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画家,乔纳森用绚丽的色彩创作了大量的抽象画。这些画作为他赢得了极大的艺术声誉,也帮助他走入了人生中最辉煌的艺术生涯。
在他的创作后期,突然有一段时间转变了风格。他不再画颜色鲜艳的作品,反而转向了以黑、白为主的创作探索。在外人看来,乔纳森走入了一个新鲜、有趣的创作阶段,作品开始呈现出一种色彩上的单纯和整齐。然而,没有人知道,这一改变的根本原因是他失去了颜色知觉,变成了色盲。
乔纳森65岁时,一次脑损伤伤害到了他的视神经。从此以后,他只能看到灰色、黑色和白色。以往那些色彩缤纷的画作,在他眼里全部变成了肮脏、混乱的斑点。生活在缺乏色彩的世界里,乔纳森只能吃黑色的橄榄和白色的米饭,于是,他的创作也变成了只有黑白两种颜色。
适应了只有黑色和白色的世界后,乔纳森开始创作以黑、白为主的作品。令人意外的是,他的崇拜者并没有因为画风的改变而不再喜欢他的作品,反而为了他这一大胆的创新而拍手叫好。
对于乔纳森来说,尽管丧失颜色知觉是一件不幸的事,他却因此打开了艺术世界一扇新的大门。在为了颜色的逝去感到忧伤的同时,他还是选择继续用艺术的方式来描述他所看到的世界。
在我们身边,随时都有许多刺激物,比如,一盆浑身带刺的仙人掌,一口香甜的卡布奇诺,一阵淡雅清幽的花香,或者是一个儿童柔软的小手。这些事物如同常理般地存在着,却同时被我们看到、尝到、嗅到或者触摸到。而我们知晓刺激存在的机制,就是心理上的感觉。
作为身体上的感受器,眼、耳等器官所产生的神经冲动,就成了感觉。感觉让我们从视、听、嗅、味等方面体验到快乐滋味,同时也成为人类生存的一个保护网,比如声音的警示让我们逃离危险地带;对舒适感的追求让人类不断寻找适宜生存的环境等。
物质极大丰富之后,随时有各种口味的食物等待我们选择,每条街上都在响着不同风格的流行音乐。这些刺激的存在让人已经习惯耽于声色,享受一种感觉上的满足。于是,人们开始怀疑,如果将身边的这些感觉“剥夺”,人是否还能健康、舒适地生活下去。为此,加拿大的心理学家做了一次“感觉剥夺”的实验。
1954年,贝克斯顿、赫伦和斯科特在加拿大蒙特利尔的海勃实验室进行了这次实验。实验的被试全部都是经过招募的大学生志愿者。
为了营造毫无感觉的环境,实验者将被试关在了装有隔音装置的房间里,并且给他们戴上了半透明的眼镜,以减少视觉刺激。随后,他们又戴上了手套,以减少各种触觉刺激的发生。被试的头部垫了一个气泡胶枕,这个胶枕可以有效防止颈椎和床的接触。
实验开始后,被试除了进食和排泄之外,其余的时间都必须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这时,被试所处的状态就相当于一个所有感觉都被剥夺的状态。
原本带着“趁机休息一下”或者“思考论文”这种想法的被试,在实验开始后才发现,他们的想法根本没办法实现。在实验后的报告中,有的被试说:“躺在那里,根本什么事情都不能思考,思维总是跳来跳去,无法集中注意力。”
八个小时过去后,有的被试开始吹口哨,有的被试显得烦躁不安,开始自言自语。实验持续几天之后,被试开始出现幻觉。他们会看到没有形状的闪烁,或者听到狗吠声、警钟声,甚至是老鼠行进的声音。实验进行到第四天时,被试无法笔直走路,开始出现反应迟缓、双手发抖的症状。离开实验环境之后,被试需要经过三天以上的时间,才能彻底恢复到正常的生活状态。
实验结束后,贝克斯顿等人得出结论:人的身心要想保持在正常的状态下进行工作,就需要不断从外界获得新的刺激。丰富的、多变的环境刺激是有机体生存与发展的必要条件。虽然环境中的刺激有时候让人身心不适,一旦将所有刺激都消除,等同于人类的自杀。
当然,在实验室环境下,感觉剥夺变成了一个极端的情况。可以说,任何事情变得极端之后,对人的身心都是有害的。不过,对于有些成瘾的行为来说,比如吸烟、过度进食,倒是可以尝试一下感觉剥夺,用这种方式来修正他们的行为。
心理学家认为,对于吸烟者来说,让他们在一个限制吸烟的环境中停留24小时,有助于增强他们的自控能力。在一个戒烟的实验中,实验者要求被试在一个安静的黑屋里躺上24个小时,除了喝水、上厕所之外,什么都不可以做。当他们躺在床上时,黑屋会通过广播播放一些吸烟有害的新闻。
实验结束后的一个星期,所有被试都不再吸烟。一年之后,仍然有2/3的被试不再吸烟。从这一角度来说,感觉剥夺或许会成为行为成瘾者的一个治疗手段。
在生活中,人们常常会遇到这样的状况:某个人明明就在眼前,你却丝毫没有察觉;家里的台灯忽然换了颜色,也要家人提醒之后才会发现;每天盯着电脑屏幕看,厚厚的灰尘却始终无法进入意识之中……这种现象被人们形象地称为“视而不见”。
美国哈佛大学心理学教授丹尼尔·西蒙和他的伙伴丹尼尔·莱文共同设计了一个“视而不见”的实验。所有招募来的志愿者都会在实验室入口填一些基本的资料,填完之后,志愿者送回资料,然后兴致勃勃地走入实验室,期待发生不可思议的事情。
然而,西蒙和莱文不过是请他们做一些普通的实验,因为这次实验的目的并不在此。实验结束后,实验者问被试说:“在实验室门口,递给你表格的人和接收表格的人,在发型、长相、身材上都完全不同,可是你注意到了吗?”所有的被试都大为惊讶,觉得不可思议,这么明显的变化自己怎么可能一点都没察觉到?当实验者向他们播放实验室门口的录像时,所有人都不禁自问:“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实验结果表明,75%的被试完全没有察觉到眼前的人变成了另外一个。类似的实验还有很多。实验者会在路上随便找个被试问路,问到一半的时候,换另外一个实验者继续询问,结果受试者竟然对此浑然未觉。
所有被试都对自己的反应大为惊诧,主要原因就是人们有一个默认的前提,只要张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所有事物都能被眼睛看见。心理学家的研究则证明,即使人眼一直盯着某一事物,只要大脑的注意力没有放在眼前的事物上,人们依然会视而不见。
魔术表演正是应用了这一原理。技法华丽的魔术师会想方设法操纵观众的注意力,尽力将魔术关键变化的部位放置在观众视盲的区域。这样一来,虽然观众盯着魔术师的手看,一心想要看透其中的奥秘,却不小心中了魔术师的圈套。
和人们“视而不见”的盲视现象相比,人眼还有另外一种奇特的功能——不视而见。对于许多失明或者患有眼疾的人来说,他们对身边的事物并不能用视力觉察。实验却一再证明,他们能够“看见”眼睛看不见的东西,或者说他们的行为依旧是由视觉引导的。这种“不视而见”的现象被称作“盲视”。
在由荷兰蒂尔堡大学的海尔德教授负责的研究中,证明了盲视的存在。实验中被试是一个完全失去视力的男子,生活中,他只能依靠拐杖分辨出路上的障碍物。可是,在海尔德教授的实验中,他能够对看不见的表情做出反应,同时,他还能够在一条摆满了各种障碍物的通道上顺利通过,不会碰到任何障碍。
此外,一位名叫唐的眼疾患者也证明了盲视的存在。当唐14岁时,他就患上了头痛病。多年来的头痛让他左眼的视力变差。20年后,唐为了彻底治愈头痛,决定接受头部的手术。手术时,医生切掉了他的一部分枕叶皮层。手术后,唐终于不需要忍受头痛了。不过,手术却令他的左眼彻底看不见东西了,即使在他的左眼前呈现一个光点,他也无法察觉。
根据以往的经验,心理学家认为,唐虽然看不见左侧视野中的物体,却不一定无法感知。于是,心理学家设计了一系列的实验,来证明他知觉能力的存在。当实验者在他的左侧视野呈现光点时,唐虽然看不见,却能用手准确地指出光点的位置。实验者呈现出的直线,他也能猜测出直线是水平还是竖直的。虽然唐一再声称他的判断全部来自猜测,心理学家依旧认为,他的大脑在利用除了视神经之外的多重通道来完成对事物的感觉。
加拿大英属哥伦比亚大学心理学家也曾经针对40名被试开展了“盲视”的实验。实验者在电脑屏幕上呈现一些图片,图片的内容非常简单,只是它们停留的时间非常短,仅有0.25秒。测试的过程中,实验者会将一张稍小的图片穿插其中,以证明被试“盲视”能力的存在。
实验结果表明,约有1/3的被试能够感觉到图片的变化,尽管他们一再声称,根本没看清图片的形状,更无法确定图片到底发生了哪些变化。
实验者得出结论,即使人们的眼睛来不及分清看到了什么或者哪里发生了变动,但是大脑的运作系统却能感知到这种微妙的变化。心理学家说,即使“盲视”在大脑中的运作过程尚不可知,但是它却解释了许多关于“第六感”的问题。
一部《舌尖上的中国》大肆地挑逗了人们的味蕾,一众吃货们也开始到处寻找美味,让舌头在美妙的味道世界里畅游。对于食物的最终归属来说,舌头虽然是一个过道,人们依旧无法放弃过道中的短暂享受,想尽办法研究出各种美食,以此来满足舌头的欲望。
人能够品尝到各种食物的味道,最大的功臣就是我们的舌头。对着镜子伸出舌头,会看到舌头的背面有许多微小的突起,这些突起叫作舌乳头。按照形状来分,舌乳头分为四种,分别是丝状乳头、菌状乳头、轮廓乳头和叶状乳头。除了丝状乳头之外,其他舌乳头上都分布着许多味蕾。正是这些味蕾,让我们感受到了甜、酸、苦、咸四种主要的味道。
实际上,当我们享用美味的食物时,味觉和嗅觉常常连在一起工作,所以人在感冒的时候才会食之无味。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大可做一个这样的测试:拿出一片苹果和一片生土豆片,然后捏住鼻子尝一下,是不是它们之间的差别不见了呢?
有许多学生团体做过实验,比如宿舍里的几个人,每个人都将鼻子堵塞起来,然后去吃那些原本闻起来很难吃的食物。结果所有的食物都没有了难闻的味道,有的人甚至觉得比平时好吃。
由此可见,美食之美,似乎不仅仅来自舌头的品尝,鼻子的嗅闻功能也起到了帮衬的作用。美食家和品酒师之所以能够辨别微小而复杂的味道变化,很多时候依靠的也是嗅觉而非味觉。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一个患有慢性鼻窦炎的人做不了品酒师。试想一下,一个嗅觉不灵敏的人,又怎么能分辨各种美味的葡萄酒之间的不同呢?
关于味觉,一直有一个非常有趣的说法,叫做“味觉地图”。所谓味觉地图,指的是舌头用不同的区域来感受味道,彼此各司其职,互不干扰。比如,舌尖负责感受甜味;舌根对苦味比较敏感;舌头的两侧主要负责酸味和咸味。
这个说法流传了几十年,人们已经对它深信不疑。实际上,这不过是传播者对科学文章的误传。舌头上并没有什么味觉分区,传说中的“味觉地图”也不过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其实,一切要从一个尚不明确的科学结论说起。1901年,一位德国的科学家发表了一篇论文,描述了舌头的某些区域对不同味道的灵敏现象。当时,这不过是科学家的观察发现,并没有成为明确的科学结论。可是,文章的发表让更多人了解了这一观点,也让许多人误以为人的舌头就是依靠区域分工来辨别味觉的。后来,一位美国的精神医师将这篇文章翻译成英文,这一结论被继续误传,直到许多人都对此深信不疑。
最近的研究表明,舌头上的味蕾并非是某一领域的专业人士,而是精通多门技艺的手艺人。它们可以同时分辨多种味道。所以说,根本就没有“味觉地图”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