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慧慧怀里抱着猫,猫是她曾经丢失过的那只,她找回来后,便片刻不离的带着它,宫里见过她的人,总会想起她的这只猫,总之,这一人一猫似乎总黏在一起,不曾分开过。
听闻幽幽的琴声止了,苏慧慧怀中的猫的转了转眼珠子,不高兴用爪子踢了踢苏慧慧,苏慧慧安抚的摸摸它身上的毛,紧接着,这一人一猫都俱是面无表情的对着萧清雅。
萧清雅见了此番情形,对着紫月挥挥手,紫月便站在了她身侧,“有客人来了,你去把琴收起来吧。”
“好的,主子。”紫月听了萧清雅的话,乖顺的抱起琴,萧清雅便移了目光,她看着站在门边的苏慧慧,脸上透露出一抹自然的笑容,“我无聊的紧,便寻了琴,想打发一下时间,倒是让你见笑了。”
苏慧慧并没有说话,她依旧用芊芊玉手轻轻抚摸着猫咪身上柔软的毛,似乎想从它的身上汲取力量一般,此时见紫月拿着古琴正欲往房内走去,苏慧慧眼睛盯着古琴,可是她的思绪却已然飘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萧清雅的琴声,让她回想起从前她尚未进宫的日子。
未入帝王家时,她曾有一段难忘的时光,那时,她……
“苏选侍?苏慧慧?”
见苏慧慧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萧清雅心中疑惑不已,苏慧慧向来在宫中独来独往,似乎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就连皇上的恩宠,也没见她争过,她们平日里也素来没有交情,怎么今天她找上门来了呢?
“哦,没事,嗯……你的琴弹的真不错,是在家里练了很久吧。”
听见萧清雅低声呼唤她,苏慧慧从那些纷杂的情绪里回过神来,她瞧着此时苏清雅眼睛眨也不眨的瞧着她,想起苏清雅刚才似乎和她说了些什么,好像是讨论古琴的事?于是苏慧慧便拽住了一缕猫的毛,语气僵硬的夸着清雅的琴技。
清雅倒是没有觉得苏慧慧话里丝毫的言不由衷,宫里的妃嫔们谁人不知苏慧慧一向高傲呢,她能得够得到她的一句夸赞已经是实属不易,只是苏慧慧她不可能仅仅只是因着这琴声来找的她吧,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苏慧慧到底是有何要事呢?
“不知苏选侍来我这,有何事呢?”
苏清雅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并无什么要事,我这就走。”
苏慧慧依旧是一脸的冷若冰霜,她抱着她的猫,挺直了背,也不等苏清雅开口,转身离开了萧清雅的视线。
苏慧慧这人怎么能够这样傲?紫月瞧着苏慧慧头也不回的离开,气的直跺脚。
“主子,她这人怎么这样啊?也不向你行礼?她不过是个小小的选侍,有什么资格对你不尊!”有人冒犯清雅的尊严,紫月心里很生气。
“没事,紫月,她也是无心冒犯我,我要是连这些也计较,那这日子也过得太没趣了些。”
见紫月嘴巴翘得高高的都可以挂瓶子了,萧清雅柔柔的向她解释。
“可是明明她……”
紫月还要多说些什么,萧清雅却是止住了她:“莫要多说,紫月,在这宫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白么?”
紫月闷闷点了点头,萧清雅无奈的笑了,她真的不介意这些啊,又不曾被人侮辱轻视,只是她身边的人总是这么紧张她,把她当作是无辜的小绵羊,生怕她少了一块肉一样。
主仆俩揭过此事不提,有说有笑,气愤倒也融洽。
当晚,又到了翻牌子的时刻,皇帝恭阅看着摆在面前的一长串绿头牌,当他无意瞥见苏慧慧的名字时,脑海里钻出一个冷傲小姑娘的样子,只是面容有些模糊,这晚就她吧。
下了决定,恭阅抽出苏慧慧的绿头牌,递给了一旁的太监。
宫人们见皇帝有了决定,当下利落的行了礼,去通知苏慧慧今晚留牌子之事。
太监这一出门,满后宫的人都知道了今晚侍寝之人是苏慧慧。
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延禧宫,萧清雅面色淡淡,倒是紫月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心中很是不忿:“怎么又是她?她究竟是哪里好了?我怎么没看出来呢?”
清雅内心丝毫波动也无,入了宫,自然也就要接受皇帝每晚身边都要睡不同的女人,那么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内心是注定不会把一份毫无保留的爱奉献给别人了,否则的话,她会被吞的连渣都不剩。
两人用过晚膳,打算去花园转转,哪知罄蕊却来告诉清雅:“主子,今儿个苏选侍感染了风寒,怕传染给了皇上,所以没有被送去寝宫。”
罄蕊的一番话,让苏清雅愣在了原地。
紫月睁大眼睛:“不是吧?这……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呀,她怎么就染上了风寒呢?这也太倒霉了吧!”
虽说并不是太看得上苏慧慧,紫月却是为她惋惜不止,宫里的女子那么多,如果不受宠,过得是多么凄凉,试问哪个妃嫔不是百般的手段想要抓住皇帝的心,可是苏慧慧倒好,她怎么就在侍寝的这一天染上风寒了呢?
罄蕊也开口道:“这苏选侍,也太可怜了些。”
她可怜吗?苏清雅倒是并不觉得苏慧慧可怜呢。
苏慧慧那样的女子,不像是会为了那飘渺不定的圣宠伤心的人。
虽说与她并无深交,可萧清雅却内心深处相信着苏慧慧不是那样的人。
主仆三人边走边聊,很快便到了花园,紫月忽然小声惊呼:“你们看,前面那人可是苏慧慧?”
萧清雅顺着紫月的手指望过去,前方那瘦瘦的身形,不是苏慧慧又是谁?透过皎洁的月色,萧清雅看清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庆幸。
苏慧慧在庆幸什么?是在庆幸她今晚因受了风寒不用侍寝吗?
萧清雅注视着前方的人影,若有所思,她没有猜错呢,苏慧慧果真不介意错过侍寝的事,只怕这风寒,也来的蹊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