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姐弯下腰将我扶起,她用眼神告诫我要听话,不要顶撞,不要忤逆年轻的夫人。
发烧过后,我浑身无力,站在地上摇摇晃晃,梅姐只好扶住我。
萧瑶一身华服,脸上化着浓妆,卷曲的黑发捋在一侧,眼睛凶狠地瞪着我,“真没想到你还活着,你这个害人精!”
话落,她狠甩了我一巴掌,愤怒地低咆:“还我丈夫!”
我被打得趔趄,要不是梅姐抓住我的手臂,我又会倒在地上。
再次站稳,我才发现这儿不是慕容寒的卧室,而是一间空荡荡的房间,弱弱地扫了眼左右,发现靠窗一角有张木板床,一张破旧的桌子。
再低头往下看,我发现自己的脚包着纱布,有几块血斑成了肮脏的褐色。
我垂首观察自己,却被萧瑶看成了我对她的无理与不屑,她气愤地抓住她的头发又甩了我一巴掌……
啪!
随声她叫嚣:“你怎么不说话?不说话?”
我的唇角流出了血,腥味直冲鼻端,我扯了下唇,感觉自己的喉咙已粘成了一块,又痛又涩,实在是吐不了声音。
有什么好说呢?
四年前她塞给我一张飞机票,我听话地来到伦敦却发现母亲不在,我找了三天没有一点收获,人生地不熟的我情急之下给慕容枫打了远洋电话。
莫容枫听说我逃婚正在着急,接到电话后二话没说就赶到伦敦帮忙寻找,结果天寒地冻,他出了车祸。
他死了,司机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我又成了罪人,一个害死恩人慕容枫的罪人!
这件事让我很后悔,如果时间能倒流,我绝不会打电话给慕容枫,在这个城堡里,他就如我亲生父亲一样。
他的去世也让我悲痛了很久,我不敢明目张胆地回来,只有清明的时候偷偷去他墓地拜祭一下。
我可以想像慕容枫的去世又沉重地打击到了慕容寒,所以,他怪我!他更恨我!
两个巴掌还打不出我一个字,萧瑶已气恼到了极点,她拉走了梅姐,狠狠地甩下一句话——
“别管她,饿死她!”
她们走了,我无力地又瘫倒在地,脑袋浑钝一片,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
当一缕夕阳透过窗户洒落在我脸上时,我悠悠转醒……
动了动手脚,我努力支撑起身子,靠在墙上抬起头,让那缕橙色的夕阳清洗着我憔悴苍白的面容,迷糊的脑子。
正当思维慢慢清晰时,我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小女孩嘻闹的笑声:“哈哈哈……她像哈巴狗呢。”
我浑身一震,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扑向了窗口……
推开另一扇半阖着的玻璃窗,我模糊地看到一个穿粉色羊绒衫的女孩站在草坪上开心地拍着手。
离她两米的地方蹲着一条白色的“小狗”。
错了,不是狗!
我的心猛然一扯,用力地揉了下眼睛,再次睁大,我几乎眦裂了眼角。
没错,那个蹲在地上学“狗”叫的也是个女孩子,她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宝贝囡囡!
而那个穿着华美的女孩估计就是萧瑶的女儿慕容玲,她正不停地拍着手喊:“快叫呀!你快叫呀!”
囡囡垂着脑袋,凌乱的黑发垂落在脸两侧,她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白色毛衣,下着的一条黑色打底裤已破了。
她咬着唇,肩膀在抖动,似乎想哭又不敢哭。
瞬间,我的心,被一把无形的利剑刺穿!
鲜红的血,淅淅沥沥地在流……
一股怒气如火山喷发,我打开了粘连在一起的喉头,嘴大张:“你们滚开!不准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