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场少儿游戏说起。
跟着外孙麦稻也就得看少儿节目。中央台有一档少儿节目叫“智慧树”,想必做了幼儿家长的都知道,麦稻准时守候着,说:“我的节目!”
今天,周日的这期《智慧树》中有一场亲子游戏,是这样的,两个家庭,两家比赛。一家叫“菠萝”,一家叫“苹果”,两个五六岁的孩子,一个是小男孩,一个是小女孩,和他们的爸爸妈妈一起做游戏,按照说好了的游戏规则进行。
游戏,也是竞赛,头一场游戏是两个孩子在沙滩上往返运送饮料瓶,空的易拉罐,中途设了几个障碍,轮胎阵,独木桥……在规定的时间内运送的易拉罐多的一方为胜。小孩子如何捡拾并在奔跑的途中不掉落拿在手里的那些罐是游戏的关键……男孩子俯身捡拾着,每一次尽可能的多;那个小女孩却注意到了那些已被喝过了的易拉罐上洞开着小口,她聪明地张开两只手掌,用一个个指头插了进去……游戏的规则并没有禁止用指头,问题就在这里,恐怕连游戏设计者都没有料到。
接下来,还是在沙滩,画出了一方地,有彩绳圈着,沙地上浅浅地埋着些“宝”,埋“宝”的沙面上有标志指示着方位……同样,双方在规定的时间内以挖出的宝物多少决定输赢,游戏叫做“寻宝”,节目的主持叔叔阿姨给了参赛的两家一家一把小木锹。哨声一落,孩子们扑上了沙场,小男孩用锹奋力地向下挖着,一锹一锹的沙飞扬了起来……还是那个小女孩,却弃了那锹,用双手去刨,比起那锹,用功的面积便大得很多,所以效果很好,前提是,只是她要知道那些“宝”埋得并不深,她似乎知道。同样,游戏规则并没有明确规定只能“用锹”。
这两场游戏的结果不用说了……输赢就那么重要吗?
到此,大家可能会说小女孩很聪明,很巧。
却是……不知怎地,我看了有些不舒服。我们“巧”得已很久了,以至于我们读不懂西方人的文明,西方人读不懂我们的文化,我自己也常常因故而忿恨我自己的投机取巧。我查了一下“投机取巧”这个词,词典解释说:贬义;凡做事不依正当途径;靠不正当方法来达到目的;它的反义词是脚踏实地。可我没有查出来,我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投机取巧”的和为什么会“投机取巧”?
我们从来“巧”,巧得妙。有三十六计,有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有挂羊头卖着狗肉,有察言观色,有阳奉阴违,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还有,钻政策的空子打擦边球,更有三聚氰胺、苏丹红、地沟油、一滴香……一滴香,只需一滴清水变香浓的高汤。
西方人有时呆板得让我们难以理解的傻冒:红灯,街上并没有车,他们还是呆呆地站在人行横道的尽头傻傻地等着绿灯……
近读《南明痛史》,记得书中的一个故事:清军南下,一日破城,广州明军一时间作鸟兽散,南明绍武帝手下的大学士苏观生惶恐地找到他一手提拔的学生,也是生死挚友吏部的给事中梁鍙(hu)处问计,梁鍙一脸的正气,平静地说:“死耳,复何言!”于是,两人约定分赴厅堂两侧东西耳房上吊殉国……梁鍙入房后,自己掐着脖子“嗷嗷”叫了几声,顺脚踢翻凳子给自己“配音”,另一间房里的苏观生认定自己的好友已经自杀殉国,便提笔在墙上大书:“大明忠臣义士固当死!”,然后上吊自尽殉节。这边屋里躲着的梁鍙听得真切,马上冲进对面屋内指挥仆人收拾后事,扛着苏观生的尸体向清军投降,并邀功,言:“献伪大学士!”
只是一个游戏,我说开去,说得太多……过虑了,言重了,讨嫌了,呵呵!
其实,《智慧树》还是蛮可爱的,那俩小孩子也蛮可爱的。更可爱的是我的小麦稻会准时守候着,说:“我的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