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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浴的最后，苏锦已经疼得神志不清了。
那双清亮的眼睛里失去了焦距，人还醒着，意识却已经涣散，什么都倒映不出来。
药液变得澄清透明，苏锦的身躯一览无余，美好，干净。
凌墨将她捞起来，手刚碰到她，苏锦就无意识地一颤。
才刚经历了浑身的剧痛，苏锦的身子此刻极度敏感，轻轻碰一下，都会产生极大的反应。
凌墨下意识地放轻了举动，将她放回床榻上。
拉过被子盖住，苏锦的眼睛忽然移了过来。
黑色的眸子里，仍旧没有任何焦点，却好像看到了凌墨。
“大师兄……”
她的声音近乎低喃，像只是本能的反应一样。
凌墨的手微顿，慢慢的，在她的头上摸了摸。
他也不想的，可是……
“大师兄，姗姗师妹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吧！”
外面有人在拍门，凌墨的眼神一凛，迅速收回手，起身走出了屋子。
在他身后，苏锦已经干涸的眼睛里，滑下一道水光……
……
“师兄。”
吴姗姗看到凌墨，立刻飞扑过去，紧紧地抱着他的腰，“你去哪里了？我看不到你，我好担心，以为我又要忘了你。”
凌墨搂住她，“不会的，我只是去了阿锦那里，给她泡了最后一次噬心灵散。”
吴姗姗抬起头，“你亲自去的？师兄，我也可以……”
凌墨淡淡的笑起来，“这种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好，我知道了。”
吴姗姗乖巧地将脸埋入凌墨的怀里，只是她的眼睛里，却划过一抹狠戾。
大师兄居然亲自去给苏锦泡药浴！苏锦这个贱人，都这样了还不放过能勾引大师兄的机会！
泡药浴是要光着身子的，大师兄为什么要亲自去给她泡！
吴姗姗忽然腿一软，整个身子就要往地上滑。
凌墨立刻一把搂住她，“姗姗，你怎么样了？”
吴姗姗嘴角露出一抹凄美的笑，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凌墨慌了，本还想让苏锦缓一缓，看样子，可能现在姗姗就需要换心血。
只能，再委屈阿锦了。
……
苏锦是活生生疼醒的，噬心灵散的药浴会让人大伤元气，每一次，她都要在床上躺好几日来恢复。
苏锦浑身发冷，全身都在叫嚣着痛楚，逼着她从黑暗中睁开眼睛。
“师……兄……”
苏锦第一眼看到的，仍旧是凌墨。
他低着头，脸上是令人尊敬的认真表情，是每个云药阁弟子心里都崇敬的样子。
苏锦呆呆地看了几秒，视线顺着往下，看到了凌墨的动作。
她的手臂上连着一根管子，另一头，是一只碧绿莹润的玉碗，碗里已经盛了半碗血。
是她的血！
凌墨正在放她的血，他那么着急，想要让她死去吗？
苏锦本能地想要挣扎，却连手指都无法动弹一下。
“不要，不要……”
她以为自己在尖叫，然而发出来的声音，却犹如猫叫，微不可闻。
凌墨知道她醒了，然而却没有抬头，仍旧专注地盯着玉碗。
苏锦的生命力逐渐在丧失，她好疼，好冷，意识都开始出现了模糊。
“不要了，师兄，好疼，我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