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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科技人力资源概况及国际比较

罗晖 黄园淅 赵吝加

摘要 :科技人力资源是创新人才的重要载体。一国科技人力资源的总量结构和利用效率,决定着国家科技创新实力和发展潜力。本文从总量与结构两个方面对中国科技人力资源的基本情况进行了深入分析,指出中国已进入科技人力资源红利释放的黄金时期。结合国际经验,就如何解决中国科技人力资源的开发利用中的突出问题提出对策建议。

关键词 :科技人力资源 总量结构 国际比较

科技人力资源是最丰富、最宝贵的战略资源,充分开发利用好中国的科技人力资源,不断培育和释放人才红利,必将为中国更好地参与国际竞争注入新动力,为加快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加快推进以科技创新为核心的全面创新增添新活力。

一 科技人力资源总量世界第一

科技人力资源总量是反映一国科技实力的重要指标。科技人力资源是指“接受过自然科学相关专业的高等教育,以及虽然没有接受过自然科学相关专业的高等教育,但实际在科技相关岗位上工作的人”。简而言之,科技人力资源主要从“资格”和“职业”两个条件来定义。

目前,中国科技人力资源总量位居世界第一,截至2014年年底达到8114万人。其中大学本科及以上学历的科技人力资源总量达2960万人,相当于美国科学家、工程师数量的总和,根据美国《科学与工程指标(2014)》数据,美国科学家、工程师总量为2190万人。中国科技人力资源中全时投入研发活动的人数也位居世界第一位,2014年达到371.1万人年,相比美国的126.5万人年(2012年)、日本的89.5万人年(2013年)、英国的36.2万人年(2013年)大幅领先。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持续高速增长,教育和科技投入稳步增加,加之新兴产业的迅猛发展,推动了中国科技人力资源总量持续大幅增长。特别是高等教育对中国科技人力资源的贡献最为显著,在2006~2014年短短的9年时间里,中国科技人力资源总量累计增加3784万人,其中普通高校在9年间累计培养科技人力资源2758万人,占总量的比重从2005年的50%上升至2014年的61%,提高了11个百分点。在今后较长一段时期,中国高等教育还将为科技人力资源提供持续的贡献。

二 科技人力资源结构持续优化

(一)以青年人为主体释放人力资源红利

截至2014年年底,中国科技人力资源的平均年龄为33.73岁。在本科与专科层次的科技人力资源中,39岁以下占77.8%,其中,29岁以下的占43.5%,30~39岁的占34.3%。由于高等教育发展迅速,有大量年轻人通过教育渠道进入科技人力资源存量,可以预计,这一年轻化趋势还将继续保持较长时间,中国进入了科技人力资源红利释放的黄金时期。

(二)学历层次以本、专科为主并逐年提高

截至2014年年底,专科层次的科技人力资源为4374.9万人,占科技人力资源总量的57.5%;本科层次的科技人力资源为2824.3万人,占科技人力资源总量的37%;研究生层次的科技人力资源约有422.5万人,占科技人力资源总量的5.5%。总体来看,中国科技人力资源的学历层次正在逐步提高,特别是自1998年以来,随着高校扩招政策的实施,本科及以上层次科技人力资源的数量增长较快。到2009年,中国高校本科招生人数开始超过专科。可以预计,未来本科及以上层次科技人力资源比重将进一步提升。

(三)科技人力资源培养渠道以普通高等教育为主

当代中国高等教育毕业生的培养渠道主要包括以普通高校为主的普通高等教育体系、以成人高等院校为主的成人高等教育体系、以全国68所重点大学开设的网络学院为主体的网络高等教育体系、以自学考试为主要形式的高等教育自考体系等4类。从数量构成比例看,普通高等教育是中国科技人力资源最为重要的培养渠道,1963~2014年累计培养科技人力资源4673万人。从目前状态和发展趋势看,普通高等教育的科技人力资源培养主渠道地位将会进一步加强。

(四)学科结构覆盖理工农医主要门类

科技人力资源的学科结构可以分为核心、延伸和外延三大领域。其中核心领域主要包括理学、工学、农学和医学等学科,其培养的科技人力资源是支撑中国科技事业发展的中坚力量。目前,工学仍然是中国科技人力资源的第一大来源学科,其余依次为医学、理学和农学。截至2014年年底,工学学科科技人力资源占总量的68.3%;其次为医学,占16.3%;再次为理学,占10.5%;农学位列第四,占4.9%。从半个世纪以来的趋势看,在中国新增本科以上层次科技人力资源中,工学、医学所占比例呈提高态势,理学、农学所占比例则逐步降低。其中,工学培养的研究生学历科技人力资源比例由1963年的44.8%提高到2014年的60.1%,医学由9.4%提高到16.9%,理学由30.6%下降到17.3%,农学由14.9%下降到5.7%。

(五)教育、公共管理和科技等行业集聚高层次科技人力资源

从2006~2012年各行业从业人员学历水平来看,高学历从业人员主要聚集在教育、公共管理、科技和金融等行业。2012年统计数据显示,各行业中,大学专科以上受教育程度人员占就业人员比重超过50%的有五个,依次是教育(67.4%),公共管理、社会保障和社会组织(62.5%),卫生和社会工作(59.3%),科学研究和技术服务业(58.3%),金融业(54%)。这五个行业科技人力资源的聚集度较高。同时,卫生、工业和文化娱乐业等行业的吸引力在逐渐增强。与2006年数据相比,2012年大学专科以上受教育程度人员占就业人员比重上升较高的行业有:卫生和社会工作(提高11%),采矿业(提高9.2%),文化、体育和娱乐业(提高7.5%),电力、热力、燃气及水生产和供应业(提高7.1%),水利、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业(提高7%)。

(六)女性科技人力资源比例较高

女性科技人力资源的增长速度超过科技人力资源整体的增长速度,但由于基数较小,因此总量仍略低于男性。但是从国际比较的角度看,中国女性在科技人力资源中的比例已处于世界较高水平。截至2014年年底,中国共有女性科技人力资源2971.3万人,约占中国科技人力资源总量的40.5%。从女性科技人力资源占各学历层次总量的情况来看,在专科、本科、硕士和博士层次中,女性占科技人力资源总量的比例分别为38.5%、42.8%、48.1%和32.7%。

(七)科技人力资源区域分布特征相对稳定

中国科技人力资源主要分布在经济较发达地区,这些地区具有各类资源流动性强、竞争性较高、科技创新活力较大的特征。目前,科技人力资源的规模和密度在不同区域的分布相对稳定,大致可分为规模和密度都较高的科技人力资源丰厚区、规模和密度一高一低的科技人力资源发展区以及规模和密度都较低的科技人力资源贫瘠区等三大类区域。科技人力资源丰厚区主要是规模在60万人以上、密度在每万人口200人以上的地区,包括山东、山西、陕西、黑龙江、北京、上海等6省市;科技人力资源贫瘠区为规模在60万人以下、密度在每万人口165人以下的地区,包括贵州、重庆、海南、西藏等4省市区;其余的地区可归为科技人力资源发展区。

(八)科技人力资源国际流动、交往更加频繁

中国海外留学人数持续居世界首位,高学历技术移民受发达国家青睐。随着中国经济的持续增长和科研环境的改善,学成归国的留学人员数量持续上升,外籍专家和高端人才来华数量不断增长。据统计,从1978~2013年年底,中国各类出国留学人员总数达305.86万人。仅2013年,中国出国留学人员的总数就达到41.39万人,比2012年增加1.43万人,增长3.58%;比2003年增加29.66万人,增长253%。截至2013年年底,以留学生身份出国的有161.38万人,其中107.51万人正在国外进行相关阶段的学习和研究。据不完全统计,2011年境外来中国大陆工作的专家有52.9万人次,2013年达61.2万人次,增加了8.3万人次。

三 典型国家促进科技人力资源发展的举措

现代国家间的综合国力竞争,取决于科技发展的水平和科技人才素质,说到底是科技人才的竞争。相对于资本、土地、劳动等传统生产要素而言,科技人力资源在国家核心竞争力培育中的重要作用日益凸显。因此,世界各国都高度重视科技人力资源的培育引进和开发使用,并有针对性地出台了一系列政策举措。

美国大力支持大学和科研机构开展研究,不断加强人才激励,在构建充满活力的创新生态系统的同时,吸引大批来自世界各国的科技人才。美国政府一直视科技为保障国家利益之根本,高度重视对创新要素的投入,不断加强对科技人才的激励,构建起一个充满活力的创新生态系统,激发了全社会的创新创造能力。同时,美国卓越的教育、科研体系以及浓厚的创新氛围吸引了来自世界各国的优秀科技人才,外来科技人才已成为美国科技人力资源的重要组成部分。美国科学与工程劳动力队伍也开始呈现老龄化趋势,尤其是近20年来,在美国劳动力队伍中,年长科学家和工程师的比例明显上升。

欧盟建立人才政策体系的核心是科技人力资源。欧盟近年来顶尖人才流失的势头不仅没有得到遏止,反而有增强的趋势。为解决这一迫切的问题,欧盟意识到要以科技人力资源为核心建立有效的政策体系。欧盟的科技人力资源政策主要从培育、使用、吸引和流动四个方面展开,欧盟层面的政策重点在“培育”和“流动”环节,成员国层面的政策重点则在“吸引”和“使用”环节。

日本制定科技人力资源政策的根本出发点是基于长远发展和社会变化需求,最大限度地发挥每个人的创新能力。长期以来,日本在科技创新人才的培养、使用和引进方面付出了诸多努力,现在已取得明显的成效,这为日本保持世界科技领先地位和提升国际竞争力奠定了坚实的人才基础。

俄罗斯政府也已深刻认识到科技人力资源对于促进国家科技创新、推动生产力增长的重要意义,非常重视科技人力资源队伍建设。从2000年开始,俄罗斯政府自上而下进行改革,颁布实施了一系列旨在加强科技人才队伍建设的政策法规,对科研投入给予政策优惠,努力为科研人员提供良好的研究和生活环境,提升优秀科技人才的经济和社会地位。目前,俄罗斯科技人才队伍基本稳定,科技人力资源在俄罗斯经济社会发展中的重要作用不断显现。

印度特别重视发展科技和高等教育。印度政府通过推进普通高等教育的迅速扩张并积极发展精英教育,培养了一大批优秀科技人才,使印度在信息技术、生物制药等众多科技领域走在了世界前列。同时,印度也一直备受优秀科技人才外流问题的困扰。近年来,随着印度科技和经济的崛起,印度政府积极调整完善科技人力资源政策,努力增加科研活动投入,为各类科技人才发挥作用创造良好环境。经过不懈努力,目前印度优秀科技人力资源外流的局面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扭转。

四 问题与建议

在世界多极化、经济全球化背景下,必须以全球的视野、开放的理念,加快制度创新和环境建设,面对国家战略需求和未来发展,突出“高精尖缺”导向,积极参与全球人才竞争。当前,以美国为代表的科技领先国家正在采取相关战略行动,强化其在人才领域的优势,应对人才全球化竞争格局。相对而言,中国在科技人力资源方面还存在一些问题亟待解决。

(一)符合“资格”的科技人力资源进入“岗位”的比例不高,建议形成良好的激励机制和环境条件,吸引更多的青年人以科技创新为职业选择

目前,中国高等教育每年都培养出大量受过良好教育的科技人力资源,2012~2014年,累计新增科技人力资源1312万人,但同期新增高等教育毕业生多达3230万人,这表明半数以上的高等教育毕业生没有进入到科技相关领域工作。一方面,新兴产业对科技人力资源有很大需求,但高等教育的学科设置调整相对滞后,人才培养需要一定周期,使需求与培养有脱节的现象;另一方面,相对于金融、投资、商业等“白领”行业,科技创新相关领域特别是生产一线技术岗位的薪酬缺乏竞争优势,而且需要“甘坐板凳十年冷”的执着,这些都影响了符合“资格”的科技人力资源向“岗位”从业者转换。在这方面,一些发达国家出现的问题是前车之鉴。在美国,由于年轻人选择科技为职业的越来越少,产业界和科研部门不得不引进大批科学家和工程师。2007年,麻省理工学院的一项调查表明,该校28.7%的毕业生准备进入金融业,13.7%的毕业生愿意做管理,只有很少的毕业生愿意从事技术工作。

借鉴美国、日本等国家经验,可通过确保研究经费投入、构建公正且透明度高的评价制度、提高青年研究人员的独立性以及完善研究人员的职业发展道路等措施,营造一流的研究环境,吸引青年人加入到科学研究的行列中。针对青年人新入职所面临的特殊困难,建立宽松、包容的学术环境,给予必要的经费支持,改革评价导向,突出能力和贡献,淡化资历和学历,提高薪酬待遇,引导青年科技工作者淡泊名利、持之以恒地在科技创新领域埋头攻关。

(二)科技人力资源质量影响利用效率,建议提高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教育质量,培养大批高素质科技人力资源

中国科技人力资源学历结构呈金字塔状,专科层次科技人力资源占绝大多数,本科学历和研究生学历的科技人力资源所占比例不高,这在很大程度上制约了利用效率的提高。中国科技事业发展正从以跟踪模仿为主的“跟跑”向“并跑”“领跑”转变,需要大批能够参与全球竞争的高素质人才,在这方面我们的短板还十分明显。中国科协2014年开展的第三次科技工作者状况调查结果显示,74.1%的科研人员认为中国科技工作者的研究能力落后于发达国家。麦肯锡《新兴市场人才报告》的数据表明,中国工程方面的毕业生只有10%左右具备全球化企业所要求的能力。从主要的人才评价指数的国际排名上看,中国科技人力资源整体质量处于全球中等水平。世界经济论坛发布的全球人力资本指数(Human Capital Index,HCI)显示,2015年中国在124个国家中位居第64位;英国经济学人情报部与海德思哲国际咨询有限公司发布的全球人才指数(Global Talent Index,GTI)显示,2015年中国在60个国家中位居第31位;英士国际商学院、新加坡人力资本领导能力研究院和人力资源公司德科集团发布的全球人才竞争力指数(Global Talent Competitiveness Index,GTCI)显示,2015年中国在109个国家中位居第48位。

美国于2013年5月推出了《联邦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教育五年战略计划》,为科技人才的长期持续供给确立了目标和方向,将国家教育质量不断推向更高水平。印度政府通过推进普通高等教育的迅速扩张、积极发展精英教育,培养了一大批优秀科技人才,使印度在信息技术、生物制药等众多科技领域走在了世界前列。鉴于此,一方面我们要积极探索教育系统全面深化改革的方式和方法,围绕培养高素质人才为目标,全面调整院校学科布局、完善教师队伍;另一方面,应根据中国实际情况,在基础学科、前沿战略需求等领域选择一批重点学科、专业,重点培养高质量人才,夯实科技基础,以尽快实现、赶超目标。

(三)区域间人才分布的“马太效应”突出,建议国家科技力量布局应向欠发达地区倾斜,提升区域发展活力

科技人力资源流动是追逐经济效益的过程,目的地经济发展水平、中间路径和个体特征成为影响科技人力资源流动的重要因素。以R&D人员为例,区域分布主要集中在东部地区,人数总量排名前三的省份是广东、江苏和浙江,三地均位于中国东部地区,东部地区其他省份(除海南)的R&D人员总量也显著高于中部和西部地区。中部地区的R&D人员分布较为均衡,省份之间差距较小;西部地区的R&D人员总量相对较少,特别是甘肃、青海、宁夏和新疆,R&D人员十分匮乏。从R&D人员的学历层次上看,区域之间的差距要小于R&D人员总量的差距,但是高学历R&D人员在北京、上海等大型城市的集聚效应较为突出。

以国家科技力量合理布局缩小地区科技差距,是许多国家的普遍做法。美国的橡树岭国家实验室、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英国的国家核实验室等国立科研机构均远离所在国家的政治、经济中心,均衡了国家科研力量的区域布局。美国在1978年实施的“激励竞争性研究试验计划”,主要目的也是防止联邦研发经费过分集中于有强势竞争力的发达地区和大学,消除研发资金“马太效应”。中国在进行科技规划时也应注意区域间的平衡,重点实验室建设、科研经费和研究项目分配应适度向欠发达地区倾斜。这样不仅能够引导更多的人才向欠发达地区流动,也能为培养当地的科技人力资源提供条件。

(四)对全球科技人力资源利用水平较低,建议加强顶层设计,突出“高精尖缺”导向,引进大批世界一流人才

中国的高端创新型人才仍非常稀缺,同时对全球优质科技人力资源利用水平较低。一直以来,中国引进的外籍人才占比都处在全球较低水平。根据《中国国际移民报告(2014)》,2013年居住在中国境内的外籍人士为84.85万人,占中国人口比例仅为0.06%,而发达国家和地区的平均水平则为10.8%,世界平均水平为3.2%,发展中国家的平均水平为1.6%,最不发达国家的平均水平为1.2%。

在经济全球化迅猛发展的今天,科技人才竞争日趋激烈,科技人力资源的全球流动更加广泛。美国凭借优厚条件吸引和网罗世界人才,移民政策更是向高技术人才倾斜,在提出技术移民职业清单的基础上划分为若干优先级,并且拓展到移民创业者可以按“国家利益豁免”,自行直接申请绿卡。澳大利亚以本国紧缺人才为依据,建立技术移民职业清单,并由专业第三方评估机构对引进人才进行评定,保障人才引进队伍质量。建议中国强化战略导向,突出国家重大战略对人才引进的迫切需求,突出“高精尖缺”导向,体现学科交叉,加强部门协同,凝聚广泛共识,尽快制订出适合中国国情的顶尖人才引进目录,加紧引进世界一流人才。当然,在重视吸引世界一流人才的同时,更要重视留住、用好能为中国科技发展做出贡献的优秀人才。 SbTlNZkuwI4Bo+TX6r+h5JHuoCl/0ltUVBKFjS6jXgnJWve+rkec5SQh8/HFDpF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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