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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的她，哪怕伤到极致也绝不肯低头，哪怕痛入骨髓也绝不吭一声。
对于伤害，她好像已经麻木了。
这样强烈的反差，都是因为他吗？
是他毁了她的一生吗？
＊
下午四点，初冬的天已经暗了下来。
凌鸿轩定位到兰湖附近，有一处废弃的冷冻工厂。
“你们先进去吧，我得跟我那朋友求个情，不然以后连上坟的工作都要丢了。”
凌鸿轩拨通国际长途，憋着嘴跑远了。
时秋夜又给自己注射了一支封闭针，才抱着苏璃下车，朝着废旧的工厂走去。
工厂紧临兰湖，水声悠悠，似乎闲置已久。
脚下杂草丛生，偶尔头顶有飞鸟掠过，扑棱着翅膀，都能传来很久的回声。
时秋夜担心之前在美术馆的那批人贼心不死，会继续跟踪他们，便没有进入工厂大楼。
他目光瞥到侧门有一辆停靠着的小型白色冷冻车，没有上锁，车尾用蓝色logo印有：零下二十度急速冷冻。
眼中闪过一道睿光，他去驾驶室将温度调低到零下五度，又打开后车门，抱稳苏璃快速进去。
这里距UDA太远，时念又对苏璃成见颇深，加上刚被人追杀过，就这样贸然回基地，等同于引蛇入洞。
拿不到特效药，他只能采用物理方法替她快速降温。
随着车厢壁上冷冻机的运作，白色的冷气吐了出来，温度渐渐降了下来。
时秋夜幽深的目光看向苏璃，她脸上不正常的绯红也开始消退，他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舒缓下来。
十五分钟后。
苏璃打了个冷颤，迷迷糊糊地醒来。
第一个闪现的场景就是他们在竹林里的美术馆，被一群黑衣高手离奇追杀。
是傅焰派来的吗？
还是其他年氏的仇家？
脑子一点点清醒，第二个记忆紧接着窜了进来，她清楚地记得，她中了弥勒的奸计，是时秋夜赶来救了她。
刚才车上，她还跟他那样那样了，差点就……那样那样了！
丢死人了。
更丢人的是，好像还是她主动吻的他！
她一定是疯了！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表情很有趣？”
一个调侃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苏璃一惊，抬起头正对上时秋夜深邃的眼睛，再往下看，她一眼就看到了他脖子上那一小圈红印，小脸瞬间涨红的像个水蜜桃。
“这是你对我疯狂的杰作，还记得吗？”时秋夜俯身朝她红红的耳朵凑去，低笑道，“不过，我还挺喜欢的。”
苏璃感到一股强烈的侵略气息将她包围，忙垂下眼，心虚道：“不，不记得了。”
其实，她全都记得。
他一路牵引着她释放心头的热意，那样炽烈而陌生的体验，却又如同蛊惑般让她不想停下。
苏璃真想一头撞晕过去，装死。
时秋夜眼眸黯淡了几分。
她还真是嘴硬。
相比现在，他更喜欢刚才的她，会说实话，会撒娇，是个真真正正的女人。
她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呢？
做他的女人，他一定会一宠到底的。
“你被人暗算了。”时秋夜冷冷道。
“恩。”苏璃头埋的更深了，明知故问，“是你救了我吗？”
时秋夜勾起的嘴角染上邪肆，“不错，是我睡了你。”
“你胡说，明明后来我睡着了，再醒来就是在这了，而且我，我们……”
“裤子都没脱”这句话到嘴边还是被苏璃给咽了下去，他们刚才在车上，也就差条裤子的阻隔了。
时秋夜眼中闪烁着洞悉的光，“记得很清楚嘛，刚才是被冻的暂时性失忆了？”
被他一下点破心中的小九九，苏璃尴尬的都忘记回嘴了。
“你这个臭流氓。”她憋屈地吐了句。
时秋夜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小小的她，声音低沉几分，有些沙哑，有些深寓，“我是不是流氓，你刚才还没体会够吗？”
苏璃心跳的飞快，她觉得他两确实发展的太快了。
第一次见面就滚床单，第二次见面就上演吻戏，第三次见面就同生共死，同场共战，还有第四次，第五次……
一次比一次劲爆！
她感觉她快招架不住时秋夜了。
她抬头，看向被他草草包扎的手臂，脑中闪过美术馆里，他为了救她，不顾一切冲来替她挡刀。
那两道深深的血痕，令她久久无法缓冲过来。
“你的手，还疼吗？”苏璃问道。
“心疼我啊？”时秋夜目光幽邃如深海，低沉道。
“如果你没来趟这趟浑水，也不至于受伤，想要完全不担心也挺困难的。”苏璃内疚道，“我觉得我就像你的扫把星，每次你碰到我，总会卷入一件又一件棘手的事，我真的不知道下一次会发生什么？”
时秋夜揉了揉她的头顶，目光温和几分，“你是基督徒吧？不觉得我就像是你心中的神吗，只要你遇到危险，无论你在哪，无论多艰难，我都会披荆斩棘，为你而来。”
苏璃被这句话深深触动了心房，感动地笑了起来。
这样的承诺，令她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她在一片荒芜中重生，为复仇而来，虽然外表清冷，但内心却也是一个感性的人，那些小女生的美好幻想，她也想体验，也会憧憬。
只是从前的她，背负仇恨，没有资格。
时秋夜凝着她的脸蛋，黑眸弥漫起一层难以捉摸的蒙昧薄纱。
她笑起来很好看，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两颊还有娇俏的梨涡，浅一分是柔美，深一分是明媚。
“苏璃，我喜欢你。”他暗哑地说道。
他突然就这样说了。
苏璃愣了愣。
他这是在表白吗？
这个学医的钢铁直男是被冻傻了吗？
不给她退缩的机会，时秋夜没有受伤的手压住她后颈，迫使她抬起头来。
他俯身，触碰上她微微发凉的唇。
苏璃大脑空白了一瞬，撑大的眼底映出他放大的脸，他闭着眼，极尽柔情缱绻。
她能感受到他的真心。
只是每一次与他的亲密，她都会想到夭折的豆丁，她还没准备好接受他。
苏璃狠狠心，用力推开时秋夜，捂着嘴瞪向他，“你！我都没答应你，谁允许你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