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还总打不上车。
麦稻两岁了,很少病,却病了……而且,很重。
平日里淘得拢不住的麦稻,现在躺在姥姥的怀里叫着:“姥姥……”有气无力地,软着。
一早,去市中心医院,托人找儿科住院部的主任给外孙麦稻做了复检。我告诉主任医生:“儿童医院去过了,只给了‘美林’,退烧,一夜烧却不退……他感冒,高烧41度,无征兆的突然……儿童医院化验,说是一种病毒感染,叫什么‘单细胞’”主任说:“现在流行着,很顽固的……”
打了五天吊针,屁股还要打干扰素。
五天后,一大早。
主任说:要复检。
排队,划价,缴费,告诉我:“在三楼检验!”
三楼告诉我:“是在一楼化验处的……”
一楼告诉我:“谁开的单子啊?住院部?在住院部儿科抽血!”
后楼,住院部,儿科的“血液变态……室”,门却关着。
旁边的门开着,我问:“人呢?”答:“下午两点!”
下午两点,门还关着……
旁边的门仍开着,我问:“人呢?”答:“不知道,应该在的……”
等……半点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出现在走廊的那头,手里端着保温杯……钥匙插进了防盗门的锁孔里。
“大夫,你好。在这吗?”我递过去化验单。
大夫坐定,端起杯,了一口,放下杯,拿起化验单,水在冒着热气。
“大夫……”大夫眼睛抬也不抬问:“孩子呢?”
孩子怀里抱着呢。结果,继续两天的吊针。
七天了。
这病让大人很焦心,这病让麦稻很无奈,不发热了,他不停地流着鼻涕。
外边冷,楼里热。
病房总是拥挤,患儿总是那么多,焦虑的家长们,孩子们的哭叫声。麦稻平静地看着。我们排队等着叫号。
护士感叹地夸麦稻:“真乖。”是的,麦稻乖得让人心疼。
每次当护士为他一只手背涂抹碘酒时,他总可怜巴巴地望着护士说:“阿姨,轻轻……轻轻”,另一只手却在抖……他盯着护士把针头扎进去,然后,看着阿姨是怎样用个小药盒垫在他的手掌上,怎样从白大褂的袖笼上一圈一圈地扯下胶带条去固定针头,吊瓶挂上了,麦稻一声不哭,比哭还让人看着心里难受……他才两岁啊。七天了,轮流扎针,麦稻两只小手背面留下密密的针眼,发着青紫。每次,吊针回来,麦稻总是肘着覆着止血贴的那只手,不让人动:“痛……痛……”
病好了,吃药巩固……麦稻却会了一种游戏——打针,他会拿起牙签拉着大人们的手学着护士阿姨的动作轻轻地“消毒”、狠狠地“扎针”,然后一只手在自己的胳膊上一圈一圈地绕……
“这是干啥呢?麦稻?”
“缠!”
昨天下午,麦稻爸爸回来得早,便开车带麦稻去接妈妈,坐在了车上,爸爸问麦稻:“麦稻,咱们去哪呢?”
麦稻回答:“打针。”
闻言,大家一时无语……我抱起麦稻,告诉麦稻:“麦稻,我们不打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