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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当然不会怪你，凌墨，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我真的很爱你。”
吴姗姗大喜过望，她热切地表达着自己的爱意，她想让凌墨知道，谁都不会有她那么爱他。
凌墨沉默着，吴姗姗仍然在不停地说，从她第一次见到凌墨的时候开始，一直诉说着她对凌墨情意。
苏锦忽然觉得，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她应该相信凌墨才对，相信他不会对吴姗姗做出任何反应。
苏锦这么想着，转身就想要离开。
可她才刚刚有动作，耳朵就听见了凌墨的声音。
“我当时，因为你骗了我，所以我很生气，我却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姗姗，你也是因为不想失去我，才会那么做的，对吗？”
凌墨的声音很好听，是苏锦心中，最最好听的那种。
只是此刻，他的声音听在苏锦的耳朵里，如同炸雷一样，让她的神志有片刻的破碎。
凌墨在说什么？
他的意思是，他现在感受到吴姗姗对他的情意了？
可是、可是……
苏锦心乱如麻，怎么一瞬间，事情跟她想象的，又不一样了？
到底这几日发生了什么，怎么好想只有她什么都不明白一样？
“阿锦？你在这里干什么？”
韩磊的声音唤回了苏锦的神志，她呆呆地抬起头，眼睛里一片茫然。
外面的动静惊动了里面的人，凌墨很快出现在苏锦的面前，眼睛里有着隐隐的不悦。
“你跟着我来的？”
“我……”
苏锦想要解释，可她能怎么解释？她确实是跟着过来的。
见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凌墨露出一抹奚落，“这就是你对我的信任？你若是想知道什么，大可以正大光明的问我，何必这样偷偷摸摸。”
苏锦脸色煞白，她也觉得她不该这么做，可是凌墨的眼中，怎么会有那么冷漠和陌生的情绪？
“姗姗虽然有些事情做法不对，可那也是因为对我的感情，你为我做过什么？偷听？”
“凌墨，够了。”
韩磊想打圆场，却被苏锦给推开，她睁大的眼睛里，也开始跳动出火焰来。
“这是你真心的想法？你觉得，吴姗姗那种，是你想要的感情？”
“至少，她都是为了我。”
凌墨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苏锦红了眼。
“那恭喜，你们正好可以修成正果。”
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苏锦不愿意让任何人看见她此刻的模样，她转身推开挡在面前的韩磊，快速地冲了出去。
韩磊本想拦一下，伸出去的手背上，却落了两滴滚烫的水珠。
“凌墨……”
凌墨收回目光，抬起头，表情变得凝重，“是不是又有新的进展了？”
见他不愿多说，韩磊只能点点头，“已经收到了消息，大概，就这几日了。”
“我知道了，你那边，尽快准备吧。”
凌墨说完，身上的力气像是散尽了一样，脚下微微晃动。
在他身后，吴姗姗觉得凌墨终于感受到了她的情意，她不厌其烦地喊着凌墨的名字，然而凌墨再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
“她人呢？”
凌墨回去以后，没有见到苏锦的身影。
药童说，苏锦回去她的住处了，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师姐好像很生气。”
“嗯，不用管她。”
凌墨语气随意，小药童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过很快，他们就明白了。
并且不止他们，几乎整个云药阁的人都知道，凌墨对吴姗姗动了恻隐之心，夙妗嫉妒了。
“前掌门是吃错药了吧，夙师妹不比吴师姐漂亮多了，他选吴师姐不选夙师妹？”
“所以这才叫真爱，再说了，吴师姐以前也很漂亮的，等她的伤治好了，还不一定呢。”
“不过也是，吴师姐虽说做了许多错事，对前掌门可是一片痴心，夙妗做过什么？”
“唔……做过前掌门的近身弟子？”
“哈哈哈哈。”
凌墨的变化似乎很理所当然，一个是做错了事却苦苦痴恋，已经收到了惩罚的人，一个是顺风顺水，只不过是运气好才入了凌墨眼的人。
世人向来善于同情弱者，这是亘古不变的习惯。
苏锦有口难辩，她也不屑去辩解，可她委屈。
她不明白，怎么突然间就变成这样了，之前的凌墨难道是她的幻想而已？
“阿锦，你别在意其他人说的，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韩磊安慰她，可是说出来的话，也很看得出来，很没有底气。
半晌，苏锦慢吞吞地摇了摇头，她的目光里没有怨恨，依旧很清澈，干净的，让韩磊控制不住想挪开视线。
“师兄，我没事的，人有七情六欲，谁也没有被定了规矩，只能爱谁。”
苏锦委屈，不甘，只是也仅此而已。
只能说，转世轮回，可能一切都会变的，只是当初在三生石前留下誓言的他们，太天真。
韩磊看到苏锦瞳孔深处的一抹悲伤，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
自己嫉妒吴姗姗的传言始终不散，苏锦觉得，或许，是该她离开云药阁的时候了。
不过在她提出离开之前，吴姗姗却想见她一面。
“我不想见她。”
“师妹，吴师姐很诚心地想要见你，你就算嫉妒她也不至于这么心胸狭隘吧。”
“我与她没有什么好说的。”
“吴师姐说，她只是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苏锦皱了皱眉，传话的人摆了摆手，“别问我，都说了是秘密了，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就过去见她一面呗。”
苏锦被那个“秘密”吸引，最终还是去了。
水牢里依旧无人看守，像是笃定吴姗姗无法逃走一样。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吴姗姗的待遇看起来不错，衣裙干净，脸上还蒙着白纱。
苏锦在离她很远的地方站住，“我并不想来，现在，你可以说说你的秘密了。”
“站那么远，怕我吃了你不成？”
吴姗姗发出一声笑声，语气得意，“你很不甘心吧？凌墨最终还是明白了我的心意。”
她沙哑的嗓音并不好听，她却完全不在意，“我做了那么多的事，都是为了和他在一起，可你呢？你做过什么？”
“什么也没有！你凭什么拥有他？幸好，凌墨明白了。”
吴姗姗很高兴，特别高兴，她恨不得看到苏锦痛哭流涕地嘴脸，不过，没用！凌墨的心里已经没有她了！
苏锦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脸上却平静淡然，“你要说的，就是这些？”
她勾了勾嘴角，“如此，我不奉陪了。”
“等等！你就不想知道，当初我是怎么发现，你才是凌墨找的那个人吗？”
苏锦离开的脚步停下，“不是因为你爹用了秘法得知的？”
“是，但是你想不想知道，我爹都窥探到了什么？”
吴姗姗面纱下的嘴唇翘起来，“你那缕丢失的魂魄，你是不是仍旧想不起来，是怎么丢失的？”
“……”
苏锦的掌心传来疼痛，她死过一次恢复了记忆，可是这部分她始终没有任何印象。
难道吴姗姗知道？
“你以为我爹是因为什么不敌凌墨？还不是因为窥探的时候耗损了他太多的修为，你过来，我告诉你。”
吴姗姗朝着苏锦招了招手，口中的声音慢慢放低，“你一定会感兴趣的，跟凌墨，也有很大的关系。”
苏锦不自觉地挪动了脚步，像受到了蛊惑一样，不受控制地走过去。
她隐约觉得，丢失魂魄的事情很重要，特别特别重要，只要想起这个来，就能解开很多疑问。
“苏锦！你在干什么！”
一声熟悉又陌生的怒吼，让苏锦一个激灵，像是从幻境里挣脱一样。
她低下头，自己什么时候将那把灵剑拿出来了？她什么时候抓住了吴姗姗，剑刃已经放到了她的脖子上？
“凌墨！凌墨救我！她想要杀我，我不想死，你救救我……”
吴姗姗哭泣挣扎，脖子蹭到了剑刃，流下了刺眼温热的鲜红液体。
苏锦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凌墨给推开。
她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顿时失去了重心，跌坐在一边。
灵剑不小心将她的手掌割破，苏锦没有任何感觉，坐在地上，看着凌墨满脸紧张地查看吴姗姗的伤势。
画面，好像重叠了一样。
同样是云药阁，同样在缥缈峰，同样的手段，同样的结局……
她始终是被推开的那一个。
骨子里涌出的汹涌寒意，将苏锦一点一点彻底吞没。
她闭上眼睛，整个人像是被冰封了一样，感受不到任何温度。
上一次，她用了一把匕首戳进了自己的心口，这一次，她绝不。
那就放手吧……
苏锦跟自己说，她松开了手里握着的灵剑，剑柄上沾满了她的血，刺目，绝望。
苏锦被人带了出去，吴姗姗靠在凌墨的怀里，一遍遍说着苏锦想要杀她。
她能感觉到凌墨浑身紧绷，心里窃喜，凌墨竟然会因为自己受伤而如此愤怒。
只是在苏锦离开后，凌墨也站了起来，无论她怎么喊他，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