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金碧辉煌,威严肃静,尽显皇家辉宏之气。历朝历代以来,大聂都注重皇家气派,如今李琰在位也是如此。
宁子漠独身站在正中央,气宇轩昂,不卑不亢,“皇上觉得臣的提议如何?”
李琰坐在高大的皇位上,精神却显得萎靡不振,与这大殿格格不入。他显然对宁子漠的提议兴致缺缺,随意抬抬手,“这女人就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考什么科考。”
宁子漠依旧面不改色,运筹帷幄,“女子当官,自成宗帝在位便有记载,不是什么先例,并且也取得过不菲的功绩。如今的《海关水路法》便是根据当时女官编制的《商运法》所改,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被人所忽略。因此臣认为,倘若皇上改革科考制度,并能取得成效的话,皇上的丰功伟绩当为后世所传颂。”
李琰伸手拖着额头,蹙了眉。他自从当了皇帝,一听这些政见就觉得头痛,“爱卿啊,整个朝堂就你明白事理一点,你怎么也开始跟那群老古板一样了。朕没这些心思,爱卿就不要拿这些事来烦扰朕。”
宁子漠看了一眼他旁边的人,又接着说:“皇上日理万机,自然不会有这些闲工夫管理琐事。只要皇上同意了臣的提议,臣将全权处理此事,绝不让皇上心烦半分。”
李琰揉了揉额头,看向身侧的人,“皇后你怎么看?”
身侧的人微微抬头,美目流转,只看一眼,便觉得被她吸走了魂魄。
她的神色流转间尽是风情万种,秋水为容,玉为骨,肌肤如玉脂,发丝如丝绸。她的眉目略显清冷,恰似最勾人心魂,一笑起来,烈焰红唇,这江山都能为她倾倒半边。
她俯身靠在李琰身侧,指若葱白,声若黄莺,“皇上,臣妾听着觉得蛮有趣的,不妨就答应他吧。若真有了功绩,那也是皇上您决策有方啊……”
李琰“呵呵”笑了起来,握着她的手,满眼宠溺,“听皇后的,准了。”
“谢皇上!”宁子漠行了一个大礼,抬头意味不明地看了尹青青一眼,“谢娘娘。”
尹青青冷笑了一声,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将发拂到耳后,眉目如画,精致得宛如画上的人物。
宁子漠将盖了玉玺奏折收好,没有多作停留,便离开皇宫。
宫门外齐秉在马车上正侯着他,恭恭敬敬地迎接,“相爷办完事了?”
宁子漠“嗯”了一声,就拂起衣袍坐上马车,他刚一坐进去,又拂起了帘子,“对了,让你查谭素和尹盛的事,你查得怎么样了?”
齐秉缓缓驾起马车,“咕噜噜”的转动着,“回相爷,和白若说的大致一样,但属下总觉得太过于巧合了。”
“哦?”宁子漠有些意外,坐正了身体,“你怎么看?”
“谭素从不在外面吃饭留宿,却一个人去了一品居,本身就很奇怪,再加上正巧尹盛也在,就更奇怪了。”
宁子漠笑了起来,“这有什么奇怪的?巧合罢了,尹盛这人我见过几次,确实是个爱管闲事的人。”
“相爷不觉得,谭素有点刻意去结交尹盛吗?”
宁子漠托着下巴,开始仔细地思考,瞳孔渐渐深邃了起来,“尹盛是皇后的堂弟,她想要结交一点都不奇怪。”
齐秉没说话,只顾驾马。
等回了相府,门口的侍卫通报:“相爷,谭大人出去很久了,还没有回来。”
宁子漠猛地回头,“她去了哪?”
“属下不知。”
宁子漠深吸了一口气,蹙了眉。他急步往里边走,明显有些生气,“齐秉,马上去查,查她这几天都去了哪,到底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
“是,相爷。”
谭素回到相府的时候,宁子漠已经在了。他坐在院子里边,一边喝茶,一边看风景,眯起一双狐狸眼,让人看不透彻,似乎是刻意在等着她。
“你回来了。”
谭素连忙上前行礼,“见过相爷。”
宁子漠低下头,去端茶壶,
手刚一抬,谭素就两三步上前替他添了茶,“这等小事谭素来就行了,哪能劳烦相爷。”
若是放在以往,宁子漠必然身心愉悦,还会顺带着夸奖她几句。可今天他却瞥了她一眼,没做声。
谭素也察觉到异样,添了茶便安安静静地侯在边上。她偷偷瞧了宁子漠的脸色,看不出喜怒,隐隐觉得不安。
过了许久,她试探着开口:“相爷……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他喝了一口茶水,脸上依旧看不出喜怒,他抬头看着她,那双桃花眼总是含着某种风情,诱人沉沦,“素素啊,舍利子果然是心想事成,你所求之事,今儿已经下来了。”
谭素睁大了眼睛,“相爷是说……”
宁子漠拿出一本奏折,随意搁在桌子上,挑眉示意,“打开看看。”
谭素迫不及待地展开奏折,一字一句地看过去,她看完之后“啪”地合起来,有些激动地抬头,“相爷,这是真的吗?”
宁子漠点点头,没什么笑意,“不出意外,明年二月的会试名单会有你的名字。”
“可是我今年没有参加乡试,这样也可以吗?”
他漫不经心地喝着茶,不急不躁,“三年前你在郦州曾考中了秀才,我让那边的县官直接把档案转过来便可。”
谭素被感动得稀里哗啦,“相爷,您太有本事了!谭素愿为相爷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宁子漠笑了笑,手指摩挲着衣角。他头一次对她的恭维感觉到不安,却又说不上为什么。他似是无意提起,“素素,你今天去哪了?”
谭素眨了眨眼睛,“尹盛来找我了,相爷不是说我可以和朋友出去玩吗?”
宁子漠的手指停了下来,反复琢磨着她的话,眉目间藏着一抹犀利,“尹盛……前几日还叫尹小公子呢,怎么就改口了?”
“是这样的相爷,他今天将我引荐给了小侯爷,没把我当外人,总觉得叫尹小公子太见外了,便改了口。”
宁子漠没说话,只是将桌子上的奏折收起来,缓缓起身,“离会试只有四个多月,你最近也不要乱跑了,在府里安心看两个月的书吧。”
谭素愣了一下,没敢反驳,连忙道:“谨遵相爷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