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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型传记之一:
我一生的幸福源于自由快乐的童年
——我的童年

2015年4月我退休后,许多朋友都惊叹我的生活更加丰富多彩了,特别是如野鹤闲云似的经常游荡在山水之间,虽然没有受过摄影专业训练,却拍下大量优美的风景图片与网友分享。其实,我心里最明白,这一切都归功于童年。因为童年时代与大自然的亲密接触,让我不仅一生热爱大自然,而且在生活中总是充满激情与好奇心,这是我幸福人生的源泉。

2016年7月,我回到故乡青岛看望年迈的父母。有一天,清晨6点,我乘出租车去浮山。谁也不会想到,连我自己都难以置信,一个61岁的归来者会去登崂山余脉浮山。但一个强烈的愿望诱惑了我:不要总是远望童年登过的山,要旧地重游寻找童年的足迹。于是,在一个朋友的陪伴下,我居然沿着悬崖峭壁从北坡登上山顶,并且第一次看到了教育家蔡元培为某道观写的对联。于是,我豪情顿生,第一次翻越浮山,从南坡下山。这番壮举至今回想起来都如梦似幻。

每个人都经历过童年时代,这或许是每个人都可以评论教育的理由,因为教育与童年就像呼吸一样难以分离。正是由于教育对童年的影响如此之大,我们不能不仔细审视几个关键的问题,如人的健康成长需要什么样的童年,童年需要什么样的教育,或者还有童年在一生中的价值等。

讨论童年的问题可以写出厚厚的学术专著,但在这里,我只希望与读者朋友分享自己的童年经历,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敢于面对自己真实的童年,并敢于得出实事求是的结论,其发现不亚于学术研究的价值,因为真实离真理最近。

通常来说,童年是指人成熟之前的儿童时代。心理学家认为,童年期在广义上指个体心理发展从出生到成熟的时期,狭义上则指介于幼儿期和少年期之间的时期(六七岁至十一二岁)。童年期是个体一生发展的基础时期,也是生长发育最旺盛、变化最快、可塑性最强、接受教育最佳的时期。

我是1955年生人,11岁碰上“文化大革命”。在很多人看来,我和我的同龄人的童年是不幸的。的确,与今天的孩子相比,我们在物质上是贫穷的,在精神上是贫乏的,我们学到的知识少得可怜。正因为先天不足,我们大都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在填写简历时,关于“学历”一栏我填“大专”,这虽然有根有据,但心里是虚的,因为读大专之前我是初中毕业,这个大专学历是工作10年后补的。如果计算得严格些,我在学校里真正有效的学习只到小学三年级,后来发生“文化大革命”,就在“停课闹革命”和“复课闹革命”之间闹来闹去,绝对是荒废学业。准确地说,我是小学肄业的学生。

毫无疑问,我恨透了“文化大革命”,因为它让我变成了半个野蛮人,半个落伍人,让我在一望无际的文化沙漠中艰难跋涉。但是,我之所以说半个,是因为生命的力量是顽强不屈的,任何外部的因素不可能改变一切,其中就包括童年。坦率地说,我的童年是快乐的,是自由自在的,是丰富多彩的。关于那段经历,我曾写了万字长文《渴望自然》,发表在1995年第9期的《中华儿女》海外版上,这里只是想做一些深度分析。

我生活在山海相依的青岛,美丽的大自然是我真正醉心的课堂。由于“停课闹革命”,我这个“孙悟空的后代”,就上了花果山。山上玩够了,又学着哪吒去闹海。后来“复课闹革命”了,也经常是上半日课,或者学工学农学军,整日里东奔西走。反正是学业极为轻松,玩耍的时间用之不尽。

我无法忘记,我钻进茂密的树林,在一片硕大的梧桐叶子下屏住呼吸,因为一只金色的小鸟正在枝叶间歌唱,我们相距不足一尺,我紧紧捂着自己的胸口,怕怦怦的心跳声把它惊飞。

我无法忘记,在皎洁的月光下,我一手提着嘎斯灯,一手握着钢叉,走进冰冷的大海。在波光粼粼中,鱼儿闪电般游动,螃蟹急速横行,而我需要以更快的速度和精确的计算来击中目标。

我无法忘记,在清清的溪水边,采摘了一篮红艳艳的野草莓,又逮住几只翠绿的大肚子蝈蝈,与伙伴们历尽艰险爬上高耸入云的浮山,那种成功的体验和欲展翅飞翔的强烈梦想令我陶醉。

我无法忘记,炎热的夏天来临的时候,我们是多么急切地奔向大海。可是,我们趁着退潮走进大海深处,归来时却赶上涨潮,当发现一个伙伴不慎走进海沟渐渐沉没时,我们虽然吓得魂飞魄散,却紧紧拉住他的手,直到脱离危险。那是我第一次体验到生命与责任,我为此骄傲至今。

我无法忘记,11岁那年的冬天,因为开展“文化大革命”,要“扫除一切大毒草”,工厂图书馆里的文学名著被当作垃圾清除。结果,一个与文学世界完全隔绝的无知少年,只因为看了哥哥带回来的一书包名著,痴痴地做起了文学梦,后来居然真的成了一名作家。简而言之,是大自然与文学拯救了我。

当然,我无法忘记的童年故事包括多得说不清的傻事和丑事,因为人就是这样长大的。让我惊叹不已的是,我的童年虽然是巨石板下的一棵嫩芽,是野火烧不尽的一株小草,却依然生机勃勃,真可谓给点阳光就灿烂。不仅如此,快乐的童年让我受益终身。

因为有了快乐的童年,我始终对生活充满了热爱。看见绿树红花,我会舒心地微笑;听见虫鸣鸟啼,我会凝神谛听。因此,我酷爱旅行,醉情于山水之间。即使烦恼缠身,我也会安然入睡,相信醒来会有好主意。

因为有了快乐的童年,我对儿童文学和儿童教育情有独钟。见到孩子,我会精神亢奋,耳聪目明;与孩子交流,我会情真意切,自然平等尊重。因此,我几十年写儿童或者写教育,非但不会感到厌倦,反而是一种享受。

因为有了快乐的童年,我至今像孩子一样好奇,什么都想问个为什么。虽然,我对许多领域都一无所知,但我总是那么求知若渴,每每获得一点新知就充满了幸福感。因此,学习对我来说永远是快乐的事。

因为有了快乐的童年,我的人际关系放松和谐,左右逢源。虽然,我智商不高,加上山东人的倔脾气,从不会巴结人,但我懂得感恩,懂得宽容,宁肯自己吃亏也不伤害别人。我牢记“故事爷爷”孙敬修送我的箴言——但做好事莫问前程,结果就是傻子得好牌前程不错。

有人看到这里或许不解,你写这么多炫耀自己快乐童年的话,有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文化大革命”给了你阳光灿烂的日子吗?显然不是。我只是想,由于童年的快乐与否受制于社会和成年人,因而不是一个纯粹自然发生的过程。在“文化大革命”那么险恶的历史环境里,成为漏网之鱼的孩子尚且有快乐的童年,今天,当我们进行了几十年的改革开放并取得举世瞩目的伟大成就之时,孩子理应享受更加快乐自由的童年。然而,大量的事实证明,这只是一个理想的推断。2016年10月,我们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发布持续15年的全国大型对比调研发现,半数以上的中小学生学习超时而睡眠不足的状况始终没有改变。今天的中国孩子是学习负担极为沉重的一代,因而快乐离童年非常遥远。在我看来,小学生如果半日上课半日活动,并且经常亲近大自然,其发展质量肯定比整日上课好得多。

在人的生命历程中,童年具有独立的价值,而不仅仅是为了长大成人。对于任何一个人或任何一个民族来说,童年都是最珍贵的财富,所以确立儿童优先的原则,对儿童给予特殊保护和优先保护,成为文明社会的共识。发展经济是需要的,但如果以破坏环境为代价,人类就将遭到大自然的无情报复。同样,如果破坏了童年的生态环境,人类将付出更为高昂的代价,因为扭曲童年就是扭曲人类的生命。快乐童年的本质是在爱的阳光下自然生长,文明社会的神圣职责就是发现儿童、捍卫儿童和发展儿童,为此目标,我们甚至需要为孩子改造成年人的世界。这是刻不容缓的,因为儿童的成长是一刻也不能等待的。 +9molqhs2hh6apTjrwcGUx0PqB6zU8BC65Am5AChu0JPhmxX7AXSLBXHzvDy2LB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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