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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非在九龙观的大殿门口发现了一条青蛇

第二天,袁非一早起来把满脸的长胡须给刮掉了,他拨拉着盥洗盆里黑黑的东西,不觉黯然神伤。它们陪伴自己度过了人生最黑暗的时期,而今是该跟它们说再见的时候了。

邱明芳看见他把胡须处理掉,觉得有些惋惜。她说袁非留着胡子披上斗篷,很像一个大侠。袁非说,做大侠太累,还是做普通人好。

两个人上路的时候,小覃没有下楼来。袁非昨天下午叫小覃不要去九龙观,小覃问为什么?袁非实话实说要她多替侯峰考虑,一对郎才女貌的男女,最好不要走得太近。

袁非他们在太阳没到头顶之前赶到了九龙观。九龙观建在一处靠近崖壁的地方,崖壁上长着一棵说不上粗大,却枝叶茂盛的黄桷树。黄桷树的枝叶遮盖住了小部分大殿,袁非还没进观内就感觉到了大殿那阴森森的寒气。九龙观的左面是一条小溪,右面就是上野猪岭垭口的石板路。

袁非跟邱明芳在大门口望了一会,便一起走进了观内。在殿堂前残存的影壁上,袁非发现了一些斑驳的字迹,可他左看右看,也没能分辨出一个字。这时,邱明芳在一旁轻轻叫了一声,她指着大殿门口叫袁非快看。袁非看见木造格扇门的上方有一条青蛇在蠕动。

袁非在山上见的蛇已经不少,却从未见过这样的。他问邱明芳以前见过没有,她也摇摇头。袁非走上去几步笑着问青蛇,是不是白娘子的妹妹。青蛇摇着头慢慢沿着门框滑下地,它足足有四尺长,下地后钻进了门槛边的一个小洞里。

袁非说:“这九龙观有些邪门,这条青蛇大概是以前的观主喂养的吧。”

邱明芳说:“这破庙文化革命时就没道士了,一条蛇哪有这么长寿命。”

袁非说:“道士能够修炼成仙,一条蛇也能修炼长寿。”

邱明芳“咯咯”笑了,她说:“想不到你还相信这种东西。”

袁非说:“我这人有个优点,就是相信世界上的一切,包括存在的和不存在的。”

邱明芳奇怪地看着他:“真的?”

“没错。”袁非点点头。

邱明芳思量着说:“那你也相信世上有鬼神了?”

袁非说:“鬼神是不存在的,但我相信有。”

“你真把我当小孩子了,你说它不存在,又说它有,真是自相矛盾到家了。”

“我说它不存在,是说世上根本没有鬼;我说相信有鬼,是说鬼在人的心里,它不存在于世,却存在于人的心。你知道吗,猫和狗就没有看见过死去的同类。”

“你从何知道它们没见过死去的同类?”邱明芳喊着说。

袁非“嘿嘿”一笑说:“我会猫言狗语,我跟它们交流过。”

“不跟你讲了,欺负我们农村人不懂事呀。”邱明芳说着快步进了大殿。

袁非看着她苗条的背影,忽然想到了林琳,如果真有鬼神就好了,至少可以跟林琳的魂魄见一个面。他拣起墙边的一根木棍走进透着寒气的大殿,抬头小心翼翼地看着破烂见光的屋顶,万一头上掉一条蛇下来可不是玩的,就是掉一只大毒蜘蛛也有可能要人的命。邱明芳站在他前头,也正往头顶布满蜘蛛网的大梁上看,在这一点上她和袁非的想法一致。

袁非发现整个大殿都是木架结构,以木架为骨干,墙壁、隔扇仅作为内外间隔之用,没有负重屋顶,是一种斗拱结构风格,粗大的木柱和横梁结实牢靠,维修一下还可以用几十年,他忽发奇想:如果把九龙观修缮出来,一定会成为九龙山上一处新景点。

袁非走近倒在地上没有头的神像,他用木棍敲敲像体,再用木棍撬动像身,回头对邱明芳说:“我们把他扶起来,好不好?”

邱明芳蹙蹙眉头说:“怕不行吧,有点重哟。”

袁非说:“我倒是不怕重,我怕他身下有蛇和别的毒物,下次戴几双手套上来。”

“你还要来,我可不想再来了。”邱明芳嘟起了嘴,她对阴森森的大殿没一点好感。

袁非说:“你不来还不行呐,明天就陪我来清理这个地方。”

“我不干,凭什么要我来。”

“不凭什么,我只是一时找不到别的人。”

“我帮你找人,十个八个都找得到。”

“我喜欢跟女孩子在一起,邱家的小芳,算我求你了。”

邱明芳被他一声“小芳”叫得红了脸,她说袁非变态,一个大男人喜欢跟小女孩儿玩。袁非说,我只是忽然想有个女儿,你做我的女儿好吗?邱明芳大声说:“你不光是变态,简直是个疯子。”

袁非举起手里的木棍要打邱明芳,邱明芳又说他是个有暴力倾向的疯子,是个暴君。袁非叹一口气,他说:“你真是一个乖巧的女孩子。变态、疯子加暴君,如果以前有哪个女孩这么说我,我一定会爱上她的,可惜我这辈子再也不会有爱情了。”

邱明芳低着头小声说:“没有爱情就做个道士吧,书上说道士是不能有爱情的。”

袁非说:“今天……我就加入道教,做太上老君的弟子。”

邱明芳默默地走到大殿左边的一棵高大的香樟树下。她把背上的背包放下来打开,拿出一张红色的桌布铺在地上,然后把包里的吃食拿出来放好。

袁非在一旁看着她慢慢地做着这一切,他喜欢面前的女孩子,可他确实对女性失去了兴趣。为了不让邱明芳误会,便故意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袁非其实是多虑了,邱明芳不会爱上他,她如果答应嫁袁非,一定是为了这辈子能在生活上过得舒适一点。

两个人玩到傍晚才回到度假村。在饭桌上,袁非说要把九龙观开发出来。侯峰说,维修九龙观要征得开发公司的同意才行。袁非说:“我自己出钱,他们一定会同意的。”

小覃没好气地说:“花钱修一个破庙有什么用,我看你脑袋不正常了。”

袁非说:“这你就不明白了。我花了钱,会找开发公司要三五年经营权,这段时间基本上能够收回投资,说不定还有钱赚。”

小覃说:“你想得美,我们这儿都没得钱赚,你那破庙能有几个人去看。”

“别破庙破庙的,那叫九龙观。是道观,懂吗,不是庙。”袁非接着说:“我在观内造一尊财神像,过路的游客哪有见财神不拜,见财神不掏钱的。”

侯峰说:“我见过一些新塑的神像,看上去不伦不类的,一点也没有让人崇敬的感觉。”

袁非说:“我这次找一位专家来塑观内的神像,保证有档次,让人看了肃然起敬,不掏钱都不行。”

小覃撇撇嘴说:“想不到一个聪明绝顶的人,也会装神弄鬼,去赚木偶的钱。”

袁非看看侯峰苦笑不已,今天没有让她去九龙观,她的气可真不小。侯峰闭着眼睛对她说:“你明天跟袁非一起去吧,我看你是半天都离不开他了。”

小覃低声喊着说:“我就是离不开他了,你们这些人……简直侮辱人,侮辱我的人格。”

侯峰给袁非说:“她今天已经给了我一天的脸色,不知道谁得罪她了。”

小覃说:“就是你,一定是你给我哥说过什么,他才不要我去。”

侯峰轻轻敲敲桌子说:“天地良心,袁非,我给你说什么了。”

袁非说:“覃桂珍同志,我叫你避嫌和侯哥没有任何关系。你都是结了婚的人了,该知道人言可畏。”

小覃看看邱明芳说:“这里又没有外人,怕什么。”

邱明芳低着头说:“我昨天也不是要监视你们,我只是觉得……”

小覃说:“明芳,我跟袁非,我们的感情很干净,也许你们理解不了,他就像我的亲哥哥,他就是我的亲哥哥。我们之间是不可能有那种想法的。”

邱明芳有些委屈地说:“我没做过什么呀。”

袁非说:“邱明芳,说起来是我的错,我不该……”

“不,不。”邱明芳摆摆手说:“袁大哥,我,我也是怕人言可畏才……才这样的。”

侯峰说:“今天的谈话大家都不要往心里去,特别是邱明芳,我们是无话不谈的朋友,有些事谈开就没什么了,这是好事。”

袁非感叹道:“小覃,连这种尴尬的事都可以拿到桌面上来谈,这样的朋友你见过吗,你还生哪门子的气呀。”

小覃说:“我就是生你们的气,一个个大男人,还这么小心眼。”

袁非“哈哈”笑道:“我这人真的有点变态,有太多的红颜知己。”

小覃说:“不是你变态,是几千年的封建文化变态。”

袁非叫李小丽拿瓶红酒来,他说今天值得喝一杯。侯峰站起身去接过李小丽手里的葡萄酒,给每人倒了一杯。李小丽也拿了一个杯子过来,红着脸对侯峰说:“老板,我也想喝一杯。”

“欢迎你加入。”侯峰亲自给她倒了一杯酒。

“我有一个很老土的建议……”袁非一字一句地说。

“我第一个支持……”小覃喊道。

袁非说:“你支持什么呀?”

小覃激动地流着眼泪说:“我们现在就到院坝中间去结拜成兄弟姐妹。”

“好,我也支持。来,李小丽,你也一起来吧。”侯峰说着就大步往屋外走。

几个人情绪高昂在院坝中间站成一排。李小丽站在门口不好意思过去,侯峰把她给硬拽了过来。

侯峰叫袁非来开头。袁非思忖一下举起右手说:“今天是二〇〇二年八月二十七日,天地日月为证,我袁非……”

“我,侯峰。”

接下来小覃、邱明芳和李小丽各自报出了姓名。袁非说:“我们五人今天结为异性兄妹,从今往后,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互相提携,永不反悔。来,我们一起干了杯里的酒。”

侯峰说:“来,干杯,我们今后就是一家人了。”

袁非看着大家喝了酒,又说:“侯峰是我们的大哥,我就是二哥,小覃是三妹。邱明芳,你们哪个大一点?”

邱明芳说:“李小丽大我半个月。”

袁非说:“李小丽是四妹,邱明芳是小妹。”

李小丽忽然掩面小声啜泣起来。袁非笑着拨弄她捂脸的手说道:“四妹,你不愿意有我这个二哥哥呀。”

李小丽抽泣道:“你们对我太好了,为了你们,我死都愿意。”

袁非说:“好,我刚才还说漏了一句,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侯峰说:“我的好弟妹们,今后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跟我说,我会尽力帮大家。谁今后还分彼此,做大哥的可要打人哟。”

袁非大声说:“我们进去继续喝酒,喝个一醉方休。”

这天晚上,袁非喝醉以后伏在桌子上嚎啕大哭,一声又一声喊着林琳的名字。

去年国庆节过后,袁非和林琳一起去了上海。他们在一家大饭店住了几天,游览了几处久负胜名的地方,其中有上海证券交易所,东方明珠电视台,还有外滩和鲁迅墓等。一周以后,顾大明找人替他俩在九州证券上海管理总部附近租了一套二室一厅的房子,袁非工作室就在九州证券营业部的一间机构室里。

袁非工作室第一天开始运转,只有陈红梅一人到场祝贺。陈红梅告诉袁非,说公司暂时不会有股票投资,你的工作就是看股票,教林琳怎么操盘。袁非问自己的那点资金,可不可以做股票?陈红梅严肃地说:“不行,你要做都只能模拟操作。”

袁非苦着脸问为什么?陈红梅说:“顾大明给我讲,一个好的操盘手,不能私下有股票。”

袁非说:“那……不是很寂寞。”

陈红梅笑着说:“林琳天天跟你在一起,你还会寂寞吗?”

袁非看看林琳说:“没有股票做,跟谁在一起都会寂寞的。”

陈红梅说:“你要更上一层楼,就必须耐得住这个寂寞。手中无股,你对大盘的看法才是最客观真实的。”

袁非说:“后面这句话也是老顾讲的吧?”

陈红梅点点头说:“不错,你小子就是聪明。”

送走陈红梅以后,袁非打开了电脑。他清清嗓子,正经八百地看着林琳说:“下面的同学听好了,现在是第一课,股票与老虎。”

林琳笑着说:“老虎要吃股票呀?”

袁非敲敲桌面说:“发言要举手,什么老虎吃股票,闻所未闻。你听好了,坐庄者,其目的是为了赚钱,而钱能通神,神也喜欢孔方兄,故股市里赚钱是跟神抢食,实在是虎口拔牙;怎样才能拔下虎牙呢,其一是杀之,然后慢慢拔牙,可现在国家保护老虎,而且物伤其类,无疑是杀鸡取卵;其二呢,就是注射麻药,乘其昏迷的时候快速拔牙;其三呢,可以喂其喜欢之食物,胀其肚使之无法动弹,然后‘嘻嘻哈哈’拔之大牙;其四呢,就是披虎皮与其亲热,乘其不备,敲其虎牙,缺点是虎爪易伤己身;还有一种方法,就是等其老朽,虎牙自然脱落,缺点是多数老虎至死也不脱牙。所以,能用者只有二三。其实,有此两法,已经战无不胜。”

林琳喊道:“说些什么呀,乱七八糟的。”

袁非举着报纸打了一下她的头,说:“这是我以前总结的庄家出货之法,就是要让散户被涨势冲昏了头脑,使其贪多而无法动弹,庄家便可以从容出货了。所以,作为散户,要在涨势如虹时留一分清醒,见好就收,牛市也不例外。”

这以后,袁非天天教林琳做股票之法,怎奈林琳对这个不是太感兴趣,成绩一直比不上晚来她半个月的赵静美同学。

这段日子,袁非也渐渐知道了顾大明所谓的江浙联盟。他这个江浙联盟,实际上只能称为亿鑫源联盟。亿鑫源投资管理公司截止2001年9月,公司总资产7.1亿元,其中5000万元持有宝良股份2000万法人股,成为其第二大股东,其余的大部分都套在二级市场里。公司已经连续三年主营业务为0,营业利润都为负数,每年都是靠投资收益获得盈利。1999年有138万,2000年有170万,2001年这几个月大概有3万元。

公司副董事长是丁好远,他钱比顾大明多,却甘居第二。公司总经理是江明山,副总经理陈红梅。下面是业务一部经理小宁;业务二部经理申力,他是申棋的弟弟;业务三部经理丁一帆。另外有两个工作室,主任是袁非和魏强,魏强工作室主要负责信息的收集和研究。公司业务一部负责自有短线资金的管理,小宁手里现在只有几千万资金,完全是一个空壳部门;业务二部负责联盟资金,现在已经拥有18亿现金;业务三部号称72亿,实际上只有10亿套牢资金,宝良股份一只股票就被套住了6个亿。

这段日子,中国股市有过两次戏剧性的大涨。一次是在10月23日国有股减持暂停消息公布以后,上证指数当日大涨9.86%,个股几乎全部涨停。而头一天,上证指数创出了1514点的年内新低,林韵股份也跌到7.01元。那天一早,顾大明打来电话问袁非该怎么应付?袁非说,在涨停板附近业绩不好的重仓股可以适当地减磅。顾大明说,大盘就此见底怎么办?袁非说,下跌过程中出大利好,一般都是出股票的好机会。顾大明说,我们重仓的股票都套得很深了。袁非说,套深了有接盘还是要出,如果今后真的在投资理念上来场革命,大大小小的庄股十之八九会死在上头,特别是那些业绩不好或今后没有前途的股票。顾大明思忖一下说,你的提醒很重要,我会卖出一部分劣质股票。

开盘以后,顾大明又给他打来电话,问公司的5000多万宝良股份怎么办?袁非说,今天这么好的买气你不卖还待何时?现在几乎全线涨停了,有些性急的人会见股票就买,你们的宝良股份还没有跌到位,等明天买得到别的股票,谁还会来买价格偏高的宝良股份。顾大明觉得袁非的话很有道理,他当天就把手里的宝良股份卖了1800万股,收回近两个亿的资金。

宝良股份去年业绩开始下滑,今年中报只有一分钱,从趋势上看明年逃不了亏损的命运。如果没有袁非的明确建议,顾大明一定不会出得这样坚决。袁非这一次给亿鑫源公司的建议,起码使他们少亏损4000万。

第二次是在11月16日,A股和B股的印花税税率统一降为千分之二。当天,上证指数开盘1725点,比前一天的收盘指数1621点高开了100多点。这天一早,顾大明照样给袁非来了电话,袁非叫他继续出货。因为头一次那么大的利好也只涨了两天,这次袁非认为也就是一天的行情。顾大明说他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没有一点犹豫就开始大肆出货。上证指数这天虽然没涨多少,收了一根高开大阴线,但此后的半个月里却把这根大阴线给逐步吞食掉了。

进入十二月,联盟新加入的单位陆续将资金交给了亿鑫源公司,海翔集团也调了1.5亿到上海。这1.5亿分散在七家营业部,陶大庆带着赵奇、谢卫东和彭征明等人同时也到了上海。

有一天,袁非下班时在营业部碰上了谢卫东。谢卫东这次到上海已经知道袁非和海翔集团的关系,也知道了上次到南京是袁非牵的线。他非常感激袁非的提携,死活要请他吃晚饭。

袁非指指身边的两个女人,谢卫东说叫上一起去呀。赵静美本来不好意思去的,袁非说谢卫东是海翔集团的操盘手,她才羞答答地点了头。由于时间尚早,他们去茶室坐了一会。在安静的包房里,谢卫东双手抱着一杯清香的龙井茶告诉了袁非一件事。他说,海翔集团把调过来的1.5亿资金全部交给了亿鑫源公司,我现在管理的不知道是哪家的3000万元现金。

袁非晚上打电话给陈红梅,问她是不是将联盟的资金全部交叉在管理?陈红梅说,公司一直都是这么在办,交叉管理可以防止各单位中途撤退。袁非说,如果是这样,海翔集团的资金就有风险。陈红梅说,不会有多大的风险,因为交叉管理的资金是等量的。袁非说,如果亿鑫源公司用海翔集团的资金去接他的套牢盘怎么办?陈红梅说,海翔集团可以用掌握的资金把这些筹码再接回来。袁非说,到时候在时间上可能有问题。陈红梅叫他第二天晚上一起吃饭,见面再谈。

第二天一早,袁非给刘长青打了个电话,把自己的想法完整地告诉了他。刘长青说:“我也在这事上犹豫过,可陶大庆说没有问题。”

袁非说:“陶大庆的话是信不得的,他说没有问题就一定有问题。”

刘长青笑着说:“你对陶大庆偏见好大。”

袁非说:“我不是对他有什么偏见,是这件事本身关系重大,我是在昨天想了一夜才打的电话。”

刘长青说:“留在金江市的一亿元还没有交出去。”

袁非说:“最好不要再交出去了。”

“谢谢你,小袁,我会考虑。”刘长青在电话那头说。 Kh6SKdAqOk7LRw+EyIbqpcxvFjRzFxuhJUH901iCH/xzEONspH0EQWBZjuLUb4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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