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七○年,阿德勒出生于维也纳郊外鲁道夫斯海姆地区的犹太人家庭。背负着家族期待的他,进入维也纳大学的医学院就读。当时,精神科并不是必修科目,所以他读大学时没接受过精神科医师的训练。阿德勒在学校时,弗洛伊德开了一堂讲述歇斯底里症状的课,但阿德勒并没有选读那门课。阿德勒还要好几年以后才会认识弗洛伊德。
大学毕业后,他成为眼科医师。一八九七年结婚后,他自行开业成为内科医师。根据阿德勒的友人,同时也是小说家的费利斯·波特姆的描述,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在一九○○年出版时,《新自由报》刊登了一篇嘲笑弗洛伊德的报道,对此,阿德勒投稿拥护弗洛伊德。
以弗洛伊德在现代的名声来说,这件事听起来令人匪夷所思,但在当时的维也纳医学界,嘲笑弗洛伊德是很流行的事。当时,弗洛伊德并不认识阿德勒,但阿德勒已成为维也纳非常有名的新锐医师,因此他的拥护相当具有分量。对阿德勒来说,与大部分医师学会的人站在相反的立场,也需要相当的勇气。弗洛伊德看到报道之后,写了一张感谢的明信片给阿德勒,并邀请他参加由自己主办的精神分析非正式研讨会(也就是著名的“星期三心理学会”的前身)。但是,事实上这份报纸上并没有刊登《梦的解析》的评论报道,也找不到阿德勒的投稿,因此阿德勒和弗洛伊德究竟是怎么认识的,目前我们仍所知有限。
根据为阿德勒作传的作家,同时也是美国心理疗法专家爱德华·霍夫曼描述,最可靠的说法是:维也纳医师威廉·史克泰尔为了减轻心因性阳痿的症状,在弗洛伊德的治疗下,很短的时间内就获得成功的疗效。史克泰尔医师十分感佩弗洛伊德的洞察,于是在一九○二年时,游说弗洛伊德成立一个组织,让其他对弗洛伊德的治疗方法感兴趣的同事能够一个礼拜聚会一次(霍夫曼《阿德勒的生涯》)。弗洛伊德当时虽然已经成为专家,但总觉得孤立无援,所以非常欢迎这个提案。他寄给史克泰尔以及其他三位维也纳医师明信片作为邀请函,邀请他们来他的诊疗室开非正式的读书会。而参加读书会的五个人之中,最年轻的成员就是阿德勒。弗洛伊德写给阿德勒的明信片内容如下:
亲爱的同事:
很高兴告诉您这个消息,我正计划和我的同事及门生组成一个小团体,每周一次,晚上八点半在我家召开读书会,题目是心理学与神经病理学,非常有趣。莱托勒(Lightoller)、麦克斯·卡哈内(Max Kahane)、史克泰尔也都会来,不知您愿不愿意参加?聚会从下个星期四开始。不知您可否前来。又,星期四晚上这个时间可以吗?期待听到您的好消息。
来自你的同伴的诚心邀请
弗洛伊德
弗洛伊德邀请阿德勒的时间点是一九○二年十一月。数十年后,阿德勒把活动的据点转往美国。他把弗洛伊德写给自己的这张以“亲爱的同事”作为开头的明信片拿给美国新闻记者看。这两人的交情后来因为学说的差异而决裂,但阿德勒常被人误会是弗洛伊德的门生。这张明信片正好证明了他和弗洛伊德是对等的研究者,而且是弗洛伊德主动向他寻求知识上的往来,而非外界所认为的那样。无论如何,弗洛伊德邀请阿德勒这个举动,不只改变了阿德勒之后的人生,更是改变了整个心理学的历史。
阿德勒、莱托勒、卡哈内、史克泰尔照着明信片上约定的日期来到弗洛伊德所住的公寓。他的公寓有一间很宽敞的诊疗室,他们在里面的候诊座位上展开热烈的讨论。初期的聚会,这些同伴一定都是和颜悦色、热烈地讨论各种议题,这种气氛会给人一种温暖的一体感。
弗洛伊德认为,所有人之中就属阿德勒的意见最具创造性,也最敏锐。他们两人虽然互相尊敬,但没有成为好友。由于最初四年的议事录没有被留下来,所以我们并不清楚阿德勒在这个读书会中受到何种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