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麦稻下楼，他在我一步一步的颠簸中一声一声地数着台阶：“1、2、3、4、5、6、7、8、9。”一层一层地重复着：“1、2、3、4……9。”使我惊喜，麦稻数数了。麦稻会不会数出“10”来，我不知道，因为那楼，每层步梯只有“9”个台阶。

过去，相当一段时间里，他只是鹦鹉学舌般地数“1——2——7——8——”，无论他面前的东西是多少，统统用指头点去，嘴里叨叨着：“1、2、7、8。”有口无心，3、4、5、6和9是说不出来的，不知怎么就那么亲近7、8。虽然，他仍只能辨析三个以内的东西……“麦稻，有几个小鸭子？”“两个。”“麦稻，这是几个指头啊？”“三个。”而当你伸出一个巴掌去问麦稻：“这是几个？”他的回答一定是：“多多！”在街上，麦稻兴趣盎然地数：“一个出租车，两个出租车……”却，总“事不过三”。

麦稻正在数字化。

枯燥的数字将代替鲜活的物体，抽象必将暗淡具象，麦稻的童心也将随这些数字而远去……“1、2、3、4……”不知怎地，麦稻的数，如石子儿一颗一颗投入我的心湖，荡起一种淡淡的惆怅……

我的外孙麦稻两岁零五个月了，该认字了。 i4g3vjVfMd9er2cPN2y30ESaF2QWHdGSRRm0BLVjMdQBKpAetkfvbqtcCzd6id7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