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麇,贼溃军。
“文约,据探马来报,敌军离我甚远,我等绕这两圈已经将敌军远远甩在后面了。”
边章喘着粗气,看着与自己一般狼狈不堪的韩遂,却又突然笑了起来。
这刚刚劫后余生,韩遂也是一阵大笑,面上尽是庆幸,道:“这王辰太可怕了,安安静静了这么久,一战就将我等击溃,看来是我等轻敌了。”
“怕什么?我就不信他王辰敢追我们去凉州?”
“追什么?都被咱们远远甩在后面了,追个屁啊。”韩遂面上的笑容不减,道:“咱们只要回了凉州,再重振兵马杀过来便是。”
只是二人还未好好缓口气,却见右边烟尘滚滚。
“报,将军,右翼敌袭!”
“等等,莫不是我们自己的弟兄?”韩遂有些诧异,这刚刚才禀报说王辰被甩在后面了,他也觉得不大可能是对方。
只是随着对方越来越近,那滚滚烟尘之中,只见一个王字大旗招展。
“跑!”
边章率先反应过来,但即便拍打马屁股领着溃军跑了起来。
韩遂急忙追上去:“这王辰到底是何许人也?竟然又追上来了!”
“感慨个屁,快跑,慢了咱们就死这儿了!”边章面上大急,说话的时候也是唾沫四溅。
却说那追兵迅速咬了上来,为首的便是一个白袍小将,仗着手上一杆长枪生生将溃军截成两段。
而追兵也迅速化作两半,一半在此诛杀溃军,另一半却在王辰的率领之下继续追击。
约莫半个时辰后,只见张温方才统领着追兵到来。
只是这里却哪里还有战斗?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无数尸首,赵云正领着一队千余骑兵看守着一群战马。
“将军,我家主公命我向您禀报,说是在陇县恭候将军!”
张温也不说话,只是皱着眉头向后下令,军队以更快的速度向前推进。
却说王辰领着追兵一路过关斩将,短短半月时间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入了汉阳陇县,至此入侵三辅的贼寇彻底被驱入了凉州。
王辰之所以选择在陇县停兵,是不想太深入,毕竟这凉州羌人成群,战线拉得太长保不齐就会被抄了后路。。
城下,张温的军队拖着疲惫赶到了陇县。
“将军,辰在此恭候将军多时了。”王辰向着张温抱拳,道。
“公振此番又建奇功,恭喜恭喜了!”张温的面上带着笑容,丝毫没有一丝不悦。
“王将军,敌军何在?”周慎上前,此刻他可是立功心切,根本没有在这陇县休整的打算。
“应该已经到了略阳!”王辰如实相告,道。
“将军,末将愿率三万骑兵继续追击,将贼寇攻灭!”周慎面上正义凛然,想来虽然敌军一路上抵抗王辰,但是却都被其攻破,已经成了衰弱之师。现在自己只需要去追,或可立下大功。
对于王辰独揽大功的事情,张温或多或少也有些不悦,见周慎领命,当下便道:“如此便辛苦周将军了!”
“将军,此番长途奔袭,我军已经疲敝。而凉州又是敌军盘踞之地,末将以为当以陇县为根据,休整部队,再行西进之事方可。”王辰抱拳道。
“王将军如今立下了大功,可我等却还未有尺寸之功。如今这贼军已经势穷,王将军怎看不到此战机?莫不是以为我等会抢你功劳不成?”周慎面带怒容,颇有些怪责道。
张温急忙和稀泥,劝慰了众人几句,便将军队拆成六路,欲要趁着此大胜的气势扫荡西凉群寇。
鉴于王辰一直竭力反对,张温只能命其率本部兵马镇守陇县。
“将军,周将军深入敌穴只怕或有不测,在下愿率本部兵马前去接应。”在周慎走后不久,王辰身后的董卓便向张温自荐。
张温仔细打量了一下董卓,心中盘算一番之后,方才道:“董将军的心情在下理解,只是周将军所督乃是我军之精锐,何须接应?既然董将军愿意出战,那么本将便与你添做三万人,率军扫荡先零羌人如何?”
董卓本来是想要去主战场分一杯羹,却未曾想到张温始终不愿,当下也只能姗姗领命而去。
至此,因为张温等人的排挤,王辰倒也难得从这诸路讨伐大军中抽出身来,单独屯兵陇县。
陇县,中堂。
眼瞅着今年又要过去了,来年便是中平三年,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主公何事忧虑?”公孙彦问道。
王辰在堂中来回踱步,面上忧虑神色不减,道:“这征讨大军这么久没有消息,怕是凶多吉少。我在想,如果西凉的事情陷入僵局,我还需要在此陷多久?”
“主公,那张让不是还欠着主公一个人情吗?”公孙彦道:“何不请他替主公美言几句,将主公调回并州?”
“调回并州?”王辰苦笑,道:“子明啊,我也想去并州,只是那朝廷会允许我去吗?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朝廷能放我?去并州边境,能做的事儿无非就是安抚匈奴。可现在匈奴又并无多少事端,能去得了吗?”
“主公,只要有心,这事儿又有多难呢?万一这凉州局势陷入僵局,主公只怕一时也抽不开身。”
“我知道,可是虽然张让还欠我人情,但是这些人都是翻脸不认人的主,便是欠我人情只怕也会当做全然不知。”
“在下以为,主公想要去并州也并非什么难事儿。只要有了足够的理由,这朝中再寻人运作一番,便可。”
“嗯!”王辰点头,道:“这朝中除去袁氏之外,其余各家与我关系都不错。想去并州,倒也不是没有机会。”
就在此时,却见赵云疾步入得堂中,向着王辰抱拳道:“师兄,适才城西出现一支来路不明的军队,后来经过查看之后方才发现原来是董卓的溃军,是否接其入城?”
“董卓?”王辰心中一喜,急忙道:“速速将他接入城中。”
“诺!”赵云抱拳,转身离去。
未几,便见赵云引着董卓赶了进来。
“公振,公振啊!”董卓带着几分哭腔,疾步走入了堂中,向着王辰哭诉道:“当初未听公振所言,如今却换来一场溃败,实在惭愧,惭愧啊。”
王辰心中一笑,面上却是安慰神色:“仲颖何必如此,但能安全回来便可,莫不像其他各军那般百不存一。”
“公振啊,幸甚啊。”董卓道:“要不是望垣离这陇县进,贼军畏惧公振之名不敢追击,只怕我也难逃厄运啊。”
“只是可惜,若是在下听的消息必然会援军仲颖。”王辰苦叹道。
董卓摆手,道:“公振援手只怕也是徒劳,这望垣的贼军何止是羌人,更有不少匈奴。也幸好公振未来,只怕来后也与我一般陷在哪里,只是连累了你这常胜将军的名声啊。”
董卓的意思王辰心里清楚,但是听到了这个匈奴,王辰却喜了:“仲颖是说贼军之中有匈奴人?”
“嗯!”董卓不知道王辰为何突然对这个事儿感兴趣,当下有些错愕,使得这哭也不是,惊也不是。
“仲颖,等我军班师之后你只需上奏朝廷,便言羌人勾结匈奴方才使得你无功而返。届时我自会表奏朝廷,让你脱了这战败职责。”王辰信誓旦旦道。
“如此,谢过公振了!”董卓算是败怕了,想来前番河北一败,连脑袋都差点搬家了,如今王辰给他指出一条明路,哪里会不尊崇。
送走了董卓,王辰心下大喜,此番总算是有理由回并州了。当下也没有拖延,急忙下令大军班师扶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