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的到来,让亭子中的人物全都起身相迎。
一圈行礼下来,秦川倒是了解了这亭子中的一些人物了。
“步鸷、诸葛瑾、虞翻、严畯、阚泽、陆绩、刘惇,还有一个鲁肃,大场面啊。”秦川心中想道。
众人行礼,秦川坐在客位,在场的都是江东名臣,步鸷、诸葛瑾、虞翻、严畯、阚泽、陆绩、鲁肃都是江东支柱,刘惇则是风水大家。今日看来这些人是打算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这些人中有名士有能文善武的能人,应付起来有点难度。
众人都是高冠博带,整衣端坐。
秦川刚坐下,就率先开口,这让旁边准备说话的步鸷张了张口又闭上了。
秦川对诸葛瑾道:“子瑜兄,我与孔明兄素来友善,常听闻孔明兄言及子瑜兄,很是怀念,子瑜兄若是有闲暇时机,不妨去荆州看望孔明兄。”
诸葛瑾道:“我也很是想念孔明,一别已经近数仔。如今听说他在左将军麾下,深受重用,孔明一直寻访明主,一生所学算是得重用了。”
秦川点头道:“孔明兄得明主,但也与我经常说他的兄长,却不得明主,不受什么重用,可惜了一生才学。”
“此言差矣,刘玄德非明主也,其人不过织席贩履之辈,天下沉浮数十载,却没有一处立命安身之所,靠寄人篱下而苟活,客居荆州而杀刘表,得其地,此人言明主,未免可笑。”严畯出言讥讽。
“听闻曼才兄精通《诗》、《书》、《三礼》,又好《说文》,想必其知书达理,深谙事理,今日一见,我倒觉得曼才兄倒像是个街头胡乱臆测指责的妇人。”
还不待严畯反驳,秦川继续道:“我主随颠沛数载,却不忘汉室,处处以兴复汉室为己任,以图挽救天下苍生,随微末,却不敢忘心中抱负,从始而终,心无二意。寄人篱下,却不卑不亢,徐州牧陶谦以徐州相赠,诚心至极。居荆州,破黄祖乱,有大功,受群臣、百姓所邀为荆州牧。我主心怀汉室,表里如一,不做那为汉臣,却攻伐汉臣之事。”
严畯哑口无言。孙策攻江东,名不正言不顺。
“秦将军所来东吴为何事?”开口问话之人乃步鸷。
“我来江东所为二事。一为曹操破幽州,一统北方,时日必定南下,荆州与江东乃唇齿关系,一亡具亡,若两家不联合,终究湮灭。所为第二件事,在江夏突遇了孙将军,所以顺道送孙将军回江东。”秦川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孙翊。
孙翊低头不语。
孙翊去江西干嘛的,在场的众人就算不知道事情原委的,也知道孙翊去江夏是不怀好意的。
“我江东带甲十万,战将千员,岂能惧曹操?”步鸷不屑道。
“若是讨逆将军在时,自是不怕。”秦川说道。
步鸷刚要反驳,一想这不对啊。这反驳的话,那不就是认为讨逆将军孙策不行?孙策开创江东基业,不可否定。但是不反驳,岂不又是弱了现在的江东之主孙权的面子?
步鸷一时进退两难。
这个时候虞翻出来解围了:“秦小将军以为曹操何许人也?”
“曹操汉贼也,天下共知,何必多问?”
虞翻却道:“将军此言差矣。汉传世至今,天数将终。今曹操已有天下三分之二,人皆归心。刘荆州不识天时,强欲与争,正如以卵击石,岂能不败?为何还要拖江东下水?”
秦川大笑:“我一介武人,况且深明此理。你虞翻读书千卷,看来全都是读到了狗肚子里了。”
虞翻当场翻脸,对秦川道:“好一个秦川,口舌之利不如他人,便要辱骂吗?”
“人生天地间,以忠孝为立身之本。你虞翻既为汉臣,则见有不诚之人,当誓共戮之:臣之道也。今曹操祖宗叨食汉禄,不思报效,反怀篡逆之心,天下之所共愤;你以天数归之,真无父无君之人也!小人言也,闭嘴!”秦川怒斥道。
虞翻一张脸红如猪肝,指着秦川的手指抖了几下,然后愤怒的坐下,闷闷的喝了一口酒,不在说话。
又有人站起来厉声说道:“曹操虽挟天子以令诸侯,但也是相国曹参之后。刘荆州说自己乃是中山靖王之后,却无可稽考,眼见只是织席贩屦之夫耳,有和资格抗衡曹操?不如早早降了我江东,我主得江东、荆州,败曹翻手之间。”
秦川看向敢这样胡言乱语的人,原来是陆绩。
“这位莫非就是袁术座间怀橘之陆郎?我有一言,还请陆郎细听。曹操既为曹相国之后,则世为汉臣。今乃专权肆横,欺凌君父,是不惟无君,亦且蔑祖,不惟汉室之乱臣,亦曹氏之贼子也。刘荆州堂堂帝胄,有族谱可靠,为何说‘无可稽考’?且高祖起身亭长,而终有天下;织席贩屦,何足辱也?陆郎之言,我邻家小儿之言罢了。”
陆绩语塞。
“秦将军所言,皆非正理,全都是强词夺理!”阚泽站出来说道。
秦川对阚泽道:“我乃是武人,以己之短攻彼之长,尔等尚且被辩的毫无颜面。那不如这样,诸位与我斗斗武如何?”
阚泽挥袖道:“无耻小儿!”
“老贼为何如此天真?唧唧歪歪,何不与我真刀真枪的干一场?”秦川问道。
阚泽不与秦川争辩,重新坐下。笑话,真的和秦川打一架,那阚泽以后没脸做人了。
此时再也没人站出来说话了,秦川说道:“唇寒齿亡的道理,大家都懂。曹操南下,其势难挡,诸位岂能不知?如今距离曹操南下,还有一段时间,纵然是我们现在做好准备,单靠一家之力,依旧难以抵挡住曹操,唯有联合起来才能与曹操抗衡。这个道理我一个武人尚且懂得,诸位岂能不知?”
“我这次来江东,是来见吴候,向吴候表达我主的问候。不是来听各位诘难的。”秦川环视众人说道。
此时秦川的这一番话,俨然已经反客为主了。
“荆州人杰地灵之地,人才辈出,有卧龙凤雏,如今又有秦川,刘玄德何其幸运也。”鲁肃由衷的说道。
“是我等的幸运得遇主公。”秦川道。
鲁肃站出来说道:“我听闻秦将军曾经有一篇阿房宫赋,名动荆州。”
“北固山,北临大江,形势险固,故名北固。在此山之点,可见对岸中原,又可见滚滚江水浩荡奔腾入海,其势不可挡。水雾拍脸,豪气云生,一望千里尽是这大好河山,在此地,将军何不作赋一首,以念如此豪情之景?”鲁肃转过身,看着浩荡的长江水,对秦川说道。
“阿房宫赋之后,将军似乎再无创作。今日何不一展才华,让我江东士子折服?”孙翊也说道。
秦川微笑道:“我哪有什么才学,在座如此多的才能之辈,哪轮得到我作赋。”
“阿房宫赋珠玉在前,我等不敢在将军面前做赋。”诸葛瑾道。
秦川看向众人,心道今日若是不拿出来一点东西震慑这些人,这些人恐怕会如苍蝇一般追着嗡嗡叫了。若是被他们被难住,这江东之行也不会有什么成果了。
秦川望着江水,沉默半响,说道:“赋一时半会做不出来。但观景之后,心有所感,再加上我此行目的,顿生一篇诗词。还请诸君莫要嫌弃。”
“将军请道来。”
在一千年后,北固山上有个爱国诗人登山,站在和秦川同样的位置,观长江浩荡,望对岸中原,作了一首名传千古的诗词。
那首诗词叫做南乡子·登京口北固亭有怀,诗人叫做辛弃疾,一个有着悲壮色彩的传奇诗人。
“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
这首诗词放在现在这个时代念出来意境就不一样了。
前半段是叹王朝兴衰,感叹天下战乱纷纷。而后半段的意思则是夸奖孙权了。
这首诗词放在现在由秦川念出来,并且不改动分毫,也极为应景。
“生子当如孙仲谋。”诸葛瑾念道。
孙权算是汉末三国中的二代了,而曹操、刘备都是和他的父亲孙坚同代的人物,那么曾经争天下的这些一代人物中,有哪个可以媲美孙权这个二代人物了?
“主公听到了这首诗词一定会很高兴的。”鲁肃片刻后,呆呆的说道。
“非诗非赋,这是什么文体?”想找茬总会有人能找出茬的,说话的人是严畯。
秦川呵呵笑道:“胡言乱语而已。”
是不是胡言乱语,大家都听不出来?合伙贬低秦川这种事情,没人干的出来这样无耻的事情。
严畯见秦川如此,也不好再追究。这首诗词是真的写的很厉害了,在场的人自认是写出来。
“这样的文体叫做词吗?”鲁肃问道。
“是叫做词。不过是我自己捣鼓出来的。诸位就当做我胡言乱语吧。”秦川再一次无耻了一把。
汉代还没有词这种问题,词到唐朝才出现,宋朝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