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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13
麦稻又闯祸了

今天我接麦稻放学,我骑车带着他,他一声不吭,他手里拿着一只小面包,不用猜,那是课堂的奖励,却不似往前,往前,他会在你面前炫耀,高高举着面包或是一个鸡蛋或是一件文具让你看:“姥爷,我得奖了!”麦稻好动课堂纪律不好常挨老师的训斥,麦稻和我也习惯了。曾经一次课堂上老师在《家长联系册》上给麦稻画了四个黑三角,麦稻偷偷地把那一页给撕了……得奖对他来说比较稀罕。今天,麦稻沉默,我知道昨天的事还压在孩子的心里……昨天,麦稻闯祸了。

昨天,下午我依旧午睡,四点钟,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一个很陌生的号码,我犹豫了一下:

“你好。哪位?”

“您是崔益珲的家长吧?我是冯老师,你们谁来接孩子?”噢,冯老师,我知道,麦稻的语文老师,这学期新换的,原先他们班的语文老师姓车,调走了。这个电话让我诧异,我连忙解释说:

“冯老师好。我是崔益珲的姥爷,今天周四,崔益珲下午不是还有篮球课吗,我五点四十接孩子……”篮球课,是麦稻妈妈给麦稻在学校报的课外兴趣班,一周一次。

“是这样的,崔益珲篮球课上不成了!他闯祸了,语文课上,他用铅笔把一个女同学的鼻子扎了个洞!人家家长正在赶过来,你们家长也过来吧,来学校,三楼,德训室!抓紧!”我能听出来,冯老师很生气,问题很严重!“扎了个洞!”老师原话,我立马紧张了起来。

我跑到学校,学校已经放学了,楼道里只有个别学生和几个老师,一间间的教室灯亮着,空荡荡的,黑板上还留着粉笔板书……三楼的尽头,我推开了“德训”室的门。

德训室很宽敞,隔着一个个单间,里面静静的……我推开门看到麦稻埋着头趴在一张桌子上做作业,他看了我一眼,头又低了下去。隔板后头一位女声“在这。”我一直走过去,老师迎了出来,女老师温文尔雅。“冯老师好,我是……”我紧忙问候。隔间里,那位叫“桐”的女孩和她的家长都在,孩子也是趴在桌子上写作业,小女孩倒很机灵秀气。一个瘦高男人站在彤的旁边,板着脸看着我,宽沿棒球帽下压着一副眼镜,黑色外套齐整,领口高竖着顶在下颚,黑胡茬,口鼻如木刻般生硬,看不出年龄,老相,我在猜,他是女孩的父亲呢还是她的爷爷?

“让我看看孩子,孩子怎么样了,不要紧吧?”我拉起那个叫“桐”孩子端详起来,其实,你仔细看也难发现,桐指给我看,鼻侧,左边,有一个针尖大的黑点,有一星血痂,离眼睛有一公分……“还痛吗?”

“不痛了。”

“你看多危险!”我说。麦稻收拾好书包默默地跟了进来。

“你看多危险!”老师开始数落:“这孩子淘,不是一次两次了……崔益珲(麦稻的学名)好和女孩子闹。今天课堂作文,他写完作文拿起铅笔就扔,扎到了桐……”麦稻低着头,老师继续数落:“你看看,你看看,别的孩子的作文写了四页,崔益珲同学的作文才写了一页半,还拖到最后交卷……这孩子,怎么说呢,多动症,躁动!别的任课老师都有反映……”老师拿着麦稻的作文本晃荡在我的眼前,麦稻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前日里下雪,麦稻课间在操场玩雪竟能误了上课,被老师关在办公室里站了两个课时,手脚冻得冰凉冰凉的,麦稻放学回来鞋子裤脚湿透了,姥姥心疼得直喊叫。

那男人始终瞪着我,终于开腔了:“崔益珲和小桐还是同桌呢,上学期,二年级时,孩子回来对她奶奶说她不想上学了,说崔益珲总欺负她,我们很生气!”我知道,两年来麦稻的同桌换了几茬了,先是胡玉儿后来是这个桐,再后来……他捣乱影响别的孩子,家长们有意见,这学期老师让麦稻单独坐,而且坐在第一排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看着。

我说:“是这样,子不教父之过,我在这里真诚地对小桐和她的家长道歉,对不起了……去医院吧,先给孩子看伤,好吧?不要遗留什么脏的东西,你看离眼睛这么近……”,麦稻低着头说:“对不起,我错了……”

“你这不是错了,是恶劣!回去再收拾你!”我吼道。

麦稻眼泪流了下来……

老师说:“那就这样吧,先看病,给他一个教训……”冯老师拉住麦稻的手,说:“崔益珲,你要知道,你已经长大了,你要对你的作为承担后果的,你懂吗?”麦稻含着泪点点头。“记着,让孩子回去写份检讨,明天交个我!”老师对我说。

无论是麦稻有意无意,无论是小彤桐伤轻伤重,确是是麦稻惹了祸,麦稻手糙(关中语,手好动),一根铅笔一块橡皮都能玩一节课……我很气恼,也很无奈。

我们走出了德训室,冯老师把我们送出校门:“我陪着你们去?”老师问。“不用了,谢谢!”我和老师说再见。

征求桐的爸爸或是爷爷(我一直不好意思问这家长是女孩的谁)的意见,他说“去中医医院吧,西华门。”他说那里是他们单位,不用排队挂号。

他爷俩打的,我骑车带着麦稻。

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医院里就诊的人很少。二楼一个科室,外科吧,应该是,那男人前面走着,我跟着,并没有留意什么科室。一个男医生,闲着,我陪桐爷俩进去:“医生,这孩子……”医生给看了,说:“不要紧,抹点碘酒消消炎,不要紧的。铅笔,是石墨,人体不会有排斥,而且这么浅……回去,买点碘酒这两天给孩子搽一搽,不会有问题的。”

出门进门,上楼下楼,我一路陪着笑脸,谦让着这对“受害者”。一下午这事让麦稻心慌让我腿软。

出了医院门诊大楼,我掏出二百元钱递给桐的家长:“对不起,伤着孩子了,这点钱即是补偿也是歉意,你看你又是打的又是要买碘酒的……”那男人推让了两下收起钱装进兜里。这时,他露出了笑脸,俯身按着麦稻的肩膀说:“你们都是同学,好好处。听说,小桐和崔益珲从幼儿园就在一起了……崔益珲,这几天你不要和小桐说话也不要动她的东西。你只要做个好孩子,大家都还会喜欢你的。”我让麦稻再次向那个叫“桐”的小女孩道歉。

麦稻的爸爸,麦稻的姥姥闻讯赶了过来。

姥姥不放心,陪麦稻回麦稻的家。很晚,麦稻的姥姥返回来告诉我说麦稻的爸爸用皮带狠狠抽了麦稻一顿:“麦稻的劲大了,挣扎着,他爸爸都扳不到他。”

睡前,麦稻的妈妈把麦稻写的检讨用手机发给我看。据麦稻的妈妈说,这检讨,麦稻写了三遍。

昨天这事,对孩子来说是个教训也是历练,人是在一次次错误中不断修正自己而成长而成熟起来的。而我只是我外孙麦稻成长的记录者和见证人。

那个女同学叫郭雨桐。 /yQtvqwgHbgriJRXpDp1tQf5/np6jW3V1zJ38NY3ylnJnSupKpVnRHBmQspkE8d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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