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竺正在家中摆弄着算筹。
“嘿嘿,昨天收入不菲啊。这梧桐阁一天的收入就比得过之前半月的收入了。果然还是有钱人的钱容易赚。”糜竺摇头晃脑的自言自语的说道。
门外匆匆跑来的仆役侍从,对糜竺喊道:“主人,大事不好了。”
糜竺还沉浸在赚钱的喜悦当中,听到这大事不好了,心中一咯噔,站起来问道:“出了什么事情了?”
“是梧桐阁。”侍从说道。
糜竺惊道:“莫非有人闹事不成?”
梧桐阁背后的金主是糜竺没错,但是刘备也是有分成的,梧桐阁赚的钱,刘备要拿三成。
谁敢在这里闹事?活腻歪了不成。
“那倒不是。是关校尉、秦司马、还有主公的义子刘封,三人进了梧桐阁,还点了梧桐阁五个最漂亮的姑娘。”侍从答道。
糜竺抓在手里的算筹一下子掉在了地上,赶紧跑出来穿鞋,急道:“这三个祖宗哦,这要是被我姐姐给知道,我非得被抽死不可。你腿脚麻利,赶紧给我去把那三人赶出去。”
“喏。”
穿好鞋,糜竺突然停下,喊住还没跑出去的侍从道:“等等。要是把他们轰出去,以这三个小子的性格,非得拆了我的梧桐阁不成。你先随我一起去看看,这三小子做什么,若是做过分的事情,我必须要阻止了。不过若是就是喝酒,倒也不必阻止。”
五个女子,站成一排,美色各异,薄纱轻飘,若隐若现雪白身躯,高挑曼妙的身材,站在那里,风情万种,其中一个都足以让颠倒众生,五人站成一排,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老鸨在旁边聒噪道:“几位小郎。这都是我们梧桐阁姿色最为出众的五个女子了,放眼荆州,再也找不出比这五人更加漂亮的女子了。五美齐聚一堂,可是咱们梧桐阁头一遭啊。”
“江南女子确实不一般。你莫要聒噪了,速速退下吧。”关平说道。
“这就走,这就走。姑娘们,你们可要好好的服侍这三位小郎。”
秦川扫了一眼几个女子,五女都是姿色出众,大概是经过特意的培养,都透露着一股妩媚的气质,这种气质之下,让她们容貌也更加的吸引人了。
不过秦川倒是没有多大的波动,他不喜欢风尘气太浓的女子。
这五个女子,风尘气太浓了。秦川不喜欢。
五个女子就要凑上来,关平赶紧道:“你们在旁弹奏乐器就成了,莫要打扰我们喝酒。”
姑娘们一下子傻眼了,这是怎么回事?就是让我们过来弹奏乐器的?不是陪酒,最后还陪睡吗?若是哪位小郎看得上自己,说不定还能为自己赎身,纳为小妾。
这现在只让我们弹奏乐器,不让我们上前是怎么回事?
五女都没有带乐器,被关平这句话呛得不轻。
秦川一脸笑容,对几个女子说道:“去准备乐器吧。”
糜竺急匆匆的赶过来,老鸨刚从秦川等人的房间中出来,看到糜竺来了,慌忙过去磕头行礼。
老鸨这种下九流的职业,在糜竺前面行普通礼节的机会都没有,下跪磕头才是她该有的行礼。
“我且问你,那三个少年郎在哪里?”糜竺气喘吁吁的问道。
“就在楼上的择梦房,冬依五个女子在伺候。”老鸨趴在地上说道。
“带我去隔壁房间。”糜竺说道。
走上楼,老鸨壮着胆子问道:“主人,那三个少年郎到底是何人?”
糜竺冷哼道:“一个是主公身边的红人秦川秦司马,一个是关将军之子关平,一个是主公收的义子刘封。”
老鸨一听,身体就软在了地上,糜竺身边跟着的侍从赶紧将其扶起。
老鸨差点晕过去,被架起来的老鸨虚弱的道:“主人,这下怎么办。婢子也不知道这三个少年郎来头这么大,不然说什么也不敢让他们进来啊。”
现在的章台可不是唐宋元明清时期是风雅之地,在汉末的章台,虽然有朝着读书人的风雅之地发展的趋势,但总体来说,还是一个士子进入需要半遮半掩。
在长安城,有一条章台街,基本上一条街都是妓馆,低级的只有普通百姓才能进去,而高级的则只是达官贵人进去了。
汉代风气极为开放,但读书人嘛,骨气嘛。宁愿与别人老婆通奸,也不愿意光明正大的走进妓馆,着实是让人费解这份矫情。
有身份的人进入妓馆自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你有身份有官职在身,还没有娶妻妾,进入妓馆,那是会被人所耻笑的。
秦川三人正是这种身份,这样进入妓馆,被人所知道,肯定会有人所耻笑。
而且这三个人抛开秦川不说,另外两人背后可都是新野的掌权者,要覆灭梧桐阁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夺了老鸨性命不过是眨眼的功夫。
糜竺道:“这三小子只是来喝酒的。”
上了楼,五个女子正巧走出来,看到老鸨被架着走过来,五女一愣,老鸨努力站直,对几个女子问道:“怎么出来了?”
“那三个小郎着实让人奇怪,居然不要我们相陪,只让我们演奏乐器。”冬依答道。
糜竺笑道:“那就去演奏乐器,不可让几位小郎不满意。”
冬依看向糜竺,不知糜竺是谁,老鸨骂道:“还不行礼?这是咱们梧桐阁后面的主人。”
五女大惊失色,久闻梧桐阁后面有金主,想不到今日得见了,几人慌忙行礼。
糜竺逃过一劫,想到能逃的过自家姐姐糜夫人的痛骂,自然心情愉快,对几女挥手道:“速速去准备。若是里面三位小郎要是对你们有过分的事情,切记不可从。若是从了,你们几个命就不保了。别妄想野鸡变凤凰,在他们身上耍小聪明,你们最后只有死路一条。”
“记住了。你们要找死,可别连累了我。”老鸨道。
五个女子很快就抱着乐器走进来每人手中各拿着一件乐器,琴、筝、箫、埙、琵琶。
秦川对拿着琴的冬依道:“荆州为古楚之地,晋人师旷曾作曲《阳春》、《白雪》,而这两首曲子在楚国闻名,为高雅的乐曲。你可会?”
冬依点头道:“婢子会。”
“那就开始吧。”
听着隔壁传来的琴音,糜竺脸上笑容更甚,这几个小子还真会玩,来梧桐阁玩,点了整个梧桐阁最美的五个女子,居然只让她们弹奏乐曲,这说出去,又何尝不是一个笑话?
冬依十指修长,玉指在琴弦上飞速拨动,若是救盯着看,让人沉迷其中,这样的女子,一颦一笑,任何一个动作都吸引人。
阳春白雪是两首曲子,两首曲子谈完,冬依呼吸有点粗重,这弹奏乐曲,也同样需要体力。
“与阳春白雪齐名的还有下里巴人,可会?”秦川问道。
阳春白雪是战国时期的楚国高雅之乐,那下里巴人就是同时期与阳春白雪相反的乐曲,下里巴人是楚国通俗易懂的流行乐曲,与阳春白雪的高深、高雅形成了鲜明对比。
冬依咬了咬嘴唇,点头道:“会。”
“弹。”然后秦川继续和关平刘封二人喝酒。
下里、巴人两曲完毕,冬依已经微微冒汗。
秦川也酒至正酣,见冬依如此柔弱,不满道:“才四首曲子就如此不堪了。你们会演奏什么曲子?”
冬依满眼幽怨的看了一眼秦川,这一眼埋怨,可谓是风情万种,刘封的脸再次红了。
关平倒是只顾着喝酒去了。
秦川完全免疫这一眼,对几女道:“屈原所做九歌,会合奏吗?”
糜竺在隔壁房间听得秦川的这些话,笑的掩着肚子对旁边的侍从仆役道:“他是真的来听乐曲的。可怜这梧桐阁的花魁,弹了四首乐曲,居然还被如此嘲笑。哈哈哈哈。这可是我花了十万钱买来的,在秦川眼里居然评价为如此不堪。哈哈哈哈哈。”
仆役不敢说话,那五个在他看来都是天仙般的女子,若是能与其中任何一个春宵一度,那自己宁愿短寿三十年啊。
可就是这样五个女子,隔壁房间的三个少年面前,居然只配弹奏乐曲,连上前斟酒的机会都没有,还被训斥被打扰他们喝酒?天啊,这三个少年的格局真的很大。
九歌分几个曲子,要让这五个身材较弱的女子将九歌全部弹奏出来,那是不可能的。
弹奏到第三曲《湘君》,冬依就彻底弹奏不动了,而其他的乐器也紊乱了起来。
秦川今天是打算正儿八经的听乐曲的,但是看到这几个女子这就不行了,有点不爽了。
秦川站起来对弹奏琵琶的女子道:“让开我来弹奏一曲。”
关平、刘封都眼睛一亮,关平问道:“你还会弹奏琵琶?”
秦川大概是真的有点醉了,对关平道:“上过两年的兴趣班,还行吧。”
调试了下弦,拨动了几下,秦川长呼了一口气,脑海中所记得的一首曲子清晰的涌现出来。
琵琶声急促响起,在秦川的弹奏中,仿若千军万马奔来,战鼓齐鸣、万人呐喊。
接着,声音突然缓和,而时又一声急促,秦川的手指在弦上飞速拨动。
片刻后,一曲完毕,秦川长呼一口气。
懂乐器的五个女子已经是目瞪口呆,关平站起来挥拳道:“此曲从未听过,初听让人热血沸腾!最后却又让人惆然若失。这是什么曲子?”
“十面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