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凛扫了一眼纪嫣然,意味不明地沉着脸。
他当然知道纪嫣然是什么意思。
朝中燕氏权柄倾天,燕归鱼又是个没脑子的,凭她又怎么配得上傅凛的野心。
“别看了。”纪嫣然大大方方地挺着胸,“皇上是聪明人,我知道皇上要什么,所以我愿意与皇上站在一条战线上,手撕太后,把属于你的夺回来。”
傅凛眼中划过一抹冷意:“凭你?”
纪嫣然点点头,“嗯,凭我。只要我一日为后,燕氏就永远别想入主中宫。”
一个聪明的皇后自然比一个傻子皇后有利用价值,傅凛沉吟了半晌,似乎被说动了,“那你想要什么?”
纪嫣然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想要皇上的心呀。”
话一出,果然傅凛又黑了半张脸。
纪嫣然感叹一声,一张俊脸黑来黑去的当皇帝真不容易,于是赶忙解释,“开玩笑开玩笑,我对皇上没兴趣,对皇后之位更没兴趣,我想要的是出宫。”
一听此言,傅凛心中顿时浮起一丝说不出的薄怒。
“不行。”
“为什么?难道皇上喜欢我?”纪嫣然冷笑,她有特殊的怼皇帝技巧。
傅凛一噎,“从无先例,你让朕颜面何存!”
纪嫣然继续假笑:“我偷偷出宫,你就说我死了,放心,我一点儿也不会觉得不吉利。”后宫这种事还少?“暴病”而亡的女人多不胜数,谁会在意一个不受宠的弃后。
傅凛沉思了半刻,虽然这个女人伶牙俐齿,但他又怎么能轻易相信她。
他微微勾唇,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朕要先看看你的本事。”至于以后放不放她出宫,全在于他。
见他终于松动了,纪嫣然也微微一笑,“皇上瞧好吧。”如果傅凛立刻答应她她才觉得有猫腻呢,将信将疑这才是帝王本色。
傅凛注视着她半晌,忽然道:“你到底是谁?”
为了洗清自己会被当做妖孽的嫌疑,纪嫣然等的就是傅凛这句话,于是凄然地叹了一声,“皇上,还记得我以前是怎么变得痴傻的吗?”
傅凛一愣,没想到她会反问自己,于是道:“世人都传南朝公主天生心智不全。”
“不不不,”纪嫣然道,“其实这都是宫闱秘史,我是因为摔到御花园的荷塘里才摔傻的。”
傅凛目光沉沉地盯着她,脑中想起当年他还是一个小皇子,跟随御史大人出使南朝见到纪嫣然的第一面。
因为深得宠爱,她毫无顾忌地歪在南帝怀里,玲珑剔透,粉妆玉砌,一双杏眼明眸善睐,灵气逼人,一颦一笑动人心魄。
“所以啊,脑子里有血块,后来被燕归鱼一打,淤血散了,人也清醒了。”
“哦。”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她最近总是不懂礼节,傅凛烦躁地摆了摆手,“那你先下去吧。”
“皇上不问罪了?”
“朕已经问完了。”傅凛重新坐回了御案前,正襟危坐,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纪嫣然拍拍屁股,拱了拱手:“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
傅凛随手拿起一卷卷宗,看也不看正准备出门的纪嫣然,忽然冽声道:“其实皇后的胸,也就那样。”
什么叫也就那样?我C,我C好吗!呸,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杂碎!
纪嫣然气得原地打跌,也不回头怼傅凛,扒拉着承元殿的大门就鬼哭狼嚎起来,“啊——皇上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别打了——救命啊!”
锦瑟锦弦站在承元殿外,一见纪嫣然爬着出来,登时吓得眼泪扑簌簌往下洒,“公主!你怎么了!”
纪嫣然被两人扶着,虚弱着哭道:“他打我,打得特别惨!呜呜呜,他为了燕归鱼打我,我不活了罢!”
殿内的傅凛听着纪嫣然的表演,翻卷宗的手一顿,俊脸一僵。
这女人……真是演一出是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