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这天宁子漠起得很早,白若帮他穿上官服,那窈窕的身姿都看得她脸红了。她心想,回到宁子漠身边果然是对的,先不说荣华富贵,光是伺候相爷这样风华绝代的人物,就比别处好。
何绪入屋,“相爷,马车备好了。”
宁子漠点点头,“贺礼呢?”
“也备好了。”
宁子漠理了理官服,闻到白若身上时有时无的香味,不知为何心头有些抵触,“白若,你身上是什么香味?”
白若红了耳根,“回相爷,是奴婢用院子里的梅花做的香囊。”
她觉得相爷是喜欢梅花的,不然不会每天都望着那片梅花出神,自己用梅花做香囊,也是想讨他欢心。
宁子漠听到她的话一下子就回了头,他看了白若很久,那双眼睛深沉如海,而后轻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白若琢磨不透他的心思,隐隐不安。
宁子漠走到院子里,停在梅花树下看了很久,雪在枝头融化了一半,梅花的香味沁人心脾,“她折了哪的梅花?”
齐秉没听明白,“谭素从不折梅花。”
“我说的是白若。”
齐秉更加云里雾里,“相爷……”
宁子漠又往前两步,他走到一支被折断的梅花树前停住,深深吸了一口气。那香味清雅恬静,和白若身上的十分不一样。
“怎么了,相爷。”
“怎么折下来香味就变了这么多?”宁子漠捏着花枝,想到那日谭素退下时的身影,都不敢抬头看他一眼,再联想到今日变了香味的梅花,他一点也笑不出来。
折下来的梅花,香味就变了。
齐秉百思不得其解,“相爷要罚她吗?”
宁子漠笑着摇了摇头,带着齐秉出府,坐上前往皇宫的马车。
马车到了皇宫门口落下,齐秉不得入内只能守在门口,宁子漠出了马车又坐了宫里的轿子入殿。旁边李珏也正好上轿,两人的轿子同时抬起,并肩而行。
宁子漠微微掀了窗帘,瞧见旁边的李珏清风霁月,半点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的意思,看来那几个月的牢狱之灾,似乎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
听闻他从牢房里出去的时候都不成人样了,养了一个月才逐渐恢复如初。将他打入牢房的皇帝就在这宫里,他却不计前嫌,还是在今日入了宫。
宁子漠倚在窗口,似笑非笑地开了口:“王爷今日神采奕奕,想来是下官上次送的补药奏效了。”
李珏侧头看了他一眼,神色平静,解开了窗口的帘子,遮挡住他的视线。
宁子漠笑了笑,毫不在意地放下帘子。他跟李珏之间可是半分情面也无,便是在朝堂上都会斗个你死我活,更不用提此时此刻。
只是李珏这人,着实是个奇人。
当年受尽恩宠,却不争皇位,如今手握重权,也不起兵造反。
他忠于大聂国的每一位君王,做好臣子的所有本分。可他却忘了,忠于昏君,永远都不能改变大聂。
宁子漠笑而不语,放下了窗帘。
他和宁子漠的争斗还长得很,长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