郾县城人口只有一两万,算是很萧条了。城中有老人依稀记得几十年前的郾县,人口众多,那时候因为地处要道,是往荆州去的商道据点之一,人口不下十万,何其繁华。
现在郾县,死气沉沉,整个城池一片萧索,老人们不胜唏嘘,感叹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太平。
守城的士兵只有几百人,由于兵力少,郾县进出又没有多少人,所以只开放了一道城门,公认进出。
在城门口值守的士兵只有二十人。
“魏延,带几个人过去拿下城门。我们随后就到。”
魏延立马领命,带着五个好手,朝着城门而去。
城门处的士兵看到魏延等人,提高了警惕,但对方只有六人,终究也没有太警惕。
等到魏延几人走近,那几个士兵上前拦截,魏延立马拔刀,一通乱砍,不过是盏茶时间,城门士兵便死伤一地。
魏延朝城外挥手,秦川带着四千人火速进城。
逃跑的士兵喊来了守军,原本气势汹汹过来的几百士兵,看到过来数千大军,立马乖乖的放下了武器投降。
秦川走进城,对霍峻道:“带人守住四个城门,别让人进出。”
“魏延去将这这些人带出城外杀了吧。黄叙去库房查看粮草。”秦川道。
在敌人的领地上,秦川不敢掉以轻心,这些士兵若是放走,想都不用想,立马会把消息传递出去,那秦川就等着被包饺子吧。
幸亏沿途所来,都是荒凉之地,毫无人烟,不然秦川真的会下令将沿途所过看到自己军队经过的百姓屠杀殆尽。
战争就是如此残酷,为了战争的胜利,秦川同样不会有妇人之仁,慈不掌兵便是如故。
“城内百姓怎么办?”黄叙随口问道。
秦川说道:“屠城这种事干不来。对百姓宣称我们是曹军,不要滥杀无辜百姓。”
“喏。”
郾县县衙还不知道城外发生的血案,秦川带着人控制住县衙后,郾县令壮着胆子问秦川是怎么回事。
“你们郾县库房的粮食我们征收了。”秦川开门见山的说道。
郾县令哭丧着脸道:“库房中空空如也,百姓都没有多少口粮。哪还有余粮啊。”
秦川自然是不信的,城中有三百守军,还有这些县署官吏,没有粮食谁信?
“别耍花招,我不太愿意猜你把粮食放在哪里,速速给我说清楚,留你一条性命。”
郾县令道:“实不相瞒,所有的存粮都被收走了。”
秦川问道:“谁收走了?”
“是曹休曹将军。”郾县令道。
秦川叹了一口气,之前还在想曹休的粮草是怎么来的,现在看来他是从汝南这里收集粮草送入桐柏山的。
“曹休的粮草可有中转站什么的?”秦川问道。
郾县令道:“没有。”
这就让秦川有点儿难受了,跑到这郾县来居然没有粮食。自己的四千人只剩下三日的口粮了,距离郾县最近的城市,往北是颍阴,往东是汝阳,往南是吴房,而且三个城市的距离都是差不多的。
“大军都在昆阳,将军为何前往昆阳就食。”郾县令问道。
郾县令是把秦川等人当做曹军的,所以才提出让秦川去昆阳,可是秦川能去昆阳吗,曹仁大军就在那里,自己去昆阳吃是有吃的,但那是断头饭,咽不下肚子的。
“哪里有粮食,告诉我!”秦川对郾县令问道。
郾县令为难道:“汝南的粮草几乎都被征用了。前段时间曹仁将军还派人过来询问粮草,都已经没有了。哪还有粮草给将军。”
“百姓家中可还有余粮?”秦川问道。
听到秦川的这句,郾县令大惊,对秦川道:“将军,万万不可抢夺百姓的粮食啊!”
秦川目光纠结,这要是不抢,军队就要饿死了。
秦川对郾县令问道:“真的没有一点办法弄到粮草了吗?”
郾县令想了许久说道:“在召陵那里应该有粮食,在那里有个大族,是许慎家族,整个召陵几乎都是他们土地,而且他们养了两千民壮打手,少有被侵略。许家定有余粮。”
秦川好奇问道:“你和这许家有仇?”
郾县令愣道:“无仇。”
秦川笑呵呵道:“这乱世之中,许家为何得以保全?”
郾县令道:“将军有所不知,这许家家宅所在为一个山谷,易守难攻,只需要一千人扼守,就算是一万人也能以攻打进去,所以得以保全。贼乱之时,有贼人前往攻打, 但都失败了。”
“你是想要坑我?”秦川问道。
“不敢!将军至,前往借粮,肯定是可以借到的。”郾县令道。
“那你随我走一趟吧。”秦川对郾县令说道。
郾县令脸露为难:“实不相瞒,我和许家确实有仇。”
“现在说晚了,你就给我的带路吧。”
郾县是位于汝南郡和颍川郡的交界处,郾县按照划分是属于颍川郡,而召陵在郾县城三十里,则就属于汝南郡了。
这是一个小城,秦川的那副地图上根本就没有记载,秦川不仅有种骂人的冲动,简陋就简陋吧,怎么把城池都给漏画了。
在郾县令的带领下,秦川来到召陵城外的徐家庄园。
两座山头相互隔着大概有百来米远的过道进入山中,而在两差不多百米高的山头上则有各种箭塔,覆盖着前方的道路,在山下的道路紧挨着山,又是两个箭塔。
进入山谷的道路被土墙给挡住,只有一扇几丈宽的大门可以通过。在土墙上还有箭塔。
秦川叹道:“他们许家把这里打造成了一个堡垒啊。”
郾县令道:“许家以前只是一个小族,后来据说是在这山谷中发现了一个大墓,得墓中财宝才发家,成为大族,最后干脆举家搬到了这山谷中,乱世到来,又将这个山谷打造成了城池一般。”
“许慎一个经学宗师,后辈居然还盗墓了,着实让人唏嘘啊。”秦川说道。
郾县令道:“又何尝不是。不过不知道许家挖掘出来了一个什么墓,能让许家殷富两代,看这个样子还能继续富裕下去。”
“发死人财,就不怕生儿子没有屁眼吗!”
郾县令在旁边阴恻恻的道:“将军切不可如此诅咒主公啊。”
郾县令是把秦川当做曹军将领,而他口中说的主公自然是曹操了。
秦川呸了一口:“这不一样啊。曹司空挖坟盗墓掘人祖坟,拿取钱财,是为了平定天下啊,金银烂在地下不如让曹司空拿出来拯救天下黎民苍生,这叫物尽其用。”
“将军说的是,下官十分苟同。”郾县令一脸真诚十分肯定的说道,“曹司空挖坟之事是利国利民的义举,下官心生仰慕。”
秦川大军的到来,让许家把手这个堡垒大门的人很是紧张。大军在一箭之外停下来。
秦川对郾县令道:“去叫开城门。”
郾县令有点为难道:“将军,我上有老下有小,你不能这样对我。”
黄叙已经举起来弓箭瞄准了郾县令,郾县令只得前往。
“记住,就只说大军过境,想要借借粮食,若是不借就给他们讲讲江东周瑜与鲁肃的典故。”秦川对郾县令说道。
郾县令还在琢磨着什么是周瑜与鲁肃的典故,然后猛然反应过来,这他妈的是周瑜带着军队跑鲁肃家去借粮之事啊,鲁肃当年也是如许家这样的大户,周瑜也是如现在秦川这样军队过境,因为缺粮所以去借粮。
周瑜这带着军队去借粮,鲁肃当然借啦,不借能行吗?
今日秦川带着大军过来找许家借粮,许家能不借吗?
“将军,许家和我有仇。若是平时前往还行,能有命出来。但是今日你带着人过来借粮,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而许家认为我和你狼狈为奸,我待会就没命了。
将军,我叫波罗,是平舆人士,若是我死了,还请将军将我尸体带回故乡安葬。我不想死在这异乡之地。
看在我为将军抛头颅洒热血的份上,将军若是不答应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
将军,我先去了,你帮我看着点。”
秦川对黄叙道:“你帮我射死了他吧。”
波罗大惊道:“将军别别别,我马上就前往。”
“废话真多。”秦川怒道,他是真的被这一波声波攻击给弄的头昏脑涨了。
波罗上前几步,正好在一箭的距离,几支羽箭直接射过来,插在波罗身前的土地上。
惨叫一声,波罗被吓得不轻,对那箭塔上的人喊道:“兄弟们别放箭,自己人啊。我是郾县令波罗,我身后的军队是曹军,他们过来找许家家主借粮,答应日后必定有偿还。”
其实许家家主许冲已经站在了那土墙上看着外面的这支大军了。
许冲已经六十岁,可谓是老当益壮,身体还很是硬朗,说话也中气十足。
“若这真是曹军,就有点棘手啊。这粮我们是不借还是借了?”许冲思索道。
许冲身边站着的一个中年男子,是他的儿子许枯,许枯道:“父亲,我们现在在曹操的治下,这粮我觉得还是该借,不宜得罪了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