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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张嘴就说要透支二十万

94年7月29日是一个星期五。这天下午,临近收市前半小时,君安证券北京营业部宽敞的散户大厅里,冷清清地透出一股肃杀,让坐在行情显示屏前的几位女股民心尖发紧。靠近资金柜台的角落里,四五个男股民借着柜台里的灯光围在一起下象棋。也许是棋局到了紧要关头,下棋跟观棋的都太专注,他们没有发现旁边多了一位漂亮女孩。

这女孩二十多岁,棱角分明性感的嘴唇紧绷着,她正把一扎又一扎的人民币塞进柜台里。少顷,营业部的总经理来到柜台,他跟柜员交谈了几句话,就把女孩领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女孩不等总经理让坐,张嘴就说要透支二十万。年轻的总经理默默看了她一会,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让她写了借条。随后,两人来到财务部,总经理示意会计把账做好,接着给资金柜台打了电话。他确定钱的数目没问题,告诉女孩可以去买股票了。

女孩临出门时对总经理嫣然一笑,说了声谢谢。总经理看着女孩离开,叫会计给另外一个帐户打入了三十万元。这个会计姓赵名军,三十出头年纪,圆圆的脸上带着几分憨厚。赵军完成了操作,看着总经理离开的背影发了发呆,然后挂了个长途传呼。

1994年的顾大明是霉运罩头,他股市里的资金年初还有一百多万,现在只剩下二万多元。要不是考虑到妻子和幼女的生活,他在破500点时还不会平仓。如果再拖上十几天,肯定是一分钱也不剩,证券公司万一同情他不立即平仓,他还会欠上一点债务。

年初大盘还在800多点的时候,战友丁好远叫他一道认陪出局,他犹豫以后不听话,决心死扛下去。3月中旬“四不”政策出来了,丁好远要他把透支的部分卖出来,顾大明说国家救市,证明大盘已经见底,还是不肯卖。

6月13日割肉以后,他不等营业部老总找他谈话,自己离开了大户室。那天晚上,丁好远叫上大户室的几个朋友为他送行,顾大明在酒桌上喊着说,他一定还会回来的。

顾大明虽然不敢再买股票,可他还是天天去证券公司。他跟散户在一起,洞悉了情绪化操作的普遍性和散户买卖股票的盲从。那段日子,他并没有沉溺于失败,而是买书学习,还有就是跟散户学习,他认定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

进入七月中旬,大盘加速下跌,顾大明加紧了跟高中同学赵军的联系。他虽然上了“四不”政策的当,可他知道,要让中国股市走牛,还是只有靠政府的力量。政府有什么行动,在京的证券公司有可能会嗅到一点消息。考虑到今天是周末,顾大明昨天还给赵军去了个长途电话。

刚才大盘跌到325点,陆续有资金进场接盘。顾大明看着上证指数,面部没有什么表情。昨天指数大跌百分之八,前天还跌了百分之四点多,今天再跌,本来可以抢个反弹,有资金买入很正常。要在以前,他顾大明也会买的。

顾大明闭目养了会神,这时,腰间的传呼机忽然响了,他心里咯噔一下,预感到会有事情要发生,急忙取下传呼机看见果然是赵军发的信息。赵军告诉他,营业部刚才有客户存进二十万,并要求透支二十万买股票,看上去很急的样子。

顾大明的砖头手机因为缴不起话费停机了,他很想知道是怎样的客户在买股票。顾大明看看传呼机上的时间,已经是2点45分,找电话打长途确认来不及了。他阔步进了大户室,找到丁好远,要他借二十万给自己。

丁好远看着他,问有什么消息。顾大明刚才在路上的几秒钟已经想好这个问题,他说,朋友讲了一只股票,说晚上有消息要公布。丁好远跟顾大明关系很好,可他们还没有牵涉过几十万的资金。丁好远知道,如果不借钱给顾大明,这小子是不会说出股票名称的。

丁好远说:“我只有三十万现金,我们一人一半,我借你十五万,怎么样?”

顾大明有点脸红,他说:“十五万也行,我们一道再找李总透支。”

丁好远看看时间,拉着他去了资金柜台。还好现在行情极度低迷,资金柜台难得见人存钱,只有一个老头在取款。

顾大明见老头占据了整个窗口,慢腾腾的在取款单上填字,心里真是个急呀。他叫丁好远快把来意告诉柜台里的小姐,能不能先办大户的业务。本来在有行情的时候,大户室资金存取可以直接在大户区资金柜办理,这两月证券公司裁员,裁掉了大户室资金柜。

丁好远知道快收市,也有些急了,他对老头说了声抱歉,就把填好的取款单递进柜台。老头正在写字,被丁好远一碰,大概是字写差了,他猛地抓住丁好远的手臂,愤怒地说:“你有钱就了不起呀。”

丁好远说:“老师傅,对不起,我们要转款买股票,马上要收市了。”

老头依然不松手说:“你太霸道了,我才不怕你什么大户呢。”

顾大明看状况不对,赶忙递上去五十元钱说:“对不起,你老人家受惊了。这是给你的一点补偿。”

“你以为有钱……好吧,我就收了。”老头看着钱,迟疑地接了过去,他对着亮光看了下钞票的真假,转身走了。并丢下一句话:“小瘪三,做人要学会尊老。”

顾大明把自己的存款单递进柜台,描了一眼老头填过的单子,对丁好远说:“这老头就只取五十块,这段时间在散户厅,发现拿着几千块钱来炒股票的人还真不少。”

丁好远笑着说:“证券公司有空调,正是老头老阿婆们避暑的好来处。”

顾大明看看时间,已经是2点50分。他叫丁好远先去总经理办公室办理透支,自己在这里等转账。丁好远点了一下头,立即离开了。

等俩战友可以买股票了,时间已经是2点57分。也就是这个时候,顾大明才告诉丁好远,买一切能够买到的股票。丁好远没时间跟他计较,直接告诉报单员自己要买的股票及数量。顾大明就不能有这么好的待遇,报单员一定要他填好买单才给他报出去。还好的是,由于刚才有人拉高了指数,引出了一些抛盘,而且收市前的买盘并不是太踊跃,他们都按资金额买足了股票。其中,顾大明3.37元买到手的8000多股天津磁卡,就有500股是袁非卖出来的。袁非当时喜欢用二三千元资金倒腾点盒饭钱,他在下午2点多钟买了500股天津磁卡,在最后一分钟卖掉了,赚了二十多块钱。

顾大明买到的32万元股票,在9月底全部卖掉了,赚了一百多万,他用几个月时间,又回到了大户室。坐了这次过山车,顾大明很庆幸自己能够活在山顶,他国庆节以后离开了股票二级市场,专做一级跟一级半市场。两个月后,丁好远也加入到他们的行列。

顾大明长得高大魁梧,比较适合做一级市场。那个年月,一级市场的风险也不小,主要是路途上资金的安全。他们去外地都是结成团伙,一般不会少于七八人。顾大明提倡谁也不信,手里没有五十万以上的现金,不能成为其中一员,而且除了女伙伴,都不准找人提钱箱或者请什么保镖。

他们出发时间非常隐蔽,一般是顾大明买好了飞机票,直接通知伙伴们去机场。这些人跟战士一样,都是说走就能够出发的。

1995年元旦一过,顾大明叫上伙伴去了成都,在7日上了去西藏的飞机。1月6日到8日是西藏明珠社会公众股专项定期存单预约缴款的时间。发行公告里依然规定,“认购定期存单时只收现金,任何非现金方式不予办理”。所以,顾大明下飞机时提了两个装满钞票的密码箱。

丁好远是第一次参加新股“存单认购”行动,他比顾大明还谨慎,在机场出栅时,眼睛不时在接客的人群里扫描可疑人物。他们这次只有五个伙伴,其他几位认为西藏明珠发行量只有2700万,中签率一定不高,况且路途遥远,加上天寒地冻,不愿受累跟冒险。顾大明也是估计到去西藏的人有限,才动员丁好远参加的。

一行人搭上了两辆出租车。丁好远一路上不断看反光镜,还真让他发现了可疑人物。他问司机注意后面的摩托车没有?司机摇摇头说注意那些干什么。顾大明也笑他太胆小。

过了一会,丁好远叫司机把汽车靠边停下。司机犹豫着把车打向了慢车道。后边可疑的摩托车没有减速,径直冲上来,从他们身边飚了过去。顾大明望着走远的摩托车,笑了笑说没问题,继续上路。丁好远也松了口气,揶揄自己太小心了。

出租车载着他们安全到了市区,司机将车在一处酒店门口停了下来。丁好远下车被凌厉的寒风打了个哆嗦,眼睛都睁不开。他努力睁开眼睛东张西望,这一张望中得到个背脊透凉,把哆嗦都吓回去了。他发现了在路上跟踪他们的摩托车,而且,摩托车上的人正在跟路边的两个家伙说话,听者的眼睛正望着自己这一群人。

丁好远把摩托车的位置告诉了顾大明,顾大明也看明白此时的处境,他叫后面的伙伴马上上车。出租车载着客人再次上路,丁好远问现在去哪里?顾大明没有回答,现在已经快天黑,银行肯定是不能去了。

出租车拐了两个弯,后面的摩托车果然紧追不舍。丁好远紧张地告诉顾大明,说摩托车后面好象还有一辆白色的面包车。顾大明并不认为面包车有什么问题,他说丁好远草木皆兵了。再走了几分钟,顾大明看见旁边有个消防队,他立即叫司机停车,掉头往消防队里冲。司机在消防队的门口停下了,他可不敢冲进去。

顾大明只好付了车钱,提着皮箱下车。他看见丁好远说的白色面包车已经走远,跟踪的摩托车在十米开外也停下了。顾大明心头稍微放松一点,他带着五个伙伴走向哨兵,把自己的困境告诉了他,要求见消防队的领导。

哨兵迟疑片刻,让顾大明一个人去值班室找领导。顾大明进去老半天,最后找到他们的副大队长,说了许多理由,并许诺赠送消防队一台大彩色电视机,才得到进入消防队的许可。顾大明在门口告诉丁好远,长官要求开箱检查。丁好远考虑了利弊,同意让这些消防队员开开眼界。

当几大皮箱百元大钞摆在办公桌上时,我们的消防战士确实是傻眼了,虽然他们中间有人押送过更多的钞票,但那都是国家的,私人有这么多钱,真是开了眼。副大队长是成都人,知道股票现金存款认购的事,他看着几个风尘仆仆的投机分子,说明消防大队不允许老百姓留宿,况且大队长又不在,只好委屈大家在办公室过夜了。

顾大明听说能够留下来,放心地嘘出一口气。丁好远高兴地说,能够有地方坐一坐就不错了。副大队长离开没多久,进来两名战士,给他们送来了热腾腾的面条。这个时候,大家才感觉肚子饿得有点生疼。

第二天是星期天,副大队长派了五名战士,直接把他们送到了银行。顾大明吃过午饭,自己掏钱给消防大队买了台大彩电,当天就送了过去。副大队长看着他们,说为人民服务是我们的宗旨,说自己并没有答应要什么大彩电。顾大明说已经买了,就存放在消防队吧。副大队长说消防队不是仓库。他最后把发票要过去,说自己家里正要买电视机,硬是把钱塞进了顾大明的腰包。

顾大明离开消防队时鼻子有点酸,嘴里呼出的热气有点急促。丁好远看他这副样子,问他是不是被感动了?顾大明说:“我是心头堵得慌,你看我办的什么事……我也真不愿意欠他们的情。”

丁好远笑了笑说:“我们买卖股票,缴了那么多印花税,这些人是咱们在养活呀。”

顾大明道:“说起来是这个理,可我心里就是不好受。”

丁好远说:“你觉得过意不去,就给他们送面锦旗吧。”

顾大明笑了笑说:“这个办法好,想不到我老顾也有做秀的时候。”

外地人这次去西藏跑新股“存单认购”,并赚不了多少钱。由于要等预约收据换取专项存单,再凭中签存单换取股金收据,还要找城市信用社办理存单贴现,必须在拉萨呆上十天左右。西藏明珠存单中签率为7.1%,看上去不少,可一张中签存单只有300股,算下来100万只能得到2万股。西藏明珠上市是在2月17日,二级市场很低迷,开盘价只比发行价高2元,开在5.50元,也就是说一百万只能赚区区4万元。还好,顾大明他们是二级市场的老手,知道这样的价不能卖,2个月后,他们把中签的西藏明珠卖在了20元。

1996年12月26日,中国证监会发布了新的“关于股票发行与认购方式的暂行规定”,采取二级市场上网定价发行方式,结束了他们“跑单帮”的日子。

顾大明要上岸,九州证券公司上海营业部的总经理柳盘根托人找到了他,要请他吃饭。顾大明知道柳盘根的意图,他叫上丁好远一起去见这位老总。

柳盘根约在一家大饭店的华丽包房跟两人见面,顾大明看见这小子,知道自己以后的根据地就在这家外地券商了。他在喝得很舒服的时候,告诉柳盘根说近几日天天有券商请客,问他们有什么优惠条件。

柳盘根说:“今天只是想结识两位朋友,不谈股票。”

顾大明端起酒杯说:“爽快,柳总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好酒喝足以后,柳盘根请他们去楼上的客房,说给开了两个房间,今天不走就住这里。顾大明进屋瞧见两位小姐坐在沙发里看电视,他问柳盘根这是什么意思。柳盘根哈哈大笑说:“你觉得有意思,他就有意思;你觉得没意思,他就什么意思也没有。”

顾大明摸摸额头说:“我头晕,不知道你说些什么。”

柳盘根说:“头晕正好,可以糊涂点,两位好好玩,我就不奉陪了。”

丁好远送柳总出门,柳盘根在走道里低声告诉他:“我托人在大学里找的,小费已经给足,你老兄千万不要再花钱。”

丁好远皱起眉头说:“这样不好吧,我觉得像犯罪。”

柳盘根笑着说:“你们是贵客,又是文化人,我只是沿袭古老的待客方式。”

丁好远觉得有些好笑,自己高中还没毕业呢,不知道那点像文化人。这小子真是个地道的商人,说话一点不着边际却很有效。他回到房间,看见顾大明已经跟“女学生”聊得非常投机了。

顾大明叫他先挑,丁好远说:“我无所谓,你自己看着办吧。”

顾大明拉起身边穿红色防寒服的小妹妹,说:“我喜欢红色,这个就归我了。”

丁好远说:“好啊,要不要我现在就去隔壁房间。”

顾大明说:“NO,NO,现在才九点多钟,太早了,我今儿个特别高兴,还想喝酒。”

丁好远打电话去服务台,要来一瓶法国红酒,给穿黑色毛衣的女生要来一瓶水果饮料。四个人开酒慢慢喝。顾大明说女人喝红酒美容,硬让穿黑毛衣的女生消费了半杯红酒。

摆谈下来,丁好远知道黑衣妹妹还真是大学生。她来自偏远的农村,家里几乎没有钱供读书,在苦难中,她终于熬到了大四,还有几个月就要毕业。她不想回家乡,打算在上海找工作,柳盘根的朋友就是在人才中心找到她的。

单独跟黑衣妹妹待在自己的房间,丁好远还是问出了一个问题,就是她作为在读大学生,为什么答应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丁好远本来想用其他的词汇表达自己的意思,可他最后还是选择了“见不得人”这几个字。

黑衣妹妹看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低声说:“家里太穷,没办法,毕业就意味着马上要离开学校。如果在毕业前找不到工作,只有马上回家,我现在已经递出去不少简历,也上门问过一些单位,我们这样的专业在上海找工作很渺茫。昨天,有人把这个事给我讲了,我觉得可以做。”

黑衣妹妹说完,坐在沙发里抽泣起来。丁好远坐下来,他抱住黑衣妹妹,拍着她的背说:“别哭,也别怕,你没有错,我喜欢你。我会好好待你的。”

黑衣妹妹泪眼婆娑地望着他,丁好远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他身体里升起一阵原始的情绪。黑衣妹妹把头埋进他的怀里,丁好远很自然地将手伸进了她的内衣里。

这时,丁好远的手机响了,他过了一会才去衣袋里拿出手机。电话是老婆打来的,问他晚上回家不?丁好远支吾着说,现在在跟顾大明的朋友打麻将,可能走不了了。

丁好远呆呆坐了一会,黑衣妹妹乘这个机会进了卫生间。丁好远听见她在洗澡,便走到门口,敲了敲门。黑衣妹妹说她很快就完。丁好远拍拍自己的脑袋说:“不着急,你慢慢洗吧,在学校洗澡不方便吧。”

黑衣妹妹说:“学校洗澡要钱,我一般是半月才洗一次。”

“热天也这样吗?”

“天气不是太冷,可以在厕所里洗澡。”

过了片刻,丁好远想起她说的专业不好,便问她到底是学的什么专业?黑衣妹妹说是学的考古专业。丁好远说:“这个专业只有去考古队或者博物馆,你去这些地方联系过没有?”

黑衣妹妹说递过简历的。丁好远听她的口气,知道这女孩子并不喜欢做本专业的工作。他想了想说:“我帮你找找别的,也许朋友需要办公室文员。”

黑衣妹妹高兴地说:“好啊,谢谢您了。”

丁好远说:“既然有缘认识,你就是我的朋友了,哦,对了,可以把名字告诉我吗?”

黑衣妹妹迟疑了一下,报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夏天真,夏天的真实,跟非常幼稚的那个天真没关系。”

“这个名字不错,夏天的真实,很有些诗意。”丁好远觉得名字有点假,不像农村女孩的,可也不好追究下去。

“老师也喜欢诗词呀?”

“我是大老粗,不懂这些。”丁好远忽然觉得大老粗一说没面子,他又想起了刚才柳盘根说的“文化人”。

黑衣妹妹开门出来,头发搭拉在脸上,显出几分妩媚。丁好远盯着她说:“出浴的女人就是耐看。”

黑衣妹妹浅浅地一笑说:“我应该还是女孩子吧。”

丁好远说:“对,你还不是女人。”

黑衣妹妹问他现在要洗澡吗?丁好远说:“你去睡觉吧,我一会就来。”

丁好远洗完澡,身体里的欲望也被洗去不少。他去到卧室,看见黑衣妹妹包着头发在看书。丁好远问他看的什么书?黑衣妹妹说她在准备考会计证。丁好远说:“很好,要混世界,还是要有真本事才行。”

黑衣妹妹问他是不是想睡觉了?丁好远说:“你自己看会书吧,我躺一下。”

丁好远躺在床上,慢慢有了睡意,他瞧了一眼黑衣妹妹,看见她还在认真学习,便自己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丁好远醒来也没能做什么。黑衣妹妹临别时觉得过意不去,从黑色挎包里拿出一扎钞票准备退一半给他,丁好远说不要,硬把钱塞回到她的包里。黑衣妹妹迟疑片刻,告诉他红衣妹妹是个冒牌的大学生。丁好远“哈哈”笑着说他看一眼就知道了。两个男人凑到一起后,顾大明问他怎么样?丁好远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一个人睡的,他点了好几下头说:“不错,不错。”

顾大明跟丁好远这两年在一级市场和一级半市场(主要是收购职工内部股,这个比存单认购新股还来钱)的积累,已经算得上超级大户了。两个人第二天就带着2000万现金进了九州证券柳盘根给安排的一间机构室。他们先是专心打新股,后来行情好起来,逐渐把钱投入到了二级市场。

1999年开始的5.19行情给他们带来了丰厚的收益,两个人在这个年底搞了个亿鑫源投资管理公司,注册资本是一亿元。他们当时的资金只有4000多万,为了能够合法注册,便拉上了做百货生意的申棋,申棋出了6000万,只占了21%的股份,有4000万是借给大股东的。顾大明和丁好远分别持有51%和28%的股份。有了自己的公司,他们便加入了江浙联盟,一起疯狂炒作网络股,很快使公司的净资产超过了一亿元。有了上亿的钱,顾大明开始头脑发热,准备自己做老大,不仅借申棋的4000万到期不还,还在外面大量借款做庄宝良股份这只绩差股。

在亿鑫源公司成立的时候,丁好远把夏天真找来做了公关部经理。顾大明把赵军从北京喊回来做了公司的财务总监。 CcP8SnXyod9FC9yb+ivqDoEEQNvHtgcGcyXo8vB7AFqSWoBzYRaM0AXkR+/nevH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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