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表现。”千寻看了看四周,因为他总能感觉到念臣的气息。
锦妆真的就特别乖,看样子是为了明天的大会而拼了。
用饭时凉幽吃的细而慢。
杜若一直偷偷观察着她,看到她那种慢条斯理的吃法后,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猪脚,立刻丢到了一边,拿起丝绢擦了擦手,一边擦一边心疼,这小小的一方丝绢,也得要不少钱吧。
她手上的鸡腿丢出去之后被阿离夹到了碗中,“你不吃也别浪费啊。”
“你慢点……”杜若尴尬的笑了笑,脸上十分挂不住,只觉得丢了脸。
锦妆把装着鸡子的磁盘往阿离面前推了推,“别急,慢慢吃。”
“嗯嗯,以前闹饥荒,一穷就穷了这么多年,难得吃到肉。”阿离一手抓着一只往嘴里送着切好的白斩鸡。
锦妆笑了笑,很自然的往面前夹了一筷子笋丝和菌丝到盘子里,“我总觉得这菌子不应该这样吃。”
“要如何?”长安看着她碗碟中的菜,也夹了一点,随后吐了出来,把剩下的拨到了一边。
“你竟然不喜欢?”锦妆挑了挑眉,在她看来,菌子是极好吃的食物。
饭桌上还有一个现象,那就是凉幽吃什么,杜若便吃什么。
凉幽夹了鱼来吃,她便跟着夹鱼吃,凉幽吃剔骨翅中,她便跟着吃。
锦妆托着腮帮子看着,发现杜若不只是跟着凉幽夹菜吃,还学着凉幽用膳的样子。
凉幽自小生在宫廷,幼时便跟了无言,打小便是东国最尊贵的公主,一举一动早就刻在了骨子里,不是一是片刻就能学会的。
用过饭,遇到了一个问题。
“客房是刚好满的,如今……多了两位,要如何睡?”长安说完,打了个哈欠。
凉幽适时起身,“我跟锦妆住,那间客房,便挤一挤吧。”
陌清伸手拦住她,“锦妆那里地方小,不如你跟我……”
“我才是你未来的皇妃!”杜若闻言,连忙抓住他的胳膊。
陌清把手抽出来,“什么皇妃?”
“我都听到了,你是三皇子,难道你还要对你未来的妻子隐瞒吗?”杜若杏眼圆睁,原本只是清秀的脸这样看着当真是丑无盐。
凉幽笑了一下,“好好待你未来的皇妃吧,三皇子。”
锦妆见状,拉着凉幽回了自己的客房,千寻跟长安各自回了各自的房内,大厅里瞬间只剩下了陌清跟杜若和阿离三人。
凉幽离开后陌清脸上的笑意便隐了去。
杜若走到他面前张开双臂,“你说,那个女人是谁?”
“她是我未婚妻,东国的未央公主。”陌清说完,转过身去,“我连你的脸都未曾看清过,所以,其他的更不用说。”
“你什么意思?”杜若的脸瞬间白了下来。
“帝师曾算过,我这一生,除了她,再无旁人可相伴。”
陌清说完,转身离开。
看着除了她们二人外在无一人的厅子,杜若直接哭了起来,“阿离,那个女人是东国的公主,是他的未婚妻,他说他没看过我!”
阿离不懂这些,“其实我也觉得那个凉幽跟他更配些。”
“你说什么?”杜若瞪着眼睛看她。
阿离摇了摇头,“其实我觉得咱们以前村子里的阿柱哥就很好,他也喜欢你,这个陌清虽然是皇子,但是皇子怎么会娶咱们这样身份的平民呢。”
杜若摇了摇头还是不相信,她刚才还在想着以后做了皇妃该如何的好,可现在,陌清一句话就把她打回了谷底。
阿离也没打算说什么,她不走她就在这里等她呗,反正一直都是这样。
“真怀念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光啊,那个时候多好啊,不用像现在一样想着怎么吃饭。”阿离托着腮帮子,回想着以前的日子。
杜若闻言也想起了以前的日子,随后摇了摇头,她才不要过那样的穷日子。
她受够了,每每连米饭都吃不到,菜都是自己种的菜和野菜,她想起皇城,想去长安,想去一切繁华的地方过上穿金戴银的生活。
可是她想要的,就在眼前,却隔着万重冰山,如何也触碰不到。
“其实,阿柱哥对你挺好的。”阿离又道。
“你够了!”杜若忍无可忍的喝了一声,“你总是看着村子里的人,他们能给你什么,你难道还想吃野菜吗?”
阿离有点怕她,但还是小声反驳,“其实我觉得,吃野菜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在村子里,比在这里快乐。”
“你真是一点上进心都没有,这次大会结束,你就回去吧。”杜若说着,起身走向凉幽住的房屋。
客房里其实很普通,一张不宽不窄的床榻,青色的床帐,一张圆桌,几只圆凳,也就这样,可是知道凉幽住过,杜若就觉得这里是好的。
“你是不是吃醋了。”梳洗过后,锦妆坐在榻上问凉幽。
凉幽撇嘴,“说实话,时间倾慕他的女子多了去了,我要是每一个都吃醋,那岂不是要酸死。”
锦妆才不信,“你当真不酸?”
“好吧,有一点点。”凉幽说完,自己倒笑了,“你看陌清,他虽然平日里爱捉弄我,但其实遇到这种事,处理的比我还要利落。”
“唉,我知道了知道了,女大不中留啊。”锦妆作势叹道,心中想的却是梨思裳那事儿。
凉幽把外衫搭在屏风上,随后上榻,“睡吧。”
不知为何,锦妆竟是彻夜难免,脑海中一直有模糊的片段闪过。
“和尚,你还俗,娶我好不好?”
锦妆皱了皱眉,画面忽然断了,紧接是另一个。
那道血红色身影站在山巅,龙鳞鸣响,直指苍天。
“我不信鬼神,不求苍天,他若一朝命陨,我便将这天下华为炼狱,让这山河为他作祭。”
硕大的汗珠从她额上留下,那道身影是她吗?
忽然,锦妆看到了比烈火包围着的她……
“我该是何等丑陋,师父渡尽天下苍生,却唯独视我如妖魔?”
锦妆越来越热,她怕火,怕极了那样白色的火。
“热……”
“好热——”