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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抽出形式,解码复杂问题

很少有(如果有的话)两个问题有着同样的内容,但是不同问题的呈现形式相对就那么几个。 大约八个形式 (单独或结合起来) 就可以解释管理者碰到的几乎所有 (运营) 问题 。这八个形式是盘存、分配、排队、排序、路由、替换、竞争、搜索。

——罗素·阿科夫(Russell L. Ackoff)和帕特里克·里维特(Patrick Rivett),《管理者的运营研究指南》( A Manager's Guide to Operations Research )(1963)

各类产品的开发都有一些可识别、可客观验证、可掌握的一致规律。这些规律我们称为创意模板。大约70%的成功新产品能与五个创意模板当中的一个匹配起来。五个模板为属性依赖、替换、移位、组件控制、划分。

——雅各布·金伯格(Jacob Goldenberg)和大卫·马祖尔斯基(David Mazursky),《产品创新中的创造力》( Creativity in Product Innovation )(2002)

只有忽略构成晶体的东西,关注构成晶体的东西的排列方式(无论构成晶体的东西是什么),科学家才开始了解晶体。晶体具有规则的几何形状,规则的几何形状反映规则的原子结构。它们由相同的单元构成,构成模式就是沿三个空间轴重复。

——伊恩·斯图尔特(Ian Stewart),《雪花是什么形状?》( What Shape Is a Snowflake? )(2001)

为什么要深入到(显而易见的)内容之下挖掘形式?因为这样做可以揭示结构和关联。我们掌握A的本质,掩盖在外表之下的本质。我们不是孤立地看A,而是结合B、C、D、E来看A。我们还联系其他集合(以及超集、子集),理解从A到E的集合——而如果我们始终固着在内容上,那么从A到E的集合就始终是模糊的。如果内容是冰山一角,那么形式就是皮囊之下的骨架。

掌握思维模式(认知方式)的重要性日益增加。但是,面对复杂问题,太多管理者要么对其轻视,要么淹没在数据中。用几何术语来说就是,当问题要求他们运用角、三角形思维,他们却永远超越不了点、线思维。之所以超越不了点、线思维,主要原因在于管理者倾向于把关注点放在问题的内容上,而不是内容之下的形式上。本书旨在改变这一点。

背景和脉络

20世纪70年代中期,我开启了我的学术/专业生涯(“行动研究”),与小团体合作——通常在中管层或更基础层级,经常是设有工会的工厂的劳工管理委员会。项目把关注点放在改进运营和人际过程上——建立共同的规范、给予和接收反馈、有效沟通。但是,这些项目越成功,就越清楚地表明,改进运营和人际过程只能产生微小的影响。重大变革需要更高层级的结构性解决方案。伍迪·艾伦(Woody Allen)一语中的:“狮子(此处比喻结构)和羊羔(此处比喻过程)也许可以躺在一起,但羊羔不可能安睡。”

所以,从20世纪80年代初开始,我把关注点转到了组织结构——决策制度、信息系统、奖励制度等。为了开展这方面的工作,我开发了一个基于等边三角形的组织设计框架,三角形的顶点是 自治、控制、合作 。为了表达得更形象,我经常用团体体育项目打比方。棒球表示自治,美式足球表示控制,篮球表示合作(Keidel,1984;1985;1987)。后来,为了吸引那些可能既不懂棒球又不懂美式足球的非美国人,以及那些可能因偏向男性的体育项目比喻而觉得被挡在门外的女性,我扩充了我的体育世界,纳入了几项全球性、男女均喜欢的体育项目(图1.1):

图1.1 国际体育团队视角

尽管这样扩充了,但是描述实际状态与渴望状态时,我合作过的许多管理者都想让所需的“运动”塌成一条直线:从较少的控制(“坏”)到较多的合作(“好”)。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我把关注点放在结构上,(在许多客户的心目中)只不过再次强调了过程的重要性。很少出现认真融合所有3项“运动”的情况。确实,在许多情况下,处方是用合作取代控制。

到20世纪80年代末,我得出结论:我遇到的根本性组织变革问题既不涉及过程也不涉及结构,而是有关心态。于是,我提出了4个几何思维(以及与之匹配的4类组织战略)的概念,目的是帮助管理者掌握所有4种思维模式——尤其是角、三角形模式。

4种几何思维

点、线、角、三角形。任何幼儿园小朋友都可以认出这些形状。但简单只是假象。深入理解就会发现,这些几何形状是战略思维和组织战略的核心所在。每种几何思维都有各自的用武之地,4种几何思维具有累积性。线思维暗含点思维能力,意味着适时使用点思维;角思维暗含线思维和点思维;三角形思维暗含以上所有思维。

点思维 非黑即白 。它是二元的:把世界解释成要么这样要么那样,要么是要么否,要么开要么关。作为一种认知方式,点思维可用于:(1)确定要素;(2)形成鲜明对比;(3)阐述硬性规定和经验法则。在战略创建中,点思维是定义组织身份或 人格 的关键所在。我们是谁?什么使我们特别?我们怎样与别人区分开来?

线思维 渐变灰色 。它的解释方式是“多于……少于……”“大于……小于……”它沿着一个连续体描述事物的特点。作为认知方式,线思维可用于:(1)提供标尺;(2)描绘两种极端选择之间的相对位置/转变;(3)达成简单的妥协。在战略创建中,线思维是 绩效 测量的关键所在——即指明关键指标。一般来说,只可以重点关注少数几个指标。

角思维 黑白相间 。它沿着两个正交维度解释现象/议题/问题。该模式用2×2(n×m)方格或矩阵表示。角思维在工商管理研究生院广泛使用,不过教授和学生大都把关注点放在其具体表现(内容)上,而非其代表的一般理解形式上。

作为一种认知方式,角思维有助于理解可以简化到两个变量但不能分解成点/线框架的议题。在战略创建中,角思维是对 难题 定性的关键所在,其中的难题指组织面临的两难挑战。与关键指标一样,组织的关键难题通常数量很少。

三角形思维 彩色的 。以三角形方式思考是指,面对任何复杂问题或情境,深入研究,提取与个人 自治 、层级 控制 、自发 合作 相当的核心方面(Keidel,1988;1995;1997)。我们先以任意两个(或更多)个人为例。比如杰克(Jack)和吉尔(Jill),他们可以怎样建设性地互动?有3种典型方式。杰克和吉尔可以:(1)各做各的事,最少程度接触;(2)采用层级(上司/下属)安排;(3)不分上下级地合作。现在把杰克和吉尔的角色换成任意两个团体、部门、分部、公司或社群,可选方案是相同的。设计问题在于怎样最好地融合这些可选方案。

作为一种认知方式,三角形思维有助于将涵盖战略、技术、组织的复杂问题结构化。在战略创建中,三角形思维是描述 模式 的关键所在,其中的模式指有关竞争、成长、组织的定性选择。这3项挑战每项都需要在自治、控制、合作之间平衡。

图1.2由图P.1扩展而来,是本书的概要图:

图1.2 《战略几何学》缩影

否认声明

本书用几何形状这个简单事物来暗喻替代性(和补充性)认知框架。我是怎么想到用几何形状的?能最好说明这一点的也许是建筑理论家克里斯托弗·亚历山大(Christopher Alexander)(1979:147—148)对自然界 轻松几何学 的特征描述:“在每个层面玩重复、变化,结果整个几何体总是松散的、流动的。有着不确定的粗糙度、松散度、松弛度,自然界一直有这些。”

战略思维方式和相应的战略创建类型(人格、绩效、难题、模式)均非穷尽无遗,也非相互排斥。相反,它们形成了一个不全面但灵活的概念框架,使得我们能够以很多不同方式探索战略的含义(这些方式,有些相互重叠,有些相互冲突)。

4种几何思维、战略方法/类型很像有声语言:一句话的所有字词要互相结合起来理解,否则其中任何字词都理解不了。概念 一环套一环

虽然数字“4”并不神奇,但是区区4个形式就有令人叹服之处。自然界、人类活动与探究的几乎每个领域,主题归纳起来好像就是那么几个——通常是3到7个,大多也许是3到5个。 表1.1提供了一些具有代表性的例子:

表1.1 区区几个形式

①译者注释:
tag——作者的昵称、签名。
throw-up——只钩边、不上色的简单涂鸦,或者上单色调,如白色。
piece——一副完整的作品,masterpiece的简称。

我用几何形状做暗喻,一个主要讽刺之处在于,作为本书核心的模式化没有使用(计算)数学公式。不过,正如明茨伯格(Mintzberg)(2004:99)观察到的那样,“战略创建对发明的要求多于计算,把各种见解关联起来就能 看到 不同的未来。因此,依赖计算的管理者更常做的不是创造而是复制战略。这样的管理者如痴如醉地分析、计划,就是不制定战略”

镶入组织文献

这里介绍的几何思维概念与之前的文献有些关联。第一,它扩充了广泛的决策框架文献[例如Morgan(1986,1993);Russo & Schoemaker(1989);Bolman & Deal(1991);Hammond,Keeney & Raiffa(1999);Thaler & Sunstein(2008)]。第二,《战略几何学》对元认知领域做出了贡献[例如Minsky(1985);Sternberg(1988);Rhodes(1991);Calvin(1996a,1996b);Mithen(1996);Goldberg(2001,2005);Fauconnier & Turner(2002);Menkes(2005);Gigerenzer(2007);Groopman(2007);Ruelle(2007);Berns(2008);Marcus(2008)]。

《战略几何学》虽然不是用几何图形来暗喻元认知的首次尝试[参见Young(1976),Fuller(1982),Isaac & Gibson(1989),Jaques(1989)],但是(据我所知)它是基于一套明确几何思维体系探讨战略和人类组织的第一本书。《战略几何学》对许多战略思维和组织战略文献进行了补充,因为它揭示了它们之间的共同模式(如第7章和第8章所示)。

《战略几何学》可能最接近以下4本书:德·波诺(de Bono)(1985)的《六顶思考帽》( Six Thinking Hats )、纽斯特朗姆(Newstrom)和皮尔斯(Pierce)(1990)的《透过组织之窗》( Windows into Organizations )、约翰逊(Johnson)(1992)的《极性管理》( Polarities Management )、洛伊(Lowy)和胡德(Hood)(1985)的《2×2矩阵的威力》( The Power of the 2×2 Matrix )。但是,《六顶思考帽》侧重管理角色扮演(在不同的场合采用不同的心理定式),而《战略几何学》侧重战略逻辑。《透过组织之窗》《极性管理》《2×2矩阵威力》仅限于2×2方格(角思维),而我还提出了另外3种几何思维——均以总体元认知框架为基础。

还有一个方法来把握《战略几何学》的格局,那就是参考迈克尔·毛博辛(Michael Mauboussin)在2008年《哈佛商业评论》( Harvard Business Review )上发表的一篇简短而尖锐的文章《 专家 有什么好?》(What Good Are Experts?)。毛博辛将“问题”领域分成两种,规则性的和概率性的,每一种又继续分成两部分,有限自由的和高度自由的。睿智人群(包括内部预测市场)在概率性问题上做得特别好,无论所涉自由度怎样。计算机擅长有限自由的规则性问题。对于高度自由的规则性问题,即“战略制定、创新、故障排除”问题,人类专家(仍然)表现好于睿智人群、计算机。我画了一个图[与《哈佛商业评论》的(线性)图不同]来说明不同群体在这些问题上的表现(如图1.3所示):

图1.3 “专家萎缩”

毫无疑问,定量方法会越来越为人们所接受。然而,即使人类专家的用武之地(他们擅长定性模式化)越来越小,他们的影响力也不会亚于以往任何时候。为什么?因为依然存在的议题只会越来越重要,而预料之外的议题总是会出现。高层管理者及其顾问可能无须做多少本能判断,但是本能判断的影响会越来越大。

对组织战略的贡献

《战略几何学》介绍一套方法论,可以帮助管理者(及其顾问,以及教授)学会做那些所有领域的智者貌似自然而然做的事情:在任何数学计算之前(或不做任何数学计算)凭直觉预见新奇的未来。阿尔伯特·爱因斯坦(Albert Einstein)、约翰·纳什(John Nash)、理查德·费曼(Richard Feynman)全都很早就“看到”了新的可能性,远远早于其他任何人可以正式验证之前。罗伯特·迈拉尔(Robert Maillart)在桥梁设计和施工方面也是如此:他建立蕴含深刻物理学原理的简单模型之时,他惯用公式的同行还一头雾水。根据传记作家大卫·比灵顿(David Billington)(1997:220)的说法,“迈拉尔发现,无论是桥梁还是屋顶,具有力量的均是几何形式而非实体内容;他的目标是找到化繁为简的形式,而非表达纪念主题的形状”。

比灵顿(1997)揭示了迈拉尔建筑学背后的艺术性:迈拉尔的简单,让我想起了同一时代的两位画家,荷兰人皮特·蒙德里安(Piet Mondrian)和德瑞混血人保罗·克莱(Paul Klee)。两位艺术家都创造了许多貌似简单的作品,都经常生活得远离主流社会。迈拉尔的父母一个是荷兰、比利时混血,一个是德国、瑞士混血。迈拉尔线条的简单,甚至其混凝土钢筋模式的简单,让建筑学家马克斯·比尔(Max Bill)想到了蒙德里安;迈拉尔玩形式,让人想起了克莱的一些画作。如果蒙德里安的《纽约布基伍基》( New York Boogie Woogie 、克莱的《两顶帐篷》( Double Tent )、迈拉尔的“塞金纳特伯桥”(Salginatobel)的所有意义可以一劳永逸地被解释掉,那就不再是艺术。

至少,4种几何学构想形成了一个检查表,说得更豪迈一点,提供了一个系统性框架。用信息科学的术语来说,本书就像一套 编译程序 ——将点/线/角/三角形 源代码 转换成战略思维和战略创建 可执行代码 的计算机程序。

想想组织理论是怎样随时间演变的(图1.4):

图1.4 假设的组织理论演变历程

直到大约一代以前,多半理论认为组织是内外界限分明的单个实体、完整结构。然后,几乎在柏林墙倒塌的同时,组织理论开始向社会网络理论演变[例如Wasserman & Faust(1994),Watts(2004),Cross & Thomas(2009)]——互联网的崛起加快了这一过程。

根据霍特(Hult)、凯琴(Ketchen)、阿尔菲尔特(Arrfelt)(2007:1047)的说法,“当今经济的一个主要趋势就是,竞争越来越少地发生在‘公司对公司’层面,越来越多地发生在‘供应链对供应链’层面……”确实,协作(包括组织内协作和跨组织协作)已经成为陈词滥调,合资、战略伙伴关系之类例子比比皆是。最近有许多文献敦促管理者不仅在组织内部而且要跨组织组建团队[请见Cross & Parker(2004),Ancona & Bresman(2007),Bouchikhi & Kimberly(2007),Nambisan & Sawhney(2008),Prahalad & Krishnan(2008)等]。

未来会继续越来越不欣赏单体组织,而会越来越反映集体认知或共同心态。 正如我建议的那样(Keidel,1997:218),“自相矛盾的是,在组织中具有持久力量的,通常是最不具体的东西——思想、意象、鼓舞人心的故事……表征……持久存在。”

接下来的内容,我想用一句箴言概括:

每个社会系统都是一本书,

但脑子越有条理,

就越不需要逐本翻阅。 uREP/SH2vYwZkp8Dv0qT3KT+72cU6uKBbHf/lMDUda7T5NtqErFia1uSiyYRyZZ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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