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某城的西北郊区,灯火全无,白昼间的一切似乎都平静下来。
然而在一处黑暗的室内,有一个沉睡着的身体却在不安地扭动着。
“秦天翔……”
“谁?谁在叫我?”
“睁开眼睛,解放你的心灵,迎接新的时代吧!魔神安迪鲁斯的真正力量即将觉醒……”
“新时代……魔神安迪鲁斯?”
秦天翔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他陌生的地方,似乎是座祭坛。
祭坛的中央,有一团像血一样的光芒。一丝丝暗绿色的丝状光华,一刻不停地在上面翻滚、缠绕着……诡异的红色光芒,深深吸引着秦天翔,让他身不由己的走了过去!
黑暗中似乎有种无形的压力,阻止着他,使他不能走近。
“你害怕了吗?”声音从四面八方发出来,带着轰然的哄笑,像千万根尖刺一样扎进秦天翔的心灵深处。
“谁,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的主人,生生世世的主人……来吧、来吧!”
忽然间,那些不住盘旋的暗绿色光华急速地扑过来,像无数只手臂一样黏住秦天翔身体的各个部位,将他往红色光芒的深处拖去。
“不,不要这样……”
秦天翔手忙脚乱地挣扎着,眼前的红色光芒突然张开一个深暗的洞,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一股巨力扯得他直往这无底深渊坠下去。
“不,不要这样……住手、住手……不!”
秦天翔蓦地头痛欲裂,大叫一声醒了过来。最后一声大叫声犹在耳边,秦天翔这才知道自己又做了一个噩梦。
隔壁发出一声翻滚压动床铺的声音,吓得秦天翔赶紧捂住嘴巴,生怕再发出一点声音,会引得睡在隔壁的妈妈起床过来。这几秒钟的时间像是有几个钟头之久,幸好妈妈只是翻了个身便又再次沉沉睡着。
秦天翔缓缓放下捂住嘴巴的手掌,这才发觉自己满身冷汗,似欲虚脱。
和上次一样,从梦中一醒来,便再也记不清梦中的内容。只是隐隐约约地记得,梦里好像有一种很吸引他的诡异魅力。可是为什么每次醒来都会吓得满身冷汗呢?
算了,不想它了,明天还得一大早出工呢!秦天翔无力地重新躺下,却再也无法睡着。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直直地盯着头顶上灰白色的天花板。
唉!这千篇一律的无聊日子。
窗外一只蝙蝠轻快地掠过,没入了深沉的黑暗之中。
在另一个地方,伊风世也并不平静。
伊风世闭上双目,鼻孔缓缓吸气呼气,呼吸细长而慢,有种奇异的节奏。
这是他每天入睡前的例行修习,自从学习修真以来,从不间断。这些天他自觉能力似乎又有所提高,像是即将突破到结丹中期。
几分钟之内,伊风世的精神进入平静无波的境地,至虚至静,细长有力的呼吸转入若有似无之间,忽然鼻孔一闭,口鼻呼吸断绝,进入胎息的精神层次。
在道法的修行上,参悟天地本源是很重要的一课,有所谓“一息尚存,自心不息”。
“息”字由上自下心组成,因为要抛弃世俗的心,才能进窥道境,所以这胎息是非常重要的过程。
伊风世在这方面修为渐高,已经远非当日可比。这时他体内气流澎湃,灵台一片空明。
就在这一刻,一种危险来临前的感觉,忽地涌上伊风世虚静的灵觉。这样的感觉他不陌生,在当杀手处于生死边缘的时候,伊风世常常能模糊感觉出生死危机来临的瞬间。
像那次遭遇修魔者史伯、史仲的时候就是,可是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般清晰地知觉到危险。
而且,以往那种警觉来自于灵敏的感官与经验,部分出自于直觉。而此刻所感觉到的,则是一种接近于预感的心灵感应。
伊风世自知他的修为远没达到可以预知一切的地步,与其说这种预感来自于道法,倒不如说更像是心底某处的共鸣。
伊风世张开双目,重新呼吸起来,当他鼻孔呼吸停止时,呼吸改由全身的毛孔进行,这刻胎息停止,鼻孔又再回复正常操作。
伊风世没有起身,仍然坐着,从雪灵戒里取出那两颗来自于史伯与史仲的魔丹。深红色的魔丹彷佛有生命般,在他的注视下,表面的光华随着他的目光而转动。
夜已深,窗外是宁静的夜空,星光点点。
水媛欣在隔壁房间里早已睡熟。
屋中没有灯光,黑暗中只有他手中的两颗魔丹发出暗红色的诡异光芒。
伊风世望向窗外的夜空,心中暗忖:为什么忽然会有这种感觉呢?难道这世上又出现了其他的修魔者不成?
暗夜无声。
清晨。
伊风世被水媛欣唤醒的时候睡得正香,他睁开眼睛,又以更快的速度闭上。窗外阳光正好,已经照到床头上来了,怎么会不刺眼?
旁边的水媛欣嗤地一声轻笑,她的手轻柔地在伊风世的头上抚弄着,等待他再次睁开眼睛。
这是一栋现代化的别墅,专门出租给旅游者落脚。
别墅相当豪华,设施齐全。楼下有一间两面是落地玻璃的大客厅、一间厨房和一间洗手室,一间洗澡间;楼上有两间中等大小的卧室。
整座别墅满是奢华的装饰。靠着花园的墙有扇玻璃门,直通到用全是淡绿色人工草坪拼成的小广场上,广场也一直延伸到深深的草丛里。
水媛欣看了看窗外,楼下的花园中央,有一片精心培植的草坪;花园三面都种着盛开的玫瑰。
啁啾鸟鸣和着花园尽头悬崖下的浪涛声,好像在唱着一首摇篮曲。
她看到花园的玫瑰花丛中飞来一只蓝绿色的蜻蜓,在昨天她与伊风世曾经并肩坐过的椅子上面盘旋。
六月的太阳照在牠身上,纤细的身体金光闪闪,蜻蜓像是被花园里的景致吸引住了。微风从花园尽头吹来,吹动了花叶,差点碰到蜻蜓的身子。蜻蜓吓了一跳,飞到一片大叶子旁边停下来,小草在他张开的金色翅膀下轻轻拂动。
突然,在更高的枝头上,一大滴晨露滴落到牠的翼边,蜻蜓一惊,赶紧穿过玫瑰花丛,越过围墙上参差不齐的荆棘丛飞走了。
别墅楼上的两间卧室是最适合看此地风景的地方,站在卧室的一侧,可以越过花园远望碧波万顷的瀑布;而另一侧可以看见邻居家顶楼的窗户和他们花园里的树冠。花园中种着石松、长青树和棕榈树。
这真是一个让人流连忘返的美丽地方。
水媛欣带着满足的笑意轻轻吁了口气,这是她与伊风世旅途中新的一站,而且又到了将要离开的时候。
半年多来,她与他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从一个地方游玩到另一个地方,从一个城市观光到另一个城市。巴黎到纽西兰,白雪纷飞到樱花灿烂时节,都写下了两个人的影子。
水媛欣知道伊风世在逃避着什么,除开那点心底的阴影之外,这样的“逃避”也有着让人流连意动的一面。
无需考虑金钱,不必交际应酬,完全自由自在的生活,如同超脱了红尘,更能专心沉醉在爱情中……
她想得入神,没有注意到躺在床上的伊风世已经再次睁开眼睛,并且含笑在她纤手上轻轻啄了一口。
“啊……”水媛欣吃了一惊,看着伊风世促狭的笑意,红着脸说了一句:“坏死了。”想要缩回手来,却被伊风世握住不放,水媛欣轻轻一挣,没能挣出,也就任他握住。
“怎么起这么早?”伊风世伸了个懒腰,温柔地问。
“还早吗?你没见到已经晒到床上的太阳?”
“此刻我的眼里只有你,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了。”伊风世坐起身,一手温柔地揽住水媛欣柔软的腰肢。
水媛欣没有推开他的手,如花的俏脸又是一红,那俏丽的模样让伊风世心中怦地一动。
想起当日初入水氏公司的时候,被水媛欣寒着脸数度责骂的情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刚强的美女也有这般小鸟依人的动人时刻。
一想到水氏公司,伊风世就不由自主地想到史伯和史仲,心头不由得又掠过“魔茧”附身的阴影。
这些天来,他一直刻意不去想这些,既然没有对策,何必为此多烦恼?尤其是现在这样的时刻。
“快起来,我已经做了早餐,再不吃就要凉了。”水媛欣故意板起脸孔来催他,眼中却有说不尽的柔情。这女子在爱情力量下,早已越过内心的边境,走出她过去倔强好胜的自我。
伊风世故意磨磨蹭蹭,拖得水媛欣半推半就送上一个香吻,这才笑嘻嘻地走到卧室旁的浴室梳洗。
浴室外传来轻微的响动,是水媛欣在摆设桌椅。
伊风世这间卧室直通外面的弧形阳台,在带着水气的晨风里,坐在阳台上边吃早餐边看风景,实在是一件再惬意不过的事情。
阳光很盛,但还并不炎热,何况别墅的玻璃顶亦遮住了绝大部分的热力。
伊风世走到阳台上时,水媛欣已经准备妥当。他打算在乳白色的椅上坐下来的时候,才注意到水媛欣穿着简便的旅行装束,一副准备去郊游的模样。
伊风世愣了一下,惊讶地问她:“你为甚么穿成那个样子?”
“怎么了?”水媛欣顺着他的目光看看自己,明白他所指的是什么。她做出个罕见的俏皮和无赖表情,“我出门的时候都是这么穿的,有什么奇怪的?”
伊风世一头雾水,“你要出门吗?去哪里,做什么?”
“不是我,而是我们!”水媛欣纠正他的说法,神态不满中带着撒娇,“你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有意装傻?我们今天该离开这里了,你说过我们下一站要去天堂岛的……”
伊风世一拍脑袋,“是是是,我们今天要去天堂岛,呵呵,几乎忘记了。”
水媛欣轻轻在他头上赏了个爆栗,柔柔地坐下来。
“这种事情怎么能随便忘记,知道吗?我早就向往那样的海上情调、热带气氛,椰树、月光、游艇……只是一直没有时间去。想想看,许许多多的长发土著美女围着我们跳舞,一边是蓝蓝的大海和随风轻摇的椰树,美得像梦一样的情景……快点坐下来吃早餐,不许磨磨蹭蹭,我查到十二点四十有一班飞机,如果赶不上,误了我到天堂岛看今天的日落,你要负责一切后果。”
用过早餐,伊风世立即打电话退房,再订了两张往天堂岛的机票。
拿起信用卡准备在线刷卡帐的时候,他注意到自己拿的还是从师兄龙义之家里带出来的信用卡。想到龙义之与叶雪灵的音容笑貌似在眼前,伊风世一时间怔在那里,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过了半晌,伊风世才回过神来,换了他过去一张化名的信用卡付帐。
他叹了一口气,眼前翻来覆去总是龙义之与叶雪灵的影子,挥之不去。
飞机安静地停在机场上,机身在艳阳照射下,闪闪发亮。
伊风世与水媛欣总算及时赶上这趟班机,进到舱机里面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已经坐满了人,大部分都是游客。如果是在国内,像现在这样非假日的时候,会出国旅游的游客少之又少。但在西方国家却不是这样,飞机内各种肤色的游客都有,为了即将要去的天堂岛,不少人都穿着花俏艳丽的T恤。
这时候大多数人都在忙着把自己的随身行李塞进行李舱内,周遭一片嘈杂。
伊风世与水媛欣几经辛苦才钻入机舱内,在他们靠窗的座位上坐下。直到这时,伊风世才舒了口气,对水媛欣笑笑。“你看,还不是赶上了,一路上见你那么急,看看这些人,比我们也早不了几分钟。”
水媛欣嫣然一笑,也不理他,贴着椅背,自顾自的望向外面晴朗的天空。她正坐在窗边,这个角度恰好看到乘客登机的情形。
跑道上还有不少别的飞机,趴在闪亮的阳光下面,就像是一只只银亮的大鸟。
远处有一辆浅蓝色的小车从机场大厅旁边的某个地方驶了过来。
机舱内的座位大部分都已经坐满,只剩与伊风世相隔一条狭窄走道的两个空位。
伊风世看了看时间,随口说道:“这两个不知道是什么人?好像比我们还马虎,再不赶来,就上不了飞机了。”
水媛欣正看着那辆开过来的车,随手往窗外一指,微笑着说:“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这两个人?”
伊风世跟着她的目光往窗外一看,心中陡地一跳。
窗外的舷梯旁边,有两个人从水媛欣指着的车子中走了出来。伊风世首先注意到的是这辆车。美国产的克莱斯勒,样子平平无奇,在别人眼中,都不会认为这辆车有什么特别,可是曾为杀手的伊风世,一眼就看出这是经过改装的高级防弹车,光这一点便足够引起他的警觉。
在车子前方保险杆下方,有一点微不可察的红点闪个不停。
这个位置非常隐蔽,若非伊风世有意寻找,怎么也不会注意到这里。这点红光表示此车已经全内置计算机防护,还接上了 GPS 全球定位系统与卫星联络设备。伊风世心中疑云大起,目光随之转向下车的两个人,想看看从这种车上下来的人会是何方神圣?
下车出来的一男一女,女的走在前面,身材修长,穿着一身深蓝色套装。直身裙把她腰腿美妙的线条恰到好处地表现出来,金色秀发绾成一个小髻,显得明媚爽朗。她古铜色的光滑皮肤,秀气挺直的鼻子,菱角般的小嘴,与妩媚动人又彷佛深不可测的一对蓝色美眸,尽显英气勃勃的神态。
旁边那男的外表没她这么招摇,但也是仪表非凡。他穿着一套中规中矩的西装外套,脸上还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增添几分书卷气。
伊风世一眼就看出这些不过都是表相,他锐利的双眼就算隔着对方的外衣,也能察觉到里面那富有爆炸力的健壮肌肉。而且此人左肋下,有一点微微凸起,显然藏着一柄手枪。伊风世暗暗摇头,心想又有麻烦跟随上门来。
这两人应该是警方的人员!要知道,对方虽然换上便衣,一副明星模特儿似的长相,但那种久经训练的体态总是难以瞒过明眼人。
从两人行走的姿势来看,都是精于格斗技击的角色。更重要的是,除了国际警方,还有谁能开着一辆那样的车堂而皇之地到机场里面来?
他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想再从这两人身上多发现点什么,那名男士竟然像是感应到他的注视,抬头往上看来。
伊风世吓了一跳,习惯性地目光微垂。他是坐在靠近走道的位置,对方从机外看过来,只看得到坐在窗口的水媛欣。
西装男子抬头看到水媛欣,目光一闪,随即变得若无其事,很有礼貌地点头微笑。
他的眼珠居然是黑色的,看来像是个混血儿。水媛欣对此人的长相显然也有几分好感,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还礼。
伊风世这下知道对方确实是为了他们两人而来,从刚才西装男子的表情看来,对方显然认得水媛欣。
水媛欣回过头,看到伊风世的表情冷淡,有些意外。她看了看他,顺着他的目光又往外看了看,释然地笑了。“你不会连这也要吃醋吧?”
伊风世轻轻一笑,知道她是开玩笑,并不在意。他也不是紧张这两个人,以他现在接近结丹中期的实力,又怎么会将这两个警方高手放在眼里?
而且,这段时间以来,在他的调教下,水媛欣初练修真,也达到初期的阶段,虽然离能够施展道法、飞剑还为期尚远,但自保有余,再不是原来那个柔柔弱弱的千金小姐了。
这时刚好有一位身材修长的空姐走了过来,她的披肩长发闪闪发亮,俏丽动人。
伊风世顺口问:“小姐!请问飞机什么时间可以抵达?”
空姐停了下来,显然为伊风世出众的风采所迷,打量了他几眼,绽出如花笑容,答道:“下午五点多吧。”
伊风世点点头,不再多问什么,转而思索怎么对付一会儿即将上机的那两名国际刑警。现在想来,他们当然不是匆匆忙忙地差点赶不上这趟飞机,而是守候在候机厅的某处,监视着伊风世与水媛欣上了机,才跟着上来的。
那空姐看来对伊风世很有兴趣,俏目连闪,正想再说些什么,一张脸孔在空姐的俏脸旁出现。
是那名金发女警花!近距离看到她,才知道她美丽的容貌之外,有着一副不太协调,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脾气。她的目光在伊风世与水媛欣身上转了一圈,接触到伊风世的目光时显得尤其冷淡,美目中像是有着深深的憎恶。
伊风世向来对女人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加上有水媛欣在身边,更加不会在乎她。连看都懒得去看那金发女警花。
旁边那名空姐问了几句有什么需要之类的话,听到前面另外有人唤她,朝伊风世歉意地笑笑,说了声:“请您系好安全带。”这才转身离开。
金发女警花却还不肯离开就座,径自走到伊风世面前,冷冷地说:“你坐错位子了!”说的居然是一口流利的中文。
伊风世还未答话,旁边的水媛欣柳眉倒先竖了起来。
金发女警花冷淡地道:“不信你可以看我的机票。”伸手到两人面前,打开来却是一本深蓝色的国际刑警证件,左上角清楚地印着她的照片。下面是“朱莉亚.黛娜警官”一行英文字。
水媛欣心中一震,态度仍然强硬,“国际刑警又怎么样?就可以……”
伊风世止住她,向她使了个眼色,满不在乎地说道:“不要紧,我去跟那位先生聊一聊好了,没有事的。”
“可是……”
“要当心一点,现在假货泛滥,警官证在黑市上也不过卖五块美元一本,没弄清楚之前,千万不要让她偷了你身上的东西。”最后几句话,伊风世故意压低声音说,却又刚好让朱莉亚.黛娜能够听得到。
水媛欣面色稍缓,知道他胸有成竹,朱莉亚.黛娜则气得面色更加冰冷。
伊风世施施然坐到走道对面西装男子旁边,“这位警官先生,请问有何指教?”
他做杀手的时候就不喜欢警察,现在也不会有多少好感。
西装男子微笑着伸出手,“先自我介绍一下,本人西克布森,任职美国国际刑警凶杀重案组。”
伊风世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我对你是谁没什么兴趣,你找我当然也不会是为了聊天。有什么事情请快说,能回答的我会告诉你,如果有什么触及到我个人隐私的问题,除非你拿出的是逮捕令而非警官证,否则请恕我不会合作。”
话虽说得激烈,伊风世仍然压低了声音,避免让附近的乘客听到。
西克布森被他抢白,脸色不变,仍然保持微笑,“伊先生……你对我们的出现好像并不惊讶?”
“有什么好惊讶的?国际刑警不照样是两只眼睛两条腿,再说我向来是提倡警民合作的好市民。”伊风世故意装出一副好色之徒的样子,“请勿误会,我对男人向来没有什么兴趣,嘿,为什么不换那位美女警官来问我问题?”
“伊先生!”西克布森表情严肃了起来,“我与你是初次见面,但我看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所以请你不要再做出这样的姿态来唬弄我。”
伊风世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西克布森换了种语气,“如伊先生所说,我此来只是想问几个问题,并无恶意。想必伊先生也能明白,如果我们有意为难的话,完全可以公事公办,将二位押解下机,大可不必如此客气。所以,请伊先生还是合作的好。”
伊风世淡淡道:“你们不见得不想如此做,只是时间上来不及吧?”
此言语含讥讽,让西克布森闻言语塞,一时作声不得。
伊风世猜想西克布森应该是为史伯、史仲以及杨坚之死的案子找上门来的。也许是他订机票的信用卡给警方找到线索,他们才会找到这里。机票是当天订的,警方追踪能力再强,发现线索之后,也没有充足的时间走正常程序拘捕他和水媛欣。
伊风世看看西克布森,当然,他那么想也可能是误会了西克布森,还有其他的可能性。可能他的信用卡并没有出问题,西克布森完全是在接手这个案件,追查水媛欣的去向才找到他的。
西克布森不是没有将两人带到警局去审讯的想法,只是因为手头没有较确实的证据,才没有那样做。
只是……那个朱莉亚.黛娜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感觉她是那么地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