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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重生

任素言想,或许是上天垂怜吧,她竟然活过来了。

“阿姐,阿姐,你快些起来了。”

一阵空灵的声音传来,这声音好生熟悉,竟像是素如。看来,她终于死了,终于和他们团圆了。

“阿姐,莫要贪睡呀。”

空灵的声音逐渐清晰,胳膊被人轻轻晃动的触感如此真实,任素言慢慢睁开眼——

“阿姐,你可算醒了。今儿城南有烟火,兄长已经备好马车,在门前候着,就等阿姐你了。”任素如推搡催促着,看到长姐醒来,赶紧唤来婢子给她更衣。

眼前的姑娘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眉目清澈,模样俏皮,竟与素言十一岁的模样别无二般。

她撑起身子,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开口:“烟火?”

“是啊。”素如扶她起身,由婢子帮她更衣,“皇上圣谕,爹爹此番北伐,征战有功。特让国炮坊造了些烟火,留在今儿给爹爹庆功。”

说话间,已经更衣完毕,素如又把她推向妆镜前:“阿姐可要好生捯饬一番,今晚太子可要来呢。”

“太子?”她糊里糊涂地被推坐在镜前,镜中的女子冰肌玉骨,眉若墨画,细细望去,眉目之中颇具英气。

这张脸,不是她,又是何人。

城南烟火,爹爹北伐战功,这一切都是在她十七岁那年真实发生过的。她竟当真活过来了!

婢子在她额前勾着花钿,素如在妆奁中来回翻找着什么。

“找到了,找到了。”素如高呼。

任素言顺着望去,但见素如手中拿着一对孔雀镶玉步摇。她识得这对步摇,是她十六岁生辰时,梁佑璋送给她的贺礼。

“今儿,阿姐戴这个,定不会再被任朱婉那个丫头夺了风头,而且啊,太子一定欢喜。”

说来任朱婉,不过是她叔父年轻时欠下的风流账。

任朱婉的生母是一青楼女子,孕后从青楼逃了出来。生下孩子,取名朱婉。

任素言的三叔父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早早就喝酒死掉,竟没留下一点儿血脉。

后来没多久,任家的老祖宗知道三儿子在世间还留了朱婉这个血脉后,便派人将她接来任府,细心照料,很是疼惜。

任素言记得,爹爹征战归来,圣上便令太子梁佑璋携几位王爷到府慰问。爹爹在堂前设宴,她本是习武之人,那日却为博梁佑璋的欢心,特意梳妆打扮了一番,最终朱婉堂前一曲《霓裳》,舞得满座惊叹,引去了太子和诸位王爷的目光。

那时,她倾慕与梁佑璋,故而心中酸涩。可此刻,她对梁佑璋唯有满满恨意,哪来半点情谊,又怎么煞费心思去取悦他。

她当即夺过素如手中的步摇,随手丢在妆奁中:“不必,用素钗绾个发髻便可。”

任素如傻了眼,阿姐平日习武,心思未免糙了些,但在太子面前,总恨不能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可此刻,她的神情,倒像是去见恨之入骨的人一般。

收拾妥当后,任素言与妹妹,兄长一同乘马车到城南湖边。

城南的这湖,名唤云影湖,地处国都邺城的软红香土处。此湖被一商人买下,在湖上做起了食肆的生意。由岸上的后厨做完饭菜,再由小厮们驶船送到湖上的大船中,呈到桌上,供客人用餐。

因方法新奇,故而在国都的达官贵人中颇受欢迎。

云影湖正对城南高墙,是欣赏烟火的绝佳之处。任素言的爹爹,镇国将军任桉便在此设宴,迎宾客,承皇恩。

任素言到的时候,祖母和任朱婉一行人已经落座。

见到三人姗姗来迟,老祖宗很是不悦。

“今儿乃圣上恩赐之日,太子王爷都是要来的。你们兄妹三人,来得这般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任府亵渎皇恩!”

素如跟在兄长阿姐身后,大气都不敢出。阿姐兄长都是习武之人,在朝堂之上都有官职,自是不惧祖母的。可她一介深闺女子,眼里最大的便是家中的老祖宗,若是惹得祖宗动怒,使出家法,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孙女昨个当夜差,今儿觉得身子乏,便歪了会儿。一时忘了时辰,还望祖母责罚。”任素言将素如轻轻揽在身后,朝祖母行礼。

“你们仨还不快些入座!”

说话的人是任素言的母亲李氏。

见母亲有意解围,三人赶紧行了一礼,纷纷入座。

此宴,宫里有太子,王爷来,正座空出。任素言一辈的女眷,以她为首,坐在最次座。

按嫡长顺序,素如应坐在她身畔,奈何老祖宗厚爱,素如的位子上坐着任朱婉。

她强压着满腔怒火,才能使自己不朝身侧这个人面兽心的女人扑过去。她要忍,要慢慢从长计议复仇计划。如此蛇蝎之人,杀了岂不是太便宜了。她要留着她,不,是他们,慢慢折磨。

她才落座,身侧的任朱婉便斟了一杯茶,笑意盈盈的递过来。

“长姐,外头风寒,喝些茶暖暖身子吧。”

如果她没有猜错,这杯茶中下了冰凝散。

犹记得当年此时,她站在船头赏烟火,无意中被人推搡入湖。她不习水性,淹了个半死才被人救起,却因寒气侵体,落下了不孕的毛病。

后来她后宫当首,却膝下无子,为此很是忧心。有一年西域王子来朝,带了一位神医,她求子心切,特去求医。

神医望问关切一番,才说:“皇后这是中了冰凝散的毒。”

她还以为是后宫哪位妃子对她下的毒手,心下正怨恨,便听见神医的解释。

“冰凝散乃是一种少见的镇痛药,但服用过后不可沾染寒气。女子体质本就为阴,若服了冰凝散后再沾寒气,体质便成至阴,难以受孕。”

幸亏神医开了秘方,她调理五年方才怀上渊儿。

那时任朱婉已经被封贵妃,在宫中帮她打点事宜,两人相交甚好。她断然没有想到竟是朱婉早早下的毒手,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

冰凝散虽然少见,但寻常医家应也识得,可那么些年,她求尽医家,竟从未查出此因。由此可知,任朱婉这个蛇蝎女子,是买通了多少人。

她含笑接过茶盅,置于桌前,并未着急喝。

任朱婉倒沉得住气,拉着她把话家常,也不催她。

恰时,太子携几位王爷前来恭贺。

一番繁琐礼节后,众人方才重新落座,把酒言欢。

趁着任朱婉朝正座望去的一瞬,任素言迅速将她们二人的酒杯调换。她冷笑着朝任朱婉瞥过一眼,默默呷了一口清茶。

调杯换盏这种小事,只要不是习武之人,她的动作就不会被捕捉。此时对侧的兄长等人都忙着应对王爷,太子,更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只是任素言不知道,她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举动,已经被坐在正座上的某人收入眼中。

几番推杯换盏,船外传来几阵鼓声。由太子梁佑璋率先起身,一行人纷纷走至船边,甲板之上,欣赏烟火。

她揽着素如站在船边,任朱婉则和二叔家的两个女儿任素墨,任素汐,一起陪着老祖宗。

站了一会儿,静谧的夜空便绽开绚丽烟火,彩色的火花映亮半边天空最终化为灰烬与黑夜的颜色融为一体。

然后,她便看见太子身边的宦人朝这边走来。

“素言姑娘,太子殿下说,今儿是公务,不便来同你招呼。乍家来告知一声,免得姑娘伤心。”

梁佑璋还为太子的时候,的确时常往任府去。两人算是青梅竹马,好多时候连礼节都可舍去。正因为此,在当初太子东宫之位不保时,她爹爹才会极力拥护他,走上帝王之位。

如今看来,什么狗屁太子,不过是只白眼狼。

不过她并不打算现在就与梁佑璋决裂,想要报复一个人,留在他身边,才更有机会。

她低笑颔首朝宦人一礼,道:“还请公公回禀太子,素言不会放在心上,太子尽管忙事去。”

虽不打算决裂,但她一想起前世,便觉得他着实令人恶心,自然能少见一面就少见一面。

烟火声中,望着宦人离去,她突然看见身后有道黑影朝自己靠近,然后腰间被一道大力往前推。

她嘴角微扬,心道:你既想玩,我便陪你玩玩。

任素言早有防备,这一道大力并不足以令她落水。可她也不能让任朱婉白喝了那杯含有冰凝散的茶水,她微微侧身,伸手朝背后探去,抓住那只“魔爪”,把那人揽在胸前,纵身一跃,一头栽进湖中。

“啊!救命啊!救……救命啊!”

任朱婉在水里拼命地扑腾,她只是想让任素言栽进水里,发挥冰凝散的功效,可没想过自己会中招。她不习水性,此刻身体浸在水中,脚腕处似乎还有道力气扯着自己往下。

她害怕极了,更加用力的在水中扑腾。

有人发现这处异况,叫喊着人下水,一时间船上乱做一团。

任家老祖宗敲着雀杖,焦急的唤:“婉儿,婉儿。快来人啊,把老身的好孙女救上来。” alNUBdfEu16cSD++tNyqpNBnRnmtlVlaW7bMwAQuJVhxW2W+QM7VU3qHhlcNgWn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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