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回到军营,吩咐魏延、霍峻、冯习三人安顿好士兵后,径直来到自己的营帐。
法正和张松二人将自己的裹得严严实实,并且还用围巾遮住了面容。
看到秦川走来,二人解下围巾,秦川看到这不认识的二人,奇怪的问道:“你们是何人?”
二人行礼,张松率先开口道:“秦将军,在下益州别驾张松,这位是我的好友法正。”
这二人的名字自然是大名鼎鼎,可谓是刘备入蜀的两大功臣,只是这二人现在来见自己作甚?
秦川拱手道:“原来是张别驾和孝直先生,不知道二位找我何事?”
邀请二人进入帐中,秦川和二人面对面的坐在火炉前,一壶热茶温上后,秦川给两人倒上,说道:“能让别驾如此遮掩来见我,事情非同寻常吧?”
张松苦笑道:“我是借着天寒身体欠恙,没有去参加酒宴,出城来寻将军,所以不能让其他人看见了。”
秦川点头会意,看着二人道:“所以二位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法正道:“我等随益州牧入荆州,观刘荆州雄主也,想投身于荆州。”
秦川倒茶的手一顿,看向法正,对法正道:“孝直先生在益州不受重用?”
法正点头,秦川看向张松,对张松道:“先生已经是别驾了,为何也想投荆州?”
张松说道:“刘益州只有守成之心,如今天下,凡有血性必有争心,天下纷扰,守成之君,终究会走向灭亡。而刘荆州,以兴复汉室为己任,一心为汉室,实力强大,乃是雄主,良禽择木而栖,我张松心向汉室,择良主,何尝不可?”
秦川一笑,张松这丫的也是一张厚脸皮啊。
“二位应该直接去找主公的。而不是来找我。”秦川说道。
法正目光沉稳的说道:“我早已经打探清楚,将军乃是刘荆州身边的智谋之将,并且深受重用,我们来找将军,比现在接触荆州牧要好。”
秦川道:“我做不了决定。荆州牧和益州牧乃是宗亲关系,如今又有盟约在,如果你们二人来投,导致两家关系破裂,那该如何?如果你们投入荆州,益州牧让荆州牧杀死你二人,不然不给予战争援助,那又该如何?”
法正喝了一口茶,细细品味,并不马上回答秦川的话,而是说道:“好茶,益州有种茶,清香甘甜,产于高山之巅,极为稀少,将军却是无法品尝到了,可惜啊。”
法正说完,突然话锋一转:“益州国富民殷,天府之地也,四周有山川险峻,高祖成帝业之地,刘荆州对这块地应该就没有想法吗?”
“刘益州,与我荆州为盟,又与我主为宗亲,我主绝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天下,有德者居之。如今曹操雄踞北方,江东孙权坐断,想要兴复汉室,一州之地是无法兴复汉室的。刘益州暗弱,不足以争天下,此等膏腴之地,乃天赐刘荆州。”
秦川目视法正:“孝直先生意欲何为?”
“夺益州,成大业。”法正与秦川对视,目光灼热的说道。
“还是绕不过宗室和盟约。”秦川说道。
“将军是有野心之人。”法正认真说道。
秦川道:“我毫不掩饰我的野心,我是丝毫不在意宗室,甚至盟约,天下除开有德者居之外,还是强者居之,德和强大相互匹配才能成就一番大业。我不在乎这些,但是我的主公在乎。”
法正对秦川道:“我有办法。所以这也是我来找将军的原因。我需要将军的帮助。”
秦川笑道:“我虽然有野心帮助主公统一天下,再造大汉,可是我还是觉得自己才能信任。”
法正看向秦川:“将军觉得我此番过来是作假?”
秦川是相信法正和张松的,因为两人在历史上就是献计为刘备拿下了益州。
如果秦川做出立马就相信二人,承诺帮助的话,反而会让两人觉得秦川太过于轻浮,并且有可能会导致二人计划失败。
要知道这二人能力是顶尖的,但是性格方面则是有着不小的缺陷了。
法正睚眦必报,得势便性格张扬,张松同样如此,虽然他有才能,但这个人有点大马虎,太过于信任身边的人,历史上张松被他的兄长所杀,就是因为太过于信任他的兄长了。
秦川知晓法正要干什么,现在用质疑打压下二人的性格,对他们以后绝对有好处。
这就是心理方面的谋略了。
秦川看着法正,盯着法正的眼睛很久,法正也望着秦川,片刻后,秦川对法正道:“说说你的想法。”
“汉中张鲁一直都是刘璋的心头大患,二人是世仇。刘璋一直想要剿灭张鲁,但一直无法功成。我会和张松进言,让他请刘荆州入蜀,助益州剿灭张鲁。刘荆州进入益州后,用手段让刘璋大军攻击刘荆州军队,造成刘璋先背信弃义之举,然后入蜀的荆州兵与我等里应外合,拿下益州。”法正说道。
秦川说道:“听起来是很不错。但是你觉得刘璋真的会答应让我主带兵入蜀?”
法正道:“南阳战场胜利,自然就会答应。”
“入蜀之后,你如何运作让刘璋攻击我主?”
“流言诛心。”法正道。
秦川道:“我可以给你帮助。但是我又该如何帮助你?”
“听闻将军掌天网。我们需要天网的帮助。”法正说道。
秦川道:“你们知道的还挺多的,这些消息是从何得来的。”
“路途之上,简雍与我成为了挚友。”法正说道。
简宪和啊简宪和,你还真是个大嘴巴啊。
秦川对法正道:“明日会有人去找你。益州天网会帮助你的。”
张松对秦川说道:“此计成功与否,取决于南阳之战能否胜利。若是将军有能力,不妨降服那三千东州兵,有这三千精锐,以后夺益州的阻力也会小很多。”
离走时,张松对秦川道:“将军,我们都是为了汉室。”
秦川肃然道:“为了汉室!”
二人离去后,秦川笑了笑,为了汉室这个名头真好用啊。
不过这个汉室显然不是那个在许都的汉室了。
汉室是汉室,许都里的刘协是刘协,这一刻大家分的很清楚。
至于以后坐汉室的帝王是谁,那就自然是能统一天下的那个刘姓之人了。
建安九年的最后几天,公元二百零四年,张松和法正沿着历史的轨迹,提前了十年开始进发,他们会成功吗?亦或者刘备能成功吗?
这一切在秦川的心中打了个大大的问号。一切都改变了,秦川知道的历史轨迹,全都变了,已经面目全非了。
这个时代或许没有历史上那么精彩了,但是未来的数百年华夏之地或许没有那么凄惨了。
没有持续近百年的三家争斗,没有那么多的传奇人物出现在舞台上绽放光彩,这个时代注定会在未来的人看起来一点也不精彩,仅仅是短暂的动乱之后,帝王宝座上重新换了一个帝王,从而开启一个新时代,毫无亮点。
但秦川觉得这个时代还是不要精彩的好。这就好像一个伟大时代迸发最后的光辉,这种足以闪耀千古的光辉落幕后,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是持续数百年的黑暗,这种黑暗如同黑洞一样,让人读这段历史,沉重压抑。
秦川不想要黑暗降临,不想让后世人读到百年后的这段历史是带着沉重的心情的,而是带着一股豪气丛生,叹不能置身伟大时代的心情来读从公元两百年到公元三百年甚至到公元四百年、五百年的这段历史。
阻止黑暗,阻止一个族群近乎灭亡,在这些面前,什么道德礼仪廉耻,秦川都可以抛弃。秦川是一个很彻底的实用主义者。
哪怕是付出生命,哪怕是背负千古骂名。
秦川突然自嘲一笑:“老子真伟大。”
“改造时代,确实很伟大。”换了常服,走出营帐,冷风吹在脸上,秦川想到。
看向北方,秦川叹了一口气:“很难很难啊。”
江陵城里很热闹,津乡之盟的成功传遍了江陵,这让江陵城里的百姓很高兴。
秦川不懂他们为什么高兴。
直到一个老者拉住秦川为其解惑,他对秦川高兴的说道:“津乡之盟如此重要之事,在江陵举行,并且州牧还带益州牧和吴候参观江陵,这乃是州牧看重江陵,我江陵超过襄阳,指日可待!”
“为庆祝津乡之盟在江陵成功举行,江陵城中的商家,一律五折出售商品庆祝此等大喜事。”
“那襄阳只是占了荆州治所的便宜才能发展壮大,而我江陵乃江南重镇,商贸发达,乃是荆襄精粹所在,如今津乡之盟在江陵成功,力压襄阳,自然是值得江陵百姓骄傲。”
秦川恍然:“原来是地域之争啊。”
不过津乡之盟的成功,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能让所有城中商贾能打五折出售商品,那对普通和商贾来说,是更加高兴的事情了。
只是向来重利的商贾,能这么大方?
“当然大方,这么好向大伯示好的机会,江陵城的世家豪族们怎么会放过?”关平搂着姑娘,喝着酒,大声的对秦川说道。
世家豪族掌控的商户,占据城中的七成。
秦川心道世家豪族的力量还是很庞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