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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6.04
“这是啥?”
我回答:
“麦稻,这是人生”

“这是啥?”他总是问我。麦稻,一个两岁多的小男孩儿,我的外孙,开始好奇地主动地认知着这个陌生的世界。一切从这里开始……人生。

“这是啥?”一个自在的生命,他仰望着你,很有些苏格拉底。

人类总在问。“是什么?”“为什么?”“怎么办?”这三问,囊括了“人”的思想,人是有思想的动物,“人是能思想的苇草”,帕斯卡尔说。

“是什么?”于是有了自然科学;“为什么?”于是有了哲学;“怎么办?”于是,有了社会学和宗教。

人们不仅仅要认识这个世界,更重要的是,他还要活在这个世界,所以,“怎么办?”很重要。“怎么办?”性格决定态度,态度决定命运,可以说“怎么办?”是一种人生的选择。

“怎么办?”路,一左一右,入世和出世,前者有孔孟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修齐治平”和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横渠四句”,以天下为己任,实现自我。后者有“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佛的《般若波罗密多心经》,证和悟,化了那层糊着心的猪油,而解脱自我,渡到苦海的彼岸……无它无我,不生不死。《心经》,心是什么?是个影子!中间路线呢?有,就是活着。一天三个饱,两个倒,再打打牌泡泡妞,买买彩票,赌赌球什么的。

人,首先得活着,人活个欲望,欲望驱动人活着。人有占有欲,于是有了纷争、欺骗和剥夺的野蛮,于是有了道德、法律和契约的相守,于是有了自由、平等和博爱的畅想……大家都得活着,这是政治;然后是生活,快乐或不快乐,幸福不幸福,个人的感觉,你跳楼,看客们喝彩。托尔斯泰说:幸福的总是一样的,不幸,各有各的不幸。或有人说,我不跳,我要说:我,体验和感受了我多彩的生活,并要把它表达出来,人有得是表达给别人的欲望,于是有了文学和艺术,说别人的故事是戏剧,絮叨自己的是诗,什么都不说,只是发泄,那是音乐……调戏生活的是幽默,憎恨生活的是杂文,而亲吻生活的是散文……而小说,只是讲一个别人的大故事,告诉我们:他和她是怎样得活着。所以,我们自以为是林妹妹,跟着曹雪芹流眼泪……人的心从来就是相通的。

活着,不易。人的欲望是无穷的,可是条件是有限的,遗憾的是,我们唯一不能选择的是我们活着的时代。我们一直在挣扎着摆脱束缚:他人的(社会与环境)、自己的(身体与精神),一种无奈的束缚。有诗人说,“路,长不过人的脚;山,高不过人的心。”好在,我们的心(思想)是自由的,它好,它使我们憧憬着:明天,或……;也不好,它使我们有了各种欲望各样的烦恼……于是,有人说,上帝发牌,而出牌的是自己;有人说生活是一面镜子,你笑它笑,你哭它哭;有人说,假如生活强奸了你,你无力反抗的话,那么,你就躺下享受吧……也有人说,管他呢!狗日的生活:“江上往来人,但爱鲈鱼美。君看一叶舟,出没风波里。”清雅空灵的如易安的“皎月初斜浸梨花”,白云野鹤,细雨闲风地活着,活出了一种滋味。当然,也有醉生梦死,也有哭天抢地,也有郁郁得“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德国哲学家海德格尔曾说过:“人生的本质是诗意的,人应诗意地栖息在大地上的。”我想,人如果诗意地活着,或,是另一番凤景。不过,前提是你要先问:“这是啥?”接着追问:“为什么?”然后去思考:“怎么办?”然后,写诗……“我,面对大海,春暖花开。”

可是,我们常不能。“公园里,一个人迎面走来,正打着手机,和我擦身而过。我只听见了一句话:‘货到还要十天……’我忽然想到,对于有些人来说,生活的全部内容只是两个字:货和款。”周国平说:“哪怕在风景美丽的公园里,他们也只说着这两个字,只做着这两件事。”(周国平《碎语短章》)大多数人在满世界找食,埋着头,顾不上风景,平庸,我们是大多数。

你在你心灵的公园里,闻到花香了吗?听到鸟叫了吗?看到玫瑰上那晶莹的露珠了吗?忙中可以偷闲,心不能死去,我以为。

……

康德的墓碑铭上写到:“有两种东西,我们愈是时常愈加反覆地思索,它们就愈是给人的心灵灌注了时时翻新的有加无减的赞叹和敬畏,那就是头顶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法则。”星空,无限的神秘;道德律,自我的约束。科学永远无法回应人类的心灵。我也永远回答不了麦稻的拷问:“这是啥?”

人生如梦,白驹过隙。人的一生很快,快得我们还没有弄明白“这是啥?”就过去了。如同有人描述的那样:我们的人生就像一本传记,第一页描述“出生”,最后一页描述“死亡”。其“顺序”只对“读者”有意义,对于我们而言,“时间流逝”只是一种错觉。生与死早已被“规划”,并且一并存在着。

甚至,你还未能来得及弄明白:我是谁?时间,像个贼,悄然无声地,偷走了我们的一切,健康与财富,包括荣誉和耻辱。只留下了思想……伴我们老去。

老了的孔子站在河岸上面对着滚滚东去的黄河水叹息一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周国平说:“在这个世界上,唯有孩子和女人最能使我真实,使我眷恋人生。”我有麦稻,我的外孙。

就这么简单?是的,就这么简单。

活着,是简单的,也是复杂的;是快乐的,也是痛苦的;是自己的,也是他人的……这一切是从麦稻,一个两岁多的小男孩儿的那一句追问“这是啥?”开始的,不是吗?从此。我们追随着我们的影子,心是我们的指南……直到我们散手。感谢上帝,我来过。

心不死,精神永存。人类还将继续问下去的。

晚上,吃饺子,麦稻问:“这是啥?”我说:“饺子。”他说:“我要吃。”他吃了十五个,(特别给他包的,小平常的一半),还张口……我说:“没了!” JJvDfWnX26kjHdyQ6wbwkPC/tJ7FqI3U48PUA3mS8QX3fW1ktYJUQfGE1WnBdl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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