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的孩子长大了,有一天,我带他去了蝴蝶馆
那是一座坐落在这城一角的黑色建筑
一座埋葬着美丽的坟
长长的展廊,幽暗的灯光,默默的人群
僵死的粉彩被大头针钉在玻璃窗里
没有花,没有太阳,没有声息
人们说,蝴蝶是花的魂灵
我给我的外孙麦稻读着:昆虫纲 鳞翅目 凤蝶科 ……
在女儿还是她孩子的这个年龄时
那年,我住进了医院
一天
妻子带她来看我,她们从城里来
我带女儿去看蝴蝶
夕阳下,一片片的油菜花开得正热
蝴蝶点点,翻飞在花海间
菜花儿黄,蝴蝶儿白,女儿穿着红裙子
从此
那片油菜花的香味
和女儿的笑声
留在了我的梦里
……今天
蝴蝶馆里,一个老人牵着一个小男孩
看到了,
那年的蝴蝶,在飞……
飞啊,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