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就是说明我对皇上来说还有利用价值咯?”尽管肚子越来越痛,纪嫣然还是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傅凛忽的松了手指,微眯了眯双眼,“你要是想以此来威胁朕,朕会让你生不如死。”
他语气很淡,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来取了你的狗头玩玩儿吧,这么简单。
纪嫣然知道他会说到做到,于是不再说话,逐渐冷静下来。
车外的徐奉贤继续驾车,傅凛也默认了带她回宫。
这一切都让她非常不解。
她私自出宫,他没有追究她的任何罪责,刚刚明明就可以杀死她,但他却及时停了手。
如果说这一切是因为之前她跟他的谈判,帮助他从太后手里夺权,那之前纪嫣然痴傻的六个月呢?
从她嫁到北楚以来,她作为一国公主之尊,而今又贵为一国之后,却在成亲大典三天后便奉旨从栖凤宫迁进北楚后宫中最偏僻最破旧的绘星宫。
傅凛很用心的粉饰太平。
他不但不宠这位来自他国的掌上明珠,他甚至将她遗忘在角落里,让她终身戴着面具,使她蒙上灰尘,在这座牢笼一般的皇城里做一个未老心先衰的伤心人。
他免去了她一切的晨昏定省,宫廷礼仪,后宫所有宫嫔御女都不必见她,国宴大典诸多重要场合,也不必她出面。
唯一的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还是婚后第二天,送南朝使臣的饯别宴会上。
这么长的时间,要弄死一个势单力薄的皇后而不引起两国战争的方法有一百种。
傅凛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他不屑吗?
华阳宫那次,现在想来,他叫她出来只是为了让贺兰令玥出一口气。
他暂时不会让她死是有原因的。
纪嫣然舒了一口气,靠在车壁上,曲着腰感觉稍微好点,但身下似乎有暖流流下,沁湿了裙子。
她心口一紧,抬眼瞅了一眼端坐着面无表情的傅凛。
史上第一尴尬——在你仇人面前来大姨妈!
纪嫣然又羞又急,挪着屁股撩开车帘,戳了戳徐奉贤的后背,“那个…徐公公,你能再快点吗?我有急事,特别急那种。”
徐奉贤看了一眼车内的傅凛。
傅凛点了点头。
哼,算你有良心,纪嫣然不再靠近傅凛,就坐在车帘旁,闭着眼睛养神。
港真,她以前没体会,现在才知道痛经这事儿真的不能安静,一静下来她整个脑子都快痛懵逼了,尤其是身边还坐着一尊冷面杀神,让她更烦躁。
傅凛目光幽深地看着她,今晚的她很不对劲。
平日里生龙活虎,伶牙俐齿,狡黠聪慧,今天不但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且整个人缩成一团,苍白的脸颊上隐隐透着不正常的红晕。
“你过来。”傅凛冷声道。
“不了吧。”纪嫣然讪笑。
傅凛敛着眉,不悦道:“你以为朕真的不敢拿你怎么样?”
纪嫣然不语。
徐奉贤适时道;“皇后娘娘,奴婢看您伤的不轻,皇上略微懂些歧黄之术,让皇上为娘娘诊脉看看罢。”
纪嫣然内心毫无波动甚至不太想笑,伸出一节皓白的手腕儿。
傅凛看了她一眼,俊眸冷挑,也伸长手臂将三根修长如玉的手指搭在纪嫣然的手腕上。
两个人,仿佛隔着银河一般,皆是伸长胳膊,你不情我不愿。
傅凛默然片刻,放下手:“你只是气寒血虚,没什么大碍。”
“托您的洪福。”纪嫣然怏怏道,默默地抱着肚子,只祈求赶快到皇宫。
这副身子的确血虚之极,加上南方人不适应北方冬天的寒冷,这六个月来吃不好穿不好受冻挨饿的,身体不垮才怪。
傅凛不禁皱眉,她不过是气血虚,但怎么看怎么一副要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