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州的名士还是很多的,这些人隐居在各地,专研学问。若是论及儒学经学他们个个都是大师级别的人物。
但论治政能力,这些人中少有几个能有这样的能力的。
在秦川看来,隐居在交州的第一大才是刘巴,而后是薛综,至于其他的都是一群酸儒罢了,不值得一提,尤其是其中一个叫做许靖的老不死,这个老不死几乎贯穿整个蜀汉,刘备活着的时候他就在了,刘禅投降的他也在,并且还是他劝道刘禅投降的,若是没有这个老不死,凭借邓艾的一点点人马,刘禅有死战之心,司马昭司马师这辈子都别想能打下蜀汉了。
说实话,秦川对许靖这个老不死,是极为痛恨的。
秦川觉得自己应该找个机会把这个老不死杀了,以绝后患。酸儒真的恶心。
薛综距离秦川的住所并不远,一刻钟都没有就步行到了。其实是布山县比较小,从城东走到城西,半个时辰都不要。
敲了敲薛综的家门,半响之后才有人开门,开门的是一个妇女,这是薛综的老婆。
“见过嫂夫人,在下乃是荆州牧刘备属下骁骑将军秦川,久闻薛敬文大名,今日特来拜访,麻烦嫂夫人通报。”秦川施礼道。
薛综的老婆看到一大群士兵围在自己家门口,吓了一跳,看到秦川这个少年人,有礼有节,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敬文正在读书,将军请进吧。”
让士兵们将礼物搬入,秦川和黄叙进入了薛综的家中。
薛综老婆引导着秦川和黄叙来到大厅,让两人稍等片刻。
薛综很快就走出来了,这是一个儒雅的男子,蓄着飘飘的长须,缓步走来。
“听闻大汉少年英杰来了,薛综没有远迎,还请将军见谅。”薛综向秦川行礼,秦川也赶忙回礼。
这些儒家中人,就这点好,礼节做的面面俱到。就算是你和他有仇,他虽然不敢正面报复你,但是该有的礼节还是做到很好。
“来布山县前,就想拜访先生,只是到了布山县许久了,一直因为军务耽搁,所以一直未曾来拜访先生,还请先生莫怪。”秦川说道。
薛综邀请秦川坐下,两人相对而坐,薛综的老婆端上来了茶水。
“贵县一战,彻底的剿灭了叛乱的乌浒人,在此恭喜将军了。”薛综说道。
“乌浒人之乱,让郁林郡大乱,损失惨重,而郁林太守因为勾结乌浒人被杀,如今郁林郡内一片糜烂,急需要一个大才出来掌控局面,我第一个人想到的就是先生了。在下不耻,请先生出仕,担任郁林郡太守,挽救郁林郡仅有的汉民。”秦川将郁林太守印放在了薛综的面前。
薛综对秦川说道:“我哪有什么大才,只会点儒文经学,对于治理地方完全没有经验。”
“从先生的文章当中就可以看出来先生才思敏捷,文风多变,不拘一格,这些都是治理地方成为能吏的必要条件,为了郁林郡的万千百姓,还请先生不要拒绝。”秦川说道。
薛综拿起那枚不过手掌大小的郁林郡太守印,对秦川说道:“既然将军都这样说,我若不受,岂不是对不起郁林郡内的百姓了?”
秦川笑道:“我以为先生要推辞三次,才肯受。”
“推辞三次,最后也要接印,还不如等将军没有生气前就接印,这样一来还能得将军一个人情。” 薛综说道。
呵,这些人精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心里吐槽归吐槽,面上的奉承不能少。
“哈哈哈哈,先生不似那些酸儒死要面子活受罪,先生是个爽快人,爽快人做事也麻溜,郁林郡有先生担任太守,是郁林郡百姓的福气啊。”刘备为了请诸葛亮出山三顾茅庐,秦川请薛综出仕,拍一下马屁并不过分。
薛综拱手道:“将军客气了。郁林郡如今糜烂不堪,蛮族死伤无数,又有蛮族为将军所用。治理汉民,小事而。这治理蛮族,却不知如何治理,还请将军教我。”
蛮族现在在郁林郡是个棘手的问题。薛综在布山县,听闻了秦川利用和培植一部分蛮族,那么这些蛮族该如何治理?
秦川说道:“我在郁林郡为了对抗乌浒人,培植拉拢了八个蛮族,其中七个未来会占据乌浒人留下的七县之地,其中一个会选择布山县。我并没有分配他们各自部落进入哪个城中。”
“并且在他们的部落中,我还安插了大量的天网谍子,先生有需要,收好这个,在你需要的时候,拿出这个,郁林郡的天网会听你调动。”秦川将一枚青色的令牌放在了薛综的面前。
薛综拿过来把玩了一下,令牌上只刻着一个简单的庚亥。
“这是你们天网十二地支的令牌吧?我拿到了这个就是庚亥的身份?”薛综问道。
秦川笑道:“先生别想太多。十天干的令牌都是象牙令,十二地支为黄金青玉印。先生手里的青铁令,只是一个属于庚亥对接的客令罢了。”
“也就是说,我要动用天网,只能找这个庚亥了?”薛综道。
“是的,他会来联系先生的。”秦川说道。
“我还有个担忧,一旦发生大规模的火并,殃及到汉人该如何?”薛综问道。
“先生是郁林郡太守,有军政之权,自然是全凭先生做主。如果真到了危机时刻,求助天网即可。另外我还不得不说一句,先生必须要多想办法,增加郁林郡的人口。若是这些蛮族老实,不妨采取改土归流之策。”
薛综问道:“什么是改土归流?”
“我在苍梧郡、郁林郡,鼓励引导蛮族走出丛林,分给他们土地,给予奖励,教导他们耕种、纺织,让他们的孩童进入汉人的书院,接受熏陶,用尽一切办法汉化他们。并且让他们的部落首领队担任官职,成为朝廷命官。我将其唤做改土归流。”秦川说道。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秦川向薛综详细的讲述了如何汉化融合蛮人,步骤该如何,薛综听的很认真。
秦川讲完之后,薛综笑道:“对付蛮族,这种手段确实润物无声,但耗费时间太久了。远不如屠杀来的快。”
“杀是杀不完的,杀还会引起反抗,这样做丝毫不会引起反抗,反而会让他们对我们感恩戴德,融合他们,是最好的方法了。”秦川说道。
薛综玩笑道:“明白。既然你有这个方针政策,那我这个郁林太守当起来就很简单了。一旦有功绩,就等于是白捡来的啊。将军大恩。”
“如果改土归流不行。就彻底挑拨开这些部族之间的矛盾吧。”秦川说道。
让八部落入驻七县和布山县,却没有以自己的权威去给这些部落分配,秦川就是埋下了这个伏笔。
八县繁荣程度不一,布山县更加繁华。八县为了争夺比较繁荣的县城,因为汉军刚走,余威尚在,大打出手显然是不可能,但是各个部落之间,生出间隙是绝对可能的,若是天网暗中活动挑拨一下,战争就会立马爆发了,但这是一个伏笔,不能马上动用。对待这些蛮族的将会是温和的改土归流政策,如果改土归流遇到阻碍,挑拨出战争才会是最后的手段。
离开薛综的家,秦川在两日后带着乌艾离开,前往苍梧郡。
不用行军赶路了,一路欣赏山水,倒也惬意。
来打苍梧郡广信城外,郁南寨已经彻底走上了正轨了。里面的百姓虽然还是有着明显的部落的划分,但是每日低头不见低头见,融合的趋势已经很明显了。再加上这里的蛮族百姓,提倡恋爱自由,几个部落中的年轻男女,已经搞到了一块了,这就是代表着融合。
一个书院就建造了寨子的旁边,三间教室,里面全都是几岁的孩童,摇头晃脑跟着广信城吴巨派来的士子念着启蒙的书籍。
让六岁以上十五岁以下的孩童进入书院,这是苍梧太守派下来的硬性规定,谁敢不遵守,就要被抓去蹲劳服徭役,郁南寨虽然有抵触,但是想到去书院也不要花钱,这些孩子的父母也就没有阻拦了。
儒家汉化一个蛮族部落,它们很有心得。秦川给出一个大致方向,不管你是要温和的,还是要激进的,儒家的人都能给你玩出花样来。对待蛮族,这些儒家中人比秦川还要手段多,因为在他们看来,蛮人并不是人,普天之下只有汉人才是人,所以对待蛮人,他们可以抛去任何的道德观念…秦川好歹也是保留几分道德观念的。
五十步虽然不能笑百步,但是好歹也少了五十步吧。
在寨子里转了一圈,这些蛮族百姓虽然还保留着原始的生活气息,但这些总会改善的。
人一旦享受过了在好环境中享受过了远超平时百倍的生活,吃过了比平时吃的好吃千百倍的食物,见识过了精美华丽的衣裳,知晓了优雅繁杂的礼仪,就不会愿意回到过去的生活了。
乌艾就是最好的例子,现在她走入这些蛮族的聚集区,居然掩着鼻子说好臭。有乌族部落中的人献给乌艾食物,乌艾接过,却并没吃,而是待送食物的人走后,塞进了秦川的口中。她不愿意吃。
秦川觉得很好吃啊,不就是黑糊糊的一团烤熟的山芋头吗,还挺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