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者的荣誉是一种残酷的荣誉,因为它是建立在对人类的毁灭之上的。
——切斯特菲尔德(Chesterfield)
不久,“北极熊”——俄国也加入了争夺楼兰文物的行列。
俄国人不仅加入了争夺,而且一出手就与众不同,因为他们派出的领军人物太引人注目了。
这个人曾两次得到列宁的接见,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俄国东方学界的核心人物。接下来,让我们翻看一下他的简历:谢尔盖·奥多诺维奇·奥登堡(Sergei Odonovich Oudenburg),生于1863年,毕业于圣彼得堡大学东方语言系梵文波斯文专业,34岁获聘教授,37岁成为俄国科学院研究员,41岁任科学院常务秘书,45岁当选科学院院士。
他有着宽阔的额头,浓密的银色胡须,一双秀美而有神的大眼睛,满脸透着书卷气,一看就是一位文质彬彬的学者。20年后,他曾因触怒了斯大林,差点被处死。
殊不知,在他文质彬彬的外表下,藏着一颗专事文物掠夺的心,恰如一头憨态可掬但嗅觉敏锐的北极熊。
早在光绪十七年(1891),奥登堡就提请俄国考古学会东方部,敦促俄国驻喀什领事收集中亚古物并尽早派遣考察队前往中亚做考古调查。期间,俄国驻喀什领事尼古拉·彼得罗夫斯基(Nikolai Petrovsky)收集的中亚文物和文献,一般都送他加以研究。
奥登堡像
宣统元年(1909),也就是奥登堡当选科学院院士的第二年,他干脆亲自出马,组织了第一次中国突厥斯坦 19考察队,在新疆展开了大规模考察。他们沿丝绸之路北线,考察了喀什、库车(Kuqa) 、吐鲁番,于宣统二年(1910)二月底到达罗布泊。据美国学者达伯斯(Byrce)的《中国突厥斯坦探险史》介绍,普鲁士皇家探险队的阿尔伯特·格伦威德尔(AlbertGrünwedel)曾与奥登堡在楼兰相遇。
他在到达吐鲁番后,公开谴责了德国人整批搬走艺术品的做法。他主张把它们留在原处,用照相、绘画和丈量的方法对它们加以记载。这也是他在中国考古学黑名单上,未能名列前茅的主要原因。
但自己的口管不住自己手的怪事,在西方探险界似乎比比皆是。事实上,他并未空手而归,他把几件已经破损或腐朽的样品,十分小心地带了回去,他为自己找的理由是,“这至少可以为学术研究把他们保存下来”。
民国三年(1914),他又组织了第二次赴中国西部的考察,重点考察了敦煌等地,获取了大乘佛教(Mahayana) 早期的许多汉藏文写本。
他从楼兰盗走了多少文物,其中细节至今不得其详,但有人在俄国科学院东方研究所圣彼得堡分所里,见到了一批佉卢文经济文书。
他为什么对此讳莫如深,是感觉到在楼兰的收获拿不出手?还是为了故意隐瞒对楼兰文物的掠夺?我感觉,越是语焉不详,越是含糊其辞,越说明背后藏着难以启齿、怕见阳光的真相。但他已入土80年,无法向我们坦白。
期间到访的另一个俄罗斯探险家马洛夫(Malov)倒是直率得多,他不但声称自己来到了米兰古城,还到处宣传自己获取了大批古藏文简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