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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素听了这话，头皮一紧，瞬间就从床上站了起来。
那人说这话，是否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
“爷为何这么说？”
那人又不再言语，显然是不愿暴露身份，可是谭素已经将他的身份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两人都隐藏着自己，殊不知已经被对方看透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房门打开又关上。
谭素扯下布条，目光在黑暗中分外锐利。按理说，那人出入相府就该是相爷那边的人，他若知晓自己也是，何苦隐瞒？
莫非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他和相爷之间并非亲密无间，所以才会防着自己？
可若不是时常来相府，何至于白若都认识他？
“客官，小的方便进来吗？”门外又响起敲门声，谭素赶紧系上布条，让他进来。
小二抱了两床被子，搁在椅子上，“这是客官让加的被子，夜间天气转冷，客官若还觉得冷，尽管知会小的。”
“知道了。”
等小二离开，谭素才想到那人只定了一间房，这两床被子只怕是给她睡地上用的。
小二送完被子，那人端着两盘小菜进屋，搁在桌子上又转身出去了，临走时警告了一声：“吃快些。”
他这是让她可以睁开眼睛吃饭呢，脾气还不算太坏。她记得第一次在府中瞧见他的时候，那股子盛气凌人，真真是叫人不敢相与。
谭素恭敬不如从命，扯了布条一顿大吃，她如今是闻了这香味，感觉舌头都要被自己咬下来了。这种感觉，只有当年初来京都，和乞丐们争食时才有过。
她吃着吃着，口中饭菜变得索然无味。她只要一想到大事未定，这心中的忧愁也就无法平息下来。
天下贪官还未除尽，大聂还未清明，郦州霸占她房屋的恶霸还没有受罚，中饱私囊的县令也还没有入狱。
她的路还很长很长。
吃过饭菜，小二上来收拾了碗筷，谭素自觉打好地铺，收拾收拾准备睡觉。累了一天一夜了，她躺水盆里都能睡过去，何况是柔软的被子。
谭素睡得正沉，梦到初入相府的时候，走到哪里都是新鲜事物，看得她移不开眼睛。尤其是当万花丛中宁子漠回过头来的一瞬间，眼中含笑，眉宇飞扬，美不胜收。
“起来。”
谭素被推醒，她整个人都还处于懵逼的状态，突然被人扯下了遮眼的布条。房间里灯火通明，她睁不开眼睛，明亮的光芒刺得她眼睛生疼。
“我问你。”那人声音冷冽，就如一把锋利的钢刀，准备随时了结她的性命，“锦囊里的军防布置图是不是你拿了？”
谭素揉了揉眼睛，不敢抬头，“爷您说什么呢？什么什么图？”
“少给我装疯卖傻。”那人直接拽住她的衣襟，强大的力量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那东西我贴身保管，从未有人接近我，除了你还能有谁？”
他上来直接就扯了她的布条，不怕她瞧见他的模样，想必是杀意已决。谭素也没什么好遮掩，横竖那人已经不会放过她了，索性抬头看向他。
那人有一双挺直的眉毛，刚正不阿，眉毛下的眼睛锋利警觉，不管看向谁都能给人以威压。他的鼻梁骨高挺，是南夷那边的长相，嘴唇出乎意料的薄，没什么血色，抿起来的时候就像一头随时准备扑过来的野兽。
光看面相，这就是一个冷血薄情的人，谭素见他第一面的时候就如此觉得。
那个时候他编着南夷那边的小辫，手里握着一把弯刀，身后带着两个随从，威风凛凛从相府走出去，谁都入不了他的眼。
如今，却为了一张图弄得如此狼狈不堪。
谭素笑得很是讨好，这是她的拿手绝活，再爆裂的脾气在她面前都得冷静下来，“爷消消气，图不见了小的就陪你去找，何必为了一张图发这么大的火？”
他的容颜冷峻，配上红色的头带更如烈火，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我不想说第二遍，把东西交出来。”
“爷怎么就认定是我拿了？”谭素委屈巴巴地咬着嘴唇，“爷冤枉了我不要紧，若是耽误了找东西的时间，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抿紧薄唇，绷紧的身体随时都能将她捏碎，那神情凶狠得不行，“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肯给，我就自己来找。”
谭素还想周旋几句，那人直接拽住她的衣服一撕，她的衣裙就从身上脱落，只剩一件里衣。她被吓坏了，抱住自己的身体。那人还不肯放过她，抽出长剑直接划开她的里衣，若不是她的手还紧紧抱住自己，此时站在他面前的自己就仅有肚兜遮掩。
“够了！”谭素跪在地上，白皙如玉的身子瑟瑟发抖，就连声音都带着撕裂的喊叫：“东西不在我身上，你到底想怎样！”
“你怎么证明。”
“怎么证明？”谭素咬紧牙根，愤愤地望着他，“要不要我脱光了给你证明？”
那人一脸冷酷无情，往前走了一步，显然是打算付诸行动。好像女人的名节于他而言，就是不值一文的东西。
他抓住谭素的手，她直接抬手给了他一巴掌，用了她全身的力气，恨不得将面前的人挫骨扬灰，“你胆敢羞辱朝廷命官，该当死罪！”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几乎要捏断她的骨头，目光冷冽地望着她，那双眼睛比深渊还沉，比江海还深，“你拿了我的东西，我还不能拿回来吗？”
“那是你的东西吗？”谭素冷笑，声音发了狠，“大聂边关的军防布置图，那是大聂的东西！只要我还没死，你就别想从大聂的土地上拿出去！”
他阴沉着脸，“果然是你拿了。”
“那本就不是你的东西！”谭素定定地看着他，分寸不让，“南夷靠着大聂的物资越冬，却不懂感恩，意图攻城，这就是你们南夷的以德报怨吗？”
他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冷笑了起来，声声如冰：“这是帮助吗？这是狗屁不如的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