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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盛摇头晃脑，开始得意地说了起来：“嘿嘿，你们都还不知道吧？德文公主虽封了封号，却因年龄太小，始终没有赐给府邸。所以她一直住在行文殿，正好是我管辖的地方。”
“那地方以前都好好的，最近就跟中了邪似的，频频出事。德文公主身边有四个贴身宫女，分明叫颖春、颖夏、颖秋、颖冬，自小就跟在她身边，关系好得不得了。但是从四天前开始，就一个一个的没了。”
“先是颖春，被人用针线封住了嘴，无法呼救，活活溺死在池子里。尸体是第二天才发现的，全身都泡肿了，捞起来的时候她的眼睛都还睁着，就像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我堂姐下令彻查此事，结果什么都查不出来。”
“然后是颖夏和颖秋，就在颖春死的第三天，那两人被人脱光了衣服，绑住手脚，系了个死结挂在树上。那结的系法很是奇怪，越挣扎越紧，越挣扎越紧，结果她们活活将自己勒死。尸体也是第二天才被发现，浑身都是血痕，同样什么也查不出来。”
“最后是颖冬，死的最惨的一个。她被人砍去两个手掌，绑在假山上，一直往嘴里塞碎银子，最后活活将她腹中塞满金银，窒息而死。发现她尸体的时候，浑身肿胀发紫，已经不成人样了，德文公主当场就晕了过去，大病一场。”
谭素的面色，越听越苍白。
闫东往孙斌鸿身后缩了缩，有点不敢听，“什么人这么丧心病狂？”
尹盛神神秘秘的，又接着道：“这还没完呢，昨天一只野猫儿跑到行文殿，突然发狂，将德文公主的脸给抓花了。听太医说伤口感染发炎，奇痒无比，都快毁容了，也不知道行文殿是中了什么邪，宫里闹得沸沸扬扬，不许外传……”
谭素一直很冷静地听着，她给尹盛倒酒的时候，听着听着就走了神，洒出去许多。
尹盛也没心思讲故事了，惊呼起来：“谭大人，这么贵的酒可撒不得！”
谭素连忙把酒壶放下，慌慌忙忙地擦桌上的酒，又把酒杯碰倒了。幸亏尹盛身手矫健扶住了酒杯，才没浪费那好酒。
谭素连忙道歉，扯了自己的衣袖去擦，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走神了……”
尹盛心疼那酒，忍不住道：“我说谭大人，你胆子原来这么小啊，这就把你吓得魂不守舍了？”
孙斌鸿和闫东哈哈大笑了起来，丝毫不给面子，“谭大人原来是被吓到了。”
谭素拍了拍衣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尹盛唤来店里的小二收拾屋子，刚才讨论起来的话题自然就断了。几个人说着说着又说到了孙斌鸿身上，这小子现在什么都有，就差个儿子，现在家里的正室也怀上了，自然就成了众人调侃的目标。
谭素虽是个女子，也没觉得这话题有什么不妥的，几个人就越聊越兴奋。
当说到收礼金的时候，孙斌鸿就来了精神，赶紧压住场子，站了出来，“这一胎若是个男的，那就是我孙斌鸿的第一个儿子，你们说礼金应该给多少？”
闫东翻了个白眼，妖声妖气地说：“那也是你儿子啊，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尹盛被逗得哈哈大笑，“小东子说得对。”
“你们要这样说就没意思了，我们是不是兄弟？这是我第一个儿子，当然也算你们第一个儿子了！”
“我去你的！”尹盛直接踹了他屁股一脚，怒骂道：“那你媳妇怎么不说是我媳妇呢？”
孙斌鸿扑过去，“你丫想得美！”
闫东生怕他们闹不起来，还在旁边煽风点火，“他惦记着你媳妇呢，老斌削他！”
谭素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发自内心的那种笑，干干净净的，似乎很久没有这么放松了。她忽然意识到对面一直有一双眼睛看着她，被她察觉到又立马低下去，不敢抬头。
谭素有些疑惑地看着周宵，总觉得他的眼神有几分奇怪。
看他们闹得也差不多了，谭素就问尹盛：“怎么林小侯爷今天没来？”
“你说高胥哥啊。”尹盛抓抓脑袋，“他不太喜欢这种聚会，一般不来的。”
“这样啊。”谭素了然于心地点点头，又看着孙斌鸿，“孙公子旁边的两位我都不太认识，能不能介绍一下？”
闫东赶紧道：“我叫闫东，上次我们见过面的！”
谭素点点头，“我记得你，你就是闫老尚书的外孙吧？”
“是我是我。”闫东拼命地点头，“我在户部当文职，谭大人要记得在宁相面前多提点提点我！”
“一定。”谭素笑起来的模样有几分像宁子漠，狐狸一样，她又把视线移到周宵身上，“那这位是……”
闫东赶紧搂住周宵的肩膀，关系很是亲昵，笑道：“他叫周宵，我们都叫他元宵。他和我都在户部当差，谭大人也别忘了他，他小时候还是我救命恩人呢！”
“是吗？”
“我小时候爱哭，别人都不跟我玩，还把我推进粪坑里。如果不是元宵叫人来救我，我早就变成花肥了！”
尹盛笑得眼泪花都快出来了，直拍桌子，“这事都好意思拿出来说？”
“哼，我愿意。”闫东冷哼一声，傲娇地把脸转到别处去。
孙斌鸿被他逗乐了，“你这娘娘腔。”
谭素全程笑而不语，这时候也忍不住感叹了一句：“你们几个关系还真好啊。”
“那是当然，十几年的感情。”尹盛摇头晃脑的，相当自豪，给谭素满了一杯酒，“来，谭大人，我敬你一杯！”
谭素丝毫不矫情，和他碰了杯子。
两人一干而尽，谭素又提起酒壶给自己添了一杯，“这第二杯酒，就算作是谭素赔罪，希望尹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
尹盛赶紧阻止她，“谭大人别这样，我没把那事放在心上……”
谭素全然不顾，碰了他的杯子之后，当即一饮而尽，辛辣的酒呛得她眼睛都红了。
尹盛一下子就动容了，豪气冲上心头，“谭大人是个爽快人！我尹盛也敬你一杯！”
两人这一来二往的，酒壶很快就空了，尹盛还不尽兴，还要再叫两坛子酒。谭素实在是扛不住了，拉住尹盛的衣袖连连求饶，“下次吧，下次一定陪尹公子喝个高兴，但我今天真的是喝不了了……”
“谭大人你酒量真差，这才几杯啊……”尹盛这边还在埋怨，那边谭素一趴下去，就起不来了。
孙斌鸿咳嗽了两声，清清嗓子，“盛三儿，人是你灌醉的，你可要负责送回去啊。”
尹盛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我送？”
一想到相府里有个宁子漠，尹盛浑身都瘆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