,不知怎么地就得到了这份工作。我意思是说,以那种方式获得工作真的很少见,因为无论什么工作,只要在全国范围内登出广告,应聘者总会趋之若鹜。不知怎地我成了得到这份工作的那个人。

很明显,为了得到那份完美的工作,校友们善于使用社会中各种可能的途径。他们到底做哪些工作,这些回答者和它们是如何关联的,这些将是下面几章要探讨的话题。

职业

这些校友们做哪些工作?在访谈中,我们询问他们目前在从事什么工作,从他们离开瑟谷以来哪个特定行业对他们较为重要。结果表明,他们的职业有传统的,有显得有些另类的,无所不包。

我们根据美国劳工部开发和使用的标准职业分类系统将这些回答进行了分类。图8显示的是对主要工作类别按人口比例进行的全国数据分解。图9表明了这些回答者离开瑟谷以后所做重要工作的类别分解。

因为一些人口学方面的差异,我们并不期望全国数据分解与瑟谷学校校友的数据分解呈现相关:和总体人口相比,我们的校友们一定程度上更多属于中产阶级,更多住在郊区,更加崇尚新英格兰的生活方式,受过更好的教育。另一方面,他们工作类别的分布比我们所料想的更加分散。例如,和总体人口相比,我们校友中从事管理、商业和金融、计算机和数学、教育、培训和图书馆、艺术和设计、娱乐和媒体领域工作的比例更高。相较之下,从事办公室和行政支持、生产、运输和物流领域工作的校友比例更小(甚至完全没有)。

下面的表格展示的是校友们在离开瑟谷学校后所做工作的清单。我们把它们组织成松散的类别,以便使这个表格更加容易使用。绝大多数校友拥有过不止一份工作,列出的很多工作也都不止一位回答者做过。这里的表格没有呈现回答者曾拥有的每一份工作,因为正如我们所提到的,我们只要他们告诉我们,哪些是他们认为对自己很重要的工作。对有些回答者而言,他们曾经所拥有过的每一份工作都很有意义,例如,一位校友说道:“我认为我曾经做过的每一份工作都很重要。”但对绝大多数回答者而言,很明显,他们做过的工作要比他们在访谈中提到的多得多,而那些没被提及的被认为与他们的主要生活目标不太相关。

图8 总体上全国人口的工作类别分解(坐标轴代表每个类别

图9 回答者觉得生活中重要的工作类别的分解(许多回答者

我们同时不要忘记,这些回答者的平均年龄是30岁(参见第17页图1),因此校友们真正做这些工作的时间长度有很大不同。我们要记得,最年长的回答者还不到50岁,而最小的回答者依然是学生。可以肯定,几乎所有回答者的工作生涯依然还在逐渐发展之中。

表1 校友们曾经做过的工作

续表

回答者描述了他们丰富多彩的工作场景,下面是一些例子。这些例子展现了他们看待工作的方式:

我曾在医学实验室工作,我最初参军的目的就是这个,但这份工作只持续了几年,因为没过多久,联队指挥官,也就是基地司令,听说我工作干得不错,他正好需要某个人来当联队记事者,就选择了我。每个单位都有一位记事者,类似于公司雇用的记事者。这项工作不是有关公共事务的,而是让记事者获取各种数据,包括我们干了什么,我们如何花纳税人的钱,哪些事情有效,哪些不起作用,这对于任何资历尚浅的人来说都是很了不起的工作,因为其中很多牵涉到秘密材料,还有一些涉及敏感问题。我不是总能获得直接的内部消息。这牵涉到许多政治因素,但我尽力投入。我学会了写点东西,也学会了数据分析。

我在东帝汶时,最初几个月是做一些项目。我们在那里开始运作,将一些提案集中起来以便得到资助,这样我们就能真正开始工作。我当时在为一家非营利组织工作。然后我开始负责一些避难所项目,这样就要进入社区,找到慈善家,和员工一起工作,对他们进行培训,然后把避难所材料分发出去,这样人们就能建造房屋。印度尼西亚人离开前,大约摧毁了帝汶70%的房子,因此人们大多无家可归或住在蓝色雨布下。

在塞拉利昂,这项工作本质上管理更加有序,因为我当时在监督一个负责很多项目的野外办公室。其中一些项目涉及让孩子们和家人团聚的工作,这些孩子因为战争而与家人分离,其中一些人曾被绑架成为童军。

现在我在非洲团队工作,我是我们办公室与野外员工负责人之间的主要联络人。现在我们在塞拉利昂、利比亚都有办事处,我们正在民主刚果共和国开设一家办事处。我算得上是一位主要人物。如果出现了政策或采购方面的问题,如果有人需要用卡车,我都要负责解决。如果他们需要讨论如何和卫生部取得联系,我也会提供支持。我基本上就是一个参谋和支持者。我的责任是确保他们完成任务。我想说,我更喜欢野外实地工作。

我离开学校后当了一阵厨师,这是我喜欢做的事情。我在一家很好的餐馆找到了一份工作,然后不断上进。我在波士顿做了一阵,后又搬到了旧金山做厨师,但我后来有点职业倦怠,逐渐对这项工作感到厌倦。这是一个很容易让人感到倦怠的行业。后来事情有了转机:我在学习烹调的同时,也开始学习艺术和电影。后来我在旧金山一家非营利性艺术机构工作了三年。在那里我开始使用电脑,这对我现在从事的工作很重要,因为我每天要大量使用电脑。媒体技术已经发生了改变,我如果对电脑不懂的话,就做不了我现在在做的事情。

搬到纽约以后,我开始从事电影和视频编辑工作,就我真正喜欢的工作而言,这份工作算不上特别重要。目前我正在担任纪录片导演/制作人/摄影师,这是我希望以后能坚持做下去的事情。我目前正在做的这个片子会为其他片子创造机会。我希望我现在做的工作能够让自己在纪录片独立制片人圈子里声名鹊起。

我现在在艺术管理领域工作,是一家艺术中心的主任,这个中心是位于印第安居留地的一个印刷机构。我管理这个中心,由于我们目前没有项目主任,我便做了很多项目开发工作。我起草项目申报书,做公共关系和市场营销,做所有图片设计和电脑工作,运作数据库,制定预算,计划各种工作坊和课程,维修设备,做董事会发展和许多与运作非营利机构相关的管理工作。

通过这个中心,高水平的人们纷纷来到这个社区,与原住民美国艺术家合作,使他们有机会结成网络,对所发生的事情和他们所能得到的东西形成各种不同的看法。这个美国原住民社区中艺术家比例很高。我们希望保留传统的装饰艺术——篮筐编制、织布、串珠等——这些都快失传了,因为没有人愿意再花时间去做这些事情。因此我们开办了很多工作坊——摇篮板、披肩、舞蹈服饰等。这是一个令人兴奋、富有创造力的工作环境,对我来说再完美不过了。我与艺术博物馆和当地大学合作,因而建立了一个相当不错的网络关系。

我曾经是一位物理研究人员。我在美国科学院担任过项目官员,为一位参议员担任过科技顾问,然后又担任过一个技术革新论坛的执行主任,该论坛针对技术问题为国会提供了一系列简报。

我后来开始担任房屋科学委员会环境、技术和标准分委员会的人事主任。我负责一个由大约8位专家组成的团队。他们每人都代表某个联邦机构,我的工作是管理整个过程。我要追踪问题,但不需要像这些专业人士那样了解细节性的事务。我们的主要功能是立法,因此我们要评价其他人的立法提案,提出自己的立法法案,并针对出现的问题和行政管理部门所做的事情做出回应。我们还做了许多与立法无关的事情,比如主张要引入一些法案等,好推动人们朝我们希望的方向前进。

我在这里的几年所做的事情与物理或科学不直接相关,但它能帮助我理解技术问题,理解科学和技术方面的成就是如何取得的。

改变职业

我们从上一章的数据中可以看到,有很多回答者在不止一个领域中工作过。在访谈中,我们问过校友,他们是否在考虑改变工作。此外,在谈论离校以来他们所做的有意义工作时,许多回答者谈到了他们过去改变工作的动机。

对有些人而言,改变工作是为了在生活中寻求更多意义。下面这位校友为了经济更宽裕而不得不妥协,觉得不能继续追求他所钟爱的音乐,后来在信息技术方面取得了成功,但我们发现他自己还在追求更多。

我认为我不会永远做这份工作。我想把这份工作与某件对我更有意义的事情结合起来。也许我能帮助那些不如我幸运的人们。我想将我现在用于工作的技术,与一个我喜欢的事业结合起来。这还没有变成现实。我的公司很挣钱,股价也在上涨。一切都不错,但这不是我的终生目标。

另外一位校友,其事业——为一位著名设计师做公关——同样成功。她觉得只有在其事业中发现一种强烈的激情,她才会有成就感。

我很喜欢工作,所以我能从参与的任何一份工作中受益。但我不能说我做的工作是我将终生喜爱的,这就是我回到学校考虑未来生活中其他选择的原因。我还没有找到那一份能带领我沿着自己喜爱的道路前进的工作。

一位企业家校友开有一家商店,专门销售“新时代”产品,她也喜欢担任摄影师,希望能拓展自己的商业,这样它就能提供各种更广泛的激情来点亮她的生活。

我想进一步拓展,建一个有机茶室和咖啡屋,成立一间工作室,将自己所有的兴趣都聚集到一个地方,但我要现实点。我已经意识到我要从小处开始,向最终的那个目标逐步前进。关于我们产业的一件美妙之事,就是其具备足够的拓展空间。

有很多校友工作相当成功,因为他们收入不菲又受人尊敬,但他们也在寻求职业改变,因为他们想接受更多智力挑战。三位在完全不同的领域内工作的校友说了下面的话:

我讨厌心理学。对我来说,它在理论上是一个引人入胜的领域,但在实践中做起来让我觉得味同嚼蜡。倒不是因为委托人,我其实很喜欢他们。但它的整个实践——我忍受不了。它一点都不令人感到兴奋。我觉得法律方面的实践要让人兴奋得多。

一开始我以为在自行车修理行工作很不错。我有机会出去挣钱,能和周围的人一起大显身手,能偶尔有机会大快朵颐,也偶尔能为自己在乎的人买一份不错的礼物。我后来买了一辆体面的汽车。能够挣到稳定收入真是太好了。我觉得我在人生中已小有所成了,但没过多久我就开始厌倦,因为我总是日复一日地做同一件事情,在公司里也没有任何更好的选择。这让我对整个公司逐渐生厌,因为公司内部没有别的哪个部门能给我同样的报酬和福利,又能让我做更好的工作。

上大学时,我在暑期从事为电脑设计程序的工作,尽管这项工作也确实很有趣,但从根本上讲是为了赚钱。我当时在柯达的内部电脑编程部门上班。时常会有人走过来,说:“我们仓库的电脑需要一些程序,以帮助在我们订购货物后能将货物拿回来。”“我们需要电脑程序来追踪存货清单。”“我们需要程序来追踪操作员在终端上花了多长时间,他们到底在干什么。”……他们就这样要求我们这个小部门为他们编写软件。

通过这个窗口看大的商业世界很有趣,这也是一份有趣的工作,因为我能做一些编程工作,这是我相当擅长的事情,因为所需技能简直就是我与生俱来的。我在这份工作中学会的一件事情就是,做这种工作最难的部分不是写电脑程序,而是明白客户到底需要什么。最困难的部分不是实际的编写软件的操作,而是弄明白如何使这个程序容易使用,能做人们希望它做的事情。困难的部分是设计过程,而不是编码过程。

因此尽管这份工作主要是为了赚钱,但也让人兴致盎然。大学临近毕业时,我就想:“现在我该干什么工作呢?”我能做的一件事就是当一名电脑程序员。这种工作容易寻找,报酬丰厚,而且很明显我也能很快得到晋升,因为我擅长人际互动,这种互动是确定软件设计目的所必需的。另一方面,这又是一份枯燥的工作,我想,哎,在未来的很多年工作都不会有趣。

因此我最终上了研究生院。

有时候,改变职业完全是因为职业倦怠,正如下面这位担任殡仪主管的女校友所说的:

这份工作我干了20年。因为职业倦怠,大多数人坚持不了这么久。我需要保证24小时随叫随到。我并不需要在大半夜出去干什么,但人们会打电话给我,因为某个人过世了,我就要安排我们的搬运工去搬运遗体,给验尸官打电话,这样或那样的事情。担任主管是非常辛苦的工作。我在的这个片区有15—18名员工,但如果有特殊情况,有人没有来,又找不到其他人手时,我就要自己出面。我的责任就是,除了运作企业和接见客户以外,还要保证所有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有时候改变职业也是因为需要重新评估生活中的优先事项,比如一位校友开始意识到他希望生活方式发生根本变化:

我30多岁时遇到了危机。我一直生活得很不错,但我需要正常和平衡的生活。在那个年龄,当我意识到很多同龄人拥有的东西我都没有的时候,我有点不寒而栗。每周工作40小时的生活离我很遥远,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曾经每周工作过40小时,大概18岁左右时做过一两年。拥有401K养老金计划、牙齿保健计划或找一个妻子、成立一个家庭等很多正常的事情,却离我如此遥远。我太想成为一个吉普赛人摇滚歌手了。尽管我周游广泛,录唱片众多,遇名人无数,坐豪华座驾,但我不像一个富有的摇滚明星。我总是弄砸一件又一件事情。有时我会有一点银行存款,但这点钱总是被用来购买皮裤,付饭店账单等等,你知道吧?我突然看了看我衣橱里面的东西:成堆的皮裤、牛仔鞋等等,但我没有一件衣服可以穿出去参加婚礼或面试的,我甚至不知道我想去面试什么工作。这真是一件棘手的事。

因此我开始正视此事,说:“我要迅速戒掉坏习惯,做一份正常的工作。我要从头再来。我可不打算干一份工作的同时,夜晚还要在乐队演出。”因为我知道,当时对我来说,音乐不仅仅是一份工作。它是一种生活方式,它就是生活的全部。只要和一些伙伴聚集在一块演奏歌曲,我就会说:“嘿,让我们多学几首歌。嘿,这首歌听起来不错。让我们去巡回演出吧。”而一旦开始巡回演出,我就不可能干一份稳定的工作。而且,当我三十五六岁时,我也很难和年轻人一起熬夜到天亮不睡觉。

我找到了一份厨师工作。我很喜欢这份工作。我学会了很多烹调技能。我曾经担负重任,为总统、国王和摇滚巨星做饭,然后回到真实世界艰辛的日常工作中,安排好我前面谈论的事情——我的健康计划和401K养老金计划都已买好。我自我感觉好多了。这对我当摇滚明星的岁月来说真的是一种很好的平衡。

当然,许多校友觉得没有必要改变职业。正如一个校友说的那样:

不必了,为什么要改变呢?你知道,我们不应该喝倒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好好的工作我们不要搞砸了。

掌控自己的工作生活

瑟谷学校非常强调个人责任和独立。这些回答者在谈到自己在工作中的经历时反复提到这些品质,我们对此并不感到惊讶。

我们从前文(在第29页“职业”那一章)看到,许多毕业生拥有或曾经拥有管理岗位。这些总体上说明,他们因为自己令人满意的工作能力从低级岗位得到了晋升。下面这位校友描述了他在此过程中的经历:

我受雇的岗位是生产控制分析师。这份工作基本上是每周7天每天24小时监控那些系统。他们有一个关于系统运行的数据读出器。当那盏大红灯熄灭时,我就会试着去修复它,如果我修不好就打电话让别的某个人来修。任何人都可以做好这件事的。我在面试时就告诉他们。他们都笑了。这正是他们所寻求的品质。这是一个入门岗位。我过了三个月就得到了晋升。

我有很多经验。我意思是说,自从5岁时我就一直在用电脑。为了获得学位,我的部分学业内容是一直做编程方面的事情。他们从面试中了解到,我是一个能解决问题的聪明人。因此,他们就赌一把,雇用了我,后来我的表现证明这个决定是对的。

我晋升到了二级支持岗位,为那些自己修复不了电脑时打电话求助的人们提供帮助。这份工作的内容不仅仅是支持还包括发布新版软件,进行测试,提供质量保证,建立程序等所有那些高级运营测试。

其他校友更简洁地描述了这个过程:“我开始时是半工半读,现在我管理整个部门。我似乎在所有工作中都是这样的。我不知怎么地就成了经理。”“我被雇用时是给那位富有创造力的目录制作者当助理的。但实际上,我仅仅入职4天她就决定辞职了。因此,仅仅过了两个星期,我就从一个助理变成了唯一的负责人,制作了全国排名第二的产品目录,有132页。”“自从我到这里已经晋升了四五次了,因此是一个沿着公司阶梯逐渐上升的过程。”一位校友最开始时是一个临时雇员,他说:“他们很快就说:‘我们决定要你了’,并给我提供了丰厚的报酬。六个月后他们提升了我,我说:‘我并没有真正……做得很好。’”

还有校友讲了下面这个故事:

我在这家遗传研究公司的第一份工作是洗吸液管,为动物换笼子等类似事情。在此期间有人让我做一些与科学有关的事情,这太酷了。我就从这里开始得到提升,照料细胞库、孵化器和其他设备。

因为我没有学位,我必须努力上升。我最初是实验室管理员,接着晋升为高级管理人员,后来成为主任。

有时候要想获得晋升,就要能为公司带来改变,获得研究生学位。在下面的案例中,这位校友从家族企业开始,后来眼界逐渐开阔,并促使他最终从事一些更有意义的工作。

我做的每一份工作对我都很重要。我做的工作并不多,最初是为父亲工作。他有一家工厂,我为他工作了七年,帮他经营这家工厂。当我离开时,我是工厂经理。我们有400名员工,这份工作真是很不错的经历,让我真正学会了如何当一名经理。后来我上了商学院。之后我为世界上最大的管理咨询公司麦肯锡工作了八年。离开那里后,我主要做咨询工作,包括为非营利机构所做的一份工作。在这份工作中,我做的事情和过去在企业界里做的一样——策略咨询,但是是为非营利组织做的。现在我正进行一项协商谈判,想回归企业界,准备在一家开办不久的公司里做市场营销和管理。

好几位校友将“掌控”哲学引入他们的工作结构,在非同寻常的情境中找到一些方法赋权给他人。一位校友在大学担任教授,他的学生总是被动地接受教学,他便尝试了不同方式:

人们并不是被迫来到大学的。他们决定上大学,决定自己想学的专业,决定修读什么课程。我对学生的态度是,“你们根据自己的意愿来上我的课,让我教你们我擅长的东西。这就是我要做的事情,如果你们不喜欢我所做的事情,你们可以离开”。因此,我想我对此事的态度,与我想象中自己在瑟谷学校工作所持的态度区别不是那么大。在瑟谷,如果有学生说:“我想学代数。”我就会回答:“我懂代数,我可以教你代数。这里是我教代数的一些规则,如果你觉得可以接受,我们就这样定下来。”

现在我意识到,当我说这番话的时候,我有点不那么真诚,但我现在解释的是我对教学的态度。这不一定符合学生对他们所做事情的态度。这只是部分学生的态度。冲突最小的情况是教博士生,因为博士生是下定决心要在生活中好好学习纯粹数学的人。

一位做社会工作的校友发现,在困难情境中信任学生能带来令人满意的收获:

我是一个社区物业的房屋经理。我碰巧分到了该单位中最困难、运作最不正常的地方。这里有一些12到17岁、正处于青春期关键年龄的女孩,这正是她们决定走上正确道路还是错误道路的年龄。我想我最大的成就之一,就是将这些孩子们凝聚起来,创造了一种既赋予社区中孩子们权利,但又设定恰当限制而不过分严格的文化。我只是应用了瑟谷学校原则,说:“这就是我们做事的方式。这是一个民主体系,每个人都有发言权。”

最初,他们只是说:“哦,这很好,我们可以在这个女人身边跑来跑去。”这很美妙。我们在这里创造的文化非常棒。例如,孩子们参与为每个人准备晚餐。她们坐在一起吃饭,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职责是什么,因为这是她们自己选择的角色。一切都不是强加的。我在那里的时候,这个物业是所有物业中运作最顺利的一个。我对此感到非常自豪。

掌控自己工作生活的最明显方式是自己当老板。在我们数据库中的119位校友中,有九位是学生,在我们访谈时还没有任何工作,或者只是在接受教育的同时,从事一些工作以补充一些收入。在剩下的110名回答者中,超过一半的人(57人)工作时间都比较灵活,能自己控制作息日程,这些人中有49人要么自己创业,要么是小企业老板。从二十世纪末美国的工作人口组成来看,这些数字非常了不起,而且也更符合人们对于未来工作世界的预测。

一些回答者谈到了他们作为企业家的生活。一位校友开办了她自己的企业,因为“突然间有了这个机会,筹集到了必需的资金,就投入进去了”。一位摄影师说道:“我正开办自己的摄影企业。我正处于筹备阶段,正在打基础。我真的很激动。这本不是我计划内的事,但事情就这样发生了,这样做很有意义。”

好运让另一位校友也有了好的开端:

祖父去世,给我留下了一些钱。我就用这些钱买了一台电脑,开始上网。这引起了连锁反应。我最开始是通过一个产品目录下订单,后来制定了一个邮件列表,这个邮件列表又帮我赚了很多钱。第一年我只是开设了一个邮政信箱,我很难相信涌来的钱有那么多,这简直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它运作得很不错。我们把一些钱投入了一些小事情,比如出租复印机。我开始建立了自己的信用,利润不停滚动增加,又不停地滚动追加投资。无论我有什么收益,我总会把它投回到生意中,然后它就不停增长。

让一个企业平稳运作所涉及的艰苦没有困扰这些企业家。一位按摩理疗师谈到了她是如何努力建设一个私人企业的:“我自己做营销。我就是这样做的。我在街上来来回回,把传单放进人们家中。我不停给医生打电话,不停把自己的信息发送给医生们。”

一位珠宝设计师承认:

我为自己的珠宝所做的90%的工作是营销。我喜欢这一点,但我不喜欢直接去销售。我不喜欢在展示室里面对面地把自己的作品卖给人们。我能做,我也必须做,但这可能不是我最擅长的方面,所以我对于批发感到更加舒适。我有一个网站。目前,它仍主要是零售模式,但我正将其转型,更加注重批发。

一位在艺术摄影方面已经非常成功,正在越来越多地参与音乐创作的校友,创立了他自己的平台:

我是一位音乐家,我讨厌自己曾经参与表演的所有地方,因为它们的设计没有丝毫体现对于艺术的欣赏。它们的设计都是为了给俱乐部老板赚钱。如果你是一位艺术家,你所想要的地方应该是这样的:你能专注工作,人们能舒服地聆听,在良好音响系统的支持下,你能或安静或高亢地演奏,听众非常安静,并对你的表演印象深刻。当你非常安静地演奏时,你也不会流失这些听众。这不同于一个酒吧,因为酒吧总是很喧闹,你的表演不能低于某个分贝,否则喧闹声就会将你的演奏淹没。

一位校友既是企业家又是发明家,他发现,成功带来了挑战,让他知道哪些事是该做的,哪些是不该做的:

做一个项目有很多原因。一是成为某个真正需要帮助的人的朋友。另一个原因是,它可以是一份工作,有可能让你加入一群有趣或与众不同的人们之中。比如,一家机器商店需要一些东西(我总是很敬重那家机器商店,认为它是一家整洁的大商店),打电话向我求助,让我印象非常深刻。然后我就想:“这是我该做的,回报也会很不错——这是一份很枯燥的工作,但天哪,它很值得。”然后又会想:“这很有趣。我不知道它是否会带来任何回报,但我总是想接手其中一个项目。”所有事情一件件从脑海中闪过,让我觉得自己有做不完的事!

但他从未忽视他宝贵的独立性:

我现在工作只是因为我想工作。我不欠银行一分钱,不欠任何人任何东西。我所有的一切都得到了回报,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情。

他们在工作中表现出来的特质

对于如何看待工作场所中的自己,校友们有很多话说。在图10中,我们把他们的回答分成了广泛的类别。

图10 回答者对自己在工作中所表现特质的自我看法

我们在下面两节将接触到他们的很多想法。这里我们给出几个例子,来说明他们在访谈中清晰提到的特征。这个图表清晰反映了回答者头脑中最明显的四个特征:与他人关联的能力;自信;奉献/激情;责任/坚持到底。这些在瑟谷学校受过教育的人提到最多的是社交技能,这不令人感到惊讶。对一位当图书管理员的校友来说,这是问题的核心所在:

我看起来有一种能和小孩愉快相处的本能。我爱书,我认为自己是一个秉承服务至上理念的人。我这个人是内向性格和外向性格的结合。我也强烈相信,应该有一个地方能让人们得到免费信息,我也相信为孩子们建立物理社区和书本非常重要。我想我是一个不错的社区程序设计员。为社区编程,也许这是上天对我的召唤。

对那位在一所城区音乐学校经营小餐厅的音乐家校友来说,通过建立共同体意识来培养人,是最优先的事情:

我工作时感到兴奋的真正原因是,餐厅是共同体的一部分。我知道,我正使所有到那里从事音乐的人经历更丰富,他们也发现这里的食物和这个聚集地是他们交换观点、演奏音乐和进行爵士乐即兴演奏等所有经历的重要组成部分。我觉得我正把自己和音乐直接联系在一起,哪怕我现在在工作中所做的事情完全与音乐无关。我认为任何对烹调本身感兴趣的人不会想做我的工作,因为这并不是真正关于烹调的,它是关于音乐共同体的;也不会有许多音乐家会像我那样把我所做的事情与共同体感觉联系起来。因此我处于一个为自己界定的特别奇怪的小世界中。

自信使一位校友得以迅速晋升。这位校友这样描述自己:“我不害怕去尝试某种新东西或新经历。我不知道我需要做什么,但我知道到哪里去找到学习资源。”另外一位年轻校友在压力很大的环境中工作,她的表现也是有关自信的一个突出例子:

当我在一家辅助看护养老院工作的时候,有时候会遇到一些人非常突然地过世。因此我能够非常熟练地拨打911,采用心肺复苏和海姆立克急救法,应对中风。我发现自己善于在压力下做出关于生与死的快速决定。

对下面这位在环境领域工作的校友而言,致力于工作源于他深深的信念:

我所做的不仅仅是一份工作。我对于环境保护有一种深刻的个人义务和精神责任感,这贯穿于我的整个生活之中。它影响着我所做的每一件事。对有些人来说,环境保护工作算不上一个负担,因为他们把工作带回家做,也从来不离开自己的办公室;但对我来说,这更像是把个人生活带到了自己的工作中。

对政治理想的热情追求,激励着下面这位回答者:

我经常和一位朋友谈论政治问题,最后她说我应该去竞选。当时我正为一次选举担任志愿者工作,但我最终决定自己去参与选举,因为我们真的需要一些好的、中坚的自由主义者来参与选举。我觉得参与进来做点事情的时机成熟了。我当然想有好的表现。如果我当选,那很好,但我们在州里还没有任何自由主义代表,因此我们要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我相信的事情,许多工作不会给你这种感受,它们并不常常是你喜欢的事情。我坚持自己的信念,不会因为要拉到选票就说一些人们想听的话。我会直接告诉人们,如果他们不同意我的意见就不必为我投票。这事实上击败了许多对手。

让我们的校友感到自豪的,是他们对自己工作的责任心,和他们一旦开始就善始善终的能力。一位校友得到了工作,因为她“承担了新项目,而且自始至终完成了项目”。另外一位在体操学校任教的校友,说他的责任感让他抵挡住了学生家长所施加的压力。

这是一个非常困难的情况。我觉得需要向我的老板表达敬意,因为这是他的产业,而且我为他工作。我觉得需要向那些家长表达敬意,因为他们把孩子们送到了这里。在某种意义上我们都在为他们服务。然而,对我自己、我的老板、家长而言,最重要的事情是孩子。我如何才能最好地教他们去完善自身呢?我目前遇到的所有问题都损害或妨碍着这个目的。为了孩子的安全和训练,我做了一些家长和老板都不喜欢的艰难决定。如果一个孩子很懒惰——不是因为他们行事缓慢,而是因为抗拒我——我就不会很积极地督促他们,因为我觉得那是他们自己的决定。我自己在瑟谷接受教育的经历告诉我:如果你不想学东西,并且在我竭尽全力以后仍不能让你去学,我就会放手。

但我和孩子们之间制定的、孩子们也很明白的一个规则,就是任何人不能干涉别人的体操训练,否则就要进行调整,因此当一些准备参加竞赛的孩子训练迟到时,他们就会被分在另一个小组。家长会争论,说:“我付了高昂的学费。我希望我的孩子分在竞赛训练组。”我会说:“好,那你必须让你的孩子准时到这儿。只要他们能准时到,他们就可以分在这一组,因为我想有效教授这些孩子,否则他们就会受伤。如果我教他们一个技能,在训练前对他们说,‘你们要尽力刻苦训练’,然后他们受伤了,你到底找谁?这是我的责任,我担负这个责任。这是我的决定,但不是为了我自己做出的,而是为孩子们做出的。”情况就是这样,我的理智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校友们谈了很多他们在工作中的高标准。无论他们是专业人员、商店店员还是瑟谷学校的员工,追求卓越都是他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我是一位家庭执业医师,因此我了解很多家庭的动态,提供各种咨询。我很喜欢这样做,也很擅长这样做,但这让我心力交瘁。我不想在晚上回到家时,觉得自己把所有一切都献给了其他人,而未给家人留下什么。这是当医生最难的一面。当我走上这条道路时我没有想到这份工作会如此包罗万象。我是一个涉猎广泛的人。在工作之余,我仍然花了很多时间做了许多有关工作的事情——查找资料,出席研讨,参加会议——这些确实花了我大量的业余时间。但我知道,如果我要做的话,就要把它做好,因此我要做那些事情。

我所有的木工手艺都是完全通过口耳相传而声名远播的。我从未做过任何广告,甚至没有商业卡片,但我的活儿多得应付不过来。我靠的是把工作做好,让人们推荐我。

我们从来不做广告。我们总是通过口耳相传。我们总说:“我们不是专业画家。”因为专业画家只要可能的话,总是在细雨中绘画。但我们首先是环保主义者。因此当我们把颜料涂在某个表面时,我们总是要确保它能呆得时间长一些。如果下雨,我们总是等它干燥一两天,当天气潮湿时则从不去画。如果天气好的话,我们总是在周末画,如果下雨,我们就休息。

如果你来和我一起在厨房工作几个小时,非常有条不紊地干活,这就像是上一节烹调课一样。我就是这样做的。在音乐室里也是一样,结果引起了一些不开心。因为这个原因,我认为我不是最受欢迎的员工之一。我在这里工作非常努力,为我们的音乐室配备好的设备,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录音室。但我看待设备的方式,与你们所理解的15岁孩子看待自己房间地板上放着的设备的方式不同。当我巡回演出时,没有人会乱玩乐队的设备。如果有某个小孩乱玩乔·佩里的吉他,被当场抓住,我们就把他带回来,把他铐在自行车车架上,让他呆在那儿,你明白吧?这真是让人觉得很好玩!

好几位校友谈到,他们能从各种工作场所,哪怕是那些远远谈不上理想的工作场所中获益。其中一位校友说道:“我认为我从所做过的绝大部分工作中都有所收获,”然后又补充说,“如果什么也没有得到,我至少知道了它不是我想做的事情。”

下面这位担任专业芭蕾舞演员的校友,谈到了坚持这种品质,因为这种品质与其训练相关:

一位老师看着我,让我坐下来,说:“你想成为一名专业芭蕾舞演员,还是只想处于业余水平?”他表示如果是前者,他愿意对我进行强化训练,因此我说:“好,我想我应该成为一名专业芭蕾舞演员。”因此我们就一起开始训练。我真的练得很苦;我并不是学做任何事都学得很快,但我具备坚忍不拔的品质和毅力,我会坚持做某件事,一直到做好为止。这可能是我最大的特点。

几位回答者把解决问题的能力看成是他们拥有的重要素质。下面这位社会工作者的话非常典型:

我选择到一个居民区关爱中心工作,这里有点混乱。这里的员工看起来不那么愿意服从,你知道,这有点阻碍系统运行,因为他们反抗管理层中的每个人。我想:“嗯……这里可以让我有所作为。”我所做的就是为他们解决问题,弄清发生的事情,看我怎么能帮他们,我们如何能完成工作。他们很愿意接受这一点。正如我尊敬他们一样,他们对我也比较尊敬,我想这算得上是一种团队努力。

一位当木匠的校友认为自己的创造力是他工作中尤其值得一提的品质:

他们到我这里来问我有什么好点子。我喜欢这样。这是我最擅长的事情。每当人们问问题的时候,我所做的就是教给他们解决问题的思维方法,解释我为什么做出某个决定——为什么这个决定是最好的,而你又是怎么想的。

灵活性——在新情境中很舒服地学会新东西的能力——是许多校友们提及的一个主题,也持续贯穿于下面这位校友的工作经历中。

当我离开瑟谷学校时,我没想到我会获得工程学学位。我对电子学很感兴趣,但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学习它。当我毕业时,我的论文答辩是关于如何通过自学成为一名电子技术员。随后,我成了一名电子技术员,却发现在上世纪70年代早期很难找到工作。当时经济在衰退。不管怎样,因为我也懂一点音乐和音效,我最终在马赫·贝尔的雷霆火车乐队当了5年的音效工程师,在此过程中我买了些电子设备,自己投入更多精力学习。我学会了如何修理扩音器,总体上具备了这个领域的技术背景。1980年,有人告诉我,一家制造专业音响设备的公司在招人。我得到了这份工作,接下来几年间我在产品测试部门工作,担任测试开发技术员和主管,然后又到设计团队担任设计工程师/技术员。同时,我到夜校修读数学。我觉得在这家公司没有足够的发展空间,就找到了一家猎头公司,从而得到了一个机会,在亚德诺公司的一个部门当技术员,又从这个岗位变成了一名设计技术员,进入亚德诺产品测试部门,在这里他们要我做一些一位技术员通常不做的事情。

他们说:“这是一个新的电脑自动化设计站。你的任务是弄清楚如何为这个产品模拟所有的说明书。”我说:“好的,没问题。”我开始一头扎进书本,向人请教,继续上夜校。公司最后意识到我做的是工程师水平的工作,就把我提升为工程师,尽管我没有学位。几年以后,我成了一名资深设计工程师。几年前,我被提升为主任设计工程师。

好几位回答者把同情作为他们的关键素质之一,下面这位校友——一位医学院学生顾问——在一个经常被人们刻画为冷漠的环境中展现出了这个素质:

我认为有我这样的人给他们提供建议是一件很好的事,因为他们感受到来自家庭的巨大压力,他们和同伴生活在压力很大的环境中。他们可能视野比较狭隘,需要有人让他们坐下来,说:“看,这不是生活给你的全部。你能上医学院成为医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在投身于这个行业之前要三思。自己要做一些调查。要冷静,不要让自己得心脏病。”

我想一切都很不错。我经常把这条信息传达给那些难以录取到医学院的学生——那些平均绩点分和考试分数未达到标准的学生。因此我会经常告诉他们一些他们需要听但不想听的事情。我想,有一个视角有所不同的人从旁建议,对他们是件好事。

有几位校友感觉,能在工作场所表达观点是他们的一个长处,这是我们预料之中的。下面是一个典型的回答:

当我找到工作以后,我一般能很迅速地给雇主们留下印象。那是我最大的优势之一。我在面试时能言善辩;我在会议中口若悬河。我在商业社交场合下非常活跃,不是说在晚会或类似的场合,而是说在参加会议时,我总是很积极地参与到会议的各项进程中。我能很轻易地分析和解决问题。这些可能是我最大的优势。

在本书其余部分我们将看到这些素质以好几种形式反复出现,并为校友们走进工作世界提供基本构架。 5NtTvQHypSJKqpg+KSvZMFeFimOuuxsnTbXYASKuVhc6f15gBQ33Oos9FaqwC/1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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